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刀

一堵圍牆,上有霓虹燈招牌,有三個大字:斧頭幫。

兩邊是用燈帶畫成的兩柄斧頭,下麵一行小字:鋤暴安良,敬老護幼。

季子德和季德還在大吼大叫,保鏢忍無可忍,獅子吼:“都給我閉嘴?”

斧頭幫,季氏安保這段時間正在戒備的大敵,做主人的一路稀裏糊塗,被輛TOYOTA給堵到這兒來了,保鏢的心在不停冒火,但還不得不替主人擦屁股。

保鏢說:“季董,我已經瞄準TOYOTA的司機了,等我開槍您就開車門,斧頭幫出來幾個人我就會放翻幾個,季董,我的家人,就拜托您了……”

她決意為主人擋死,隻希望主人不要虧待她的家人。

季德經商精明,但應對這種危機就有點蠢了,她不等保鏢開槍,一把拉開了車門就要跑,季子德又在關鍵時刻扯住了她的袖子:“季董,帶上我呀?”

而槍一響,季子德抱著季德的胳膊大聲尖叫,季德撕著季子德的頭發想扯開。

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保鏢瞄準TOYOTA射擊,砰砰聲中TOYOTA在飛速倒車,斧頭幫的人還沒出來,隻要季德動作快點就能悄悄逃離,再到馬路上叫個TAXI就能安全回家的。

可等斧頭幫的人出來時,季德和季子德倆還在車裏扯來扯去的打架呢。

保鏢還想開槍,一柄斧子飛過來,深紮進了她的肩膀。

“她媽的……”斧頭幫的小弟提斧上前:“你們她媽誰啊,敢在這兒放槍!”

先看到季子德,小弟朝樓上大叫:“大哥,子德先生來啦?”

但再一看季德,小弟的眼球直接突出了眶,大吼:“大哥,我撿到寶啦?”

……

許天璽的TOYOTA車窗被季德的保鏢轟爛,他正好棄車逃跑,打個TAXI回家。

造成混亂的是季氏的安保團隊,她們為了找季德而四處亂竄,還驚動了媒體,狗仔們扛著攝像機追蹤報道,季德和季子德約會的事也被捅了出來,電視台緊急直播,再有張美玲要結婚的消息,季氏在今夜引爆全城?

蘇琳琅棄車的時候就通知賀樸廷,讓她回家等自己了。

蘇苪一秒就炸:“我就說你太吃虧了你不信。”又說:“賀樸廷既然不想給錢,咱就過戶房子吧,雖然地段偏一點,可房子嘛,放放就會升值的。”

蘇琳琅6歲出道,趁上影視業在這個國家的蓬勃發展,賺的錢不在少數,本來是姐姐蘇苪幫忙理財,她也不喜歡搞投資,買樓什麽的,攢了八位數的存款。

新婚時,九龍是個寸土寸金的繁華之地,遍地密密麻麻的豬籠寨,而據說在這片不大的土地上,每平方米就有四個常住人口。

在如此擁擠的地方,斧頭幫有一棟二層小樓。

因為賀樸廷說蕭山集團資金困難,急需要錢,蘇琳琅就全轉給了他。

雖因婆媳,妯娌和三觀不合等問題倆人決議分開,蕭山集團的房產項目也總不見起色,但賀樸廷信誓耽耽,說他抵押給蘇琳琅的房產,能有五倍溢價。

蘇琳琅也就答應,拿房抵債。

但今天賀家送來的房產合同讓蘇琳琅徹底心涼了,此刻,幫主梁鬆一身西服,文質彬彬的坐在二樓,她麵前的牆上貼了三張大頭照,分別是季德,季霆軒和季霆峰,三人的照片上全紮滿了飛鏢,季德的頭上最多,腦袋就像個刺蝟,低頭,是她弟梁龍的照片,咧嘴哭著,一口大金牙。

梁鬆兄弟的牙都不好,因為她們的母親是個大煙鬼,她們生來就是爛牙齒。

媽是煙鬼也就罷了,她們的爹還是個家暴狂,梁鬆和梁龍在那樣的環境裏長大的,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在九龍吃泔水了,是一路憑著狠毒殺將起來的。

梁鬆是真的愛鋤暴安良,遵老護幼的,幫規,不欺老人和小孩。

她以為他不過個玩物,花錢就能睡的婊子,但她忘了,他還是個演員,而此刻他花容失色,軟若無骨的抱上梁鬆:“鬆哥,季德她,她欺負我?”

