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受傷

宋晏辭直勾勾地盯著顧己,臉騰地一熱,這會兒才知道叫出聲:“顧隊,爹生娘養的,我疼啊……”

顧己手上動作加快,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就這點傷,疼的話都說不明白,至於嗎?”

宋晏辭齜牙咧嘴:“我這口齒還挺伶俐的啊。”

鄰居大嬸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哎呦小夥子,你是你爹生的啊?”

宋晏辭這才知道顧己在笑話他什麽,宋少爺無奈:“顧隊,咱也不必如此嚴謹吧?”

顧己推開他的胳膊,擦了手收好藥箱,跟鄰居大嬸道了謝才問:“大嬸,孫家那個女兒,你知道吧?”

大嬸這會兒自然而然地湊了過來:“引弟啊,那當然知道啊,都是看著長大的,警察同誌,孫家那兩口子是不是犯什麽事了啊?我瞧著剛才動靜還挺大的。”

“也沒什麽大事,就是襲警而已。”顧己說。

大嬸一驚:“襲警那可是要判刑的吧?”

顧己嗯了一聲:“證據確鑿的話,視情節輕重,大概三年以上七年以下吧。”

鄰居大嬸也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她張著嘴吃驚了幾秒:“那……那他們……”

宋晏辭看著胳膊上的傷:“不管怎麽說,總得關一陣子吧,襲警可嚴重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

鄰居大嬸一拍大腿:“該!就得好好關幾天,最好關個十年八年的,好好治一治他們家那沒點本事還囂張的勁兒!”

看她這樣子,宋晏辭立馬坐了下來,順著話頭問:“姐,我聽說孫家那一大家子吃的用的,都是閨女送來的錢,是不是啊?”

大嬸笑的合不攏嘴:“我這一把年紀的叫什麽姐呀,叫嬸!不過你還真沒說錯,他家一大院子都是引弟那孩子手上摳來的錢,那孩子可苦呢,年紀輕輕就去打工,她這一家子人呐,就跟吸血蟲一樣,把那孩子的血吸幹了還不行,要是骨頭能賣錢,他們都能磨碎了拿出去賣呢!”

宋晏辭一臉認同,又往近湊了湊:“哎,我聽說兩年前大年三十,孫引弟差點在山上凍死了,孫家還報警了,這事兒你知不知道啊?”

大嬸一拍手,眼睛一瞪:“知道啊,可這事兒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

一看這架勢,宋晏辭和顧己就知道,他們這是找對地方了。

大嬸一臉義憤填膺:“警察同誌,也不是我喜歡嚼別人家的舌根,但孫家這個事我還真知道點,雖說我家比不上人家那麽大,但好歹也隔著一堵牆是不是,有些東西咱也不是故意要聽到的是吧?”

宋晏辭十分認同:“對對對,是這個理兒,肯定是他們說話不壓嗓門!”

大嬸神秘兮兮:“警察同誌,你們想想啊,引弟那孩子連高中都沒上,什麽工作那麽掙錢?蓋得起這麽氣派的房子?你再看看他們家吃的用的,哪像是咱們村裏人用的起的?那都是他們賣閨女得來的錢啊!”

顧己問:“賣閨女?”

“可不是麽!”

大嬸壓低了聲音:“引弟那孩子這些年就沒怎麽回來過,偏偏那一年二十九回來了,可她也不是全須全尾地回來的,你們是沒見著,當時那麽冷的天,那孩子就穿了一件單衣,兩隻腳上穿的鞋都不一樣,而且,我看的清清楚楚,她臉上可都是傷呐!”

顧己問她:“孫引弟大概什麽時候到家的,您是怎麽確定她臉上有傷的?”

