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8章
其中一枚女款戒指上的紅寶石有鴿子蛋那麽大,李溫水震撼地睜大雙眼,這枚戒指他以前在網上看過,被很多人吹捧成豪門貴婦級別的頂奢飾品。最近距離一次看到是上回參加的珠寶晚宴,它就像藝術品一樣封在玻璃罩中,他隻敢遠觀。
而此刻這枚價值不菲的戒指就隨意的放在一個普通紅絲絨盒子中,在他手上。
李溫水突然覺得戒指盒有千斤重,生怕手抖磕碰到了。他曲起指腹小心翼翼觸碰上鴿子蛋表麵,短暫的過了一下手癮。
鴿子蛋旁邊的男款戒指相對簡潔很多,白金圈身中間鑲嵌一圈白鑽。
李溫水沒有深想梁瑾為什麽會有男女對戒,隻覺得可能是談了什麽合作品牌方送給他的,想到上次他和林語陌吹牛的卡地亞戒指,這枚戒指應該比卡地亞的貴很多吧?
李溫水其實一點也不了解珠寶,越是高端他越接觸不到,隻能通過網絡上隻言片語的推薦信息了解,很多時候炫耀都炫耀的不高端。
比如他之前吹牛的卡地亞,不一定就比蘇格的寶格麗貴,每個品牌的戒指要看具體款式才能區分價格高低。
鬼使神差地,李溫水摘下男款戒指戴在自己無名指上,不過戒指大了一點,不怎麽合手。
他摸出手機想著拍一張照片,來到他身後的梁瑾捉住了他的手。
李溫水轉頭看向梁瑾,手背翻轉過來展示給他看:“我戴著好看嗎?”
銀白色圈箍在李溫水纖細的無名指上,白鑽閃爍微光,為這隻素淨帶有薄繭的手平添幾分華貴。
李溫水眉眼舒展著,唇角上揚著,露出一左一右兩顆潔白的小虎牙,雙眼燦若星辰,流露著一點期待盼。
他的小心思不加以掩飾,卻又無比純粹。
戒指很好看,戴戒指的人更好看。
梁瑾注視著言笑晏晏的李溫水,一抹難以察覺的情緒在他眼底洶湧掠過,他忽然底頭吻住李溫水的唇,一手圈著他的腰,將人壓在櫃子上侵略。
另一隻手摸上李溫水的右手,起先他的手穿入李溫水五指縫隙,隨著吻的加深,十指交纏。
李溫水眼尾染上紅暈,唇瓣口腔被對方的氣息占據,梁瑾太會親了,不僅被舌尖連頭皮都是麻酥酥的。
同時,梁瑾手指捏住李溫水無名指上的戒指,一寸一寸向下,李溫水手指無意識地彎了一下仿佛是在挽留,戒指還是緩慢堅定地往下褪,直到完全脫離了手指。
二人分開,李溫水輕喘了好半天抬手一看,才發現戒指被摘下來了。
他怔愣時,梁瑾輕垂眼眸湊近親了他一下,說道:“這枚不適合你,往後送你更好的。”
“啊,行。”
李溫水倒也沒有特別失望,重新捧起禮物往樓上走。
雖然承認有點小期待,但不送他他也理解,畢竟戒指擁有著極為很重要的意義。
梁瑾重新放回戒指,這東西在他看來沒有任何意義,送給誰都一回事。李溫水喜歡,再送他也是一樣的。
……
李溫水到了晚上有點低燒,可他隻覺得自己困,甚至沒發現發熱了。梁瑾按著他在浴室搞了一次,去臥室的路上也不閑著,他抱著困頓灼熱的李溫水邊走邊來,把人放到**後他擦去李溫水額頭上的細汗親吻他微腫眼皮。
今晚的梁瑾要的格外多,李溫水體力不支昏睡過去。
清晨,梁瑾睜開了眼,李溫水靠在他懷裏睡著,像小孩似的,其中一隻手抓著他的睡衣不放。他握住李溫水的手撥開,李溫水反而攥得更緊了,同時身體無意識地往他懷裏鑽,肢體動作暴露了李溫水的依賴。
梁瑾看一眼時間,鬆開手任由他抓著,反將李溫水摟得更緊。
小騙子似乎比之前瘦了,之前腰上養出點軟肉,現在一摸又隻有硬邦邦的骨頭了。
梁瑾扳過李溫水的臉,他唇瓣血色極淡,肌膚蒼白,清瘦的身軀微微蜷縮,看起來羸弱又破碎。
怎麽又是這幅小可憐的模樣呢?
