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刀
電話隻響了一聲賀樸廷就騰的接了起來。
不過讓她失望了,打來電話的並非丈夫,而是梁董梁司同。
她說:“京申兩地的地皮都批下來了,但要一次性付款,總共14億,BOSS,即便您談妥貸款,我們最少一次性要付7億,您覺得這真的值得冒險啊!”
商業方麵就是賭,而她們現在賭的是大陸的開放和未來。
梁董年齡大了,要保守一點,賀樸廷則相反,比在港府還激進。
她這一個多月在大陸花的錢,比在港府半年花出去的還要多,貸款也要高雙倍。
換言之,風險也在成倍增加。
梁董每每打電話,語氣裏不免就要透著擔心。
“當然。貸款我馬上就會去跟銀行行長談的,你抽空去盯一下酒店,盡早裝修好吧,這兒我一天都住不下去了。”賀樸廷阻止了梁董的抱怨,說。
……
要去談將近10個億的貸款,雖然洗澡水不但沒有45度,還是冷的,但賀大少不得不咬著牙洗幹淨,換好正裝打上領帶上銀行蹲。
賀樸廷看表:“原本應該兩個小時就能說服她的,但我用了四個小時。”
又低聲說:“阿妹,今天我表現有點失敗。”
話說,闊少丈夫在生活方麵的挑剔蘇琳琅早就知道,但在工作方麵的挑剔他還是頭回領教,在他看來,兩個小時和四個小時沒差別,但賀樸廷不一樣,她就總會糾結這種小事。
而當聽到劉佩錦說想借賽馬競標賽解決她時,賀廷樸都差點要喊劉佩錦一聲女諸葛。
因為昨天在跑馬地見麵時,劉佩錦邀請她參加賽馬賽隻是很簡單,很尋常的一句客氣話,甚至,表麵看,他隻是想幫她拉媒牽線,介紹一個女朋友,誰又能想得到,就在那麽一句話裏麵,就藏著一次刺殺行動!
就說劉佩錦厲不厲害!
這會兒季德起床了,劉佩錦要去伺候季德,就把電話給掛了。
賀廷樸也正好趕緊給蘇琳琅打電話匯報情況。
講完所有,她說:“阿嫂,劉佩錦就算不是軍情局的特工,也是線人,而那個男人,要我猜的不錯,就是軍情局在咱們港府的眼線,而且我懷疑她應該在政府部門做事。”
蘇琳琅問:“她們講的是中文還是英文!”
賀廷樸說:“講的是粵語,聽對方口音,應該是個土生土長的港人。”
一個能幫劉佩錦提供藥物,協助他刺殺賀廷樸的人,肯定會在政府部門工作,而既她說一口純正的粵語,就證明對方是個本地人。
她說會配合劉佩錦拖住賀家人的話,就證明她是一個跟賀家人關係很不錯的人。
跟賀家關係不錯,又在政府部門工作,那個人會是誰!
蘇琳琅再問:“廷樸,你有沒有聽到劉佩錦跟那個人提起過你大哥!”
他有直覺,賀氏的人在首都出車禍,背後就是劉佩錦在指使。
他代表了一股勢力,可能是大英,也可能是別的,目前還不好說,但他當然得知道。
不過賀廷樸說:“沒有,她們沒有聊過我大哥。”
她又說:“阿嫂,移動電話是可以查通話記錄的,您想辦法跟劉佩錦見一麵,查一下他的通話記錄吧,咱們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
所以最近顧凱倫心情很不錯。
而說起顧老太爺,他想起一件事情來。
他在草坪場蹦蹦跳跳,笑著說:“蘇小姐,你猜,下周開幕剪彩的時候你會在什麽位置!”
下周全港政商界的大佬會齊聚沙田馬場,蘇琳琅還年輕,即使能上台,肯定是吊尾巴。
但既顧凱倫這樣說,蘇琳琅猜了一下,笑說:“你爺爺是不是幫我調位置了!”
顧凱倫笑著說:“當然啦,嘉賓排名由她說了算嘛?”
