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刀

那一個個,她都是拚了命殺的。

不過在**她向來不會敗情人的興致,以為賀大少拉窗簾是想幹點啥,她往邊上挪了挪,柔聲問:“要一起躺會兒。”

賀樸廷走了過來,低眉看妻子,一伸手,卻抓走了她手裏的電話,並說:“我會在書房,你的電話我來接,有重要的事我會喊你的,現在就睡覺,好好睡一覺再說。”

“我還得”蘇琳琅話才說了一半,賀樸廷打斷了她:“要給錢Sir打電話問那個警員的情況吧,我知道,我會打的,你睡覺?”

又說:“我知道錢Sir更願意聽賀太太說話,但這件事,賀先生有嘴,也能轉達給他。”

要知道,許婉心大小姐出身,從小用傭人,就不說她,她的傭人都不穿帶補丁的衣服。

結果剛才她替賀廷樸整理櫃子的時候,就發現裏麵有好多打了補丁的衣服,尤其**。

不像天生窮的人,覺得孩子穿了補丁衣服就會委屈孩子,覺得孩子受苦了。

因為從來沒有體會過,穿過,而且賀廷樸不缺錢花,也不缺衣服,真沒了,許婉心會立刻從商場給他買一大堆回來。

她反而就覺得很新鮮,一想到兒子的**上有補丁,還是在屁股上,就忍不住想笑。

而是,他在監聽警隊的另一個長官,馬鳴。

馬鳴到底是不是販毒集團在警隊內部最大的內鬼,保護傘,這事本來跟賀家沒關係,他們知不知道也都無所謂。

但蘇琳琅已經給馬鳴裝竊聽器了,賀廷樸也好奇,臨走之前就想知道這個答案。

這不,他突然想起件事來,他說:“對了阿嫂,許婉心給馬鳴打過電話。”

蘇琳琅也喜歡聽點八卦,她笑問:“許婉心還活著。”

但願他再加把勁兒,今年爭取拿到影帝,給這幫公子小姐們看。

時光飛梭,轉眼就是六月份了。

蘇琳琅雖然還沒想好要怎麽才能在大英的女性層麵宣傳港府,以及,再做點努力,嚇唬一下那幫老白螵蟲們,讓他們不敢來港府螵娼,就要到她出發,去大英的時候了。

當然,賀樸廷會跟她在港匯合,然後一起去。

今天蘇琳琅休息一天,要陪冰雁。

這時她心裏就有點發虛,發慌了。

畢竟她還年輕,雖然不算太漂亮,但勝在善解人意懂溫柔,有心機。

在這個冷兵器沒落的年代,刀法好用處不大,但隻要善於搞定男人,搞定一個老財主,她就能掌握富可敵國的財富。

而憑她的心機和謀略,成為山口組的五代目隻是時間問題。

她是野心勃勃的女人,是要做山口組那個龐大的黑色帝國的王的女人,她就必須贏?

而毒販子需要的刑罰,就是斬首?

先說公海上,阿坤的毒品生產基地。

此時正值夕陽西下,蔚藍而無垠的海麵被夕陽染成金色,海雁在高空盤旋。

在海雁的下方,是一片無主的礁石島嶼,島嶼間錯落有致的停泊著大大小小七八艘船隻,船隻中有從軍隊退役的艦船,也有專門跑海運的渡輪,還有小型衝鋒艇和遊艇,大大小小的船隻聚在一處,每條船的甲板上都有人在走動。

有人在抽煙,有人在嚼檳榔,還有人就地卸開AK,在潤油,擦槍。

王局一走他就過來了,見蘇琳琅一臉愁容,他問:“阿妹這是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蘇琳琅把阿霞的畫像遞給賀樸廷,並說:“閻局和王局應該是被從北平調過來異地辦理毒品案的吧,如果是國際型毒品案件,南海部隊應該也會協助他們的,阿哥你知不知道,軍方負責毒品案的聯絡人是誰。”

大陸公安辦案可比港府警方嚴謹得多。

考慮到本地公安有被毒販滲透的可能,要辦大型毒品案,中央政府會直接從北平派經驗豐富的老公安,還會聯動部隊協同辦理。

那種強硬的作風和迅速的效率,是賀樸旭那種港府小阿Sir想象不到的。

當然,這隻是蘇琳琅的猜測,具體還得看證據。

賀樸旭是給蘇琳琅麵子才講這些的,說完,特意叮囑賀廷樸:“最好不要拿到外麵去說,要是傳回馬太太耳朵裏,她會受不了的。”

賀廷樸雖然癲,但內心很善良的,他說:“放心吧錢小叔,我從不出門,也不交際,更不會亂說的。”

