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人教室的鋼琴聲
這所學校，包括這座城市。
當白歌試圖查詢它們的名稱時，在它的具體名稱上都會被塗上一層馬賽克，詢問別人，別人回答你時，也會被神奇的給予消音處理，變成【嗶——】之類的電子噪音。
這種處理，如果不是遊戲製作者或者小說作者懶得思考名稱，就代表它的名稱本身就是一種忌諱。
白歌也不打算去深究這種問題。
他所在的這座城市，基本構造上是和普通的天朝內陸城市類似，但也有某些地方類似於日式，譬如社團。
天朝的高中哪有什麽社團，所有學生都是拚了老命的上課學習刷題，在知識的海洋裏不斷遨遊，哪怕是條淡水魚，也硬生生在苦海裏遨遊的滿身鹹味，變成了一隻老鹹魚。
豐富多彩的課後活動的存在前提是應試教育的完全消失。
這座學校相當於白歌認知裏的高中，但學生的功課很少，也沒有什麽特別沉重的學習任務，課外活動很是豐富，學校也特意將區域劃分開，騰出了一棟建築物供學生社團活動自由使用。
水玲瓏所在的劍術社團是學校的王牌社團，原因可能跟玩家兩年前奪得了全國劍術大賽冠軍有關，之後一直很是熱門，為此學校甚至撥出經費翻新修建了社團場館，看上去古色古香，緊靠著社團活動的大樓。
這也一度吸引了許許多多的學員加入劍術社團，兩年來保持著紅火。
水玲瓏簡單說著這些瑣碎的常識。
白歌表情越來越淡漠。
這裏果然不是天朝啊，天朝哪有這麽良心的高中……不逼你交補課費，不逼你買課外教案，還掏錢修建課外活動的場館，怕是活在夢裏。
過了夜晚七點半，學校封門，連保安都沒有留下，匆忙離開。
可見夜晚的學校果然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
社團活動的大樓很是寬敞與空曠，有著多間活動部室。
白歌站在門前，望著緊鎖的大門：“這才怎麽進去呢？”
水玲瓏從口袋裏取出了鑰匙串，打開了大門：“我有鑰匙的。”
“你哪來的鑰匙？”
“出賣色相從老師那裏騙來的~”
“哦。”
“唔，學長，你不會當真了吧？”
水玲瓏微笑的表情一僵。
“因為你看上去很是援氣滿滿。”
白歌看上去真的不在意，他淡定的補充道：“沒什麽，我不歧視援妹的。”
“假的啦！假的！我是劍術社團的副部長，社團大樓的備用鑰匙我當然有的。”水玲瓏鼓起臉頰：“學長難道是故意這麽說，想看我張皇失措的樣子？壞心眼！”
白歌沒理會這紙片人的賣萌行為，突然腳步一頓。
他疑惑道：“劍術社團的活動場館在那邊吧，你為什麽會有大樓正門的備用鑰匙？”
“很簡單啊。”
水玲瓏解釋道：“因為場館和大樓是有通道的，場館的正門很少會打開，大多劍術社團的成員都是從社團大樓裏經過的。”
白歌點了點頭，他拾級而上，朝著樓層上方走去。
“學校裏有什麽特別的怪談？”
“學院的怪談啊？”
水玲瓏大概對這類不是很有興趣，她想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我聽說，音樂室裏會在夜晚時，獨自傳來鋼琴演奏聲，不知道是不是……”
她還沒說完，隻見白歌突然抬手探向她的麵部。
水玲瓏見此一幕，隨意垂落的手腕驟然繃緊，五指成爪，欲抬手反製，整個動作宛若條件反射，但下一刻她剛剛抬起的手掌又放了回去。
白歌隻是掩住了她的嘴。
“別出聲。”
他豎耳傾聽，第二層教學樓的盡頭傳來了悅耳的鋼琴奏樂聲。
