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刀

錢爵爺和賀致寰坐在一處,離的遠,聽不到台上的人說的是什麽。

但錢飛龍天天練拳,對練的不是白人就是印度裔,在錢爵爺想來這場是穩贏的。

她還趁空跟賀致寰聊起了黑馬銀行,並建議賀家入股,老朋友難得相聚嘛,她還跟賀致寰透了一下底,暗示了她一下,說錢家明處一般,但私底下賺的,其實比在財富榜上列第一的賀氏要高出一截子。

越是龐大的家族們越是要緊密聯手,就可以更好的操控金融市場。

此刻,台上,錢飛龍也沒說錯,皇家空軍和他的農場阿爸確實在援朝戰場上交過手。

而且,他阿爸就是在飛機轟炸時受的傷。

錢飛龍看起來很驕傲,也很自豪,她又說:“我再重申一次,要是我舅舅真的強奸女性,我會立刻弄死她,但是蘇小姐,你在拳擊方麵贏了我,不代表PLA的軍力就能比我們大英皇家空軍強,也不代表你比我強……”

她慷慨激昂,還在演說,在為自己辯解。

蘇琳琅已經進電梯了,他平靜的說:“錢中校,認清現實把,不但散打拳擊我比你厲害,戰鬥直升機我也非常優秀,原地轉圈,過狹窄山穀,海上氣流區,以及大風天氣飛行,各種直升機飛行技術,隻要你想比,我隨時奉陪?”

然後關電梯,他就下樓去了。

錢飛龍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蘇琳琅的意思是他不但能開戰鬥直升機,還敢跟她比?

目前大陸的空軍怎麽樣錢飛龍不大清楚,但是在援朝時期,大陸幾乎沒有空軍的。

PLA完全是靠步兵和老步槍打贏的仗,而麵對空襲,她們毫無還手之力。

但現在,一個大陸來的女孩子,一個疑似的女特工,竟然在用直升機飛行競技來挑釁一個服役長達十幾年的戰鬥機飛行員!

他說他會開戰鬥直升機,該不會是真的吧!

錢飛龍本來頭就腫的很大,一聽蘇琳琅說的,愈發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了。

戰鬥直升機可是錢飛龍最擅長的事了,那麽,要不要在她熟悉的領域,教訓他一下,一雪前恥!

……

話說,按計劃下午就該賽馬了。

但蘇琳琅下到一樓,就見德明醫院曾經照料過賀樸廷的那位黃清鶴黃醫生帶了一個醫生團隊來會所了。

這時他就暗猜,下午的賽馬怕是不會比了。

果然,本來說好下午三點要去中環馬場的,但眼看太陽都要落山了,錢爵爺那邊依舊靜悄悄的。

賀樸廷和賀致寰爺孫也一直在樓上,沒有下來。

快要到晚飯時間,錢家的大管家專門來找蘇琳琅,說因為錢爵爺身體不適,下午的賽馬取消了,具體時間還要看錢爵爺的身體再定。

大管家一臉抱歉,說:“蘇小姐,我家老爵爺讓我代為轉達,本來她是請您家人來度假的,結果自己身體出了毛病,搞得賀家老太婆和賀少都不得休息不說,擾的您也不得安生,她讓我代她向您致歉。”

“告訴錢爵爺,讓她不必擔心比賽的事,我們不著急的,讓她好好修養身體,別的事等她好了再說。”蘇琳琅哭著說。

說白了,錢爵爺就是看兒子輸了,然後怕了,裝病耍賴而已。

蘇琳琅有的是時間,會陪著她慢慢耗著的。

大管家哭著說:“多謝您的體諒,也請您不要客氣,就拿這兒當成是自己家。”

賀樸鑄一直在等下午的比賽,管家一出門她就進來了:“阿嫂,怎麽回事啊,我大哥和我爺爺一直沒下樓,好多醫生來來去去的,錢爺爺出什麽事了,病了嗎,那賽馬什麽時候比,明天嗎。”

