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家庭遊戲開始
一百二十三年前的達亞空氣中彌漫著的魔法元素變得稀薄……
所有魔法師必須夜以繼日地鑽研練習才有可能向前邁出一小步。
魔法修煉變得困難，不少人紛紛轉職成為戰士……這對達亞教堂和魔法協會來說是一個極其黑暗的時期。
但戰士的壽命不會隨著他們的實力增長，能幫助他們的魔法師變得寥寥無幾，達亞的平均壽命短短百年縮短了三分之一。
無數人衷心禱告自己信仰的神明，沒有獲得任何的回應，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絕望的時候，伊拉娜出生了。
破敗不堪的茅草屋裏，光著身子的女人像條魚一樣趴在那裏，她的肚子一陣又一陣地痛，像是有一把刀由內而外地割著她的肉皮。
枯黃瘦弱的男子坐在屋外等待著，他的身邊依次站著五個高低不一但同樣枯黃瘦弱的孩子。
即將出生的是他們家的第六個孩子，男人早早地為孩子起好了名字“six”。
伴隨著女人的聲嘶力竭的叫喊聲，孩子出生了。
突然狂風大作，男人嚇了一跳，因為達亞近百年的天都是陰沉沉霧蒙蒙地常年見不到太陽，地裏的莊稼長勢也不好。
如今刮了大風，他還以為是馬上要下大雨，正要叫上孩子們一起去搶收晾曬的食物。
一束光透過盤旋了百年的灰霧直直地射在了破舊的草屋頂上。
男人愣住了。
風越刮越大，那束光也越來越亮，似乎達亞近百年沒見過的光亮都匯聚到這一處了。
許多人即使在大風裏站都站不穩，但依然死死地扒在原地，風吹得他們睜不開眼，那他們把眼眯成一條縫隙也要去看那束光。
風終於停了，灰霧也消散了。
太陽的光重新照耀在達亞的大陸上，魔法師在驚詫這一奇觀的時候猛然發現自己感受到了一股濃鬱的魔法元素，他們感受到了神諭！
達亞重新煥發了新的生機。
還沒有正式姓名的小“six”被教堂抱走，神諭賜名伊拉娜·達亞。
伊拉娜從小就沒怎麽見過父母，她的周圍一直跟著各種各樣的人侍從、牧師、神父、教皇甚至國家的皇室會專門過來看她。
她不喜歡那些皇室，他們直勾勾的眼神像狼一樣，伊拉娜總覺得他們會把她吃掉。
在她三歲的時候，年老的教皇麵色不好地牽過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像往常一樣蹲下身子聲音溫和親切：“伊妮，你想不想變得很厲害，以後都有吃不完的點心？”
“但我現在也有吃不完的點心啊？”
“你以後做我的王妃，老老實實待在王宮裏就行了。”少年高傲極了，他看著伊拉娜眼裏滿是勢在必得，“別說點心了，你想吃什麽都行。”
老教皇的臉色更難看了，如果不是荒蕪百年達亞所有人活得都太艱難，他不想讓達亞剛迎來希望就陷入戰爭，真想直接撕破臉。
皇室的吃相未免太難看了！
事實證明伊拉娜沒有愧對她的排行，三歲的伊拉娜不是個老六也是個小六，她笑嘻嘻地拉著王子一起玩，過段時間等所有人都降低戒心時，再把周圍人都支開，轉頭就把王子賣進了黑廠。
皇室炸了。
老教皇連夜把伊拉娜送進了魔法學院，強壓著她認了學院脾氣最難以捉摸的控製狂露娜娜老師為導師。
露娜娜老師很好，老教皇也很好。
但……
伊拉娜長大後曾回去見自己所謂的親生父母……之前侍從們口述中的小破茅草屋變成了一座大房子，比周圍的房子要更加大更加牢固，他們再也不用擔心風會把屋子吹跑了。
他們依舊很黑卻不再瘦弱，眼睛裏明亮起來對生活充滿了希望，房子裏還有了新的小六，是個長相平淡但蹦蹦跳跳笑起來很好看的小女孩。
看見她的時候，她的父母兄弟姐妹都站起來，原本歡樂和睦的氣氛變得局促。
那是她第一次回去也是唯一一次。
再後來，老教皇死了。
他的年紀實在太大了，他見過達亞魔法的鼎盛時期，見過真神降臨，見過魔法元素逐漸衰弱的每一天……見過了剛出生的伊拉娜，也見過了長大成人的伊拉娜。
他自認為見過許多生離死別，他以為自己早就看淡了。
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孩子坐在床邊一直哭一直哭的時候，他真的一點也不想死，他要是走了，他的孩子怎麽辦？
但他再放心不下也還是走了，走的時候枯瘦如柴的手緊緊地抓住伊拉娜的手不肯放開。
再然後，她的父母也死了。
這是露娜娜導師帶給她的消息，伊拉娜當時愣了愣，她朝著遠方看過去的時候，半空中浮現的是老教皇那張歷經滄桑的慈祥的臉。
再然後，伊拉娜也死了。
她不敢想象露娜娜導師知道這件事該有多傷心，她們相依為命一百多年。
露娜娜導師脾氣不好又控製狂，隻有伊拉娜能受得了她，所以她這輩子就隻有這一個學生。
伊拉娜對於畢業的執念很深，但這不足以支持她一直學一些她根本不想了解的東西，她壓根不在乎這個世界有什麽狗屁的規則和常識。
她隻想讓露娜娜導師知道自己還活著。
父母這個詞對於她來說已經很模糊很模糊了，模糊到有人提起來父母的時候，她根本想不到一張對應的臉，她是真的記不得了。
伊拉娜突然想起來曾經有很多次冒險的時候……
