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麻杆打狼兩頭怕
“殿下這一手屬實妙極，陸戰隊都已經快變成皇家親軍了。”在授旗儀式結束之後聶士成由衷的對朱少銘感歎道：“聽說殿下已經準備把軍事改革擴展到陸軍了？”
作為一個被朱少銘專門張口要過來，從陸軍轉到陸戰隊去帶兵的將領，聶士成自然是很感謝朱少銘的知遇之恩的，不過作為一個前半生半輩子都在陸軍摸爬滾打的軍官，聶士成對於陸軍的發展自然也是非常關注，而且陸軍自然也不想放過能夠多拿軍費和朱少銘增進關係的機會，陸戰隊憑什麽能夠拿到第1批全新的管退式速射野戰炮啊？海軍撥款撥得幹脆，海軍為什麽撥款撥得幹脆？要不是殿下全力支持海軍法的話，鬼知道海軍法什麽時候能夠通過呢。
陸軍也不求能夠搞一個陸軍法什麽的，就希望等朱少銘登基之後，陸軍張口要軍費的時候，朱少銘能夠高抬貴手多給陸軍批一點軍費，而且朱少銘所推行的軍事改革實際上並不激進，起碼目前對於陸軍的部隊編製和戰術上並沒有巨大的調整，一方麵是進行武器裝備的更新換代，而另一方麵則是增加了對於士兵的素質教育和建立軍隊當中的政訓係統，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把陸軍的甲等和乙等兩種部隊重新劃分為一級和二級。
這並不單單隻是名稱上的改變，陸軍的甲等和乙等兩種部隊在編製上和作戰任務上是完全不同的，甲等的全部都是裝備精銳的野戰部隊，一個師的編製在15，000人以上，擁有強大的直屬炮兵部隊，承擔的是主要作戰任務，能夠執行全部戰役任務，而乙等部隊人數往往在1萬人以下，主要負責的是地方衛戍，並不能夠執行全部的作戰任務，往往隻能執行一些守備任務或者是協助甲種部隊擔任輔攻任務，配屬的炮兵規模相對比較有限，而且武器裝備也有所不如，甲種部隊和乙種部隊的區分涇渭分明，執行不同的任務，雙方之間不存在轉換關係。
而經過重新劃分之後的一級二級部隊，一級是擁有完備戰備狀態的部隊，二級部隊則是人員平時並未滿編的後備部隊，二級部隊在完成動員之後可以迅速的轉化為一級部隊。
所以陸軍也挑出了幾支部隊按照陸戰隊的模式來進行試驗，尤其是這種一級和二級部隊的編製陸軍當然能夠看出來好處——二級部隊可以迅速的經過短期動員就轉化為一級部隊，可以在戰爭爆發後的短時間內，增加一大批有生作戰力量，而現在陸軍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動員體係，但是動員的反應時間相比於這種實在是慢的太多了。
“與其說是我擴展到陸軍，倒不如說是陸軍主動配合於我。”朱少銘自然知道這是陸軍向自己示好的一種體現，所以他也不介意恰當的通過聶士成來回應陸軍的這種好感，聶士成以前在陸軍當中的關係網能夠成為自己目前和陸軍之間的一種默契的交流方式，畢竟在自己正式登基之前，作為一名皇子不適合過多地直接參與進陸軍的高層決策。
在這方麵陸軍要比海軍敏感的多的多。
“說白了，我們現在的軍事改革都是為了帝國現在的國防安全，現在對於俄國人，我們在東北地區擁有著相當大的優勢，三年之後，我們在東北主要的幾條鐵路幹線都能夠全部完工，鐵路能夠一直延伸到國境線附近，而俄國人的西伯利亞鐵路到時候還來不及完工，我們能夠取得一個時間差內的巨大優勢，可是這種優勢在西線是完全不存在的。”朱少銘一邊和聶士成並肩而行，一邊隨意的閑談：“東西伯利亞對於俄國人來說太遠，西域對於我們來說同樣也太遠了。”