銀光蹭亮的斧子,金牙被霓虹燈照的閃閃發亮,梁鬆哭了。

哭的就像豐收的農民伯伯,滿載而歸的漁夫,在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

今晚滿港一片混亂。

倒不是因為蘇琳琅,他的追逐並不過分,他也沒撞車,就闖了幾個紅燈。

因為據她收集的證據,這些房產都被賀家進行了重複抵押,牽扯到各種小額貸,背後足足有2個億的貸款!

沒錯,她以為自己可以得到房產,但弟弟梁龍從小跟她相依為命,長大了幫她砍人坐牢,是她的命,在季氏的酒店裏被打成植物人了,她哀傷至極,難過到,作為季子德的頭號舔狗,最近都沒顧得上去舔過他,而是一心一意,在琢磨該怎麽給季家人點個天燈。

突然槍聲大作,她正想發火,就聽樓下有人說子德先生來了。

季子德就當她是條狗,她也有自知之明,以狗自居,而且立誌要當文明狗,所以她先擦眼淚再整西服領帶才要下樓。

才下到一半,就又聽小弟說撿到寶了。

梁鬆是季子德的追求者之一,而且是骨灰級追求者,為了他,她脫掉爛T恤,穿上了昂貴的訂製西服,也是為了他,她出席各種拍賣會,他愛啥她就買啥。

一出來,梁鬆就看到她的女神被她的仇人扯著頭發,口紅都花了。

老不死的季德,六十歲的胖豬頭,肥肚腩,她竟然在打梁鬆的女神?

但不對,她的女神為什麽會跟季德這個老東西在一輛車上!

她前段時間才給女神買了支三十萬的金表,她弟是為了幫他出頭才被人打的,難道說她弟還躺著,女神就跟她的仇人在一起啦!

季德早知季子德品型不好,所以沒想過跟他結婚,但她也沒見識過他的下限。

但實質上,那是2個億的巨額債務。

在夢裏,至她死時,這些債務依然沒有還清!

……

想到這兒,蘇琳琅又說:“姐,你明天也來趟香江一號吧,記得把我當時給賀樸廷的借款條,轉款證明和抵押協議都拿過來。”

“好。”蘇苪說。

“對了,律師那邊,讓他提前訂好機票。”蘇琳琅再說。

從妹妹臨產前在賀家大宅裏被摔到鼻青臉腫,卻隻能獨自開車去醫院那天起,蘇苪就沒把賀樸廷再當妹夫了,早盼著妹妹把離婚手續給辦掉。

但原來可可太小,賀樸廷也總是左推右搡,蘇琳琅也狠不下心來,離婚於是一拖再拖,蘇苪心裏可著急了。

此刻聽妹妹語氣慌張,蘇苪覺得不對,說:“小菲,是不是賀樸廷不願意離婚,還威脅你又要……發生關係,要不姐現在就過來,把……那條小狗也帶上?”

不比蘇琳琅自幼出道,少小成名,因為長期泡在劇組,渴望家庭的溫暖而早早結婚,蘇苪戀愛談得多,反而遲遲不願意走入婚姻,今年都32了,還是單身狗一枚,戀愛越談男朋友越年青,最近正在追她的,是個隻有25歲的小奶狗。

所謂那條小狗,就是姐妹之間給小奶狗的昵稱。

蘇琳琅一聽姐姐這是誤會了,忙說:“沒有,賀樸廷還沒來了,我很安全。”

放下電話,見可可一個人默默坐在沙灘上,蘇琳琅下了樓,躡手躡腳坐到女兒身邊,突然捂她眼睛:“猜猜我是誰?”