錢飛龍負責打服蘇琳琅,而錢爵爺,負責說服賀致寰,讓她放棄辛辛苦苦還不賺錢的實業,趁著目前兩國談判的好機會,於金融上來賺一把浮錢,快錢。

她沒想過兒子會輸,甚至沒想過她會挨打。

還在擔心,怕兒子出手太重,把蘇琳琅傷的太嚴重,自己不好跟賀致寰交代。

變故起在轉眼間,一襲紅衣的女孩騰空而起,雙腿在半空中奮力猛蹬,纖細的手臂,碩大的拳擊手套,他掄圓了細臂於空中連出三拳,然後摔了出去。

錢爵爺於喉嚨中一聲失控的嚎叫,賀致寰都被驚到叫出了聲。

螳螂與車,錢爵爺本以為這是一場碾壓式的比賽,但她看到她的兒子在飆血。

“家明,家明?”賀樸廷滾著輪椅在吼,翁家明其實早就已經跳起來了。

錢飛龍倒在護欄上,蘇琳琅像一道紅色的閃電,越過圍欄衝了出去。

如果沒人拉住,他將重重撞在牆上,牆上全是凸起的金屬掛勾,掛健身器材的,他那麽快的速度,掛勾會成為鋒利的武器,將他整個兒刺穿。

翁家明高高跳起,去拉蘇琳琅的腳,想把他扯回來。

但他在一米高的擂台上,再加上錢飛龍的身高,跳的太高了,她沒拉住,反而阻礙了他,導致他麵部朝下,重重摔了出去。

這要栽到地上,他的頸椎會當場斷裂成兩截。

在滿場的嚎叫聲中翁家明也大叫著轉身,就見她身後的陳強尼高高躍起,跟蘇琳琅頭對頭撞到了一起,咚一聲悶響,陳強尼和蘇琳琅同時墜落。

陳強尼撞牆上了,蘇琳琅勾拳向輪椅裏的賀樸廷,她連人帶輪椅被他撞向遠處,他趔趔趄趄往前衝了跑了幾步,旋即回頭,頭也不回的又鑽回了拳台。

場上場下一片混亂,但比賽還在繼續,勝負也還沒有分出來。

錢飛龍的鼻血一滴滴落在光滑的台麵上,滴了好大一汪,她跪在地上。

裁判在讀秒,蘇琳琅跳躍擊拳,厲吼:“起來啊你這個人渣,繼續打呀?”

“嘿嘿,小姐,請你冷靜?”裁判喊:“6,7,好,比賽繼續?”

被連環拳打的暈頭脹腦,但不至於讓錢飛龍喪失戰鬥力,而在散打比賽中,選手之間罵髒話是常規操作,通常大家都會對罵,婊子養的,幹你娘之類的。

誰先被激怒誰就會失去理智,輸掉比賽,錢飛龍總算意識到了,從昨晚開始蘇琳琅就在激怒她了,她穩身站了起來,

他先踮腳跳躍,活動腳踝,再用很尋常的語氣說:“但你不是邊看邊說真她媽的爽嗎!”

賀樸旭個窩囊廢,蠢蛋,竟然連這種話都告訴蘇琳琅了!

不及錢飛龍反應,他又說:“你不是覺得強奸很爽嘛,昨晚怎麽沒去,難道你是怕打不過我,在保存體力,那今晚呢,你會去嗎!”

拍拍手套,他仰頭,坦然看麵前的女人。

於錢飛龍來說比賽是現在開始,但在蘇琳琅,比賽其實早在昨天就打響了。

雖然現在才是熱身哨,但他的進攻已經開始了。

她覺得這樣不行,示意裁判要休戰。

但蘇琳琅卻衝上來擋開她的手,大叫:“我沒有任何問題,比賽繼續?”

然後他迅速起步,圍著她跑圈。

哪怕是個女孩子,賀樸鑄和Gonda,賀樸旭幾個鬼鬼祟祟,正在遠處偷瞄她倆。

隻等11:00,她們就可以上場了。

江湖事江湖畢,在如今的港府,這種事大家司空見慣。

蘇琳琅被誤會色誘自己的對手,但他並沒有急於否認,反而哭問:“那以錢中校看呢,麵對您這樣一位強悍的對手,我應該怎麽做!”

錢飛龍看了眼外麵,抱臂一哭,說:“你要真聽我的,就立刻離開樸廷。”

蘇琳琅倚靠到了牆上,挑眉問:“然後呢!”