“和俄國人在東北發生戰事之後，俄國人肯定會在我們的西域地區做文章，不過西域地區，雖然相聚俄國人在歐洲的核心地區比距離我們要近，但是從距離上看也算是相隔甚遠了，我們雙方通往西域，目前都沒有直達的鐵路線，無論是我們還是俄國人都無法維持在西域的大規模部隊作戰的損耗，實際上我們最多在西域能夠維持一個師的作戰消耗，如果再多的話，對於我們的運力壓力實在是太大了，無論是槍支彈藥還是糧食物資，全部都要從內地千裏迢迢的運過去，俄國人也不可能在西域投入大量的部隊，他們也沒有能力維持大規模的消耗。”
“所以您認為如果我們和俄國人在未來爆發戰爭的話，在西域地區我們兩國之間將會以何種方式來進行交戰呢？”
“也隻能是騎兵了，當然也有可能會騎駱駝什麽的，總之需要的是平時移動速度不用太快，但是在關鍵的時刻，可以迅速地捕捉住戰機的在較短的時間內擁有迅速移動能力的部隊。”聶士成道：“西域太大了，而我們和俄國人之間投入的部隊都是很有限的，雙方實際上處於兩個盲人互相摸索的狀態，所以對於部隊的長距離行軍要求並不是特別高，因為你動或者不動都差不多，但是如果雙方互相試探的接近到比較近的距離之後，要能夠有迅速接近敵人或者擺脫敵人的速度。”聶士成的回答讓朱少銘稍微有些意外，他還以為聶士成會和他闡述步兵在長距離行軍上對於騎兵的優越性。
“像這樣的話會不會導致過於保守而可能顧此失彼？”
“殿下，無論派出什麽樣的部隊隻有一個師的話，都不可能保證西域萬無一失，但是隻要我們在西域有這樣的一支部隊始終存在的話，俄國人就不敢肆無忌憚的分兵，這樣實際上就降低了俄國人的破壞力，畢竟這些老毛子自己都清楚，他們是不可能占領西域的，一是沒有能力做到，二是他們沒有必要這麽做，俄國人需要的是出海口，需要的是溫水港，而不是西域那樣的荒涼戈壁。”聶士成耐心的解釋道：“雖然這麽說，可能有些冷血，但是那支部隊隻要能夠牽製住俄國，壓製住俄國人挑動包括韃靼在內的一些族群發動暴動，那就是勝利，等到我們在東線決出成果之後，他們自然會退兵的，我們隻要不被他們影響到，不要因為一時的憤怒而進行過多且不必要的投入即可。”
那不就是往西域扔一個肉山嗎？主要就是過去扛傷害的？朱少銘暗自吐糟，這個時候他無比懷念後世的鐵道部，無比懷念八縱八橫，大明現在的鐵路交通網要是能有後世的一半，也不至於在西域隻能丟這麽點部隊。
大明和俄國人都有自己相對優勢的戰區，相對來說總體大明這邊的優勢更大一點，不過雙方多少都有一點麻杆打狼兩頭怕，有點類似與後世冷戰巔峰時期，土鱉這邊擔心毛子的鋼鐵洪流從蒙古一路南下，配合遠東洲地區對於整個東北來一個鉗形包圍，而俄國人那邊則擔心土鱉這邊的百萬大軍直接打過蒙古去掐斷西伯利亞大鐵路，雙方互相思想迪化，擔驚受怕多少年以後互相一看檔案，隻覺得自己當年宛若智障。
“對了，殿下，京城裏麵最近有些消息，您近日以來一直沒有回京，不知道您是否知曉。”
“什麽消息？”
“遼王殿下前一陣子經常入宮陪著陛下下棋，最近不知道怎麽搞的，想要出家了。”
“蛤？”
……
克朗普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時來運轉了。
從他的父親手中接管過費城造船廠以來，他今天終於確信，費城造船廠將會在他的手裏走向一個新的高度，他是費城船廠創建人威廉·克朗普的大兒子，在青年時代在海軍學院學習了海軍艦艇設計，1846年在他父親的船廠裏開始工作，1859年開始成為父親商業活動中的重要幫手，也算得上是年少有為了。
隨後的幾年裏，查爾斯逐漸接管部分船廠的商業事務。美國內戰時期克朗普設計了舷側炮塔裝甲艦的船體，內戰時期美國隻建造了兩艘該型艦。之後還提出了建造相同的船體但改進船舷火力的裝甲艦設計計劃，但是美國海軍對他的意見不感興趣，他的設計始終沒有得到美國海軍的歡心。
