第53章 零點
開門？？？
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葉芃好像突然失去了理解語言的能力。
開門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開門？
就在她還坐在**糾結開門是什麽意思的時候，滴滴兩聲汽車鳴笛聲傳入她的耳朵。
同時也喚醒了她方才陷入混沌的大腦。
她一把掀開被子，人直接飛速跳下床，腳心接觸到冰涼地麵的瞬間，那股刺激醒腦的感覺又迫使她返回去穿拖鞋。
一直到打開大門看見門口站著的男人，整個人還是抖如篩糠。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的房間，等她慢慢不抖了，心也平靜了幾分，人已經在**並且被林政川的雙臂緊緊地摟著。
“林政川，你不是說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物嗎？”
“對啊，確實是很重要的人物啊。”
“是我嗎？”
“傻瓜，除了你，還會有誰？”
“林政川，你掐我一下。”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嗯？掐你幹嘛？”
“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葉芃一邊說，一邊又加大了抱他的力度。
林政川沒有去掐，而是低頭吻住了她。
唔…
漸漸加快的心跳，明確地告訴葉芃，她當然不是在做夢。
她害怕自己失態，欲拒還迎般地想把他推開，結果卻換來男人更霸道的深吻……
“林…林政川…”
“就快要零點了…”
他放開一絲縫隙，讓她說話。
“零點怎麽了？”
“零點，就是新的一年了…”
“好。”男人眼眸染上了一層霧氣，“那我就從今年吻到明年……”
……
早晨六點，葉芃覺得自己好像剛剛睡著，就聽見林政川在悄悄地起床了。
“芃芃，我得走了。”
他小聲湊過來跟她道別。
“過兩天我就回來了，等我啊。”
葉芃迷迷糊糊地答應著，打算起床去送他，卻又被人按回被窩，“你別起了，再睡會兒，我給你把門關好，放心地睡吧。”
男人在她額頭輕吻了一下，“新年快樂。”
葉芃害羞地閉上了眼，“新年快樂。”
她聽見林政川出了門，又聽見大門響動的聲音，以及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直到引擎聲漸行漸遠，再也聽不到，葉芃才緩緩睜開了雙眼。
她蓋的被子裏，還留著他的體溫。
他就這樣和衣而眠，抱著她睡了一整晚。
他的溫柔，紳士，體貼…越來越讓葉芃深陷。
回家見父母之前也要排除萬難，抽出幾個小時時間來跟她見麵，陪她度過跨年夜，饒是這一個舉動，就足夠讓她感動萬分。
……
林政川大概隻迷迷糊糊地睡了兩三個小時，但是此刻開著車的他卻覺得精神百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葉芃好像從來不問他家裏的事，也從來不問他對他們未來的規劃，在一起時就認認真真，心無旁騖地在一起，有一種隻爭朝夕的感覺。
他的掛職期還有五個月就要結束了，葉芃怎麽會不知道呢，也許是怕失望不敢問吧。
她不催他，不逼迫他，她在等他一個確切的回答。
越是這樣，林政川越是覺得不應該讓她失望。
從北邊一路向南走，倒是很意外的不堵車，林政川隻開了四個多小時就到了家。
他提前跟老爸通了電話，得知老爸還在忙，老媽在家呢。
到了家門口，林政川按了開門的指紋，推開門就聞到了廚房裏一股很濃烈的海鮮味，他的母親鄭萍同誌正戴著圍裙在灶台邊忙得不亦樂乎。
看來這是給做飯的紅姨也放了三天假，鄭萍同誌居然親自下廚了。
看見老媽健健康康地站著那裏，林政川忽然就笑了。
雖然一早就知道老爸在騙他，但是他一點也不埋怨老爸，隻要老媽健康，騙他幾句也沒什麽的。
聽見開門聲，鄭萍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寶貝兒子回來啦？”
林政川一邊換鞋一邊答應著，“嗯，回來了，媽。”
“你先坐著啊，媽媽把這幾隻大蝦處理一下就來。”
不一會兒，鄭萍擦著手從廚房走了出來。
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兒子，心裏不免一陣心疼，“兒子，媽媽怎麽看著你又瘦了啊，又黑又瘦的，媽媽好心疼，下麵是不是太忙了呀？”
林政川連忙安撫老媽，“哪有啊媽，我健身呢，可能形體上看著瘦一些，但是身體素質很健壯的，沒事啊，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聽我爸說你不舒服，去醫院檢查了嗎？”
一說這個鄭萍就來氣，她隻是血壓高了一點，這個年紀了，誰還沒點毛病啊，吃點降壓藥就好了，這個死老頭子還巴巴地告訴了兒子，白讓兒子跟著擔心。
“哎呀媽沒事啊，別聽你爸瞎說，看過了，吃點降壓藥就好了。”