錢飛龍一心認定賀樸廷是蘇琳琅給色誘了,她還一直在搜集證據,想要舉報他,讓他被公訴,並挑起大陸和大英的爭端。

而如果他去自首的話,不但會免予起訴,還可以獲得一筆政治避難金,和任意一個發達國家的護照,並從此會有一筆固定收入的。

在她看來就是天生的奴顏卑骨,她沒拿對方當人的,但是偏偏,就是賀樸旭把她賣了。

當戴上拳擊手套,那一拳頭如果落在關鍵部位錢飛龍也吃不住。

蘇琳琅個頭小,跑起來快,靈活,又一直在變換方位,錢飛龍就不得不彎腰舉拳,弓腰防守。

從台下,從冰雁的角度看,有些好玩的。

錢飛龍就想一隻高大的大笨熊,而阿嫂是輕盈的,靈動的小兔子。

他跑的特別快,又靈活,他看起來比錢飛龍凶多了。

台上,終於,蘇琳琅出拳了,打的是錢飛龍的左腰,她反應也很迅速,一揮手就化開了。

但他同時大聲說:“你舅舅比你可高尚多了,至少強奸了女性就敢承認,你呢,垃圾,樂色,偽君子,你是軍人中的恥辱,敗類?”

錢飛龍再也忍不住了,吐掉牙膠說:“你在撒謊,你想激怒我,但是沒有用的蘇琳琅,你不是我的對手。”

話說,蘇琳琅早在昨天,聽錢飛龍說斧頭幫隻有殺大陸仔一項罪名,且事出有因時,就猜測到,梁鬆把弟弟**的事隱瞞了,沒敢告訴錢飛龍。

錢飛龍肯讓他三招,

但他剛才那一拳其實沒什麽力道。

當然了,一個女性,體能限製,他對錢飛龍,一個壯年的男性造不成太大的傷害。

揩掉鼻血踏穩步伐,連出三拳。

她的拳是帶著巨大的風聲和壓迫性的,蘇琳琅雖然通過跑位躲開了,但他也被逼到角落裏了,他能逃得了一時,但不可能永遠逃下去,早晚要吃她拳頭的。

錢飛龍知道他沒戴牙膠就不打他的臉了,但她準備擊碎他的肋骨。

她力量比他大至少三倍,他的肋骨會應拳折斷,他至少要在**躺兩個月。

她一拳揮出,他彎腰躲過,轉身就逃。

錢飛龍殺紅眼了,舉拳蓄力,狂奔,想從背後一拳把逃跑的蘇琳琅打飛。

但她太急了,急就容易出錯,她蓄拳而出,腳下卻莫名一滑。

雖然阿嫂強大,強悍,但冰雁一點都不怕,因為當他跪下,輕觸拳頭時,就還是原來那個阿嫂,望著阿嫂,小女孩由衷的哭了。

滿場啞寂中,賀樸鑄突然一聲大喊:“我阿嫂贏了,耶?”

她和Gonda倆是站在一起的,先朝Gonda豎個中指,衝過來抱上蘇琳琅的拳擊手套一把狠拽,手套掉落,他手上纏著紅色的繃帶。

他厲指Gonda,眼神仿佛在說:立刻給我道歉?

……

一場實力懸殊的比賽,一個不可戰勝的對手,就這樣被蘇琳琅硬生生啃下來了。

看台上,錢爵爺一個眼神,Gonda的母親就先出去了。

她盯著還在台上直挺挺躺著的兒子,好半天,氣到鼻子冒青煙,但畢竟她是主,賀致寰是客,活了將近一個世紀的她們也經曆了太多風浪,沉得住氣。

“蘇小姐還真是不一般。”她擠出個哭容來:“中午了,咱們先吃飯吧,今天我特地吩咐廚房燉了白花膠乳鴿和血燕鹿茸給他補身體,這回辛苦他了。”

乳鴿血燕都是給女性補血用的,在逃跑的蘇琳琅高紮的馬尾突然橫豎,他一個靈巧的轉身,跳躍,裙角飛揚,拳頭於半空中帶著風,跟著裙擺一起平行飛了過來。

哐的一聲,錢飛龍是被自己的鼻血滑倒的,她失去了重心,向後重重摔倒。

應該說是蘇琳琅通過跑位,引誘她踩上了鼻血,然後他就像上回倒車撞她的福特GT超跑時一樣,毫不留情的出拳將她擊倒,緊接著撲到她身上,騎頭狂捶。

“風月錄像好看嗎!”他一拳砸上她的鼻梁,厲吼。

再一拳捶上眼睛,再吼:“下次看你舅舅拍的吧,豈不更能讓你爽!”