“我看到了呀。”

大嬸生怕他們不信:“那年我家兒子回家過年,他在外地工作,早上六點才能到,外頭有點風吹草動的我都要起來看看,更別說引弟那孩子敲門敲的大聲,而且還特別急,我就出去看了看,看見那孩子凍成那樣,我還把自個的棉衣給她披上了,那衣服到現在都沒還給我呢!當時應該是四點多吧。”

“孫引弟臉上的傷……”

顧己頓了頓:“你能看出來是摔碰的還是被人毆打之類的嗎?”

“肯定是被人打的!”

大嬸邊說邊比劃:“那麽明顯的巴掌印,臉都腫了,誰能摔成那樣去!我家外麵有盞燈,我看的清清楚楚。”

宋晏辭跟個八卦老太太似的:“那後來呢姐,發生了什麽,孫家人怎麽做的,為什麽孫引弟在大年三十那天會失蹤?”

“引弟根本不是失蹤!”

大嬸又一拍腿:“當晚那麽一鬧騰,我進來以後也沒再睡著,沒過多久就聽到引弟家裏吵架的聲音,我也不是故意要聽的啊,主要那孩子實在讓人擔心,我跟我家那口子跑到牆根底下聽了會,你們猜怎麽著,那兩口子沒良心的讓引弟走,說什麽被人知道她回來了沒辦法交代,還說什麽讓她不要回來,萬一被人知道了丟人的很。”

顧己心裏隱約有了猜測,她問:“丟什麽人?”

大嬸歎了口氣,似乎有點難以啟齒:“就……我聽他們話裏的意思,應該是……是引弟那孩子在做那種工作吧,就是那種不幹淨的工作,警察同誌,你們理解吧?”

顧己和宋晏辭點了點頭。

大嬸繼續說:“我們也沒聽的太清楚,但斷斷續續也能聽出來引弟是偷著跑回來的,不想回去,求著爹媽能不能找個地方讓她躲一躲,她爹媽不同意,後來天賜醒了,在院裏好一頓罵,罵的可難聽了,嚷嚷著讓引弟滾,都把人趕到門口了,我跟我家那口子當時都想讓那孩子來我家了,但他家那德行,誰敢招惹啊,後麵聽到那孩子一邊哭一邊求他們,反正,最後好歹也讓她留下了吧。”

顧己斂下眼裏的冰冷:“那關於大年三十那天的事情,您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嗎?”

“這事兒我是從來沒敢對別人說過,就怕鬧出什麽事情來。”

大嬸說著,回想當初的情形:“大年三十那天吧,大概早上八點的時候孫家來了一大幫子人,敲門的動靜大得很,一夥人衝進孫家要帶走引弟,引弟她媽一開始還說她不在,結果天賜跟他爸那父子倆倒好,轉眼就把人賣了,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麽,引弟當時還真不在,所以後來才有的報警這個事。”

“那後來找到孫引弟之後,那些人再回來過嗎?”

大嬸仔細想了想,肯定道:“沒有,沒回來,連帶著引弟也沒回來,從那之後到今天,我都沒見過引弟那孩子回過這裏。”

顧己想到自己問張所長的問題:“有個事我還想問問您,孫天賜結婚是在這件事前還是後?”

“前麵了,天賜當年六月結的婚。”

“孫引弟回來參加婚禮了嗎?”

“那沒有。”

大嬸唉聲一歎:“但咱們這些鄰裏鄰居的都知道,天賜辦婚禮的錢,彩禮錢,都是引弟給的。”

大嬸說到這裏,看著麵前兩個警察的臉色似乎比剛才都嚴肅了點,她試探著問:“警察同誌,引弟那孩子,是不是出事了啊?”

顧己和宋晏辭同時搖了搖頭。

宋晏辭說:“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了解了解情況,跟她關係不大,主要是她身邊的一個朋友,我們也是例行詢問。”

“那就好。”

大嬸點著頭,又鬆了口氣:“那孩子命苦,可別再出啥事了,倒是天賜跟他爸媽,你們狠狠的關,給他們點教訓看看!”

宋晏辭笑著附和了兩聲。

就在這時候,張所長打電話過來,說是孫天賜的老婆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