“琳琅來了。”身後有人在喊。

蘇琳琅回頭,是穿著白大褂的麥德容,剛剛從重症室裏出來。

何況賀家還是港府首富,在大陸的商業數不勝數,還都是在首都,申城的金牌產業呢。

感覺事情不妙,季德笑著說:“賀叔,霆婷也就偶爾喝一杯,現在已經很少喝了。”

又對季霆婷說:“結婚了就要生孩子,為了保證能給賀家生個健康的孩子,酒你以後要徹底戒掉。”

賀樸旭是站著的,麵無表情,而且他在他爺爺身後,季霆婷想看他就得側首,還要仰頭。

看得出來,她很喜歡賀樸旭。

但她還沒靠近阿坤,後腦殼就著了一槍托。

她才轉身,迎著鼻梁又是一槍托。

砸的她頭昏腦漲,鼻子飆血。

當然是阿湯砸的。

他恨不能立刻殺了阿霞,之所以用槍托,也不是因為他心存仁善不殺她,而是他的槍口要對準門外,謹防有人從門外突襲。

“我做的。而且應該也隻有我,才會做這樣的燈光給你看。”他說著,抿了一口灑,坐到了浴缸沿上,回頭,就陪著妻子一起欣賞那朵夜空中,繁星般閃亮的玫瑰花了。

蘇琳琅接過酒杯,就像結婚三周年時滿高爾夫球場的點點星火一樣,她其實很喜歡,也很愛看這種景色的。

身為女性,她也免不了有點少女心,喜歡美的事物。

不過此刻端起酒杯,她就免不了要想起阿霞,那個皮膚黑褐,眼神麻木的小姑娘。

她今年恰好18歲,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少女。

所以馬太和Gonda是同時受傷的,但馬太的事登報了,Gonda的事被壓下去了。

蘇琳琅是來看馬太的,卻不料會在這兒碰上Gonda。

也不料這個大英的小闊佬,竟然能因為港府的緝毒案而受傷。

說來也是神奇。

對了,他前兩年傭人前呼後擁,追著喂飯吃,矮的跟個小番薯似的,但這兩年照顧的人少了,還動不動在學校挨欺負,居然竄了個頭,也結實了不少,變成了一隻超大號的紅皮番薯,跟大部分西方人一樣,皮膚粗糙,汗毛賊長。

當然,馬鳴確實夠無能的,抓殺子仇人不行,殺同胞倒是很在行。

就為了能手刃當初給他的Baby注射毒品的毒梟,他就聯合許婉心要殺賀廷樸,他不會去想,賀廷樸也有父母,也是父母的心頭肉。

他可真是,可憎又可憐。

蘇琳琅問賀樸旭:“軍情局怎麽會知道大毒梟阿坤的下落的。”

賀樸旭遙指大陸,笑了:“看來蘇小姐從不關注國際形勢,放眼全球,除了大陸的PLA,這個世界上哪裏還有MI和CIA滲透不了的地方。”

好的商業他們會自己拿走,華人能做的都是他們看不上的苦力和服務業,就比如航運,開餐飲,做賓館,全憑勤奮賺錢。

他是商人,也向來秉承和氣生財的觀點,所以一般不跟人吵架。

但今天他得跟Megan吵一吵了。

他說:“Megan,你為什麽會認為我太太長相怪異。”

Megan雙手示意,挑了挑自己的眼睛,還沒說話,賀樸廷了然了:“就因為她沒有生一雙你想象中的眯眯眼,反而擁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寶石般璀璨的眼睛。”

阿霞是認識賀樸旭的,他們可以很容易的完成接頭,阿霞也就會知道,是蘇琳琅要救她了。

想到這兒,蘇琳琅對閻局說:“這樣吧閻局,我讓賀樸旭上船的時候帶一百萬美金,阿坤說不定就會現身,你們直接做行動準備吧,我們一次性,把這件事給了結算了。”

閻局以為聽錯了,重複說:“100萬,美金。”

蘇琳琅想了想,又說:“這兒的銀行有外匯的,您打個招呼吧,我讓我情人去兌。”

現在是1987年,大陸的銀行倒是可以兌換外匯,美元銀行裏也有。

賀樸旭出了船艙,上到甲板,暗夜深沉,海浪陣陣,他突然聽到一陣飛機飛行的嗡嗡聲,他是空軍飛行員出身,對於飛機很敏銳的,一聽就聽出來了,這飛機是目前最尖端的戰鬥機,F-111轟炸機。

他抬頭,豎起大拇指,照著飛行指示燈的方向來判斷,心又陡然一跳,因為按他的判斷,這飛機應該是從大陸,南海軍區方向來的,正在飛往東沙群島。

也就是說,這很可能是大陸軍方派出來,配合剿毒任務的。

賀樸旭仰頭看了半天漆黑的夜空,伸手抹臉,也悄悄抹掉了眼淚。

超音速轟炸機配合剿毒任務,保護市民安全,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如果大英願意那麽做,他會死心塌地,忠誠於大英女王的。