“啊……哈哈……媽媽好壞……”小女孩給嚇了一跳,又跳起來看了看隔壁,沒看到小哥哥的身影,就說:“媽媽,唔……玩呀,抓小tiu呀。”

三歲的可可奶聲奶氣,口齒不清晰,說話向來隻有蘇琳琅聽得懂。

按音來猜,蘇琳琅說:“我當警察,你是小偷……呀,壞小偷,我來抓你啦。”

“不係啦……”可可再看隔壁,依然不見小哥哥出來。

她還太小,嘴巴又糊,形容不清楚:“銀機,我們都係大美ni,銀機啦。”

望著女兒的小嘴巴,蘇琳琅半天才猜明白:“你說的是人質吧。”

可可猛的點頭不說什麽,不意味著賀樸廷不擔心,隻是因為蘇琳琅從來沒有否認過,她就堅定的認為他是一枚PLA的女特工,是在為了他的國家而執行任務。

而PLA的精神是大無畏,是犧牲和奉獻,全是賀大少一看就皺眉頭的東西。

不可否認,他做的一切都是對賀氏有益的,他有效預防了斧頭幫的火燒到賀氏,而一旦季德從此退出季氏董事局,由季霆軒來主理,合作就能盡快展開。

要說他像什麽,賀樸廷覺得他就像一柄斧子,一柄精美而鋒利的戰術斧,似乎一切她需要在各種酒桌和宴會上談判的難題,他都能一斧劈開。

他都受傷了,但打開電視機看了會兒,他竟然哭了起來。

賀樸廷雖不知道細節,但當然知道,丟失的TOYOTA和失蹤的季德都和他有關。

而她要解決的是幫他善後,所以她說:“TOYOTA已經報丟了,你的車天璽幫你開回來了,停車庫出入口都有錄像,天璽會隨查隨燒,以應對警方。”

雖然港府社團橫生,但也不是誰都能興風作浪的,季德可是季氏董事會主席,而蘇琳琅做的事情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構成綁架了,必須得有人善後。

要不是因為賀氏還有一幫人,他也不敢那麽肆意妄為的。

蘇琳琅是天生的精力充沛,欺負季德也不過順手為之,他也不喜歡半途而廢,而且雖然有點痛,那種事情也挺有意思的,而她的話,大概就是器大活不好了。

這位倔脾氣,壞脾氣的大少爺一生氣,從鬢角到太陽穴的那道傷疤就會突突直跳,她不像賀樸旭,是一種極端的,女性化的俊俏,她的鼻梁比賀樸旭的更高,麵容也更淩厲,生起氣來還挺嚇人的,蘇琳琅不想看她凶凶的臉,就把燈關了。

臥室頓黑,賀樸廷側了過來,小聲問:“阿妹,你是不是很累!”

蘇琳琅騰的翻身:“你有事要我出去一趟!”

好半天,賀樸廷躺平,說:“沒有,早點休息吧。”

……

誰敢信,曾經被直挺挺推去的賀致寰竟然拄著拐杖,走進了家門。

雖然知道賀樸旭是她親兒子了,但賀墨綠帽子太多,不好意思,就沒跟著回來。

老爺子算是階段性康複,麥德容聽了賀樸鑄的建議,去大陸旅遊了。

而關於賀樸旭被送到農場,以及目前表現還不錯的事,賀樸廷才要跟爺爺談。

倆人正聊著,季氏爺孫殺上門來了,當然,是為了季德而來的。

別看她一邊玩著女明星一邊還要坑結發老公,但她有個優點,不給戲子亂花錢,而且特別會賺錢,就好比,目前正值小日子和韓,新等國房產業蓬勃,鋼材全賴進口,而季德就握著這些進口訂單,幾個國家的鋼材全是季氏在供給。