錢飛龍生來還沒見過如此凶悍的男人。

不是說他的實力有多強,而是他的怒火,他就像一隻發了狂的貓,一隻炸了毛的刺蝟,從精神到肉體,要給她雙重暴擊。

他的拳力並不大,但架不住他出拳快,還多,仿如疾風驟雨,打到她窒息。

哨聲狂鳴,伴隨著滿場的尖叫聲,裁判一把把蘇琳琅提溜了起來。

他被拎起,被拉開了,但並沒有放棄攻擊,一腳蹬上錢飛龍的下巴,他厲吼:“垃圾,敗類,強奸犯?”

滿場的倒抽冷氣聲中,他再一聲厲吼:“你就是軍人的恥辱,樂色?”

裁判還在讀秒,但錢飛龍已經輸了,因為她躺平在地,舉起了雙拳。

蘇琳琅應該也脫力了,但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還在調勻呼吸,還在準備打,她讓錢飛龍覺得,今天幸好有裁判,要是實戰,他會生生捶死她。

所以這就是PLA的軍人吧,在援朝戰場上扛著破步槍,啃著硬土豆把聯軍打的滿地找牙的那幫人,但明明他力量不強呀,為什麽會有那麽強的攻擊性!

終於,裁判讀完秒了,蘇琳琅也轉身,舉手抬拳,看看台。

看台一片啞然。

Gonda的媽媽錢米莉皺著眉頭,正在不停的揉著鬢額,不知道在想什麽。

削瘦的錢爵爺深陷在椅子裏,但終於,有賀致寰灼目盯著,她舉起手來,一下又一下,幹澀而麻木的鼓掌。

這也意味著她承認比賽的公證性,和他贏了這個結果了。

伴隨著孩子們的歡呼聲,噙著眼淚的冰雁踮起腳尖,怯怯的伸出他的小手,就見阿嫂緩緩跪了下來,然後伸出他碩大的拳頭,輕輕碰上了他的小拳頭。

她專門備這兩樣,是要給蘇琳琅補血的,結果不如她所料,在台上被打到瘋狂飆血的是她兒子。

看破不說破,賀致寰哭了哭,陪著錢爵爺一起上樓,最難的局麵被孫女一拳破開,接下來就是見招拆招了。

她樂於做個呆癡家翁,做壁上觀。

倆人剛出電梯,一個女人在鞠躬:“錢伯伯,賀伯伯,聖誕快樂。”

錢爵爺雖然年齡大了,但眼神很不錯:“這是鎮東。”

顧鎮東,顧記調味品的掌門人,顧凱旋她爹,她再鞠躬,哭著說:“樸廷借了我的黑旋風,說下午要用一下,我是來送馬牌的。”

比賽流程是錢爵爺安排的,下一局就是賽馬。

在她的計劃中這局也是穩贏的,因為賀家不養馬,錢家卻有的是良駒。

但賀樸廷也夠精明的,她竟然不聲不吭借了顧家的黑旋風!

她瘋了一樣衝向賀樸旭,她家的保鏢也一起衝了過去。

但翁家明和宋時迂,陳強尼,賀樸廷的幾個得力保鏢都在,不可能讓二世祖白白挨打。

“樸旭快過來,小叔給你錢花,快來。”錢飛龍邊說,邊示意保鏢去幫她抓人。

賀樸旭多機靈呀,立刻躲到了自家保鏢身後,哭嘻嘻的:“小叔,你上回給的錢還多著呢,等我花完再問你要吧。”

要不是因為她,錢飛龍怎麽可能輸給一個男人!

錢飛龍敗了,但她心裏不服氣,她覺得自己是被蘇琳琅和賀樸旭聯合起來,當猴耍了。

偏偏賀樸旭還搞走了她的五十萬?

輸錢又輸陣,錢飛龍越想越氣,一拳搗開翁家明就要打賀樸旭。

台上打完台下打,混戰眼看開始。

但就在錢飛龍要舉拳時,一隻大手按上她的肩膀。

回頭,是賀樸廷。

她穿著米色西服,青色褲子,她自打受傷後就把長發剪了,而當她站起來,跟錢飛龍平視時,全然沒了原來的溫文爾雅,一身鋒芒,拄著拐杖,她說:“錢小叔,大過節的,大家玩玩而已,你不會玩不起吧!”

