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翻車
白歌並不是沒有進過女生的房間，但上一次還是在遙遠的童年時代。
這房間裏的擺設很真實，令人不自覺的放鬆了心神。
不等他看完，水玲瓏已經端著紅茶走來，看來她一早就有準備。
“雖然隻是茶包速衝的。”水玲瓏將紅茶放下。
“謝謝。”
白歌看了一眼滾燙的紅茶，沒有立刻喝，放著等它涼涼。
房間裏的氣氛一時間有些沉默，沒有男女單獨相處的經驗，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水玲瓏並無尷尬，反而雙手捧著臉頰，笑著說：“學長這次沒有拒絕我的邀請呢。”
“畢竟我現在很窮，隻是來蹭飯的。”白歌說的很直接。
“這種時候直截了當的承認我的魅力不好嗎？”水玲瓏似笑非笑道：“學長還是一如既往，對於旁人的好感都這麽遲鈍呢……”
“遲鈍？我嗎？”
白歌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本人隻是從來不相信人生三大錯覺！想太多可是會丟人的！
“嗯，很遲鈍呢。”水玲瓏微微一笑：“我可是費了不少功夫才接近了學長的，明明盡可能努力的表明了好意，甚至寫了好幾封情書，卻都沒得到回應呢。”
白歌裝作沒聽見。
為了緩解尷尬，他端起紅茶，抿了一口，清甜的紅茶流入喉中。
“味道不錯。”白歌說：“你加了糖嗎？有點甜。”
水玲瓏眼睛彎成月牙：“我加了藥。”
白歌手指一抖，握住了紅茶茶杯，他看著已經喝了一半的紅茶，語氣平靜道：“這種笑話沒什麽意思……”
“不，我是認真的。”
水玲瓏十指交錯，墊著下巴，托起自己精致的麵頰。
那甜美的笑容隱約的浮現出了微妙的惡意。
“學長，雖然對他人的好感很是遲鈍，但唯獨對於旁人的惡意很是敏銳，或許是長期錘煉劍術的緣故，即便懈怠了很久，這份武者的直覺依舊存在。”
“為了接近學長，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消去了自己的敵意……盡可能保持著一個完美的學妹模樣出現在你的眼前，本以為很快就能讓你放下全部警惕心。”
她幽怨道：“但沒想到居然足足花了一年時間呢，學長或許還是察覺到了我心底所隱藏的那微妙的惡意吧。”
說到這裏，她再度揚起唇角：“但人類終究還是感性支配行動的，即便產生了懷疑，你也還是選擇了信任我。”
她也真誠的表示了謝意：“謝謝你的信任，白學長，但是很可惜，我辜負了您的信任呢。”
白歌的視線開始恍惚，眼中的人影出現了重影。
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了。
白歌張了張口，想說什麽。
水玲瓏沒給他提問的機會，反而微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學長是想問為什麽這麽對你嗎？很簡單啊……”
“不是……”
白歌眼中並無憤怒，反而充斥著冰冷的理性，冷淡的打斷了水玲瓏的提問後，他忍著強烈的眩暈感，艱難的開口：“為什麽……不用毒藥？”
問出這句話後，白歌倒在了桌子上，昏睡了過去。
水玲瓏臉頰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凝視著昏睡的白歌，舔了舔嘴唇。
“明明快堅持不住了，卻還保持著旺盛的鬥誌，這樣的你就和曾經一樣的令人迷醉，我怎麽舍得毒殺這樣的你呢，學長……你可是我憧憬的對象呢。”
……
當白歌轉醒時，他的雙手雙腳都被綁在了椅子上。
明亮的燈光照耀著寬敞的場地。
“劍道社的場館？”白歌立刻反應了過來，雖然腦袋仍然有些昏沉。
“學長這麽快就醒了啊，我還以為你會睡到天亮。”
水玲瓏就坐在他的正前方，正給手裏的刀做成日常的保養。