“哎，兒子，你跟媽媽說實話。”
鄭萍忽然拉起林政川的手，聲音也降低了許多。
“你是不是跟你們單位馮主任打招呼，說想留在川北？”
林政川眼睛轉了轉，馮主任到底是把這事跟爸媽匯報了。
“嗯，是，我是有這個想法。”
鄭萍打了他的胳膊一下，“我勸你趕緊斷了這個想法，老馮都跟你爸說了，你爸生了很大的氣呢。”
“媽，我沒開玩笑，我是認真的，而且，我有正當的理由。”
“你能有什麽正當理由，我就不知道那個地方窮的跟什麽似的，有什麽值得你留戀的，還讓你放棄京北這麽好的工作？”
林政川笑笑，“媽，真的有，你兒媳婦。”
“什麽？你說什麽？”
鄭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你剛才說什麽媽沒聽見，你再說一遍。”
林政川從小就知道，老爸把老媽保護的很好，這麽多年還是小孩子心性，激動起來簡直一蹦三尺高。
“媽，我有女朋友了，她就是西嵐縣的人，我是為了她打算留在那裏的。”
鄭萍手額頭，閉上了眼，“等會兒兒子，你慢點說，老媽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林政川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翻出了他和葉芃一起拍的照片給老媽看。
鄭萍雙手把手機捧在手裏，看得津津有味，讚不絕口。
“嘖嘖，長得白白淨淨的，漂亮，一看就是個好孩子，單純的孩子，你看她的眼睛，我兒子眼光不錯，兒子，快詳細跟媽媽說說，她是做什麽工作的，父母都是幹什麽的。”
林政川就把他是如何跟葉芃相識然後一路走來的事都告訴了鄭萍。
鄭萍聽完，一個勁兒地歎氣，“可憐呐，好可憐的孩子。”
“兒子，你可以讓芃芃到京北來啊，這並不影響你們繼續在一起，讓你爸幫她留意一個合適的工作部門。”
“媽…”
“我了解葉芃，她絕不是那種依附於別人的性格，她有自己的追求和事業，現在她們村子正是脫貧攻堅的關鍵期，她是不可能離開那裏的。”
“哎，也對啊，是有點難辦，那你就打算投奔你媳婦，不要老爸老媽了？”
鄭萍假裝生氣地白了林政川一眼。
林政川馬上狗腿地挽住了老媽的胳膊，“媽，瞧您說的，哪有那麽嚴重啊，我們可以隨時回來，你和我爸退休了也可以去西嵐找我們啊，媽，我和你說，西嵐縣雖然是窮點，但是山清水秀，風景宜人，最主要的是空氣質量好，一點霧霾都沒有，是一個養老勝地。”
“切，別在這兒跟我畫餅了，一會兒你爸回來我看你怎麽應付他，他可不像我這麽好說話。”
“而且……”
鄭萍忽然拉長了音調，“在這種大事上，我一向是聽你爸的，所以，你說服了我也沒用。”
林政川：……
林政川才放晴的臉瞬間又布滿陰霾。
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林政川把一年來為了葉芃學的廚藝全部給老爸老媽展示了出來，他直接套上了鄭萍的圍裙，把她趕出了廚房。
鄭萍走的是一步三回頭，這這這是真的嗎？
我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兒子居然會做飯了？
十二點十分左右，林文元回來了。
林政川走到門口跟老爸打招呼，並且順手接過了老爸手裏的公文包。
林文元站在門口解大衣的扣子，並不看他，“回來了？幾點到的？”
林政川雙手接過老爸的外套，掛在了門口衣架上，乖乖回答問題，“十點多到的，路上一點都不堵。”
林文元去了衛生間洗手，林政川趕緊把溫在保溫箱裏的飯菜都端了出來。
等林文元羅落座，鄭萍就開啟了彩虹屁模式。
“老林，你猜猜，這一桌子菜都是誰做的。”
鄭萍先給林文元盛了一碗湯，遞到他的麵前。
“快嚐嚐，味道怎麽樣？”
林文元端起湯碗抿了一口，這湯竟格外的鮮美，本來板著的一張臉也悄悄有了弧度。
“你做的？廚藝進步了啊，是不是跟紅姨偷偷學藝了？”
鄭萍一看有門兒，趕緊把兒子搬了出來。
“哪能啊，我那廚藝這輩子是不可能好了，這一桌子菜呀，都是你的寶貝兒子做的，怎麽樣，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林文元才抬眼看了一下林政川。
這還是自從他進了這個家門，第一次正眼瞧他。
林政川嘿嘿笑了，“爸，我做的不好，這兩年在下邊經常自己做飯，也算是有了一點廚藝，馬馬虎虎吧，您別見笑。”
林文元又夾了一筷子菜，嚐了嚐。
“嗯，確實有進步，看來，這兩年基層鍛煉沒白去啊，長本事了。”
林文元的臉又板了起來，語氣也逐漸嚴厲，嚇得林政川趕緊站了起來。
鄭萍悄悄地杵了杵林文元的胳膊，“老林，吃飯呢，能不能好好吃頓團圓飯。”
她又拉了拉林政川的衣袖，讓他坐下吃飯。
飯桌上，隻有鄭萍一個人在說話，努力地調解父子倆的關係。
奈何這次林文元好似吃了秤砣般鐵了心，就是不理她的茬。
林文元匆忙扒完碗裏的飯，站了起來。
“跟我進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