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善後處理(二)
在瓦胡島漂亮的白色沙灘上,一群美國大兵正在享受屬於他們的“夏日時光”,穿著大褲衩在沙灘上麵曬日光浴,或者是拿著自製的衝浪板在海麵上競速,甚至還在遠處的海麵上設置了兩個浮標,一群紅脖子弄來了兩艘小舢舨在這裏玩起了賽艇競速,看上去就非常的Exciting,這片海灘儼然已經變成了屬於美國海軍大兵們的休閑娛樂場所,除了沒有這些美國大兵喜歡的沙灘烤肉活動以及酒水之外,這一切都非常的美利堅。
“我說。這些美國人真的有意識到他們現在是俘虜嗎?”王亞喬看著這些仿佛已經忘了一個禮拜之前在海上是怎麽被按在海麵上摩擦的美國大兵,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也不算是俘虜啊,雖然我們雙方發生了交戰,但是現在我們兩國之間肯定不是戰爭狀態,他們隻是被我們請下了軍艦在這裏度過一個愉快的假期,直到我們兩國。哦,是我們三國之間商量出一個合適的結果。”哈韶東隨意的說道,他和王喬亞作為大明和蘭芳這邊兩隻艦隊的最高指揮官,此刻正悠閑的坐在1棟漂亮的三層別墅的頂層陽台的遮陽傘下麵擺著的兩張藤椅上,享受著來自大吉嶺的紅茶。
“沒必要專門改口照顧我的情緒,是個人都知道蘭方的意見其實根本不重要,就像沒有人會在乎夏威夷王國的意見一樣。”
哈韶東看了他一眼:“我們大明是一個講道理的國家,對於真正的朋友,必然是會拿出真正的美酒。”
王喬亞笑了笑:“是啊,可惜現在你我都有職責在身,不能好好的痛飲一場,喝酒就是要喝到醉才舒服。”
兩個人說話間,後麵屋子裏的樓梯上傳來了腳步聲,一個漂亮的金發女人端著一個盤子走了上來,把盤子放在桌麵上微笑著說道:
“我剛剛烤了一點點心,這是我在杭州的時候和當地的一個師傅學的,應該是你們中國人喜歡吃的。”
哈韶東微笑著致謝,得到了金發美女的一個香吻。
這棟別墅屬於一個來自法國的女伯爵,是她在這個島上的私宅,這位女伯爵年紀輕輕的就繼承了自己父親以及叔父兩個人的遺產——那哥倆跑到西伯利亞去打獵,結果被熊打了,一個死在俄國,一個死在回國的路上,年紀輕輕的小女伯爵繼承了巨額的遺產之後,很快忘記了悲傷,幾年之內就在班加羅爾、杭州、檀香山、賓夕法尼亞還有古巴等等她遊完過後覺得順眼的地方都購置了房產,每年不是在旅遊,就是在前往下下一個旅遊目的地的途中。
沒錯,這是一個可以讓全世界99%的人不用努力的富婆。
而且還是那種年輕的富婆,姿色算不上有多麽出色,但是一個女人隻要身材足夠好,那起碼顏值的下限不會低。
王喬亞看著這一幕,臉上已經露出了一副羨慕嫉妒的模樣。
哈韶東帶著艦隊殺過來之後和王喬亞一起料理了美國人之後,在碼頭上遇到了這位漂亮的女伯爵,當時這位女伯爵的私人遊艇連續兩次都沒有成功的靠上碼頭,第3次才磕磕碰碰的靠了上去,而且還掛蹭到了開遠號的艦尾,不過哈韶東倒是非常優雅的邀請這位女伯爵在戰列艦上麵享用了晚餐,第二天這位女伯爵居然主動來到碼頭邀請哈韶東去喝咖啡。
微笑著對富婆女博爵送來的點心表示感謝,目送著這位法國美女沿著樓梯走下去之後,王喬亞有些好奇的問道:“我感覺以你現在和這個娘們的關係,你是不是已經可以算作是這間屋子了半個男主人了,今天晚你還回軍艦上麵嗎?”
“那不行,這樣是會違反海軍軍紀的,我作為一支艦隊的主官,怎麽可以夜裏留宿在女人的**?有突發事件我要怎麽辦?晚上我都是回軍艦的。”哈韶東起來似乎是有些嚴肅的搖了搖頭:“一段美好的感情是不需要受到時間和地理條件約束的。”
“啊這。”
王喬亞剛想說我我沒想到你這個家夥居然還這麽正經,結果哈韶東嚐了一口充滿法國風味的杭州麵點之後,用力的咀嚼了兩下,嘎嘣嘎嘣的咽下去之後:“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需不需要我給你在這邊介紹一位漂亮的夏威夷風情的小姐?。”
王喬亞一口氣差點沒給自己憋死,看著眼前這個一本正經卻把自己氣出內傷的家夥,他嘀咕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裏有一個怎樣的母老虎,拿這個來尋我的開心?”
