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萬世之基
“你和我一樣，我們兩個作為後來人總是會不自覺地把這件事往日本的身上去想，雖然現在沒有證據，但是我總覺得是他們做的，不知道是不是我想錯了，不過現在我們隻能等著他們能不能把那個上家給抓回來，匪徒除了擊斃的之外，基本上已經全部抓回來了，但是即便這些匪徒交代了她們預定和上家交接的碼頭，我們事後趕過去在那個小碼頭上並沒有發現可疑人員，而且調查了在碼頭工作的幾個當地人之後，據他們所說，這個碼頭今天根本就沒有任何陌生人和任何一艘船隻曾經停靠過，也就是說他們即便是按照計劃當中感到這個地方的話，也不可能遇到他們的上家。”朱少銘搖了搖頭：“現在就是屬於，雖然我們沒有證據，但是奇怪的地方越來越多。”
“一件巧合的發生或許還能被稱為巧合，但是好幾件巧合的事情如果發生在一起的話，那麽大多數情況下就不可能隻是單純的巧合了。”朱妙錦輕聲道：“不過如果真的是日本人動的手的話，在我的立場上，我有些想不明白這些日本人到底想要幹什麽，折騰這一出。他們到底圖什麽呢？雖然我對於你們男人喜歡的打打殺殺，軍事戰爭之類的了解的並不多，但是我們大明現在的鋼產量已經有260萬噸了，現在隻是1888年而已，而日本。他們現在的鋼產量有沒有3000噸？他們真的敢搞鬼嗎？如果真的是他們搞的鬼，那他們希望通過這次的襲擊事件獲得什麽好處呢？”
“我們不能用我們那個時代的思維，來替這個時代的人做出分析，在我們那個時候就是一個網絡上的鍵盤俠也知道兩個國家之間差距巨大的工業實力和技術差距決定著什麽，但是日本曆史上崛起的早期的一係列賭博都可以堪稱是耗子打贏了貓，然而他們依然通過一場賭博式的戰爭笑到了最後。這也不能怪日本人總是喜歡賭國運，在一戰這個讓總體戰思維在人們的腦海中真真正正的根深蒂固的戰爭之前，像這種通過賭博式的手段，在戰爭當中賺取大量利益的行為。實際上並不隻有日本人。”
“你是說。”
“既然曆史上這些日本人敢在自己國內幾乎沒有什麽像樣的重工業的情況下向俄國人開戰，在二戰的時候在自己年產量隻有600萬噸鋼鐵的情況下，敢向英國和美國同時開戰，不管出於什麽原因，可能在絕大多數日本人的腦海裏，他們在選擇戰爭冒險之前，是不會太多的考慮彼此之間國力差距的，他們往往隻會在紙麵上考慮一下雙方手頭上擁有的籌碼，是否能夠支撐他們冒險。”
“可是我們現在就是在紙麵上。”
“我們現在在紙麵上，可能在日本人的眼裏看來並不是完全不可戰勝的，不管這次是不是日本人策劃的，我很慶幸我之前做出的選擇。”朱少銘雙手撐在茶幾上，直視著朱妙錦：“自從海軍法通過以來，這幾年我一直在壓製海軍大規模的建造大型主力艦，每年海軍法所頒布給海軍的軍費，首先用於翻修國有的大型造船廠，維護更新港口要塞設施，剩下的用於購買新船的款項，采購的也都是一些看起來不起眼的東西，比如說新式的2200噸級的防護巡洋艦，這種類似於我們那個時候056的小東西海軍在未來的幾年一共下了兩位數的訂單，3500噸級的防護巡洋艦每年也都采購幾艘，現在正在開工建造的噸位最大的船也就是兩艘帶有濃厚實驗性質的5000噸級的裝甲巡洋艦，當然我們還有幾艘老式的戰列艦，這些現在還不算過時，但是在未來幾年很快就會注定過時的家夥和我們這幾年以及未來兩三年將會采購的這些小零碎共同構成了我們現在的海上力量。
說實話，雖然現在和日本海軍對比確實有著絕對的優勢，但是在他們看來並不是不能獲勝，他們在未來這幾年確實是有足夠的金錢從英國人那裏購買足夠多的軍艦。建立起一支規模上足夠威脅到我們的艦隊，畢竟我們無論是海上還是陸地上的敵人，都不僅僅隻有一個日本，如果我要在現在的日本高層的角度考慮，隻需要擁有一支在大明和俄國人發生戰爭的時候，能夠讓日本在朝鮮火中取栗的海陸軍，就足夠了。”