夜晚無人的社團活動大樓，悅耳動聽的鋼琴聲回響在走廊中，詭異的氛圍順著越來越清晰的音樂蔓延，漸漸使得來人們變了臉色。
無人音樂教室的鋼琴聲，經典學院七大不可思議之一。
“bingo！”
白歌似乎是在笑：“這首是……獻給愛麗絲，這種環境，為什麽不彈奏悲愴呢？”
他正沉浸在這略顯詭異的氛圍中時。
突然掌心傳來一陣濕潤感。
水玲瓏竟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掌心。
白歌立刻撤回手去。
“你是家養的奶貓嗎？”
“我很喜歡學長的手……”水玲瓏吐了吐舌頭，道歉道：“所以忍不住想嚐嚐味道，有點鹹味。”
白歌眼角抽搐了一下，他嚴重懷疑遊戲裏到底把這妹子設定成了什麽樣的人物。
不過畢竟是遊戲，各種人設一拍腦子決定，稍微怪異一些也算是接受範圍之內。
…………大概吧？
沒在理會水玲瓏，她也知趣的什麽都沒說，隻是靜靜的跟在白歌身後。
音樂教室門前。
白歌輕輕一推房門，它沒有上鎖，輕而易舉的便推開了，房間的窗戶打開，窗簾也拉開了，月光投射在教室內，可以看得出，整間教室內空無一人，也沒有什麽詭異的符號，沒有血手印，更沒有僵屍和鬼魂的虛影。
隻有一架孤零零的三足鋼琴。
鋼琴的座位前，明明空無一人，可琴鍵卻接二連三的被按下，發出悅耳的奏鳴聲。
水玲瓏瞪大了小眼睛：“傳聞居然是真的誒！”
她看上去一點都不怕。
白歌見此，首先是淡定的從下半身的口袋裏掏出大……手機。
閃光燈一亮，先來一張靈異照片。
【靈異圖鑒收集：4/7】
拍完照片後，白歌壯著膽子走近了教室內，隨著他越來越靠近感情，音樂的彈奏就愈發急促，彈奏的手法也愈發混亂，彈錯的音節也越來越多。
狂發狂暴的音階仿佛直擊大腦，各色的音符從曼妙的音樂化作狂亂的暴風雨。
毫無任何美感可言的噪音在教室內瘋狂遊走。
同時，音樂教室的牆壁上，那懸掛的貝多芬畫像的雙眼中緩緩流淌出了兩行血淚，琴鍵上也滲透出了血跡……
哪怕捂住耳朵，這灌入腦海深處的魔音仍然縈繞不止。
而白歌皺著眉頭，一邊抵禦著刺耳的音符，一邊凝視著鋼琴。
在靠近後，他已經看見這鋼琴的靈異本質。
原本空無一物的鋼琴上，有一雙女子的手正在上下翻飛。
這本是一雙很好看的手，白皙整潔修長。
而這雙手此時正以狂風驟雨的速度彈奏著琴鍵，由於速度太快，雙手手骨已承受不住這份速度而扭曲，指甲也破碎了，扭曲的指骨中滲透出血跡，染紅了琴鍵。
見到這一幕，白歌再也忍不住。
他怒吼道：“夠了！”
毫無畏懼的玩家三步做兩步的衝上去，揚起紅色的書本啪的一下抽在了那雙手上，打斷了它的演奏。
狂暴的噪音停下了，那雙鬼手也很明顯的楞了幾秒鍾。
如果這雙鬼手有臉，它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懵逼的。
被打斷了演奏之後，它有著趨向於狂暴化的方向發展，舞動著扼向白歌的喉嚨。
誰知道白歌隻是抬手把這雙鬼手拍開：“別鬧！”
他不僅沒跑，反而一屁股往椅子上一坐，他十指交叉，掌心向外的活動了一下手指。
“哼，弱雞，這種歌有什麽好聽了，讓你感受一下真正的鋼琴演奏！”
隨後，白歌按下了第一個琴鍵。
音樂教室中響起了一陣極富節奏感的樂曲。
“一首涼涼……啊呸！”
白歌輕咳一聲：“一首屆不到的愛戀送給在座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