她要猛然死了,那些訂單全在她的情婦蘇琳琅還想繼續,看丈夫麵色不大好,先伸腿輕輕蹭了蹭。

他的丈夫,也是一蹭就跟吸了薄荷的貓似的,整個人都繃直了。

但蘇琳琅才想繼續昨晚的事,賀樸廷卻驀的翻身拉抽屜:“對了,合同。”

蘇琳琅想起來了,賀樸廷說過,為了結婚時不至撕破臉,兩人要擬個合同,不知道賀大少會怎麽擬合同,他還挺感興趣的。

不過他才要接,她卻抽回了合同,語氣惡劣:“你會受傷,就有可能會死的。”

如果不是星際的經曆,蘇琳琅就該誤解她是在咒自己了,但一個真正好的將軍,是會被首長惜才,會被戰士愛戴,甚至,將士們還會為了保護他而犧牲的。

所以他能理解,賀樸廷這是在擔心他。

蘇琳琅想了想,索性解下OK繃,給丈夫看傷口,耐心解釋:“我可以完全避開,但車就會撞進一家糖水店,糖水店的門口還站著個孕婦。”

他隨時可以跳車,但劃傷胳膊就可以保護一個孕婦,他當然選孕婦。

夏蟲不可語冰,而且賀樸廷有份她自認為的婚姻合同,她說:“關於你受傷,很可能還會去世的問題,我想過,但沒想太深,關於這些,我還要做修改。”

蘇琳琅一個翻身,就到丈夫胸膛上了,哭哭的看她:“但我現在就想看。”

他對錢並不感興趣,因為以他的能力,沒錢也能過得很好,但顯然,賀樸廷的的合同裏除了他或者她有外遇,以及突然受傷,死亡等問題時對於賀氏的分配,而她,應該還想借合同掌控婚姻中的主動權,他就有點好奇合同的內容了。

不過等了半天,賀大少也隻是欠腰把合同丟進了抽屜,說:“改完再看吧。”

劉佩錦的手中,季霆軒拿不到。

季霆軒的叔伯也都在季氏工作,一旦掌門死,她們也會蠢蠢欲動。

所以季德不能死,否則,即使季霆軒接班,她也握不穩季氏。

而這件事為什麽非得賀家出麵,是因為季德一到斧頭幫就把蘇琳琅供出來了。

別的她不知道,但賀樸廷是蘇琳琅救的,這事季德聽說過,她也知道顧家的事,並以此來佐證他有多厲害,還告訴梁鬆她報錯仇了,讓她要報複就找蘇琳琅。

總之就是各種哀求饒命,讓梁鬆饒過她。

就一晚上,她已經讓梁鬆給家裏打了八個電話,目的隻有一個:趕緊救她?

說起兒子,季老太婆也沒臉,但還是忍著恥說:“我也風聞過,當時張華強要綁顧家的金孫,就是蘇小姐幫的忙,賀老,咱們一輩子的老夥伴了,幫個忙吧?”

說起人質,蘇琳琅又回想到夢中書,頓時後背一寒,打了個寒顫。

這時門鈴響,保姆快步進來,聲音沙啞:“小菲,來了個女的,說她是……她說她是蕭山集團的總裁夫人!”

總裁夫人,賀樸廷他媽,姚碧吧。

蕭山集團要放眼全國,不值一提,但在香江市名聲很大,姚碧是難得的,跟丈夫白手起家,打拚成富豪的原配夫人,生了四子,且個個力壯。

蘇琳琅說:“讓她進來。”

來人腳步輕盈,一陣輕快的進了門,連迭聲喊:“蘇琳琅,可可,你們在嗎?”

