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喝酒
葉芃拿了一張小桌子到臥室裏，兩個人一人一個小板凳坐在桌子兩側，桌麵上擺著一盤熱氣騰騰的餃子和兩個白色的一次性紙杯。
林政川拿起酒瓶，倒酒之前，再次問了一遍葉芃，“芃芃，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確定要喝酒嗎？”
葉芃隻覺得他嘮叨，沒等說話，直接把酒瓶奪了過來，給自己和他分別倒了半杯。
“來，幹杯。”
葉芃拿起自己的杯子跟他的碰了一下，直接仰頭把半杯紅酒全部灌進了肚子裏。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
她剛才悄悄的查了，這瓶紅酒的度數隻有十三度，跟上次喝的白酒比起來簡直是毛毛雨，沒事兒。
“哎，你怎麽幹了？”
林政川伸手欲搶過她的杯子，但還是晚了一步。
“哪有你這樣喝酒的，喝這麽急傷身體啊。”
林政川著急地夾了一個餃子打算喂給她，“快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空腹喝酒最傷胃了，是不是傻呀？”
葉芃笑眯眯地張開嘴把餃子吃了，“沒事，這是紅酒，又不是白酒，瞧你緊張的。”
一杯酒下肚，林政川說什麽也不許她再倒了。
眼看著計劃失敗，葉芃也不敢跟他說明白實情。
“好，我不喝了，我看著你喝。”
葉芃坐在小板凳上，手臂撐在膝蓋上，托著腮眼巴巴地看著他。
林政川當然也沒客氣，張嘴就把一杯紅酒都倒進了嘴裏。
葉芃無奈歎氣，“哎，我本來想著今天晚上難得是冬至，咱們好好的品一品美酒，談談心呢，結果，你卻不讓我喝了。”
林政川伸手揉了揉的她的頭發，“乖，這瓶紅酒不好，等下次我給你帶一瓶好酒，然後配上牛排，咱倆再好好品嚐，今天就幾個速凍餃子，委屈你了。”
葉芃雖然是第一次喝紅酒，但是也明顯感覺到了這瓶酒確實不咋地，酸不拉幾的，還很上頭。
此時此刻，葉芃臉頰的溫度正在急速上升，手腳冰涼，隻有臉蛋是熱的。
“嘿嘿嘿。”
葉芃看著對麵的林政川，忽然傻笑了起來。
“林政川，你怎麽有四隻眼睛，兩個鼻子呀？”葉芃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想朝林政川那邊走去，沒成想一步還沒賣出去，人就歪歪斜斜地要倒。
林政川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讓她整個身體都靠著自己，林政川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是想笑，忍不住調侃她一句，“葉主任，這才一杯紅酒，以後可不要再主動提喝酒的事兒了。”
林政川扶著葉芃往**走，幫她脫了鞋，讓她靠在床頭躺著。
葉芃此刻隻覺得大腦迷迷糊糊的，眼睛也眯了起來，一副要睡著了樣子，但是她腦海裏還殘存著一點意識，她好像還記得自己這次為什麽非要跟林政川喝酒，仿佛是為了什麽必須喝了酒才能幹的事情。
到底是什麽事情呢？
葉芃敲了敲自己的混沌的腦袋，費力地睜了睜眼。
林政川的俊顏盡在咫尺，她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臉。
“林政川，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長得很好看啊？”
林政川：“……”
看來這是又喝大了，自己說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幫她蓋好被子，“芃芃，睡吧，我守著你，我可能明天早晨得早點走，還有早會呢。”
葉芃聽見他說要走，眼睛頓時睜得老大，“我不睡，這才幾點啊就睡覺，不睡，我還有很重要的事兒沒做呢。”
葉芃掙紮著坐起來，一個勁兒地敲著自己的腦袋想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她的視線在臥室裏四下亂轉，最後落到林政川身上。
葉芃伸出雙手捧著林政川的臉，眼神迷離的看著他。
“林政川，我的那件很重要的事好像與你有關。”
她還在小心翼翼地捧著他的臉，好像是捧著一顆稀世珍寶一樣。毫無疑問的，眼神落在他那顆褐色的鼻尖痣上。
那顆鼻尖痣好像是一個開關一樣，叮的一聲打開了葉芃混沌的大腦。
她想起來了。
林政川側身坐在床邊，一直沒說話，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很有耐心的配合他的小醉貓在這兒表演。
葉芃的手還沒放開他的臉，身體由坐著變成了跪著，並且很自覺地往前湊了湊。
她拉著長音叫他的名字，“林-政-川-”
“你剛進門的時候，不是想親我，我沒讓嗎？”
說到這裏，她害羞地低了低頭，“現在——你可以親我了。”
林政川隻覺得心裏緊了緊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讓他整個人都變得異常柔軟。
“小醉貓。”
他輕聲喚她。
“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看著眼前撅著的小嘴還想說什麽反駁的話語，不過，他沒給她這個機會，直接霸道地以吻封緘。
他身上殘留的一絲紅酒的苦澀還有淡淡的煙草味讓葉芃越來越欲罷不能，漸漸沉淪，人也開始變得好像沒有骨頭般，歪歪斜斜地往他那邊靠去。