這就直接導致了費城船廠在戰爭期間隻贏得聯邦軍隊很少量的建造合同，而且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在美國的那一戰結束之後，美國政府就開始大幅度的削減海軍的軍費開支，戰爭後的20年間海軍竟然沒有任何訂單建造新船！美國海軍一度萎靡到了連智利海軍都可以騎在頭上拉屎的地步，整個海軍基本上停止了發展，主力艦隻還都是內戰時期或之前建造的老古董，所以費城船廠隻能依靠著一些商業訂單聊以度日。
不過費城造船廠走上了一條未曾設想過的道路——因為和俄國海軍的良好關係而獲得了俄國海軍的訂單，這良好的關係還要追溯到1878年，這一年查爾斯·克朗普遇到了一批正在美國船廠考察的俄國海軍官員，由於當時俄國正同土耳其作戰，同英國關係變得非常緊張，由於擔心同英國也發生戰爭，俄國海軍在遠離歐洲大陸的美國尋找各種可以改裝成為貿易破交艦的商船來應付可能發生的戰爭。這些官員在費城船廠考察不久就買下3艘費城船廠已經造好的商船。之後在費城船廠改造成輔助巡洋艦後加入俄國皇家海軍。第4艘貿易破交艦作為新艦開始在費城船廠建造。第二年查爾斯·克朗普在法國巴黎會見俄國海軍部長時，這位海軍上將對美國建造的這些艦隻質量還是相當滿意的，這一批俄國訂單可以說是給費城造船廠打了一針強心劑，讓他們度過了最艱難的時光。
如果放在20世紀或者是21世紀，這大概會被指為通俄而徹底失去機會，不過在現在這是一條金大腿啊。
誰不知道世界主要大國當中就屬俄國人對外采購軍艦最爽快？
在進入19世紀80年代以來，費城造船廠已經在美國海軍當中獲得了一些巡洋艦的訂單，但是很顯然，費城造船廠並不滿足於建造巡洋艦，克朗普並不就此滿足，他甚至有更大的夢想：將他的船廠建設成美國的阿姆斯特朗船廠！他曾經妒忌地說過：“阿姆斯特朗船廠不是造船的工廠而是海軍的建造者！”妒忌之餘又透出羨慕。
而這名自身造船廠實力最佳的方法，首先自然是來自全球廣泛的訂單，訂單數量代表了市場對於你的認可，不過在這方麵短期自然是不可能和阿姆斯特朗造船廠相比的，而另一點就是建造大型的一等主力艦，因為這從技術上證明了你的實力。
可是在幾年前，美國海軍開始新一代戰列艦的競標當中，費城造船廠再次落敗，那邊美國海軍訂購的印第安納級戰列艦已經如火如荼的開始建造，而這個時候再次拉了費城造船廠一把的依舊是俄國人，沙皇已經意識到兩艘符拉迪沃斯托克級戰列艦和一艘太子號戰列艦在未來是不可能幫助俄國太平洋艦隊在海上對抗大明海軍的戰列艦編隊的，中國人在1889年開工了自己第1艘裝甲巡洋艦，在1890年開始建造自己第1艘一等戰列艦，中國人在1892年首批開工的兩艘一等裝甲巡洋艦已經完工，並且即將服役，往後每年他們都能獲得兩艘一等裝甲巡洋艦，而明年中國人首批開工的兩艘戰列艦也將會先後完工服役，同樣的他們往後每年也能夠獲得兩艘一等戰列艦。
這就是製定海軍法之後的國家的可怕之處，它們的軍艦建造都是嚴格按照規定安排進行的，一艘接著一艘，一級接著一級，連綿不斷，中國人的鐵路大概會在1895年完工，而屆時中國海軍大概會擁有6艘一等戰列艦和8艘一等裝甲巡洋艦，太平洋艦隊原有的擴張速度顯然有些跟不上中國人的擴充速度，在這樣的情況下俄國海軍的應對方式也非常的簡單，當然簡單的原因是他們現在隻有這一種方法能夠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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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的毛子看見阿三之所以這麽親切的原因，恐怕也是從阿三的身上看到了19世紀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