沙田賽馬場有幾十個大股東,由政府進行監管經營,一半收入歸於慈善,一半歸股東。
而馬場最大的私人股東就是顧老太爺,上台剪彩的人員排位也由她來一手敲定。
屆時誰站中間誰站邊上,就看她怎麽排。
蘇琳琅有點好奇了,問說:“我被排在第幾位你是不是也一早就知道了!”
顧凱倫說:“我早看過名單了,政界第一是警務處的副處長馬鳴,商界第一就是您。”
又說:“我阿爸也同意了。所以蘇小姐,到時候你會站在最中間喔。”
話說,目前的港督是白人,政界高層也大多都是白人,皇家警署的一號警督也是白人。
而警務處的處長和副處長,就是整個港府政界,華人可以任職的最高長官了。
警務處處長姓雷,人稱雷探長,在港很有名氣,但一般不出席公開活動。
副處長名字叫馬鳴,去年因為追回儲備黃金一事,她還專門上門給蘇琳琅鞠過躬。
按理,占股最大的顧老太爺和政界最高的馬鳴馬sir倆,會是雙排第一位的剪彩人。
顧老太爺主動把自己的名額讓給蘇琳琅,隻有一個原因,顧氏在大陸賺錢了,老爺子嚐到甜頭了。
蘇琳琅已經洗完澡了,在冰雁的**。
他有點意外,因為丈夫一般情況下很少跟他談工作,也幾乎從來沒說過自己在工作方麵受的挫折,沒抱怨過什麽,今天一提電話就大吐苦水,這不大正常。
琢磨了一下,基於曾經帶過十萬男兵,對男性的了解,他發現問題所在了。
說來有點搞笑,丈夫吐苦水,一是他下午壓了電話,二是,突然被陌生人攻擊了。
這就搞得她狀態不好,談工作也談不順了。
當然,幾十億的投資,每一天都要爭取做到全對才能盡快贏利,否則,即使趁上了大陸改開的快車,搶到了頭籌,但一個大企業也依然有可能被貸款壓死,而等不到賺錢的那天。
這就是生意,也是商戰。
有錢人都怕死,何況賀樸廷還被綁架過,晚上回到賓館,負責職守的賀平安就在停車場等著,講關於女服務員小芳的調查情況。
說來挺簡單的,那女孩是被他港府的小姐妹騙了,說隻要能色誘港商大BOSS成功,就可以被帶到港府並被包養起來,從此住半島大豪宅,女孩就昏頭了。
“報警。還有,不想我出事就盯緊點。”賀樸廷一臉的不爽,進了房間,恰好這時電話又在響,她以為還是梁董,接了起來,語氣裏也滿是疲憊:“梁叔!”
但電話是蘇琳琅打的,他一聽丈夫的語氣,忙問:“阿哥,你今天不開心!”
睡著劣質床墊,蓋著粗糙的被窩,賀大少懷念丈夫,懷念家裏的溫暖舒適。
蘇琳琅沒答她,卻說:“那女孩的動機呢,單純想來港的話,偷渡也可以的呀。”
賀樸廷沉吟片刻,突然失聲說:“他似乎提到了在港的小姐妹,半島大盤。但是阿妹,我們紅山半島還沒有做樓盤廣告,也沒做過項目宣傳,他怎麽會知道的。”
蘇琳琅再問:“人呢,已經被開除,被警方帶走了!”
大陸人口流動性很大的,一旦女孩被開除,下南方或者偷渡到港府,就很難找到了。
賀樸廷已經在喊賀平安了:“賀叔,把那女孩叫回來,立刻?”
回頭又說:“阿妹,你大概又救了我一命,我先去盤問那女孩,完了再說。”
蘇琳琅掛了電話,把冰雁的書收掉,讓女孩睡覺,關了台燈就下樓了。
回自己臥室,他翻開移動電話的蓋板,從一個賀廷樸重新焊接的端口處抽出小小一枚塑料卡片來,就可以聽到手機裏傳來的說話聲了。
聽那溫柔的語氣,聲調,不是別人,正是季氏的新任掌門太太,劉佩錦。
就說賀廷樸有多牛逼!