他盯著水玲瓏，既意外，也不意外。
大體情況他是明白了，這妹子十有八九就是殺人鬼，自己現在還活著已經最好不過了，這一次的目標隻是存活三日，隻要等到天亮的話，任務也會自動達成。
當前的目標是苟到天亮！
所以最需要重視的反而不是這位殺人鬼小姐，而是……
“現在幾點了？”白歌問道。
“嗯？”水玲瓏擦拭著刀刃，楞了一下，隨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開口的問題居然是這個嗎？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哦，還有三個小時就要天亮了。”
白歌聞言臉色變的難看了許多。
劍道場館可不是安全區域，過了淩晨之後，遭遇靈異事件的概率將會大幅度增加……哪怕是在學校內部也可能會遇到一些非人類。
“學長難道是擔心會遇到鬼怪嗎？”水玲瓏看透了他的心思，微笑道：“不用擔心，它們來了，也隻會成為我的刀下亡魂而已。”
“你倒是自信。”白歌看得出她有恃無恐。
“嗯，那是當然了，實際上我已經殺了好幾隻怪物了，譬如狼人、吸血鬼、活體僵屍什麽的……它們的生命力很強，有的不切成碎片就會不斷再生，很惡心的。”
白歌一愣：“那新聞上播放的屍體碎片……都是你殺的怪物？”
“並不全部都是我殺的，怪物也會襲擊人類的，並且手段很殘忍，會將人體撕裂的七零八落，警方也是無能，默默刀劍的切口和利爪撕裂的傷口都不同，卻都歸為同一個凶手的犯案。”
水玲瓏舔了舔嘴唇：“隻不過我自己也記不清到底殺了幾隻，不過也多虧了它們的福，我的劍術也越來越精進了……斬殺活物什麽的，真是有種令人欲罷不能的快感呢。”
她將保養好的刀刃收回刀鞘。
“學長，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有，昨晚在這裏襲擊我的，是你？”
“當然是我，你還是無法相信我就是殺人鬼嗎？”
“那關於社團活動大樓的靈異，特別是不存在的十三級階梯，你都是知道的？”
“嗯，我很清楚。”水玲瓏點頭：“但昨天它做了一件蠢事，居然放跑了學長，所以我把它消除了。”
白歌不信：“你是凡人，居然殺的了靈異？”
水玲瓏指尖輕撫著劍柄：“殺了靈異的不是我，而是這柄妖刀。”
妖刀？這把刀難不成也是靈異？不不不，更可能是殺人劍吧，這妹子殺了至少十個靈異，已經疊滿二十層了！
白歌生出了些許好奇心，但他沒有追問。
他更想知道昨晚水玲瓏到底是用什麽方式比他更快抵達了學校門前的。
對於白歌的詢問，水玲瓏狡黠一笑。
“我並不是學校門前，我一直都在社團大樓內部，待了足足一宿的時間。”
“……我看到的人，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
“可我明明聽見了你的聲音。”
“因為的確是我在給你打電話啊。”
白歌一時間陷入了思維困境中，這怎麽解釋？
如果門口的不是水玲瓏，那她是怎麽打的電話？
“很簡單的。”水玲瓏豎起三根手指：“隻需要三個手機就行了，手機與手機之間也是可以通話的。”
白歌想了想，立刻反應了過來，原來如此。
水玲瓏用手機A打通了手機B，手機B對著手機C，再用手機C撥通了白歌的手機，這樣一來，就可以實現她和白歌間的直接通話，而手機記錄上顯示的隻會是手機C。
她隻需要提前安排一個人站在學校門口前，背對著大門，全程不說話，將手機開免提，故意讓白歌聽見，這樣就可以製造假的在場證明。
至於聲音上的瑕疵，隔著手機本身音質就會發生變化，而且距離較遠，根本無法完全聽清對話。
這方法實際說起來真的很簡單也有很多的漏洞，可偏偏白歌中招了。
他現在的心情，仿佛一名職業玩家在玩掃雷的時候翻了車。
他喃喃低語道：“這遊戲是真的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