“那你還有意壓製海軍采購大型軍艦？”朱妙錦有些不太理解朱少銘這似乎有些前後矛盾的行為——明明在未來可以預期的時間內會遭遇到嚴重的威脅，但是現在還是在不緊不慢的發展那些大多數用來執行勤務任務的小船。
這種行為簡直就像是當你作為一個美國人，預期到珍珠港事件將會在幾年之後發生的時候，不選擇去建造更多的航空母艦，反而還在悠哉悠哉不緊不慢地刷著弗萊徹？雖然弗萊徹對於海軍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可以說是海軍的基石，但是這個時候明顯應該是主力艦的優先度更高啊。
“我當然是有著充分的理由的，對於海軍和樞密院，我的理由自然是我們現在處於一個技術革新爆發的火山口，如果現在大規模的製造主力艦，那麽他們會在短短的幾年之後就迅速的落伍淘汰，數百萬的采購費用到時候就會打水漂，這是非常充分且正當的理由。”朱少銘挺起了胸膛義正言辭的道：“當然，如果你要說我有什麽私心的話，那自然是我想讓日本人看到一點點希望。規劃當中的第一批新式戰列艦和新式裝甲巡洋都會在1890年之後開工，如果真的有一群想賭國運的家夥想要試試自己的斤兩，這些軍艦在完全形成戰鬥力之後將會成為難以撼動的定海神針，就像國際象棋裏麵的皇後，擁有著左右戰局勝利的力量。”
“。你當初曾經和奈傑爾以及安琪兒承諾過。”
“當初的承諾現在依舊有效，我不會為了純粹的利益去主動攻擊一個沒有向我開第1槍的人。”朱少銘認真的說道：“這一點現在不會變，以後也永遠不會改變。”
“所以你選擇引誘別人首先向你開出第1槍？”朱妙錦問：“所以你當初才會說。都一樣？”
“對啊，如果他沒有害我之心，那麽自然不會對我扣動扳機，我們4個人的共同目標當然是我們4個能夠平安、幸福地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並且盡我們所能塑造一個更美好的未來世界。”朱少銘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朱妙錦的手：“你知道麽，扮演一個角色太久了，自然是會入戲太深的，就像我現在已經開始逐漸習慣稱呼你為朱妙錦，你也習慣稱呼我朱少銘，你現在越來越習慣霓裳公主的身份，我也開始習慣太孫的身份，既然習慣了這個身份，我也就習慣了，我未來有一天會成為這個帝國的皇帝。
沒有哪個皇帝是甘於平庸的，沒有哪個皇帝是不想成為一代天驕的，那麽我作為帝國未來的掌舵人，我要考慮什麽？
欲成一代天驕，先建萬世之基！日本就是未來的萬世之基的第一塊磚石！”朱少銘捏緊了朱妙錦的手：“所以，這次的襲擊既然安琪兒沒什麽大事，那麽我現在也不是特別關心到底這件事幕後有著什麽樣的結果，隻是一群土匪劫持綁票的巧合也好，外界有人的別有用心也罷，對我來說，一方麵隻需要更加小心地注重我們幾個人的安全保護，一方麵隻需要進一步的穩步推進戰略規劃，其他的。都無所謂。你當初和我說的那句話，我現在依舊銘記在心。”
朱妙錦試著抽回被朱少銘握著的手，不過沒有成功，她輕輕地歎了口氣，接著就像當初一模一樣的語氣有些冷冷的道：“我數三個數，把手鬆開。”
“三；”
“二；”
“一。”
朱少銘也如同上次那樣的最後鬆開了手，朱妙錦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仿佛剛才一切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這次的案子我會繼續調查的，安琪兒她是很喜歡你的，你進去陪陪她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