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驚天(一)

坐在從天津駛往北京的火車上,靠著舒適柔軟的沙發靠背上,在這個專門準備的專員車廂當中,不光地上鋪著地毯,車廂裏擺放了舒適的沙發和圓桌,甚至就連車廂靠牆的位置還有兩排書架擺在那裏,甚至在其中一個書架的某一排上還擺放了一排看上去就能讓女孩子有些麵紅耳赤的書。

當然在這種車廂裏是不會真的擺那些低俗的小黃書的,這些書的內容基本上也是屬於擦邊球打到極點,同時也有著不錯文學素養的當下小說。大概屬於你說他是小黃書吧多少差一點,有點不要臉,你說他是正經書吧?臥槽,那就更不要臉了。

在書的對麵擺放著酒櫃,其中還有兩個冰櫃裏麵放著冰鎮的葡萄釀,不是那種一般人欣賞不來的法國紅酒,而是中國本土用葡萄釀製的酸甜的果酒,畢竟在現在這個沒有可口可樂甚至也沒有某潔廁靈的世界,一個合格的穿越者總要給自己找一點肥宅快樂水的。

這本來是一個條件非常優越而且讓人感到舒適的車廂,放在100多年後也都能算作是vvvvvvvip級別的,可是朱少銘卻總覺得自己有些如坐針氈。

最終他把自己手裏麵那幾張越來越看不進去的報紙,隨便折了折丟到一邊,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往沙發的後背上一靠,麵對著坐在自己對麵的沙發上,眼睛一直盯著自己看的安琪兒:“我說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神一直盯著我看啊?你要是覺得中文的小說讀起來稍微有點麻煩的話,書架上也有幾本英語或者是德語的書。”

“我翻過了,兩本類似《查太萊夫人的情人》的書,我才沒興趣。”安琪兒撇了撇嘴:“當然我指的類似是在GHS上,從內容上來說差得更遠。”

“你想要看《查泰萊夫人的情人》,要等到1928年。”朱少銘隨口接了一句,現在的車廂裏除了他們兩個之外並沒有外人,所以兩個人聊天的內容自然也相對的放鬆一些,能說一些有旁人在的時候不能說的閑話。

當然,更可以說一些旁人在的時候不能說的正事。

“你今天到底要幹什麽?你簡直就差**裸的要給那些設計人員透露你對日本有野心了,話說你不會真的準備到時候如果日本像曆史上那樣挑起戰爭的話,你就把戰火燒到他們的本土?”

“為什麽不呢?在我成長的那個時代,我們國家和美國之間的關係是越來越不好的,但是我依舊對於個別幾位美國軍人擁有非常不錯的印象,並且有著崇高的敬意,李梅將軍就是其中之一。”朱少銘毫不掩飾地表達了他對某位火係魔法師的敬意:“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麽上了火車之後就是一副這樣的態度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腦子發燒了所以在做糊塗事?”

“我確實認為你有可能是發燒了,據我所知,在你們東方一個好戰的儲君是不會受到歡迎的,你這樣表露的是不是有些刻意了?而且如果按照你之前所說的推測的話,我所遭受的襲擊不排除是日本人搞的鬼,而且考慮到曆史上的甲午戰爭,你今天和那些設計師說的話,如果傳出去的話,讓日本人知道了之後會不會。你笑什麽啊!我在很嚴肅的和你討論問題!”安琪兒用自己剩下來的那隻沒有受傷的胳膊用力地敲了敲桌子,她倒是準備很嚴肅的和朱少銘討論,但是那個可惡的家夥臉上的笑意居然越來越抑製不住,仿佛一副看戲的表情一樣!

自己現在可是在給他操心啊!

“好好好,嚴肅的討論。”朱少銘先收起了臉上明顯的笑意:“我沒有不認真的意思,我隻是真的由衷的很高興你能從我的立場來考慮問題,實際上這真的沒有必要,我們4個之間都是同樣重要的,我自己的問題我肯定是慎重考慮過的。”

“你慎重考慮的結果就是隨便透露你未來的作戰意圖嗎?”

“我從來沒有透露過我的作戰意圖,我想你可能搞錯了一件事,如果你認為我說的這些話可能會造成‘友邦驚詫’的話,我當初在大朝會上麵為海軍法的推行而慷慨陳詞的那一番話敏感度可比這個要高得多了,那幾乎是毫不掩飾地把矛頭對準了現在世界上的第一海軍強國,雖然實際上我的目標另有他國吧,但是實際上這根本沒有造成什麽影響,不是嗎?像這種政治上的放狠話,其實是一種很常見的現象,雖然你穿越到公主的這個身份上已經好幾年了,但是你平常完全沒有公主的做派,也沒有從你現實的身份上去考慮這些政治上的問題。”

“你不要含沙射影!我知道你是在影射我沒有政治細胞!”

“很多歐洲的公主都沒有政治細胞的,你大可不必為此感到自卑。”

“我現在隻想一腳踹到你的臉上!”

朱少銘開心的又笑了起來,笑過之後他又不得不好好的安撫了一番安琪兒,等這位大小姐的情緒平複下來之後才繼續給他解釋:“作戰計劃是一個很具體的東西,我透露的頂多隻能算是一種戰略思路,而這對於各國來說,其實都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美國海軍在20年代早期製定了一係列的顏色計劃,對於包括日本聯合艦隊,英國皇家海軍在內的各國,都各有一套應對的整體作戰思路,而這些作戰計劃當中,甚至有假設美國遭到幾乎全世界圍攻的情況,我想當這些計劃製定的時候無論是美國的國內還是得到封省的外國情報部門,都不會真的覺得美國人製定了這樣一個計劃,就是真的要和他們準備開戰了。”

“美國人還幹過這樣的事情?”