男人一把把女生攬過來，叫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逐漸加深這個吻。
雖然一共接吻並沒有幾次，而且葉芃還特別容易呼吸困難，別說技巧，最基本的回應也是剛剛學會，但是在酒精的加持下，她莫名覺得舒緩很多，呼吸也順暢了起來，逐漸享受其中。
人都是有貪念的，總是不滿足於當下，於是醉的迷迷糊糊的人居然躍躍欲試地開始了主動撩撥。
她先是有意無意地用齒尖咬了他一下，見對方沒有什麽反應，於是膽子越來越大……
男人吃痛下，吻她的力度也大了很多，見小妮子不懂得節製，撩得他體溫上升，於是放開一點縫隙，艱難地開口。
“小-貓-”
“別再咬我了-”
“我怕我會忍不了去咬你-”
在悸動的情緒中，他的聲音也變得莫名的沉厚。
然而懷裏喝醉的女生根本不聽他的勸告，著急地去尋他的唇。
……
好不容易把喝醉的葉芃哄睡著，林政川就靜靜地坐在她的床邊，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坐到早晨五點，才一個人悄悄開車離開了。
幾乎一夜沒睡，開車的時候，林政川習慣性地點了一支煙。
其實他一點都不困，滿腦子都是他和葉芃的未來。
她越是黏他，他心裏越是矛盾和糾結。
老媽已經不知道打了多少個電話來詢問他感情的事，他都以工作忙為理由搪塞了，可是，現在已經有了葉芃，他本打算瞞著父母，這樣對葉芃來說不公平。
隻是，二人之間不隻有空間的距離，還有身份上的距離，要想讓父母接受葉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馬上就是2019年，到了5月份，他的掛職期就到了，到時候肯定要回京北原單位，而葉芃，肯定是紮根在南荷村，不會離開這裏。
這個問題，林政川已經想了好久，都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
他甚至從來沒有在葉芃麵前提過，在沒有答案之前，他不想讓她白白地跟著煩惱。
其實林政川是有一些想法的，他了解葉芃，她是個事業型的人，目前村裏的項目剛剛開始，讓她離開這裏跟自己到京北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麽，隻剩下一個解決辦法，就是林政川為了她要長久地留在西嵐縣。
放棄他現在的工作和地位，為了她來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開始一段人生。
這個想法，林政川自己是同意的，比較難辦的，是他的父母。
就算是再開明的父母，估計也很難接受自己的兒子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國家機關的工作到一個貧困縣去吧？
春節在即，看來，這是一個今年春節必須解決的大難題了。
林政川歎了口氣，把車子停進縣委大樓的地下車庫，坐電梯回了辦公室。
縣融媒體中心的工作人員采訪回來後加了個班，把昨采訪南荷村和葉芃的視頻連夜發在了西嵐縣的門戶網站上，一夜之間點擊量就破了萬。
葉芃再次在縣政府刷了屏。
早晨縣委大樓的食堂裏，大多數加班沒回家的領導正打著哈欠在這裏吃著早餐。
林政川進去的時候，看到大家正三五一群坐在一起對著手機討論著什麽。
看到他進來，大夥紛紛跟他打招呼。
“林縣又沒回家，在辦公室睡的？”
“看他的黑眼圈就知道，對了，昨天不是沒開例會嗎？”
“咱們林縣啊，可是工作狂一個，不開會的時候也在辦公室裏抓學習。”
林政川微笑著一一回應。
雖然到這裏工作時間不長，但是這裏的每一個幹部相處起來都很舒服，大到縣委書記縣長，小到每一個普通科員，大家都在為著一個目標而共同努力著。
林政川覺得自己喜歡這裏的工作氛圍。
組織部長何星龍看到林政川進來，跟他招了招手。
林政川拿著餐盤打了一碗小米粥，兩個素餡的包子坐到了何部長旁邊。
何星龍已經吃完了，正刷著手機，見林政川過來，把自己的手機遞到了對方麵前，“哎，林縣，你看這個采訪視頻了嗎？”
林政川接過手機，就看到了屏幕裏葉芃的一張簡潔明亮的臉。
她口齒清晰，對著鏡頭侃侃而談，毫不怯場，整個人周圍好像都在散發著自信的光芒。
她是這樣的，在工作上，一直都是個自信張揚的人。
林政川把手機還給何星龍，“哦，我還沒看呢，何部，這是剛發的吧？”
他說的是實話，確實沒看，不過也沒有完全說實話，因為昨天他安排這件事的時候，就和融媒體的人說了，要加加班，連夜把采訪稿發出來。
何星龍笑著看他，“林縣，我怎麽看著這個女孩子有點眼熟啊，不是那天我在商場遇到和你在一起的？”
林政川知道，那次被單位同事撞見，早晚有一天會鬧得人盡皆知，隻是沒想到時間快過去倆月，何部長並沒有說。
當然他也沒打算否認。
“嗬嗬，何部長眼力真好，確實是同一個人，她是南荷村村主任葉芃，也是我的女朋友。”
何星龍把手機拿在手裏把玩著，在聽到林政川的答案時好似驚訝般睜了睜眼。
他驚訝於他的坦誠。
他本來以為林政川會否認，畢竟，二人之間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女朋友？嗬嗬，在一起時間不長吧，林縣，以前沒聽你說過。”何星龍又問。
他清楚地記得，當初林政川來掛職時，他親口問過他這個問題。
當時林政川的回答是自己單身。
林政川慢慢喝著粥，“嗯，不久。”
這一下子就把何星龍腦海裏的八卦因子勾了出來，“林縣，原諒我的好奇心，你還有五個月就結束掛職，要回原單位了，這個時候交個本地的女朋友，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