“作為一個艦隊的指揮官,你像這樣怕女人的話,怎麽能夠搞好海軍呢?”哈韶東瞥了他一眼:“整天這副怕老婆的模樣,顯得很沒精神的。”
“很沒精神?”王喬亞看著他,你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你這是在教我做事?
“我這是作為一個婚後潔身自好的好男人的個人修養你是不會懂的。”
“沒錯,一班沒有魅力的男人都會像這樣為自己開脫”
王喬亞:。
就在王喬亞有些忍不住想對這個可惡的家夥報以老拳的時候,咚咚咚的腳步聲再次傳來,漂亮的女伯爵,這次步伐有些輕快的踩著樓梯上來:“親愛的,有兩個客人在外麵想要拜訪你。”
“客人?”哈韶東愣了愣:“什麽客人?是美國人嗎?”
女伯爵搖了搖頭:“不,是兩個穿著和服的日本人,這兩個人我都認識,是當地日本商會的會長以及在夏威夷日本一名很受歡迎的日本歌姬。”
哈韶東和王喬亞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眼睛裏都有些疑惑。
日本人?還帶著一個歌姬?
……
北疆 黑河
作為大明在北方重要的軍事重鎮之一,黑河一直都是在大明北疆的防禦體係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這裏不僅僅是一個擁有嚴密碉堡體係的防禦要塞,也是計劃中南北鐵路的北端終點之一,就連遼王的軍部,也從漠河挪到了這裏。
這是朱明娜在朱業禹遇刺之後首次來到黑河,這位郡主殿下是一路輕車簡從風塵仆仆的趕到黑河的,如果有人看到她的話,一定會好奇為何郡主殿下會在這個時候來到這裏,畢竟遼王遇刺受傷之後,就一直在京城養傷,誰也不知道王爺的傷要養多久,不過太孫殿下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叔叔的傷還是要多養養為好,所以就這麽一直在順天府呆著。
黑河城並不大,畢竟在北疆這邊和內地相比,人實在是太少了,如果放到內地的話,可能隻能算得上是一座大一點的縣城,畢竟這座城市本質上來說是一個重要的軍事要塞,眾所周知,一個堅固的軍事要塞不能太小,也不能太大。在這座城裏,有著整個大明最靠北的王府。
遼王府。
遼王是大明唯一一個有兩個王府的藩王,一個王府在封地,而另一個,就是這,事實上在很多人看來,這座王府才是真正的遼王府,因為遼王在過去曾經在一次外交場合上遭到一名俄國記者的刁難,詢問他是否真的覺得自己把守的北疆很安全,而遼王表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定義安全的,但是我敢把我的王妃接過來住,不知道俄國有沒有親王敢住在黑龍江的另一邊。”
不過現在,遼王和王妃都在順天府,王府裏不少的下人都被帶過去了,顯得稍微有些空檔的,朱明娜剛剛踏進城,見到的是黑著一張臉來接她的的大哥朱少鈊。
兩個人見了麵甚至都沒有說半句話,朱少鈊哼了一聲就在前麵騎馬走著,朱明娜也不說話,跟在他的後麵,周圍的侍衛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都一個個很是默契的保持沉默。
等到了黑河鎮裏的王府,朱少鈊叫管家把門關上以後,坐在大堂的正座上,朱明娜則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你還有臉回來?”朱少鈊壓著怒氣看著一臉無所謂的朱明娜:“知道你不喜歡孫文山!但是這是爹定下的婚事!有你反悔的份?家裏的名聲都要被你壞完了!”
朱明娜悠哉悠哉的抿了口茶:“我確實不是很喜歡孫文山,不過這是性格問題,不代表我討厭他,事實上我雖然在你們眼裏有些散漫,但是其實我是很守規矩的,我不想和孫文山結婚的原因,隻是我不想牽扯到一個無辜的人,免得到時候被咱家牽連。大哥不會真的覺得你做的那些事情神不知鬼不覺吧,爹這次遭到刺殺前前後後唱的這出大戲,你看不出個所以然嗎?幸虧老爹兒子生的少,不用拍著你的肩膀對你說:世子多病,汝當勉勵之。”
“朱明娜!你放肆!”朱少鈊猛的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這種事也是你一個賤婢之女能妄議的!”
“賤婢之女?”朱明娜抬了抬眼皮子,“你可以把這句話說給父王聽一聽,看看他會不會用鞭子抽爛你的嘴!”