梁瑾指腹輕撫李溫水麵頰,這樣的李溫水讓他忍不住想要多對他好一點。
李溫水被擾醒了,他撥弄開梁瑾的手,不滿地哼唧了一聲,不情願地睜開眼。
梁瑾手摸著李溫水平坦的小腹,在他耳邊輕聲說:“寶寶多吃點,瘦了我會心疼。”
聽起來像床間調情的話,但梁瑾卻是真心實意希望李溫水能胖一點。
李溫水還是困,但被打擾醒了就睡不著了,他打著哈欠,眼角溢出一點淚花,隨後爬出被窩穿衣服。
……
客廳裏,梁瑾坐在餐桌旁,李溫水穿著圍裙在廚房煎雞蛋。
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閑聊著:“梁瑾,你今天還要忙嗎?”
梁瑾應了一聲:“嗯,有事嗎?”
“沒事呀,就是問問。”
晨光中的李溫水身上沾著煙火氣,一個人同時煲湯做菜,雖然忙碌,卻有條不紊。
梁瑾一手拄著麵頰,眼含笑意地注視著李溫水。
周齊總說他像在和李溫水過日子,可他突然覺得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手機響了一下,梁瑾拿起手機看一眼,起身往玄關走。
李溫水端著煎雞蛋走來,叫道:“你不吃早飯了?”
梁瑾穿上顯氣質的羊絨大衣說:“臨時有事,”他看向李溫水麵不改色,“今晚和明天我都不回來,對了,寶寶你不是一直想滑雪嗎,明天我讓助理接你去滑雪村度假。”
明天正好是李溫水捐獻骨髓的日子,梁瑾怎麽突然提了滑雪?
“為什麽是明天?明天我還有事。”李溫水一手拿著鍋鏟,不解又茫然。
“聽話,我有我的安排。”
梁瑾態度溫和,口氣卻不容置喙,顯然已經為李溫水確定好了行程。
李溫水心想這少爺性子,說一不二慣了也不管別人有沒有事,不過他沒打算爭論,今晚他就去住院,薑助理接不到就沒辦法了。
梁瑾走向玄關處,路過櫃子時順帶揣起戒指,他來到門口手剛碰到把手時又收回來。
梁瑾返回去一把將站在原地的李溫水抱入懷中,親親他的唇,聲音溫柔:“寶寶,我後天就不忙了。”
李溫水正好後天也沒事了,他又想到之前梁瑾說的國外旅遊,他還沒去過國外呢,期期艾艾的問:“那我後天也沒什麽事了,你說的國外旅遊還算數嗎?”
“算,”梁瑾停頓一下,拉住他的手握在手心,“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好哎,那不用我花錢吧?”
“滿腦子就知道錢,”梁瑾用力掐一下他的小屁股,“跟著我還用你花錢嗎?”
那就太好了!沒想到有一天他也能出國了!他連京市都沒走出去過呢。
……
梁瑾走後,李溫水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事做,他不想太早去醫院,一個人發了一會兒呆。
而後他開始收拾行李,收拾去巴黎的行李。
他一邊收拾,一邊在網上查攻略,那裏的氣候環境怎麽樣,該穿多厚的衣服,飲食會不會合胃口。
除了裝衣服,他還裝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小玩意,什麽常備藥,梁瑾的眼罩,小夜燈,裝了滿滿一箱子,仿佛是搬家。
然而他根本不知道,其實和梁少爺出門,除了證件什麽都不需要帶。
又想到梁瑾睡眠差,擔心他在國外睡不好,李溫水又讓司機載他去了一家中醫養生館。
李溫水以前在這裏做過學徒,有陣子他身上過敏,還是養生館的老師給他配了一款中藥身體乳用好的,用著用著也就習慣了,一直用到現在。
梁瑾說他身上味道好,應該就是身體乳的作用。
他和老師說了一下梁瑾的情況,老師給李溫水拿了幾味藥材。
“裝到香囊裏,戴到身邊就可以了。”老師說。
李溫水聞了一下,是和他的身體乳一樣的氣味,淡淡的檸檬香,聞起來心情很好。
他感謝了老師,喜滋滋的準備離開,老師送他到門口,問道:“溫水,你現在的生活怎麽樣了?”