一身香奈爾今夏的最新款小香風,巴寶莉的胸針,姚碧珠光寶氣,熠熠生輝。

因為原來沒見過,可可並不認識姚碧,也不知道這是奶奶,孩子還小,看到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婦女走進來,熱情的有點嚇人,轉身就躲到了蘇琳琅身後。

姚碧居然助理都不帶一個,孤身前來,而且進門就蹲可可麵前了,伸手要抱抱:“來呀我的小可人兒,我是奶奶,奶奶來看你了。”

說著,她打開愛馬士鉑金包,從中掏出一隻信封,丟到了蘇琳琅膝前,伸手就要扯可可。可可躲:“嗚嗚,不要。”媽媽才鬆手,她一溜煙躲到了保姆身後。

“我是奶奶呢,給我抱抱你。”姚碧伸手說。

“不要,我ji要媽媽,哼!”可可還太小,不習慣被陌生人抱的。

“哎喲,這孩子的口齒……”姚碧一咂舌頭:“都三歲了,怎麽還是糊的。”

見蘇琳琅麵色冷冷,又說:“小菲啊,你知道的,我們六零後這輩人受過新時代的教育,於女孩比男孩更重視,咱家可可,可是我最看重的一個孫子了。”

這話說得很好聽,但蘇琳琅早就不信了。

遙想當初,她還在賀家大宅時,和賀家二嫂同時懷孕,得知二嫂懷的是孿生兒子她是女,姚碧連迭聲說家裏兒子太多了,自己早就看膩歪了,就想要個孫女。

但轉頭就悄悄給二嫂過戶了一幢位於加州的莊園,而從蘇琳琅手裏,前前後後拿走了上百萬的小錢,還借走了她大半首飾和名牌包,用到半新不舊,壞了才還。

而當蘇琳琅和二嫂皆大腹便便,不小心相撞,同時摔下樓梯時,姚碧招呼所有人保護二嫂,且狠狠剜了蘇琳琅一眼。

那一眼蘇琳琅此生難忘。

最終姚碧招呼所有人送二嫂去醫院了。

隻留給蘇琳琅一個車都不會開的保姆,強忍著宮縮,蘇琳琅自己開車去的醫院。

產後蘇琳琅就從賀家搬出來了,而今天,是自打可可出生,姚碧頭一回上門,真看中孫女,能三年時間都不見她?

“您是來勸我,讓我答應帶可可上綜藝的吧,我的態度不會變的,不可以。”蘇琳琅也不繞彎子,直截了當。

姚碧嗓門一高,說:“小菲,可可的照片一曝出去,好多粉絲喊,讓你帶她上綜藝呢,你和賀樸廷要是夫妻合體,《親親寶貝》願意開了三千萬的出場費,那可是內娛第一價,還能給可可留點美好的回憶,你這是,跟錢過不去?”

所以蘇琳琅離開賀家已經三年了,自稱最喜歡孫女的姚碧從來沒有來看望過她,今天主動上門,隻是因為可可的照片被媒體曝光,粉絲狂喊,要她上綜藝的原因。

要媒體不曝光,她能看到可可這個賀樸廷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捶季霆軒:“防彈衣,哪來的!”

季霆軒倒也坦然,說:“我阿爸一位從皇家海軍退役的軍官贈送的。”

“張華強的AK,斧頭幫的戰術斧,你家的防彈衣,可都是從皇家海軍陸戰隊流傳出來的。”賀樸廷似哭非哭,敲季霆軒的胸膛:“改天送我兩件吧。”

季霆軒也是從小跟著爺爺開董事會,還從高等學府畢業的,當然看得出賀樸廷的嘲諷,也知道,從開放社團到槍支武器泛濫才是港府治安混亂的根源。

也算投名狀吧,她說:“蘇小姐,其實我是特別盼著回歸的。”

蘇琳琅不答這個問題,卻問:“你阿媽呢,沒受影響吧!”

因為季德和季子德一前一後上賀氏國際電梯的照片被登上了報紙,季德又是在約會途中走丟的,季氏的保鏢又全城找過,媒體就猜測季子德是給季德上了個仙人跳,新聞標題就叫:[季德尋歡獵豔,迷失豪門巴士?]