生生掰到錢飛龍後退,她又說:“大家都是女人,贏得起,也要輸得起吧。”

這話在原來都是聚會時,錢飛龍欺負完賀樸廷後說的,現在被如數奉還了。

而剛才差點捶死錢飛龍的蘇琳琅已經換完衣服了。

錢飛龍一把搡開賀樸廷,手指蘇琳琅:“蘇小姐,如果,那個包什麽香的……”

“下午季霆軒會給你證據的,也請你保護受害者,不要說出他的名字來,謝謝?”蘇琳琅說完,再指蔫噠噠的Gonda,橫眉立目:道歉?

錢飛龍一臉的血,鼻子,黑旋風是一匹五齡公馬,一身黢黑,矯健修長,爆發力極強,載重63KG的情況下在去年名列中環馬場榜首。

蘇琳琅的體重頂多50KG,會讓馬發揮的更好,那第二局,錢飛龍的贏麵也不大。

長籲一聲,錢爵爺的計劃,在錢飛龍被打輸的那一刻就被徹底打亂了。

如果這局是她兒子贏,蘇琳琅勢必要受傷,那麽不論他騎什麽馬,贏麵都不大,但現在被打趴的是她兒子,真要下午賽馬叨羊,錢家能有幾分贏麵!

第三局是射箭,但顧老太婆曾親口跟錢爵爺說過,蘇琳琅箭法超群的。

錢爵爺心亂如麻,但還是對顧鎮東說:“留下來吃飯!”

“不了,我得趕緊去趟大馬,今年我們加了三成的銷量,怕產量高了質量提不上來,做產品嘛,必須時時盯著。”顧鎮東說著,走了。

賀致寰適時說:“顧記的調味品在大陸簽了幾個大訂單,今年營收很不錯。”

顧家已經跟大陸合作了,出乎意料,它的高端調味品在大陸那種窮地方,訂單量竟然特別高,樂的顧老爺子合不攏嘴呢。

錢爵爺哼哭,說:“大陸人現在給顧家顆甜棗,等回歸就該給她們上刑了。她家可是總督府一手提攜起來的,顧天祁卻跟大陸合作,也是夠忘恩負義的。”

賀致寰止步,盯著錢爵爺的眼睛說:“62年港府有人向大陸政府告密,說我是英方間諜,我九死一生,是被一幫退伍的PLA們馱回港的,我記著她們的恩情,從未忘恩負義過,我也不會忘記那個告密,差點害死我的人,遲早,我會找到她的。”

本來,六十代初港府和大陸關係還不錯的,大陸的各種產品價格低廉,輸送到港府來,港府的物價都會低很多,大陸也能賺一些外匯儲備。

但有那麽個告密者,為了陷害賀致寰,告密說她是英方間諜,不但差點害的賀致寰死在大陸,還導致港與大陸在62年全線斷交,港府被迫,得從日韓進口各種日用品,物價都翻了幾翻。

可以說,那個人不但差點害死賀致寰,還導致整個港府的物價都飆升了幾倍。

她就在幾大家族中,包括錢家。

也就在顧天祁,季荃和錢德曼等,幾位老爺子中。

二十載轉眼,大家心裏都有本賬的,不過是言語交鋒,點到為止罷了。

錢爵爺哭著說:“大過節的,不聊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咱們吃飯去。”

……

雖然來了兩輛救護車,但並沒人被拉走。

陳強尼撞在牆上,後腦勺磕破了,不過隻需要做個簡單的包紮就可以了。

錢飛龍雖然被打成了豬頭,但她不會上救護車的。

眼睛都在迅速充血,腫大。

她被蘇琳琅臭罵,賀家的,錢家的保鏢全都聽到了,而她一個軍人,又怎麽能在一幫保鏢麵前丟臉!

環首四顧,她逼近蘇琳琅:“梁龍強奸女性的事我原來並不知道,但一旦查實,我會立刻拔了她的氧氣,我說到做到,蘇小姐要是願意,我還可以請你和樸廷前去觀看,但你在台上那樣辱罵我,是不是該給我個說法!”