老師知道李溫水是一個很苦的小孩,十幾歲時就來他這裏學按摩賺錢,有時候碰到難伺候的顧客,手上力度輕了重了,李溫水都會被顧客劈頭蓋臉一頓罵。
這小孩忍是忍了,但肩膀直挺挺的,不卑不亢。也沒有被顧客的話打消自信心,反而更加努力,是他所有學徒裏學的最快的一個。
他始終覺得,這樣的小孩,是能成大器的。
李溫水想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生活,雖然梁少爺不好伺候,但生活條件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老師,我準備開一個甜品店,目前居住的環境也很好,而且過兩天我就要出國旅遊啦。”李溫水滿臉喜悅。
“那就好。”老師也替李溫水高興,這孩子總算苦盡甘來了。
回到家後,李溫水親手給梁瑾縫製了一個香囊。看著素白的香囊,他覺得不太好看,決定弄點什麽圖案。
他的針線包裏有很多可愛的補丁貼,都是以前給妹妹用的。
他挑了一個小海豹的圖案黏了上去,又掛了一個平安結在上麵。
李溫水牌手工香囊就做好了。
他將香囊提起來看了一會兒,有點幼稚的小玩意兒,估計梁瑾看到了會笑他吧。李溫水把香囊放到梁瑾枕頭下,他想,梁瑾要是笑話他,他就不給他了。
……
李溫水帶進醫院的行李,隻有一個小小的手提袋,裏麵裝了一條毛巾,一點洗漱用品。
明天八點開始骨髓采集,他今天要最後做一□□檢檢查身體指標。
李溫水昨晚體驗時已經傍晚了,京市的冬天天黑的很快,但同樣燈光明亮,繁華的城市就像一座不夜城,永不熄滅。
晚飯後李溫水睡不著,披著外套在走廊散步,路過李櫟彥病房時他又一次停了下來。
病房裏烏漆嘛黑的,李櫟彥應該是睡著了。他正要往回走,突然聽到裏麵傳出“撲通”一聲,像是椅子被撞翻的聲音。
李溫水推門走進去,打開燈,病房裏空****的,沒看到別人。他順著聲音找過去,隨即看到了坐在地上雙腿發抖的李櫟彥。
“你坐地上幹什麽?”
李溫水抓住他的手臂將他拽上床,李櫟彥劇烈喘息著,聲音虛弱:“我想喝水。”
李溫水瞄到他腳邊的水杯,皺眉:“李群吳冬雅呢?”
“醫生找他們談話去了吧。”李櫟彥耷拉著腦袋,身體搖搖欲墜的仿佛又要摔下床。
“所以是當慣了少爺,水都不會打了?”李溫水對待李櫟彥的態度依舊不好,他撿起水杯走到飲水機前灌滿水,放到床頭櫃上說,“這杯水一千。”
幫打一下水就獅子大開口要一千,簡直就是搶錢,李櫟彥虛弱的點頭:“你和他們要吧。”言下之意同意了這極為不合理的價格。
病房裏靜悄悄的,李櫟彥慢慢喝水,兄弟二人相對無言。
李溫水準備走時,李櫟彥再次開口:“你要了多少錢?”
“算上你這杯水,一百萬零一千。”李溫水神態坦然。
這對普通人來說不是小數目,李櫟彥並不意外:“你還真是掉錢眼裏了。”
“不然呢?還能主動幫你不成?”李溫水覺得他廢話連篇。
門突然被推開,吳冬雅看到屋裏二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和李群跑過去圍住李櫟彥,擔心的問:“小彥,他沒對你怎麽樣吧?”
李櫟彥搖搖頭:“沒……”
李溫水不愛聽這話,快步出門。
回到病房,李溫水輾轉反側,他拿起手機想要找個人說說話,下意識就點開了梁瑾的對話框。
李溫水:【在幹嘛?】
梁瑾沒回。
……
次日,李溫水早上起來胃又開始隱隱作痛,他還是習慣性的吃上點胃藥,下一刻他接到了薑助理的電話。
電話裏薑助理的聲音有些急切:“請問您在哪裏?我接您去度假。”
李溫水想不通為什麽非要他今天去度假:“別麻煩了,我現在不在家。”
掛斷電話,李溫水被護士帶到采集倉,他躺在**,看著針頭刺入他的皮膚,血液緩緩流入導管中。
針紮處刺痛感強烈,李溫水忍著不吭聲。
護士按下分離機開關,“滴”一聲,護士注視著病**相貌出眾的青年:“采集時間約一到四小時不等,不舒服的話及時和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