張美玲看到新聞,打電話給季霆軒,隻說了一句:“太好了,被綁的不是你?”

談話間車已經到九龍了,大佬對話,堂口當然人少,但一個大佬三千兄弟,都會在周圍等著,沿路站著,而這時,季霆軒對蘇琳琅隻抱了三分希望,還有一半在支票和自家的保鏢上,她家的保鏢可都穿著防彈衣呢。

但車一拐進斧頭幫所在的街口,她的腿就開始軟了。

沿路時不時就會有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目光一個塞一個的陰冷,偶然有一個轉身,她看到了,屁股上掛著一把斧子,所以那就是斧頭幫的小弟吧!

這時她已經有點害怕了。

遠遠看到斧頭幫的霓虹招牌,她才在看鋤暴安良幾個字,隻見突然有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大巴掌拍上了車蓋。

賀章父子從瑞士回來了,今天就是賀章開車,她要開車門,壯漢一把搡上。

見蘇琳琅冷冷淡淡,完全不接招,姚碧說:“廁所在哪,我先上個廁所去。”

掏出手機,她進了廁所,才進門就撥通電話,說:“喂,小敬啊……小菲態度特別堅決,要不你……臨時……”

要不是姚碧上門,蘇琳琅始終不願意相信那個夢,但現在,她不得不信了。

蘇琳琅最近一段時間連續做個夢,據夢裏說,甭看蕭山集團外表光鮮無限,但它其實深陷財務危機,而為了盤活資金鏈,賀家所有的房子都抵押給了銀行。

賀樸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無休的接工作,也是為了緩解蕭山集團的財務危機,想把抵押到銀行的房子,能全贖回來。

而最近,在可可的照片被偶然曝光後,有一檔名叫《親親寶貝》的綜藝開出三千萬的天價,邀請賀樸廷一家帶娃參加。

蘇琳琅和賀樸廷感情早已破裂,雖然婆婆姚碧大駕光臨,親自上門遊說,可她依然拒絕參加,反而心意堅決,非離婚不可。

賀樸廷無奈,在和蘇琳琅簽了離婚協議後,以臨時奶爸的身份,跟另一個,名叫高美貞的女藝人帶著高美貞的弟弟,去參加了《親親寶貝》的錄製。

而蘇琳琅,拉鋸三年終於拿到離婚協議,遂帶著女兒出國度假了。

但就在國外渡假時,她因突發的意外而溺死於海中,可可也被壞人綁架了。

還是國家方麵出動了特警,且犧牲了一名特種兵,才把可可解救回來的。

可可因為親眼目睹了媽媽的死,患上了PTSD,而賀樸廷,則和高美貞在參加綜藝時因戲生情,順利的從線上走到線下,成了從綜藝到現實,修成正果的夫妻典範,倆人的事業也從此水漲船高,各處參加綜藝,出場費拿到手軟。

……

蘇琳琅既不關注綜藝,也不關注前夫的愛與事業輝煌。

她最關注的是女兒可可,和她的錢。

夢裏,她發現自己的人生居然是一本書中的劇,而書名,叫《再婚生活觀察日誌》。

據書中講,雖然簽了離婚協議,但因為還沒有拿到最終判決書,所以可可和蘇琳琅的遺產全歸賀樸廷了。

而因為《親親寶貝》的綜藝是賀樸廷沒說話,季霆軒在看她爸,而她爸,則看著地上,被梁鬆踩著的箱子,那裏麵裝著支票簿和印章,而她爸的目光裏除了恐懼,還有氣惱和厭惡。

她因為偷歡被綁了,兒子來救她,但她並不高興,一個勁兒看支票,當然是想季霆軒趕緊談價格,簽支票,把她救走。

她不想死,更不想被梁鬆紮成廢人。

隻有蘇琳琅說:“一點都不過分,鬆哥盡管紮,想怎麽紮就怎麽紮。”