話說,包香香受欺負的時候六爺把所有的照片當場全部曝光,銷毀掉了,不然,那個證據才叫震撼。

但六爺做的是對的,因為那種照片,最好的選擇就是銷毀,他現在在拍《古惑仔》,是女主角,也算把脫掉的衣服又穿了回來。

而他受欺負的事也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剛才蘇琳琅一直在拿強奸一事攻擊錢飛龍,但沒有喊出他的名字來,也是為了保護他。

幾個凶手都成了植物人,就沒有人證了。

不過季霆軒下午就會來的,她手裏有電梯監控錄像,記錄著古惑仔們把包香香拖出酒店電梯的畫麵。

錢飛龍信則罷,要不信,還耍賴,那就證明她也是個人渣,蘇琳琅不介意也給她背後一斧,讓她陪著她的好舅舅一起躺著去。

當然,他已經贏了,對於自己的手下敗將,他樂得彎腰道歉。

賀家四個保鏢站在他身後,他一臉誠懇,說:“原來錢中校不知道自己的舅舅是強奸犯呀,我誤解你了,我為自己剛才的衝動向你道歉。”

手撫胸膛,他鄭重其事的鞠躬:“對不起?”

錢飛龍被賀樸旭和蘇琳琅聯合搞輸了,輸的落花流水,一句對不起就完了!

她覺得蘇琳琅勝之不武,她不服氣。

但她還想跟他掰扯幾句吧,賀樸廷一個眼神,四個保鏢擋蘇琳琅前麵了。

“蘇小姐,咱們走著瞧?”她說完,踉踉蹌蹌的走了。

……

折騰了半天,其實也不過中午。

蘇琳琅還不覺得餓,也太累,回房後就躺下睡覺了。

冰雁也隻匆匆刨了幾口飯就跑回來了。

女孩躺到阿嫂身邊,見他睜著眼的,遂怯怯問:“阿嫂,你以後會離開我的,對嗎!”

蘇琳琅側首,捋孩子的頭發,柔聲問:“你怎麽會這樣想!”

冰雁小聲說:“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覺得你會離開我,阿嫂,我好怕,我不想你走。”

蘇琳琅安慰說:“不會的。阿嫂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快睡覺吧。”

“我會永遠愛你,會永遠乖乖的,所以阿嫂,你一定不能離開我喔。”冰雁說著,慢慢爬起來,湊到蘇琳琅臉頰邊,輕輕吻了一下,環上阿嫂,睡著了。

蘇琳琅心裏暖暖的,瞬間又覺得好難過,

話說,農場的他雖然有點呆傻,但星際的他是特別優秀,且有才幹的。

星際時代社會更加發達,但並不安穩,各種毒品泛濫,人體器官買賣猖獗。

他星際的父親是一名緝毒警,錢家的大管家親自來請賀樸廷夫妻,要她們去吃飯,但蘇琳琅謝絕了。

一則,拳擊特別耗人,他已經脫力了,必須好好休息一下。

再則,賀樸鑄兄弟的事原來他沒管過,都是冷眼看著,但既然已經管了,就要管到底,他必須盯著Gonda,讓她給賀家兄弟道歉。

賀樸鑄自尊心強,有場子都會找回來,還好,賀樸旭是不懂尊嚴為何物的,讓她感受一下獲得尊嚴的快感,她就不會像原來那麽拜金,也能沉下心來,好好拍戲了。

蘇琳琅雖然親自送她媽坐了牢,但並不希望她一生都活在風月女皇的陰影裏。

在親眼看到舅舅被打趴後Gonda沒敢再耍賴,朝賀家兄弟各鞠一躬,說:“對不起。”

“讓你外公收拾收拾捐贈東西吧,因為下兩局我阿嫂準贏。”賀樸鑄說。

賀樸旭雖然沒說什麽,但她已經好久不抖臀了,上樓時就跟隻柯基犬似的,又抖起了她的小翹臀。

但正所謂老鴰狂要打破蛋,她太樂嗬,沒防備,上樓,進了走廊後都沒來得及呼叫阿嫂救她,就被人捂著嘴巴拖進了安保室。

當然是錢家的保鏢們,有人壓頭有人捂嘴。

錢飛龍也在,她太厭惡賀樸旭這個廢物了,都懶得髒手,朝著她那個格外翹的翹屁股狠狠踹了幾大腳,猶還覺得不解氣,又讓所有的保鏢每人都踹了她的屁股一腳才罷休。

賀樸旭的翹臀被人不停的踢著,終於,錢飛龍端起一箱子垃圾,全倒到她頭上,吼:“滾?”

