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暴露
伊拉娜找遍了達亞的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老教皇的靈魂，在他死後，這個世界幹淨得好像他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和霍爾尼斯的相遇也是為了找老教皇，她才找借口踏入了龍的領地，舊的家人沒找到，她擁有了一個新的家人。
但她還是沒放棄過，每次聽到一點消息她就會狂奔過去，從一開始的還會失落到最後的隻是平靜……很平靜地去找，很平靜地接受壞消息，可下一次還是會去。
所有人都在勸她，勸不動，也隻能默默支持。
她第一次闖進靈魂的國度時被打了個半死……
回來恢複了一段時間活蹦亂跳後又被露娜娜導師親自動手打了個半死，又躺在**休養了好幾個月，期間她出個屋門都會被人死死跟著，怎麽甩都甩不掉。
“老師……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去了。”伊拉娜實在沒辦法隻能跑去和露娜娜導師認錯哭訴，“我隻是一時間鬼迷心竅，我再也不去涉險了。”
即使知道伊拉娜的性格，露娜娜導師還是沒想到僅僅隻隔了半年的時間，伊拉娜又再次去了靈魂的國度，並且又帶著很重的傷回來。
她快要氣炸了，連著關了伊拉娜好幾天的禁閉，最後是學院院長親自求情才把她放出來。
或許是認清了自己的弱小，伊拉娜終於老實了，開始繼續潛心修煉魔法，盡管還是會去很遠的地方尋找……
但隻要不去靈魂的國度，露娜娜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使她再控製狂，仍舊會為了伊拉娜妥協。
直到伊拉娜找遍了整個達亞帶回了霍爾尼斯，人也徹底穩定下來不再滿世界亂跑，露娜娜才稍微安心。
可沒想到沒幾年她就又跑去靈魂的國度了，這次她贏了，但又沒有贏——那裏沒有老教皇。
那天還下著暴雨，她感受到伊拉娜的靠近，推開門發現她渾身是傷癱坐在雨裏。
見到這種場景露娜娜就知道她又去涉險了，正氣得要打她的時候發現伊拉娜情緒不對。
露娜娜一輩子都忘不了，當時的伊拉娜看起來脆弱的好像下一秒就會死掉，她木然地坐在那裏，沒有痛哭，眼淚一直無聲地落下，讓人分不清她的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兩隻眼睛空洞無神……直到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才愣愣地扭頭。
看到露娜娜的時候，她輕飄飄地說了兩個字，“沒有。”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讓露娜娜慌了神，她連防護罩都沒撐，不管不顧地沖進雨裏，“還有我呢……還有我呢……”她隻能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希望能喚醒伊拉娜活下來的決心。
聽了露娜娜的話，伊拉娜突然嚎啕大哭，兩個人在雨裏緊緊相擁，她們隻有彼此了。
伊拉娜在之後的很長時間裏都是為了露娜娜而活，她知道露娜娜也隻有自己了……
霍爾尼斯的降生對於隻有兩個人的小家庭是個很大的驚喜。
最後，這個家還是隻剩了露娜娜導師一個人。
“不過，等我帶著老頭和霍爾尼斯回去，露娜娜導師一定特別特別特別高興！”
伊拉娜坐在沙發上高興地手舞足蹈，身上再疼也阻擋不了她的開心，“提姆寶貝也一起回去，露娜娜導師最喜歡腦子好的人了，她總是罵我記性不好，她說她是過目不忘。”
提姆靜靜地看了她好久，才說了一句，“好。”
迪克也打破沉默的氣氛說，“所以我們是該叫爺爺還是叔叔？”
蝙蝠家又再一次陷入沉默。
伊拉娜思索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都是叫他老頭，因為他真的很老很老了，老到他自己都記不得自己活了多久。”
“魔法師的壽命能活那麽久？”迪克睜大眼睛，自己都記不得自己活了多久，那一定是很長很長很長時間了。
“呃……”伊拉娜努力回想著書上的記載，“魔法師的壽命還真沒有一個確切的標準，一般是越厲害的魔法師活得越久，老頭很厲害，他占了達亞第一的名號都占了幾百年吧，一直到他死了之後，原來的第二名才變成了第一名，不過沒當幾年也死了，第三名也是。”
“那你也是第一名嗎？”迪克問。
“那當然！”伊拉娜激動地站起來叉腰，“我！可是在一百歲整的時候就成為了達亞的第一！老頭成為第一的時候至少也得幾百歲，我比他早多了，而且現在也比巔峰時期的他要厲害！”
“那你豈不是也能活得好久好久好久？”迪克問這句話的時候看了一眼提姆，提姆注意到他的視線悄悄地搖了搖頭。
伊拉娜得意極了，“龍是達亞壽命最長的生物，甚至可以活到上萬歲，估計我也差不多可以……”