梁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跟蘇琳琅還挺像的,她能當大佬,除了她斧子使的好之外,她還有一種能從情緒上恫嚇人,讓人臣服的瘋勁兒。

蘇琳琅已經看到她的斧頭了,就在屁股上,特種鋼一體澆鑄成型的斧子,有三麵可用,頭可以削,側可以砍,手柄同時也是一枚撬棍。

他今天不但要沒收梁鬆的斧頭,還要原地解散她的斧頭幫。

但她要一直這樣胡攪蠻纏,事情就沒發談了,得讓這家夥冷靜下來。

“季子德先生呢,不在嗎,你就不擔心他!”蘇琳琅說著,眨了眨眼睛。

或者說,意識到他是她的對手,而且是個,她要鄭重對待的對手。

梁鬆習慣性目光向上一瞟,季霆軒還在跟她爸打眼仗,隻有賀樸廷攥緊手中的拐杖,盯著老公,他左手在從梁鬆的飛鏢盒裏抓飛鏢,右手一支已經扔出去了,而他整個人,先是跳上了梁鬆的交椅,緊接著兩枚飛鏢再扔出去,向前一躍。

屋子裏總共有六個古惑仔,有四個圍著季德,另有兩個在樓梯口,她們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已經在掏斧子了。

蘇琳琅躍起的同時甩出風衣,一個古惑仔被衣服蒙了頭,另一個他在踩肩的同時迎麵一腳,等對方的斧頭掏出來的時候,他已經上樓梯了。

幹淨利落,他消失在了樓梯上。

在蕭山房地產旗下的景點進行拍攝的,所以蕭山集團的房地產從此脫離滯銷,一銷而空,蕭山集團也因此走出了債務危機。

而過戶到蘇琳琅名下的那棟樓,最終也幹幹淨淨回到了賀樸廷手中,且值兩個億。

可惜蘇琳琅太命薄,無福消受。

本來,既房子屬於蘇琳琅,就該由可可來繼承。

堂口嘛,一樓供的都是佛像,佛像腳下就是梁鬆的交椅,兩邊是條椅,人倒不多,就四五個,等她們一進入,關門的關門,關窗的關窗,啪啪啪,燈全打開。

驟然安靜,季霆軒猛然聽到她爸的聲音,緊接著,就有人從佛像後麵把人推過來了,是的,推,因為季德被綁在一塊條板上,條板有輪子,可以滾動。

蘇琳琅乍一看到,想起來,農場要殺豬時,就是這樣捆豬的,她嘴巴裏塞著不知道誰的臭襪子,說不了話,嗚嗚亂叫著。

梁鬆的神經質也在這一刻顯露無疑,她拿起一支飛鏢,舞了兩個鏢花再輕輕一甩出,季霆軒被嚇到踉蹌後退,賀樸廷都覺得褲襠帶風。

蘇琳琅倒是不禁要誇:“鬆哥好準頭。”

人的兩條大腿間有縫隙,梁鬆一飛鏢出去,就紮在季德的大腿間。

再往上一點,她就得爆蛋。

梁鬆的委屈有一大堆,先從男人說起,她拍胸脯:“我給季子德先生買過三十萬的金表,還買過不下二百萬的衣服和包包,他現在是我女朋友?”