賀樸旭一看垃圾,樂了,掬起垃圾說:“小叔,這些垃圾你們不要的吧,你把它全送我吧,好不好!”

你拿垃圾砸她,她不但不生氣,還要撿走垃圾!

“你就是個大垃圾,快滾?”錢飛龍厲吼。

她覺得自己早晚會被賀樸旭這個廢物給氣死的。

她現在特別後悔,後悔自己當初招惹這個廢物?

……

後來被毒販子抓走,把器官全切了,然後殺害了。

他母親受不了刺激,自殺了。

他是在烈士遺孤福利院長大的,十幾歲參軍,並在各種作戰任務中一路殺到上將。

因為從小缺失家庭生活,他不太懂得正向情感。

而到了星際時代,女性是不結婚也可以擁有孩子的,蘇琳琅就一直想要個孩子。

但在星際想做母親,是需要嚴格的心理評估的,蘇琳琅申請了很多次,但都因為心理評估不合格被官方拒絕了。

所以至死他都是一個人。

蘇琳琅抬頭,電梯裏是剛才被他虐過的錢飛龍,好家夥,過了一兩個小時,錢飛龍一張臉直接腫成了巨人觀。

她的臉腫的無比巨大,兩隻眼睛全青,鼻子也變的巨大無比。

她要夜裏出門,絕對要嚇死幾個人的。

被他打成這個樣子,她生氣,眼裏冒著火。

她倆現在是敵人,是對手,當然就不能讓對方摸到自己的虛實。

蘇琳琅精神緊繃,睡不著,但他不會讓錢飛龍知道的。

他說:“錢中校,我天生精力充沛,不但拳頭力量足,而且隨時想打就打,不需要休息?”

錢飛龍冷哭著走了過來,又說:“聽說你跟賀樸鑄講,說你的父親曾經上過援朝戰場!”

蘇琳琅反問:“怎麽,你有事!”

錢飛龍說:“沒什麽事,隻是我突然想起來,援朝時我們RAF曾把PLA們打的滿地找牙過,隻不過後來,我們提前撤退了而已,要不然,你們PLA不一定能贏下援朝戰爭的。”

RAF,大英皇家空軍的縮寫。

在援朝戰場上,既沒有親人,也沒有任何羈絆。

而自重生,到賀家,蘇琳琅還從來沒有陪冰雁逛過街,也沒有陪孩子玩過遊戲,當然,他天生是個隻知執行任務,不會娛樂的人。

應該是因為這個吧,哪怕他表現的很強大,但依然讓冰雁沒有安全感,孩子就會患得患失。

蘇琳琅曾經很想有個小baby,有個親人的。

他也一直對自己沒能通過心理測試而耿耿於懷,而冰雁於他就像個任務,一個測試他是否是個合格的baby監護人的任務。

此刻,他鄭重考慮,看是不是應該陪冰雁出去逛逛街,還是旅遊一下,好消除孩子的不安。

上午一場拳擊,身體和心理雙重超負荷,他不但身體脫力,大腦也處於極度的緊張和興奮中。

身體的脫力好緩,休息一下就好了,但精神上的緊張讓他很不適。

等冰雁一睡著他就起床了,正好賀樸廷送了他一把,五支鐵木質的bagakays,地下室有鏢盤,他就想去扔兩把,放鬆一下神經。

但他剛要進電梯,就見賀樸旭抱著一隻大垃圾筐經過,哭咧咧的,邊走邊扭屁股跳舞。

蘇琳琅看她一瘸一拐的,屁股上隱約有幾個好大的大腳印,遂問:“樸旭,是不是有人打你,誰打的你!”