“你。”
“朱少鈊,誰給你的膽子蓄養私軍?要不是父親出了事,我不查還真是不知道!誰給你的膽子養假子兵?你那幾個民團加在一起有多少人了?人家的民團頂多也就拿著軍隊的製式步槍,你手上的倒是好,野戰炮都超編配置!你長本事了啊!養假子兵?你這是讓父親一世英明毀在你手裏!”朱明娜絲毫不給朱少鈊好臉色,她可不是嬌生慣養的閨女,從小跟著自己老爹從馬背上長大的朱明娜可不是那種溫文爾雅的乖乖女,別的女孩子喜歡漂亮衣服布娃娃,喜歡琴棋書畫,但是她喜歡利劍長槍,駿馬快刀,打小跟著自己老爹在軍營裏麵撒歡長大,這樣的人能是一個乖乖女那才有問題。
朱明娜非常聰明,以前對於這些事情她懶得去管,但是在太孫和自己老爹先後遇刺之後,她馬上就意識到了政治風向中不同尋常的味道,而且隨著接下來事情的進展越發的撲朔迷離,以及朝堂上的眾臣有意無意對於這件事三緘其口的態度。
宗室裏麵能管得住朱明娜的人不多,朱妙錦算是一個,朱明娜對於自己的這位皇姐還是非常尊敬的,她知道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同時她也很清楚,任何有可能威脅到太孫的人,都會被霓裳公主視為死敵!霓裳公主對有的東西是有絕對的底線的!
“婦人之見!”朱少鈊狠狠的跺了跺腳,“你以為現在是什麽時候?陛下當年定皇儲本來就不合禮製!你看看那個太孫!居然要娶一個洋人來當皇後!難道我們未來大明的皇帝也要有一個藍眸紅發的雜種?”
“朱少鈊!注意你的言辭!你就是對太孫再不滿!都是朱家的人!我也是雜種,怎麽?除了你是男人我是女子,你比我強在哪?”朱明娜有些氣急反笑:“你是一頭豬,不要以為別人也是一頭豬!你以為你的這些把戲能瞞得過錦衣衛還是能瞞得過軍情局?”
“我沒指望能瞞過北京!”朱少鈊滿不在乎的說道,“造反的王爺難成事,我知道!就算要對太孫發難,那也是堂堂正正!假子兵隻是我們家自保的手段罷了。”
“父王在民間有當世武穆之稱!這才是我們最大的自保根本!”朱明娜也毫不客氣的和朱少鈊拍起了桌子,“古往今來,除了成祖以外,你見過哪個王爺能成大業的?更何況你不過是一個世子!誰給你的膽子?袁世凱?馮國璋?還是苗佑堂?”
“我還不需要他們給我膽子!狗屁的當世武穆!這些年皇家是怎麽對我們的誰沒看在眼裏?父王在北疆摸爬滾打幾十年,若是先太子在我們也認了,朱少銘他就是投胎投的好!老爺子也是糊塗蛋,給老爹封的什麽封號?遼王?誰他媽不知道之前的遼王他娘的被張居正辦過一次,南北戰爭的時候更是直接撤了藩!封咱爹遼王,那就是給我們軍權的同時在敲打我們!而且我看到他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和我一樣是有野心的人,他早晚要對我們下手,要我說,這次的刺殺說不定就是他自己做苦肉計,然後準備了殺手想要做掉我們!”
“我覺得你想象力實在是有些太豐富了,人家需要用殺手來刺殺嗎?這次一個養傷的借口就把老爹留在北京,就算沒有刺殺人家就不能覺得老爹身上應該生點別的什麽病嗎?現在這個年頭無論是哪個當皇帝,無論再怎麽看咱們不順眼,也不會撤遼藩的軍權了,在這個年代,能夠有一支皇族,掌握一支完全聽命於皇室的軍隊這才是頭等大事!老爹的名望太高,所以把他請去養老,你不折騰這些事,這兵權遲早也會落到你的頭上,現在這叫畫蛇添足,憑空讓人家猜忌我們,這世上最怕的就是人心!”
“就是因為這世上最怕的是人心,所以我才不能放心的把我自己的未來交給朱少銘!我可受不了別人拿捏著我怎麽活,他要是高興了,覺得我也要去養老怎麽辦?我可不想這輩子就當一個混吃等死的米蟲!”
“艸,想造反又沒膽,去享福又不幹,混吃等死的米蟲有什麽不好嗎?”
“等屠刀架到你的脖子上的時候,你就知道好不好了,若是當年嶽武穆有3000假子兵在手,你看看趙構敢不敢讓他走一遭風波亭!”朱少鈊的手狠狠地一揮:“現在我們三衛在手加上300假子統帥的三十個民團!這小十萬人馬在手,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錢!你看看德意誌下麵的那些國王,為什麽巴伐利亞過得最舒服?因為他們的槍杆子最多!”
“你已經有些瘋魔了!”朱明娜站起來就要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
“放心!怎麽說我們都是一家人,我不會揭發你的。”朱明娜回頭冷冷的瞪了朱少鈊一眼:“老娘現在想出家,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