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扭曲的利刃
此刻的東海上，如果說開遠、定海、鎮海之間是壯漢之間的肉搏，黑珍珠和建威之間是菜雞互啄，那麽在距離這裏100海裏外的海麵上，可以說是最勢均力敵的一場戰鬥了，北洋的兩支雙艦編隊撞上了南洋的龍威和虎嘯兩艦，雖然是4打2而且龍威虎嘯都是1879年服役的老船了，作為大明的第三代鐵甲艦雖然確實有點老了（前兩代就是木質戰艦外貼上一層鐵甲罷了）但是鐵甲艦畢竟是鐵甲艦，作為主力艦死磕的能力就是比穹甲巡洋艦強，船堅炮利莫過於此，要知道即使是日本人的扶桑號鐵甲艦也是有著229毫米的炮房裝甲和214到229毫米水線裝甲的存在，比日本大了一號的龍威虎嘯的八角炮房的裝甲足足達到了240到280毫米，水線裝甲也有200毫米到240毫米，好吧雖然隻是鐵甲（日本也是鐵甲）但是至少能擋擋高爆彈。
北洋當然也不是吃幹飯的，四艘巡洋艦的火力在一起還是很強大的，拚投射量的話自然是穩壓南洋的兩艘老船。
不過顯然這代表著雙方打起來都不好受。
“左舷近失！南洋這幫龜孫打的越來越準了！”艦橋上的觀測員高聲報到：“日，經遠號中彈！”
“這兩艘老家夥火力倒確實猛啊。”程飛回頭看了看身後的3艘巡洋艦的狀況，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兩艘鐵甲艦：“我們現在這樣就算能吃掉他們估計也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結果。”
“說實話，艦長。”朱少銘對程飛一定要和兩艘鐵甲艦剛正麵的決定表示不解：“我們有航速優勢，又交戰選擇權，現在這個狀況對發揮我們最大的航速優勢極為不利。”
“你當我不知道？但是能夠吃掉他們兩艘鐵甲艦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哪怕吃掉他們我們受損嚴重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程飛瞥了朱少銘一眼，“畢竟這是演習，就算再怎麽模擬的演習，也是有空子可鑽的，我們的演習隻有一個月，一個月後我們打掉的南洋的船比我們損失的船多我們就贏了，就這麽簡單！”
“就算這樣我們也沒必要這樣和這樣和南洋對擼吧？”朱少銘拽過一張海圖，兩筆畫出了南洋艦隊的龍威兩艦和北洋艦隊巡洋艦編隊的位置和航線，然後用筆尖在圖上勾出了一道圓弧，然後重重的在紙上畫了個圈：“在這絕殺南洋！”
在畫出的海圖上，可以看出北洋的巡洋艦編隊在南洋的兩艘鐵甲艦的前方劃出了一個T字，沒錯，這就是T字戰術，也是秋山真之提出的丁字戰術，巨艦大炮時代所有的劃i海軍指揮官所夢寐以求可以達到的陣型。曆史上的大東溝海戰，對馬海戰，日德蘭海戰和蘇裏高海戰都出現過這種戰術，雖然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隻有蘇裏高海戰的T字戰術取得了完全的成功，大東溝的聯合艦隊沒有成功用丁字戰術搞掉定鎮兩艦，對馬的敵前大回環其實就是個敗筆要不是上村彥之丞抗命聯合艦隊就功虧一簣了，而日德蘭麵對舍爾的轉進如風英國大艦隊也隻有望之興歎。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下可以說是采用T字戰術的最好機會，致遠靖遠的航速幾乎比龍威虎嘯要快上5節！
雙方現在距離隻有不到4000米！，可以說隻要切過去就絕對能夠成功，短時間內可以集結兩艘致遠級的火力按著龍威號的腦袋打！
程飛認真的大量著海圖，指揮塔內所有人都默不作聲。
“如果龍威不轉向直接衝進來怎麽辦？”程飛沒有問南洋如果轉向怎麽辦而是問南洋不轉向怎麽辦，這倒是讓朱少銘有些意外，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現在全世界海軍幾乎都受到利薩海戰的影響，可以說，亂戰是現在很多國家對自己海軍戰術的重要參考。
“無所謂，艦長，我們有絕對的航速優勢，交戰選擇權在我們手裏！”
“那好吧，”程飛轉過身對通訊管喊到：“強壓通風！全速！”
“發信號給經遠來遠讓他們拖住龍威虎嘯！通知靖遠，我們衝！”
鍋爐倉的水兵們更加奮力的把一鏟子一鏟子的無煙煤送到鍋爐裏，致遠和靖遠的鍋爐壓力被加到最高，從致遠開始艦首開始向左切了過去，劃開的浪花在海麵上勾出了兩道白色的尾跡。