基於目前的年代和科技,蘇琳琅隻想要一枚無線竊聽器,也隻想階段性的,近距離竊聽一下劉佩錦,但她給他的移動電話做了焊接改裝,把竊聽設備直接加到了移動電話上。
也就是說隻要他不加阻隔,他的手機就是一枚大型的,不限距離的竊聽器。
但最終認為隻是一樁普通的色誘案。
以為那個女孩就像港府混圈的李鳳嘉一樣,是想傍富豪,嫁豪門的。
也想著報警,讓他被開除就行了。
莫不是古玩!
蘇琳琅並不感興趣,但還是故作熱情的捧場:“那你快點帶回來給我呀?”
“阿妹晚安,再見?”賀樸廷說。
回頭看一眼粗糙的床,她疲憊,恐懼,又無助,還想家?
……
首富家的傻少爺們一個比一個怕死。
賀樸廷先大概說了一下中午發生的事,才又說:“下午我狀態不大好,跟行長見麵談貸款的時候鬧了些數字方麵的笑話,行長大概會背後質疑我的水平。”
金融方麵,涉及十億以上,利率在小數點後麵2位數浮動,高一位低一位,於銀行,於企業,都是要影響至少三年的財報的。
大陸方麵還牽涉到銀行也是第一次做大額貸款,有很大的顧慮。
賀樸廷就要兼帶給銀行做谘詢,她水平要差,大陸的行長就不敢信任她。
畢竟人家也是摸著石頭過河,必須全盤信賴她,才敢給她放款。
蘇琳琅忙問:“那最終談妥了啊!”
有PTSD,她極度缺乏安全感。
當有陌生人試圖靠近她,不論是男是女,她想的都不是情和色,而是保命?
她的狀態就不好了。
想到這兒,蘇琳琅先問:“下午我在跟廷樸聊正事,沒顧上接你電話,是不是影響到你下午發揮了!”
賀樸廷有一半的沮喪就來自於丈夫不接她電話,而在她想象中,丈夫大概是跟程超倆聊的火熱才壓了她電話的。
但一聽是她的癲公弟弟,不爽立刻就消失了。
她故作大度:“沒關係的,你忙的時候可以不用接我的電話。”
語氣裏聽得出來,她輕鬆了不少。
蘇琳琅忍著笑,又故意說:“阿哥,我表哥來港了。”
賀樸廷的語氣一下就又不對了,她說:“我不在,你記得幫我招待好她。”
蘇琳琅立刻又說:“她現在會直接跟袁四爺做對接,為防麻煩,不會跟我見麵的。”
賀樸廷唇角都勾起來了:“看來我不在這段時間,阿妹已經搞定四爺了。”
好家夥,語氣裏都能聽得出笑聲了,就說她得有多吃醋。
蘇琳琅挺好奇那個服務員,剛才沒仔細問,這就又問:“那女孩人呢,你要真報警,他是正式工作,在大陸是要被開除的。沒必要對一個女孩子那麽殘忍吧。”
而今天下午,他把竊聽器的另一半裝到劉佩錦的移動電話上了。
不像手提包人們經常會換,或者會擱到衣櫥裏,移動電話是必須隨身攜帶的。
所以從現在開始,隻要蘇琳琅想,就可以隨時竊聽新季太的日常了。
此刻聽著,他應該是在給季德做按摩,邊按摩邊聊天,聊的是季霆軒。
季德一直在罵兒子,劉佩錦則偶爾幫腔,偶爾又會勸季德,讓她少罵兒子一句。
他可真溫柔,聲音蘇琳琅聽著骨頭都發酥。
但當然,他不會平白無故竊聽劉佩錦的。
而是因為,賀氏有三個高管在北平出車禍,死了,直接關係人是許董。
劉佩錦看似跟許董毫無關係,但他跟許太朱顏打的火熱,倆人經常一起去日本美容,去瑞士打羊胎素,再加上他故意上門傳達賀廷樸的事,蘇琳琅就懷疑上他了。
當然,先不打草驚蛇,他慢慢監聽著找動機,找證據。
聽著聽著蘇琳琅就睡著了,三更半夜的,床頭的座機突然響起,他伸手接:“阿哥!”