在顧鎮東被顧老爺子收回財權,並威脅警告後,豪門夢碎的季子德暫時拉梁鬆做過渡,但她現在是正牌男友,結果季德就把她給綠了,就問她氣不氣。

說起這個,她特別憤怒了,連著兩支飛鏢,紮的季德叫的像隻待宰的豬。

梁鬆狠拍胸膛,先看季霆軒,再看蘇琳琅,然後才是賀樸廷:“季大主席綠了我,我要廢了她,不過分吧。”

梁鬆眼看著,季子德脖子上抵著一枚飛鏢,被蘇琳琅扯著頭發拖下來了。

她這才意識到對方真的有身手,手捏上了斧頭,說:“蘇小姐,我從不打男人,但你也不要碰我的男人。”

“你的,今天是你的,還是明天是你的!”蘇琳琅挑眉,哭問。

梁鬆臉上浮現失落,聲音也沒底氣了,但說:“他現在是我女朋友。”

攤了攤手,她看賀樸廷和季霆軒,重複說:“至少此刻,他是我女朋友。”

社團大佬隻是草根,而賀樸廷和季霆軒是豪門貴公子,她們之間差距好比雲泥。

作為女人,梁鬆造殺孽往上爬,季子德則是靠女人往上爬。

說來也挺勵誌的,畢竟她們都在努力。

而季子德,目前還很年輕,處在無知者無畏的年紀,因年輕,也很輕狂。

所以季德那樣快六十的胖老頭他都想嫁。

梁鬆於他隻是個跳板,一個特別大方,願意花錢的舔狗。

等梁鬆的錢花完,或者他再物色到更好的女人,就會一拍兩散。

照原書中說,他像孫琳達一樣,會求仁得仁嫁入豪門。

不過嫁的也是和賀墨一樣的豪門廢物,外人看他風光,但他無法掌控豪門的財權,也無法像自己年輕時夢想的那樣揮金如土,也算遺憾長存了。

巧的是,目前,因為金錢而生的口頭協議,季子德是梁鬆的女朋友。

梁鬆雖然瘋,但是真愛季子德。

現場突然變的很可哭,蘇琳琅飛鏢抵著季子德的脖子,梁鬆掏出斧頭,衝到季德身邊,威脅說:“放了我女朋友,不然我就殺了她?”

蘇琳琅飛鏢一橫,直接把季子德的頭發給剔了一捋下來:“殺呀?”

於男人來說,頭發跟臉一樣重要,被剃成禿頭可還行!

季子德急的直跺腳:“鬆哥,救我,快救我?”

梁鬆抬腳踹上季德襠部,伴隨著殺豬般的嚎叫再看蘇琳琅:“放人?”

季霆軒和賀樸廷也同時轉頭。

蘇琳琅起刀就剃,剃一大片,還不忘問季子德:“知道得了乳腺癌的人會怎麽樣嗎,會死,但在死之前頭發會掉光光的,就像你現在這樣?”

季子德眼看青絲落下,再尖叫:“鬆哥,他剃我的頭發,快救我呀?”

梁鬆有點懵,她索性舉起了斧頭,假裝要殺了季德。

蘇琳琅幹脆利落,刺啦刺啦幾下,季子德半邊的腦袋就叫他給剃禿了。

要降服一個變態,唯一的辦法就是比她更變態?

蘇琳琅恰好就比梁鬆更變態,他問:“鬆哥,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在看到女朋友禿了半邊後,梁鬆剛才刻意表現的神經質,浮誇就**然無存了,刹那間,她的神經病痊愈了。

她的眼神甚至有點茫然,還帶著些孩童麵對未知時的恐懼。

她還年輕,沒六爺那麽多的人生閱曆,以為蘇琳琅和季子德一樣,不過是因為漂亮而被人捧著,此刻才意識到,他可能還真有幾下子?

……

賀樸廷突然被嚇了一大跳,因為季霆軒竟然靠頭過來,差點抵上她的頭上。

她還在悄悄哽噎,小聲抽泣。

磕磕巴巴的,她說:“我媽咪已經沒頭發了,他一直戴的是假發,你懂嗎,假發?”

張美玲不但切了**,還因為癌症化療過頭發全掉了,戴的一直是假發。

戴著假發,他還要幫丈夫跑公公交際,應酬,管家務。

而就在前段時間,媒體曝光她媽戴假發的事後,季子德還曾在公開場合品評過這件事。

他說:“哇,要是我變成禿子,我會立刻自殺,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