龍威號上的南洋官兵突然發現致遠靖遠正在加速並準備橫切自己的航道，雙方距離是如此的近，以至於致遠和靖遠隻用了大約7分鍾就搶到了關鍵的T頭！
7分鍾，在這個以小時計算海戰的年代可以說非常的微不足道，以至於龍威和虎嘯的260毫米主炮炮手雖然盡力阻攔但是隻來及打出2輪炮擊，當致遠和靖遠已經形成一個不完美的T陣的時候，龍威和虎嘯兩艦加在一起居然隻有1門260毫米主炮和2門170毫米副炮有射界！而在首位的龍威號更是直接麵對12門150毫米重炮和12門75毫米快炮的屠戮！
麵對北洋T字陣型的絞殺，南洋果然做出了程飛預測的抉擇，頂著炮火直接向致遠和靖遠發動了衝鋒，雖然盡力的加快了航速，但是由於年代久遠和蒸汽壓力不足，龍威和虎嘯甚至跑不出12節的航速，也就是說龍威和虎嘯需要花費十幾分鍾的時間才能衝入致遠和靖遠的編隊切斷致遠靖遠和經遠來遠之間的編隊從而把局麵引入亂戰。
而在這一段時間內，哪怕是沒有使用管退速射火炮的2艘致遠也能向龍威號投射大約150發150毫米炮彈，而假如使用管退炮，這一段時間可以扔出去600發以上的150毫米炮彈！
其實北洋也就大約4%的命中率，取得了6發命中，嗯，這個“也就”當然是給旁人看的，事實上在這個年代3000米左右的距離上取得4%的命中是相當出色的成績了。（這個百分之4水分比較大，是龍威從4000+衝到1000米左右的命中，後麵的命中當然更高一點，但是即便如此我給北洋炮手炮術的設定也是水平相當高的了，畢竟這個年代射擊還靠直瞄和六分儀，不知道六分儀是啥的自己去搜一下，北洋當年就是用這個打出了比用1.5米光學測距儀的日本聯合艦隊更高的命中，順便說日本人用速射炮所以命中低的說法確實有一定道理，但是無論是6寸炮還是4.7寸炮在射擊過程中都是有足夠的瞄準時間的，甲午戰爭的時候，英國人自己都沒折騰連續瞄準法呢，速射炮和非速射炮的射擊流程和瞄準方式是完全一樣的，退一萬步說，如果說本子速射炮打的不準可以洗那麽非速射炮也打不準就隻能手臭不能怪裝備了，以聯合艦隊當年的優勢居然隻留下北洋5艘船真是嗬嗬了。）
雖然隻有6發命中，但是對於南洋的龍威號鐵甲艦來說可一點不輕鬆，畢竟對於這種八角炮房鐵甲艦來說除了水線和裝甲炮房其他部位基本是沒有裝甲的，6枚150毫米炮彈命中的部位基本全部都在艦首，這地方連水線裝甲都沒有延伸到，換句話說艦首基本就是和無防護級別差不了多少了。6枚命中後龍威號的醫務倉，艦首的170毫米炮也被判定擊毀，並且裁判組還認定艦首起火，這迫使龍威不得不抽調人手組織“滅火”。
但是很顯然，龍威畢竟皮糙肉厚，憑借現在致遠和靖遠的150毫米火炮和炮彈是沒有辦法很快“擊毀”龍威號的，畢竟150毫米炮彈沒法打進核心倉，訓練彈所模擬的使用黑火藥的150毫米炮彈的殺傷力也不足。
所以龍威雖然樣貌淒慘但是仍舊向北洋發動衝擊，不過這並沒有什麽大不了，朱少銘之前提出T字戰術時，程飛最終同意的原因就是那句：“我們有交戰選擇權！”
致遠和靖遠開始繼續加速，繞行了一個圈以後再次在龍威和虎嘯的前方形成了一個T字頭，而且這一次不僅僅是致遠和靖遠兩艘巡洋艦，連經遠和來遠都跟了上來，畢竟整個北洋巡洋艦編隊有18節的航速打底，但是第二次切T頭的時候北洋距離南洋的距離有些過近了，隻有不到1500米！
雖然這次是集中了6門210毫米重炮和16門150毫米重炮，但是南洋也放棄了縱隊編隊陣型而改成平行前進的艦首對敵的攻擊方式，而且南洋在突擊的過程中也不是沒有收獲，隊首的致遠號受到了龍威和虎嘯的集火，並且艦尾的150毫米主炮被240毫米的訓練彈糊了一臉，一種炮手嘴裏吐著綠色的染色劑宣布“陣亡”，這是裁判組噴的太匆忙，不小心糊到他臉上了，艦首的醫務室也被一枚170毫米炮彈“擊中”，正在裏麵喝茶看戲的軍醫被告知他們全部陣亡了。┑（￣Д￣）┍好吧在這演習裏他們陣亡不陣亡差別不大，2個軍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繼續喝茶看戲。
如果不出意外，這樣的戲碼還要繼續延續幾個小時，然而經遠號的炮手很好的詮釋了什麽叫做帝國主義210縮圈靠信仰，一發210毫米炮經過丟骰子的結果判定直接擊中了虎威號的八角炮房的一角下方，由於八角炮房自己的外形加上航向角的關係，再加上此時經遠距離虎威隻有900多米，麵對這塊240毫米的鐵甲，裁判組認定這發炮彈日穿了虎威的八角炮房。
而此刻虎威號八角炮房裏4門260毫米主炮邊堆滿了發射藥和準備發射的炮彈。（@瑪麗女王@不倦@無敵@胡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