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勸他

顧己和宋晏辭重新回到了孫家。

孫天賜的妻子看起來瘦瘦小小的,說話也溫溫柔柔,跟孫家那三個區別還挺大。

顧己問了她一些關於孫引弟的情況,確定她對於這個大姑姐知道的還沒鄰居大嬸多。

甚至包括兩年前孫引弟跑回來的事她都不清楚。

一細問,才知道當天晚上一聽說孫引弟回來了,孫天賜根本沒讓她出臥室的門。

後來她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丈夫和公公婆婆都不告訴她,問的多了,後麵還吵了一架,反正最後也還是沒跟她說。

顧己沒再多問,隻在她的帶領下在孫家房子的內部檢查了一遍,發現在這個孫引弟出錢蓋起來的房子裏,他們連一間房都沒給她留。

從房子裏出來的時候,宋晏辭忽然問了一句:“我想再問一下,兩年前孫引弟回來的那個晚上,她睡在哪兒?”

女人為難了一下,最後還是指了指院子西側的一間雜物房:“我問過天賜,他說大姑姐進去睡的話會弄髒房子,不吉利,就睡在外麵了。”

或許這個女人不清楚孫天賜話裏的髒和不吉利是什麽意思,但顧己和宋晏辭清楚。

“我還有個問題。”

顧己接著問:“根據我們的調查,孫引弟第二天早上八點就已經不在家了,她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你知道嗎?”

孫天賜的妻子茫然搖頭:“天賜和公婆不讓我參與這些,家裏當時衝進來很多人,他們也不讓我出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她輕聲細語地說完這些,試探著問:“警察同誌,我大姑姐她到底怎麽了?”

顧己擰眉:“他們沒告訴你?”

女人依舊茫然:“告訴我什麽?”

顧己抿唇:“沒什麽,他們這兩天在家裏有什麽跟平時不一樣的地方嗎?”

女人不解地搖頭:“沒有啊,和平時一模一樣,就是在忙一周後給孩子過生日宴的事情,今天剛定了酒店。”

顧己明白了,縱然在確定孫引弟身份的第一時間他們就通知了她的父母,但她的死沒有對這個家造成任何影響,甚至連一絲憐憫和悲痛都沒有。

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那女人又問:“警察同誌,我丈夫和公婆什麽時候回來啊?”

顧己沒回頭:“有什麽事警察會通知你的。”

……

宋晏辭胳膊受了傷,回去的時候還是顧己開車。

從上車開始她就一言不發,隻是車子開的越來越快。

如果之前兩人之間沒有交流也不讓人難受的話,宋晏辭這會兒明顯感覺到她的不悅。

直到限速車段,顧己的車速慢了下來,她搖下車窗,風從外麵灌進車裏,忽然無厘頭地說了一句:“孫天賜的妻子生的是個兒子。”

宋晏辭看向她,過了幾秒才恍然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如果孫天賜的妻子生的是個女兒,那她在孫家過的會是什麽日子?她會比孫引弟好到哪裏去?

宋晏辭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來,他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嗯。”

顧己又說:“兩年前帶走孫引弟的人,很大可能是逍遙窩的人。”

宋晏辭趕緊轉移話題:“看樣子孫天賜他們很清楚孫引弟這些年幹的是什麽活計,而且極有可能是被他們逼迫的,到時候對他們的審訊我跟你一起去。”

顧己點頭:“嗯。”

“至於襲警的事情……”

宋晏辭問她:“你如果沒意見的話,我回去第一件事就是驗傷了。”

“人證物證俱在,我需要有什麽意見?”

顧己餘光掃了他一眼:“還是宋隊你要諒解?”

宋晏辭學她的話:“人證物證俱在,我是在工作,又不是做慈善,被人打了還要說打得好下次繼續努力啊?”

顧己哼笑一聲:“說的很好。”

宋晏辭順杆往上爬:“那我下次多說點。”

顧己沒說話,但宋晏辭明顯感覺到她心情好了起來。

他擰開一瓶水給顧己遞過去:“顧隊,喝水。”

顧己接過水喝了兩口,遞回去的時候問他:“有個事我想問你。”

宋晏辭立馬湊過去:“你問。”

顧己吸了口氣,掌心推在他肩膀上把人推過去:“我那天扔到辦公室牆上的飛鏢,是不是你拔下來的?”

宋晏辭笑起來:“你怎麽知道?”

“我問了警局門口看門的大爺。”

車子到收費站,前方有車,顧己放慢車速跟上去,朝著宋晏辭僵硬一笑:“大爺說昨晚有人鬼鬼祟祟扛著梯子上了牆。”

宋晏辭為自己辯解:“那也不能證明是我吧……”

車子開過去,識別,離開,顧己說:“我說是你就是你。”

“霸道。”宋晏辭轉過頭笑:“怪不得我喜歡。”

“我勸你控製。”

顧己冷笑一聲:“我們家祖訓不允許姐弟戀,什麽人都喜歡,隻會害了你。”

“這是什麽規矩!”

宋晏辭急了:“顧隊,你放眼整個欽城警務係統瞧瞧,我再把範圍給你放大點,公檢法係統都算上,像我一樣長得帥,腦子好,性格好,家世又好的男人有幾個,你最後篩選下來,還是我。”

“那又怎樣?”

宋晏辭耷拉著臉:“你跟祖訓商量一下唄。”

顧己唇角帶著隱約的弧度,但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麽,那一抹翹起的弧度很快就被失落替代了。

宋晏辭意識到她忽然變了的情緒,心裏有點七上八下的,他消停了幾分鍾,試探著:“顧隊,你是不是覺得我挺沒禮貌的,其實算起來我們認識連一周都不到。”

“倒也沒有。”顧己說:“我對自己的魅力還算有點認知。”

她又想了想:“還算了解你的迫切。”

她冷硬的臉一本正經說出這種話,宋晏辭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出什麽話來回應。

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他喜歡的女人,果然霸氣。

但很快他又問:“你會在別人麵前這麽說話嗎?”

顧己毫不猶豫:“會。”

宋晏辭失落了一下,恬不知恥:“跟誰啊?”

昏暗中那一抹柔和的幅度又爬上顧己的嘴角,她說:“家裏人。”

車裏沒開燈,宋晏辭側頭看她的側影:“所以我還是有點特殊的,是吧?”

“算是吧。”

顧己實話實說:“很正常,一群人當中,總會有一個人比較出眾,大家都會對出眾的人有點不同。”

宋晏辭心裏輕飄飄的,她這樣直接,又這樣爽快,跟他想象了那麽多年的人逐漸重合,又不斷生出新的神秘。

所以他才像個沒分寸的傻子一樣橫衝直撞,迫切地想知道答案,甚至忽略了自己這樣做會給她造成什麽困擾。

“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的掌心覆在發疼的胳膊上:“我隻對一個人這樣。”

顧己沒聽進去:“你說什麽?”

宋晏辭無奈一笑:“我說,我以後會禮貌一點的。”

顧己很長時間沒有說話,直到車子出了高速區,她叫了一聲:“宋晏辭。”

宋晏辭:“怎麽了?”

她說:“我確定我的從業生涯中沒有什麽失憶之類的橋段出現,更沒有和誰產生過男女之間的感情,所以我們之間應該不會存在什麽情感糾葛。”

宋晏辭愣了一會:“啊……怎麽了嗎……”

車子停在一個紅綠燈,顧己盯著他看。

“但從我們第二次見麵到現在,你對我的種種行為,都讓我覺得,你早就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