賀大少語氣裏透著心有餘悸,先說:“那個女孩竟然知道我更喜歡橙調香水,他甚至還說,聽說我更偏好皮膚白皙的大陸女性,果然,有人在指使他**我?”
再說:“要不是阿妹提醒,這條線索我就又白白錯過了,我和平安叔都太大意了?”
幾個保鏢審了半天,酒店也配合做了調查,賀樸廷說:“隻是個傭人而已,已經處理好了,阿妹不用管那麽多的。”
又問:“冰雁在你身邊!”
她不在,蘇琳琅就會陪冰雁睡覺。
冰雁此刻在被窩裏看漫畫,在咯咯笑。
賀廷樸準備帶著萊庫的圖紙投奔PLA,保小命,第二天一早起來就收拾好了行李,想跟老媽,弟弟妹妹告別,再讓阿嫂配合她帶圖紙過關,直殺南海部隊去。
但她才在餐廳堵上蘇琳琅,就被他攔了下來。
“軍情局想雇人,道上的人要摸點都得需要時間的,你急什麽!”蘇琳琅說著,把自己的舊移動電話交給賀廷樸,並說:“你最近就不要出門了,這台機子綁定的是劉佩錦的電話,你來監聽他吧,記得做筆錄。”
賀廷樸默了片刻,問:“你把竊聽器裝給劉佩錦了!什麽時候的事!”
蘇琳琅今天要找一趟陸六爺。
而因為冰雁想在馬術錦標賽的開幕式上彈鋼琴,還是蘇琳琅多了一句才提醒賀樸廷的。
這一挖她才發現,對方在港的‘小姐妹’有大問題。
那也就意味著色誘隻是表麵,賀大少但凡有點色心,就得沒命?
雖然會賺錢,但膽小,還怕死,蘇琳琅的闊少丈夫急需要丈夫的安慰。
他連忙說:“不是有我提醒你嘛,咱不怕。”
但又說:“以後你吃一塹漲一智,凡事要多留個心眼的,對傭人也一樣。”
賀大少乖的像小貓,語氣裏透著後怕:“跟阿姆和孫琳達一樣,這是個很深的教訓?”
要說當初被孫琳達暗算,到現在賀樸廷又差點被個服務員暗算,她其實並不冤。
但也不怪她,因為那是一種階級間的天然鴻溝。
……
轉眼就到了銅鑼灣了,在一條挺繁華的街道上有個檳榔店,名字叫阿梅檳榔,看著冷冷清清,裏麵有個髒兮兮的古惑仔在嚼檳榔。
陸六爺說:“喬向娣到港以後就改名叫阿梅了,估計是包養他的白皮豬給了筆錢,讓他能盤店開鋪子的,那吃檳榔的男人叫阿佐,是從灣島來的,是他現在的男朋友。”
正好這時有個趿著拖鞋的濫仔從車旁經過,冰雁坐在後麵的,手指著說:“阿嫂,那個人比廷樸哥哥還要瘦,她好嚇人喔。”
陸六爺笑著說:“小Baby,那不算人的,隻是隻毒蟲?”
冰雁問蘇琳琅:“阿嫂,毒蟲是種什麽蟲子,會咬人啊!”
蘇琳琅耐心說:“毒蟲也是人,但是吸食毒品的人,人要一吸毒,這輩子就完蛋了,所以冰雁要記得,長大以後可一定一定,千萬不可以碰毒品,不然,阿嫂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冰雁還搞不懂毒品到底是什麽,乖乖點頭,轉身看窗外,孩子就發現這條街上有很多形容枯槁,麵色蠟黃,木呆呆的人。
他說:“阿嫂,那些也都是毒蟲吧,這條街上好多毒蟲喔,好可怕?”
這條街應該是毒販子活動比較多的街道,所以整條街上都是癮君子。
蘇琳琅星際的父親是被毒販子殺害的,他生平最討厭毒品,也煩吸毒的人,也怕冰雁看多了影響孩子,就說:“不要看窗外了,閉上眼睛想想你的譜子吧,一會兒阿嫂就帶你去練琴。”
冰雁乖乖閉上了眼睛:“嗯?”