有的父母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把孩子推出去好讓自己有逃跑的時間……有的父母遇到危險死死地把孩子護住不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就像現在這樣。
她眨了眨自己想出汗的眼睛，她沒有想哭隻是感覺自己有一點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委屈。
蝙蝠家的幾個人非常敏銳地感受到了伊拉娜情緒變化，提姆走過去站在伊拉娜的身後無聲地給予支持，感受到女朋友的背靠在自己身上，他開了個玩笑：“如果阿福看到你那麽委屈，說不定會直接跟你走。”
“真的？！”伊拉娜放下魔杖，扭頭看著提姆，眼神裏滿是期待。
布魯斯：……
迪克和傑森麵帶糾結，看樣子伊妮好像真的很想要帶阿福走啊？
如果阿福真的跟著走的話，他們是不是也要跟著走呢？
提姆：……
醜拒。
不對。
都怪提姆，她又忘了正事！伊拉娜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提姆，然後轉頭看著跟自己道歉的兩個不知道算是什麽東西的人？
還有站在他們身後的布魯斯。
“布魯斯……”伊拉娜的聲音變得愈發甜膩，這讓被念到名字的人如臨大敵。
布魯斯表情看起來沉穩可靠，他的視線落在了他麵前的草地上，“你看到了什麽？”
“達米安也能看見。”
幾個蝙蝠崽的視線先是跟著他一起落在了草坪上，聽到第二句話之後，其他幾個人看向了達米安，突然被提到的人來不及收回目光，他們都注意到達米安的視線不是落在草地上，而是落在了草地上方，就好像哪裏真的有著什麽。
達米安：……
迪克仿若瞬移一樣來到提姆身邊跟他咬耳朵：“提米你不行啊，達米安都能看見你看不見。”
提姆：……
迪克你是不是有什麽大病？以他和伊妮的距離，你這悄悄話是但說給他一個人的還是他們兩個都有？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伊拉娜日常無視了布魯斯提出的問題，她眨巴眨巴大眼睛，決定為自己有些無聊的生活增添一份樂子。
“韋恩莊園最近不對勁你是知道的。”伊拉娜沖霍爾尼斯使了個眼神，後者秒懂放開達米安的手，跑去把布魯斯之前座的椅子搬到伊拉娜身後……
做完這一切他又小跑回去拉住達米安的手把他也拉到母親的身後。
達米安：……
他遲早會比霍爾力氣大。
伊拉娜推開礙事的提姆在椅子上坐下，又不知道從哪變出來個墨鏡戴上，有些懶散地靠在靠背上優雅地別了個二郎腿。
迪克和提姆分別站在椅子的兩側，看起來頗像她的兩個小白臉，接到短信的阿爾弗雷德也匆匆趕回來，他走過布魯斯的時候對自己的老爺表示了歉意，“抱歉老爺，伊妮小姐說這次的家庭遊戲是一對多。”
布魯斯：……
傑森瞅了瞅伊拉娜，又瞅了瞅布魯斯，哈哈大笑兩聲走到提姆的身邊。
對不起了老蝙蝠。傑森沒有誠意地心想。
兩個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人一開始還在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為難要站在哪裏，在聽到阿福說的話後他們也不糾結了，立刻就站在了達米安和霍爾尼斯的旁邊。
達米安：……
可憐的父親。他想。
“達米安的不對勁你也是知道的。”伊拉娜滿意地看著自己陣營裏的人，右手食指推了推自己的墨鏡，繼續開口，“我知道你在查，你也知道我知道你在查。”
“你查到了什麽嘛？”
“沒有。”不等布魯斯開口，伊拉娜就替他作出了回答。
“所以，我決定大發慈悲。”她直起身子，“下麵宣布遊戲規則。”
“屬於我陣營裏的人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們可以表現出恰到好處的不對勁……但不能通過任何明示或暗示的方式告訴布魯斯……一旦違反規則將會收回看到真相的權利。”
“而布魯斯，你可以通過任何手段獲得你想要的真相。”
“因為真相很簡單所以限時一天半，不管你查沒查到……我都會在明天晚上舉辦的隆重的party上宣布結果！”
“聽懂掌聲！”
草坪上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迪克傑森和提姆非常捧場把手拍的啪啪響，他們嘴裏還喊著“布魯斯加油”的口號。
布魯斯：……
“我會查到真相的。”布魯斯表情嚴肅。
“讓我們為參賽選手的賽前發言鼓掌！”伊拉娜當仁不讓地承擔主持人的職責。
又是一陣掌聲響起。
伊拉娜打了個響指，一塊黑布圍上了布魯斯的眼睛，突然陷入黑暗的感覺讓他繃緊了神經，他強忍著下意識的反應聽著周圍的動靜。
“我已經屏蔽了任何監控錄音設備，活動全程由遊戲人員手動錄製，遊戲將在三十秒後正式開始！”
伴隨著伊拉娜的話，草地上兩個人的身形逐漸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