“甚至我可以比霍爾尼斯活得……”伊拉娜沒了聲音，她的眉頭慢慢地皺起來，“我需要提前做個準備。”
人類的壽命是有限的，即使是再怎麽更換身體靈魂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脫離。
要早做打算才好。
“伊妮呢？”迪克好奇地張望著，“她不吃晚飯嗎？”
“伊妮說她要閉關一段時間。”提姆說著話，但從一開始眼神就沒離開過霍爾尼斯，“她說估計要一周的時間，或許會更長。”
迪克滿頭問號，“怎麽突然就要……閉關？”原諒他對這個詞不太熟練，因為這是伊拉娜不知道看了什麽電視劇學來的。
“霍爾可能知道原因。”提姆看著進餐速度越來越快的霍爾尼斯說。
霍爾尼斯：……
“我怎麽會知道母親的想法。”他低著頭努力吃著盤子上的肉，平時對他來說誘人的飯菜現在卻味同嚼蠟。
提姆放下叉子，他也吃不下飯，但顧慮著還在場的瑪莎夫婦，他沒有在說什麽。
到了晚上夜巡的時候，他主動提出要和霍爾尼斯一組，布魯斯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同意了。
但他隻是認真地完成夜巡的任務，中途除了夜巡相關的事情，沒有和霍爾尼斯說一句別的話，這讓蝙蝠家的人都察覺到了異常。
“提姆和霍爾？”迪克站在原地看著霍爾尼斯第一個離開蝙蝠洞，提姆緊隨其後也說回房間。
“德雷克肯定有問題。”達米安抱著胳膊接話，“霍爾和他隱瞞了我們一件事情。”
“這件事百分百和伊妮有關係。”傑森眯起眼睛，“老頭子也看出來了。”
布魯斯沒有說話，隻是在鍵盤上按了幾下，電腦裏就傳來了腳步聲。
“啊哈——”傑森大叫一聲，“我就知道，蝙蝠俠的竊聽器。”
“什麽時候裝的？”迪克震驚。
“晚餐時間。”傑森和達米安異口同聲地說，在看到跟自己有默契的人後同時不屑地哼了一聲。
“誰讓你隻顧著和奶奶她們聊天。”達米安鄙夷地看著迪克。
迪克正要反駁，就聽見電腦裏傳來了提姆的聲音，“霍爾。”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我隻想知道，伊妮怎麽了。”提姆一直跟在霍爾尼斯的身後，直到他進入房間才開口，從他和霍爾尼斯還有達米安會合開始，霍爾尼斯就顯得心不在焉……
每次他提到伊妮的名字都會下意識地躲開他的視線，那時候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可後來的時候伊拉娜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的情況……回來的時候也是很高興地和大家講自己之前的經歷，好幾天一直都是特別開心蹦蹦跳跳的狀態……
直到今天晚餐前她才突然告訴自己說要閉關一段時間，原因還沒有告訴他就消失了。
自從他上次生氣，伊妮基本上不會做出這種突然消失很久也不說原因的行為。
除非她真的出了事。
“母親臨走之前不是已經告訴你了。”霍爾尼斯語氣裏帶著不耐煩，他的眼睛已經變成了深紅色，這是他快要動怒的征兆。
“你在害怕。”提姆戳穿他，發現這件事讓他感覺心跳都停止了一下。
“霍爾尼斯。”意識到好好說話沒用，提姆語氣也冷了下來，“作為伊妮的男朋友，你未來的父親 ，我認為我應該享有知情權。”
“你才不是我的父親！”霍爾尼斯提高聲音。
“你之前叫過我父親。”提姆提醒他。
“要不是……”霍爾尼斯突然住了口，他支支吾吾，“要不是……”
“要不是伊妮受了重傷，你才不會叫我父親。”提姆替他把話說了出來。
迪克捂住嘴巴，伊妮真的受了重傷？他們一開始的猜測沒有錯。
“不對啊，布魯斯不是強行要求給伊妮做了全身檢查的嗎？”在他們回來的第一時間布魯斯就讓每個人都做了全身檢查， 特別是伊拉娜，可檢查顯示沒有任何損傷，戴安娜也說看不出伊妮身上有什麽問題。
當然最主要的是伊妮從回來到現在一直都是活蹦亂跳的狀態，好幾天了也沒表現出任何異常 ，這才讓布魯斯他們放下心。
“伊妮從回來到現在都沒有跟我呆在一個房間裏睡過覺。”提姆指出了他最懷疑的一點，“伊妮不會這樣，她很熱情，除非她有不想讓我看到的東西。”
霍爾尼斯：……
蝙蝠家：……
可能伊妮自己也沒想到是這件事情讓她徹底的吧？
霍爾尼斯直直地看著提姆，提姆也毫不躲避地和他對視，最終霍爾尼斯歎了一口氣。
“母親這幾天一直在強撐，她知道剛回來就消失一定會惹人懷疑，所以一直到實在忍不住了才走的。”霍爾尼斯說，“她身上沒有傷口是因為傷口在她的靈魂上。”
靈魂？！
所有人心裏咯噔一下。
“母親說會很痛讓我小心。”霍爾尼斯擡頭，他的眼裏泛著淚花，“母親說我是肉盾，遇到危險就把我扔出去。”
“可她這次為什麽要擋在我的前麵。”他之前沒疼過，現在疼一下怎麽了。
“我不怕疼。”他說。
提姆看著低下頭的霍爾尼斯，選擇彎下腰把他抱住，心裏簡直快要氣笑了。
你真行啊，伊拉娜·達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