這時陸六爺的電話響,她接起來一聽,就說:“喬向娣馬上回店裏,蘇小姐是想親自去見人,還是我喊兄弟們先把他捆起來!”
蘇琳琅其實已經看到喬向娣了,是個高個頭,很漂亮的女孩,但是很瘦,排骨一樣。
他腳步虛浮,有氣無力的進了檳榔店,踢開吃檳榔的男朋友,坐到了守店的椅子上。
如果不是息影,生孩子,蘇琳琅一部戲片酬也能兩千萬。
但賀樸廷不會這樣想,在他看來,產女後的她已經沒有價值,是個黃臉婆了。
得,口氣如此囂張,看來下周的兩千萬是穩的。
“還有最後的一千八百萬,下下周是最後期限。”蘇琳琅說完,又說:“對了,你家還有我幾副畫,尤其是那副《藏族少女》,還給我。”
賀樸廷滋牙半天:“夫妻一場,幾副畫你也要要回去,小琅,你到底怎麽啦?”
“最遲期限是下周。”蘇琳琅說。
賀樸廷不停搖頭:“我還不知道它們都在哪兒呢,等我找找吧。”
這渣男,《藏族少女》是蘇琳琅入選過《ANORAK》雜誌的作品,甚至還得過國際級的水彩畫銀獎,那是她生平最重要的作品,賀樸廷卻連把它丟哪兒了都不知道。
“滾!”一腳,蘇琳琅把狗渣男踹下了車。
……
因為賀樸廷故意拖延了時間,等蘇琳琅去接孩子時,可可玩累,已經依偎在保姆懷裏睡著了,不過一聽到媽媽的腳步聲,咕嚕一下,她的眼睛就睜開了。
“媽媽!”可可團了過來,指舌頭:“今天介裏有點痛痛噠。”
痛是因為麻藥勁兒過了,傷口還沒有愈合的原因。
團著女兒上車,指著保姆去買菜,蘇琳琅得認真的,跟孩子談一談綜藝的事了。
“寶貝,你還記得《熊娃向前衝》不?”蘇琳琅先問。
可可雖然嘴糊,但記憶力特別好,搖頭說:“電xi上的哥哥不好。”
因為還沒見過陳列的兒子,不確定是不是跟可可玩過的那個,蘇琳琅先不提這個,隻說:“現在呀,媽媽想帶著你上電視,你同意嗎?”
可可居然瑟縮了一下,搖頭說:“不好,不要。”
蘇琳琅心一沉,但立刻說:“既然可可不願意上,咱就不上了。”
雖然蘇琳琅是因為不忿於,賀樸廷任由媒體黑女兒才想帶可可上節目,也想帶她開心下的,但一切以可可的喜好為主導。
她不想上,那麽,節目組開價再高也不行,蘇琳琅也必須回絕。
但她撥通手機,剛準備親自跟程導推辭綜藝的事,結果可可聲音弱弱的,說:“雖然媽媽稀飯,但係別銀會笑話可可的嘴巴……除了xu叔,沒人喜飯可可。”
所以可可不想上,隻是因為覺得沒人會喜歡自己的原因?
“怎麽可能會有人不喜歡可可,會有超多的人喜歡可可的,還有,把你從花壇上救下來,幫你摁手掌的那個叔叔也會上綜藝喔,陪你一起。”蘇琳琅說。
可可眼睛驀的怒圓,口水流了老長老長,好久,呲溜一聲全吸了回去,舉起雙手拍臉頰:“媽媽,要上要上,我fei努力,講好普洞話。”
這時程導接電話了:“喂,蘇琳琅嗎,能不能簽合同,《寶貝》不能再拖了,如果你嫌價格不夠,我可以跟製作方申請,一期250萬,不能再高了。”
蘇琳琅卻問:“男嘉賓呢,陳列那邊答應的怎麽樣了?”