“他們在被迫害妄想症之下做過的中二的事情可比你想象的要多。”朱少銘攤了攤手:“日本人知道了風聲又能怎麽樣?類似的各種作戰計劃,在此之前我們就已經有有針對俄國人的計劃,有針對英國遠東艦隊的計劃,有針對法國在越南勢力的計劃,我今天做的隻是給這些各種各樣的計劃當中再補充一個而已,無論是從戰略的重心上還是以後的決策,重點上都不代表著,我們大明會把日本擺到多麽高的位置上,一個合格的國家,它的參謀部當中必然要有針對著各種各樣情況的危機處理計劃,我個人覺得在我穿越之前軍方的答案裏麵保存著什麽應對外星人或者應對生化危機的應急處理方案都是不奇怪的。

所以我根本不擔心會不會透露出些許風聲讓日本人警覺,因為我也根本沒有真的準備多麽針對日本,如果日本老老實實的呆在她們的島上,沒有伸出那些不該有的對外擴張的心思,我之前做的這些準備,都會像美國人的那些絕大多數的顏色計劃一樣,最終成為一堆在檔案室裏麵落灰的廢紙而已,但是隻要日本敢像曆史上一樣鋌而走險的話,那麽這些鎖起來的廢紙隨時都可以化作珍珠港之後的滔天巨浪。

我很喜歡我那個時候我們國家軍隊的一句話——時刻準備著。

我現在做的事情也很簡單,我隻是做好準備而已,美酒和獵槍,我隻是都準備好了而已。”

“可是,可是。”安琪兒似乎想還找出點什麽能夠批判朱少銘的地方,而朱少銘則坐在沙發上一副看戲的表情,那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賤兮兮的表情讓安琪兒頗為不爽,一根蔥白的指頭指在了朱少銘的鼻尖前。

“你以後在做事之前難道不會先和我們通個氣,商量一下嗎?你以為盡在掌握中就都是是對的了?我跟你說,你這樣以後很可能會變成一個昭和參謀!”

朱少銘很是驚訝了一下:“你是怎麽知道昭和參謀這個梗的?我一直覺得這個梗一般隻有我們那個時候的中國人才能get到。”

“總之你以後這個性格得改一改,我知道我對這方麵並不是很擅長,你一般隻喜歡和朱妙錦或者是奈傑爾來商量這些軍國大事,不過我也知道你不願意在朱妙錦麵前表現出你的壓力,而同樣的顧及於不同的身份,你也同樣不願意奈傑爾和我的麵前表現出對於西方國家過多的敵意,我知道你是想照顧我們的情緒,不過我希望你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來找我傾訴一下,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同時也能讓你放鬆一些。”安琪兒的語氣越來越柔和,朱少銘甚至不由得避開了她那越來越溫柔且富含著濃烈感情的目光。

“我知道了,我會的。”朱少銘的回答稍微有點心虛,這個女人總是能夠在不經意間通過和他任何的交談機會表露自己的心跡,朱少銘也能夠感受到安琪兒在各方麵對自己的迎和,對於一個以前習慣於現代生活擅長的是學習和追溯的普通小女生,在這個時代為了能夠體現出自己的作用而開始去啃那些她以前大學時候就丟下來的一些管理學的選修課,在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麽管理學的教授和專業,完全需要她本人回憶腦海當中過去的記憶,然後強迫自己一邊實踐一邊學習。

之所以這樣,就是為了能夠打理現在4個人手下越來越龐大的商業體係,朱少銘和朱妙錦的精力重心不可能放在這上麵,而奈傑爾更完全不是這方麵的料,做到這一步,當然隻是簡單的想讓自己“有用”。

朱少銘當然也能夠感受到朱妙錦在有意無意的推動,那個女人沒有辦法狠下心來拒絕自己劃清界限,似乎逃避似的想選擇用這種方法,選擇把安琪兒推給自己,那個女人或許覺得自己就會放棄之前的那些念頭。

“我出去抽根煙。”朱少銘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決定稍微去透透氣,隻是他剛剛從沙發上站起來,就感受到了列車的車體一陣有節奏的輕微的晃動,同時列車的速度也能夠感受到從原來的高速明顯的降低到了大概40公裏左右的速度。

“要進站了,我們快到北京了。”安琪兒也一同起身,來到了後麵車廂角落裏的一個梳妝台前把自己的一些個人物品收拾到包裏:“我補個妝,你的煙我個人建議你最好還是先不要抽,上火車之前朱妙錦不是就讓人給我們送了消息了嗎,她會在火車站等我們,好像是之前上海的事情有了最新的進展,她好像不喜歡你抽煙,所以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忍一忍。”

“上海的事情。”朱少銘聽到這幾個字,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上海發生的事情,他現在想起來依舊有些後怕,盡管現在對於安琪兒和奈傑爾明麵上或者暗地當中的安保力量都比之前提高了幾個檔次,但是這件事情造成的心理陰影暫時是散不去的,而朱妙錦在車站等他們,看來是有要緊的事情要見麵和他詳談了,難道是錦衣衛查出了什麽端倪嗎?

查到了日本人的把戲?

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