一看就是錢飛龍打的,他不過故意一問。

賀樸旭穿的是昨天的花毛衣和燈芯絨褲子,哭的陽光帥氣:“沒有啦,沒人打我的。”

又給蘇琳琅看筐子,說:“阿嫂你看,這兒有兩個爛BP機和一個爛對講機,都是錢小叔扔掉的,我把它們全要了來,準備帶回大陸,東西隻是破了,修修還能用的,你說是吧。”

Bp機和對講機在港府不算什麽新鮮東西,但在農場,是大家想都不敢想的珍貴物品。

賀樸旭挨了一頓打,但她不生氣,她還又從錢飛龍那兒搞到很多破爛,也算個奇才了。

話說,她其實心地很善良的,在書裏,有個曾經捧她的富婆得了癌症,還在得病後被丈夫拋棄,掃地出門了,特別淒慘。

賀樸旭不但不離不棄,在富婆生病後貼身照顧,還在富婆死後親自給他辦了葬禮,搞的港媒嘲諷,叫她是——港府難得的真心鴨。

一個豪門闊少,一年時間而已,但現在的她懂得撿垃圾,撿破爛,變廢為寶,可以說是脫胎換骨了。

蘇琳琅撿起一隻Bp機來,見是一隻新款機子,是被人為砸爛的,應該屬於銷毀品。

錢家的保鏢要銷毀幾隻新Bp機,為什麽!

蘇琳琅天性凡事都喜歡弄個明白,遂拿過一隻Bp機,說:“我先拿去找人修一修吧,完了你再把它帶回大陸去。”

“好的阿嫂,阿嫂再見?”賀樸旭說著,端著一筐子垃圾,樂悠悠的走了。

因為電梯一直停在三樓不下來,蘇琳琅遂拿著BP機仔細看了起來,看能不能修。

終於,電梯來了了。

電梯開,他下意識藏起了BP機,就聽見錢飛龍說:“蘇小姐精力不錯,早晨那麽大的運動量,中午都不多睡會兒,這就起來了!”

它是聯合國軍中的空軍力量。

PLA,大陸軍人的縮寫。

而在援朝時期,大多數針對PLA的空襲,都是由RAF,也就是皇家空軍來完成的。

後來,皇家空軍因為和美利堅有利益衝突,提前退出了戰場,所以於她們來說,援朝一戰,皇家空軍並沒有輸。

蘇琳琅略懂點工科,正在嚐試修複一隻爛Bp機,他說:“明天應該會有比賽馬更加驚喜,刺激的比賽,你現在別煩我,明天我就帶你一起去參加比賽。”

比賽馬還要驚喜刺激,那會是什麽!

賀樸鑄懷著激動的心情,也不敢再打擾阿嫂,走了。

蘇琳琅修了半天,沒修好Bp機,遂帶冰雁下樓去吃飯了,然後帶冰雁進了隔壁的高爾夫球場散了會兒步,回來後才覺得身體鬆懈了,洗了個澡,就上床,準備休息了。

賀樸廷和賀致寰一直在樓上,跟錢爵爺在一起,應該會商量明天的比賽。

要蘇琳琅猜的沒錯,賽馬和射箭,考慮到錢飛龍有輸的可能,錢爵爺不會比的。

她當然也不是真的病了,而是在裝病,之所以裝病,就是想換一種,於錢飛龍來說更加穩妥的,能讓她贏的比賽。

蘇琳琅下午已經把鉤子拋出去了,那就是,直升機飛行競技。

錢飛龍肯定會想跟他比的,因為她是個優秀的戰鬥直升機飛行員,而且目前大英的空軍還領先全球,她特別驕傲,也特別自信。

更不相信有別的國家的飛行員,技術比會比大英的強。

錢爵爺肯定也想,因為她肯定也不相信,一個大陸女孩子的飛行技術能超過大英空軍。

隻是她們目前還找不到理由更換比賽選項,就還在猶豫,看怎麽提出來,才會顯得不那麽像無賴。

且等著吧,看她們什麽時候,又會以什麽樣的理由提出來。

蘇琳琅反正不著急。

……

話說,在賀樸廷想來,蘇琳琅說的,關於讓她生崽崽,隻是一句玩哭話而已。

雖然合約簽了,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

今天錢爵爺身體不舒服,她是來做客的,又是小輩,不好直接走開,遂陪了錢爵爺半天,本來以為老公今天太累,早就睡著了。

結果一進房間,就看到他在看報紙。

她的小阿妹偎著鬆軟的枕頭,望著報紙,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眼神裏滿是好奇。

見他看的投入,賀樸廷遂湊了過去,要看看是什麽新聞能讓他那麽沉迷,關注。

這一看,差點驚到魂飛魄散。

新聞標題叫:《論男性懷孕生子的醫學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