程導說:“蘇琳琅,陳列是個單身爸爸,而且他是個素人,沒有任何財富值。”
蘇琳琅隻是選綜藝CP,又不是選丈夫,要財富值幹嘛:“就他,陳列!”
在離婚拉鋸中,從賀樸廷的反應中蘇琳琅悲涼的發現,夢中書裏那場溺死的意外,有人為的可能性,雖然那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違背,泯滅,喪失了人性。
但現實可見的好處是,她的死減緩了蕭氏集團的債務危機,讓賀家得到了喘息之機,並在重整旗鼓後,走向了全國百強的,下一個輝煌。
而現在,距她在書中死的日子還有21天,在這21天中,身邊有個特種兵,就好比她和可可全程坐在110報警車上,她將完全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啥叫抱大腿,這就是。
至於財富。
也是感激蘇琳琅,她遂又對冰雁說:“小寶貝,這樣說吧,等到了1997年,要選港督,我所有的手下都會投你阿嫂一票的,我要讓他做港府回歸後的第一屆港督?”
冰雁不知道哪個意義有多大,搖頭說:“爺爺,我阿嫂不當港督喔,他要當女王?”
陸六爺哈哈大笑:“那我們就踏平大英,把維多利亞女王的王冠給他搶回來,以後讓他做咱們港府,九龍的女王?”
冰雁都給這個醜醜的老爺爺逗結巴了,說:“爺,爺爺你,你真可愛?”
轉了這一大圈,陸六爺的螺絲緊過了。
對於賀氏在北平的高管們遭遇的車禍,賀樸廷遭遇的色誘等事的來龍去脈蘇琳琅心裏有個大概了。
說來唏噓。
叫小芳的服務員,叫喬向娣的檳榔妹都是很淒慘的底層女性。
小芳肯定不知道,他無比羨慕的,偷渡到港的小姐妹喬向娣會在做雞婆,還染上了毒癮。
喬向娣也隻是因為跟在酒店做服務員的小芳認識,才會被想害賀樸廷的人找上,並利用的。
他們就像路邊被人隨意踩碾的花朵,野草一樣不起眼,既可憐,又無比的悲哀。
但身在底層,能像蘇琳琅一樣嫁豪門的是童話,而絕大多數的女孩子,人生中隻有不幸和悲哀。
默了片刻,蘇琳琅對陸六爺說:“我就不下車了,你派幾個小弟盯著這家檳榔店,盯好喬向娣,改天我要用他的時候會通知你的,記得,對人家女孩子可別太粗暴了。”
陸六爺反問:“我拍了那麽多年風月片,你去問問,我什麽時候對女孩子動過粗!”
知道蘇琳琅還有事要辦,她麻溜下了車,伸手相請:“蘇小姐慢走。”
三年前,蘇琳琅在灣城最好的朋友嫁了一個百億富豪,天天揮金如土。
這幾天百億富豪進去了,她差點受牽連不說,現在還麵臨著還十個億的債呢。
蘇琳琅是個穩妥的人,不稀罕所謂的豪門和富貴。
“既你意已定,我去跟他確定,敲劇本,官V也提前把你加盟的預告登上去!”程導感慨:“今晚,各大網站又得經曆一波流量衝擊了。”
“程導,大後天吧,周二再上我的加盟預告。”蘇琳琅斟酌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我目前在離婚的關鍵階段,您要太早爆消息,我怕婚會離不幹淨。”
程導多聰明的人,一秒就懂:“放心吧,我保證把消息捂的嚴嚴實實。”
本來蘇琳琅既不想去旅遊,也不想帶可可上綜藝的。
可賀家人居然為了能洗白賀樸廷,居然喪心病狂黑可可。
很好,報應馬上就到!
……
待媽媽掛了電話,可可收了平板,眨巴眼睛:“媽媽,你們在說噓噓喔。”
看她兩隻大眼睛鬥圓,盛滿繁星,蘇琳琅就覺
他一看,就說:“六爺,看來這個喬向娣也在吸毒。”
陸六爺歎氣說:“站街女吸毒的大把,都是那幫白男害的,哄女孩一起抽大麻,螵的時候助興,時間長了女孩們就吸上毒了,雞婆嘛,吸毒染性病,最後死翹翹。”
又對冰雁說:“等你長大就知道了,你阿嫂去年辦了一件特別了不起的事。”
“喔,什麽事呀!”冰雁好奇的問。
陸六爺想說的,但對著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一時又不好說。
話說,在九龍,一開始女孩子們都隻想站街賺點錢,但慢慢的就會被螵客**,吸大麻,覺得不夠刺激了再吸毒,過程中再染上性病,從年輕到衰老,就是一個被男人侵犯,染毒,染性病,並爛死在某個角落的過程。
偷渡來港的北妹們,還有很多九龍本土的女孩子,都會這樣稀裏糊塗的過完一生。
他們活的昏昏綽綽,死的肮髒而悲哀。
百年殖民地,百年九龍,無數女孩都是那麽死的。
陸六爺之所以說蘇琳琅辦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是因為他雖然並沒能杜絕港府的色情業,但讓站街女們拍高官裸照那一手,整件事轟動全球,也嚇到了西方那幫喜歡來港尋歡作樂的白皮豬,今年來港尋歡的白男就猛然減少了。
這一年來港的白男,都不到往年的十分之一。
沒有客人,很多站街女被迫轉行幹別的了。
變相來說,也等於是被挽救了。
這也就是陸六爺所說的,蘇琳琅做的了不得的事。
因為那些女孩中,就包括她女兒孫嘉琪。
“六爺再見,好好休息。”蘇琳琅也說。
目送他的車離開,陸六爺抑製不住的開心,因為今年的港姐選舉她不但會是評委,還會是來自讚助商的頒獎嘉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就是賽事組和港姐們的爸爸,金主爸爸?
她媽的,這實在是風光,太風光?
……
港府在將來雖然會禁賭,但不禁賽馬。
而港府的賽馬會一直興盛,賽馬錦標賽到了將來,也會是除了大英以外,全球最隆重的賽馬盛會。
今年的賽馬會就在下周。
屆時季荃,顧天祁,賀致寰三位老富翁,以及港府政界,教育界,醫療,法律界的大佬們都會齊聚一堂,為賽馬會壯威造勢。
可謂名流薈萃,齊聚一堂。
因為賀氏也是股東之一,冰雁才會被邀請。
今天顧凱旋她姐,顧凱倫也在,在練習小提琴。
屆時他會表演一曲小提琴獨奏。
見蘇琳琅竟然來了,顧凱倫既意外又開心,扔下琴就來找蘇琳琅,要跟他聊一聊。
冰雁去找老師了,蘇琳琅難得悠閑,也想跟顧凱倫聊聊天。
他挺喜歡這個單純,溫柔善良的女孩子的。
不過倆人說了沒幾句,他的電話響了。
打電話來的是賀廷樸,
她今天專職幫蘇琳琅竊聽劉佩錦,
按理來說頭一天,她應該聽不到太多有價值的東西才對,但聽她的語氣,似乎她聽到了很有價值的情報。
因為她激動的就像一隻掉進瓜田裏的猹。
“阿嫂,那位劉佩錦阿姨也太厲害了吧?”
……
“阿嫂你知道啊,季伯父原本是可以站起來的,但劉佩錦故意調換了她的藥,導致季伯父的股骨頭因為藥物副作用而壞死了,她就再也無法站起來了。”賀廷樸說。
蘇琳琅心說怪不得?
想當初他把黎憲爆了襠,兩個蛋都爆了,黎憲也隻是變公公了,並沒影響到走路。
梁鬆隻是踹了季德一腳,傷到了**,比黎憲要好一點,但季德有情婦貼身伺候著,卻好端端的就癱瘓了,他也一直挺納悶,還以為她是有什麽基礎病才導致癱瘓的。
合著是被小三伺候癱的呀。
那可真是她的福報?
蘇琳琅忍著笑問:“還聽到別的什麽消息了啊,有沒有關於咱們家,你和你大哥的!”
賀廷樸語氣一沉,說:“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