當然了,媒體對待她的態度也就不僅僅是拍張照片了,很多報社的記者都打算在宴會結束後,專門采訪蘇琳琅。

這也才是蘇琳琅想要的,屠版媒體的效果。

且不說媒體。

通過紅毯,就可以進入宴會大廳了。

在宴會上,來自全球各地的來賓們將和女王共同進餐。

她沒防住,側麵一個大浪打過來,遊艇劇烈晃動,賀樸旭則一個趔趄,撞到了前風擋風玻璃上,腦袋咚一聲響。

但他旋即爬了起來,又問:“大陸公安真的把阿坤定義為恐怖分子了。”

蘇琳琅專心開船,隻笑了一下,但沒有說話。

事實上,阿坤確實已經不能用毒販定義了,他就是個恐怖分子。

但是,因為阿坤帶的全是一幫子美英軍人的後裔,有美英軍方偏袒,就從港府到日本,再到韓國,沒有一個國家願意把它定義為恐怖分子。

這個辦法聽起來倒是挺不錯的。

但是,它的風險也特別大。

要知道,戰鬥機一旦展翼,就有足足20米的寬度,而且它不像直升機可以直接起飛。

它起飛是需要跑道的。

需要一條至少1.5公裏長,還要有0.5公裏絕對筆直的跑道才能讓戰鬥機安全起飛。

賀樸廷不妄想太太會為了他而爭風吃醋,但希望她問一句,他也好跟她解釋一下。

不過他美麗且強悍的太太向來不走尋常路,所以她偏偏就不問。

而她不問,就搞的賀樸廷有些鬱悶了。

因為在他看來,在他太太心目中,他和賀樸旭,季霆軒,乃至樸旭樸鴻,甚至翁家明,陳強尼等等的男人都沒有區別。

所以她不吃醋,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愛他?

不過被一幫老財主和小闊少盯著,蘇琳琅既不自得,也不驕傲。

她兩目寒光,似笑非笑,盯著腳邊的石田六章,眼神仿佛在說:答應我你就可以活著回去,不答應,那就死在這兒?

這還用說。

石田六章是負責給山口組賺錢的,他這些年賺了很多錢,讓山口組富可敵國,不出意外的話,目前的老大四代目退位,他就會成為接班人,也就是下一任老大,五代目。

他辛苦一生為了山口組賺錢,當五代目是他的終極夢想。

賀樸旭笑了:“平安叔你可真是忠心耿耿,我問我大哥的行程你都不願意透露一點。”

又說:“一會兒上樓,我會跟我大哥聊,讓他自己先回去,我準備帶我阿嫂逛一逛大英博物館,再去阿斯科特賽馬會賭一場馬,然後再帶她去我熟悉的服裝店好好shopping一下,我大哥要是不同意,你記得勸勸他。”

賀平安點頭,並伸手接過了行李,問:“二少這次拿到影帝了啊。”

說來賀樸旭是真傷心,他說:“別提了,早知道我還不如跟顧滿貫一起去開賭場呢。”

賀平安幫他提著行李,陪他一起進門,問:“二少這話怎麽說的。”

賀樸鑄轉手就把他推進病房了,說:“Gonda你想什麽呢,阿Sir們是納稅人的稅金養,維護社會治安,通緝毒販是他們的責任,可不是我阿嫂的,你說這種話簡直該死,滾吧你,進病房呆著去。”

“螵豬,不要關門啊賀螵豬?”Gonda在大叫,又喊:“拜托,不要走啊,留下來陪我。”

但賀樸鑄已經把病房的門關上了。

回頭,他沒說話,但對著阿嫂狠狠搖頭。

不像螵和賭,都是在明處的產業的,而且是港府本地人在搞。

但還沒完,搭配禮服的高跟鞋是銀色的,也是紗麵,上麵鑲嵌著滿滿的白色碎鑽,晶晶閃亮,簡直就像童話裏,灰姑娘的水晶鞋。

這雙鞋子也是許天珠的得意之作。

開車送蘇琳琅和賀樸廷去宴會場,她撩起蘇琳琅的藍紗長裙,欣賞著鞋子,說:“這雙鞋是我姑媽自己畫的樣稿,我專門找倫敦經常為女王和安妮公主定製鞋子的鞋店定製的,它花了我五千英鎊,蘇主席,你可一定要穿仔細,掉一顆鑽石我都會心疼的。”

鞋子上的鑽石都是真鑽,掉一顆,要掉很多錢的。

但它也確實美,美的叫不愛穿高跟鞋的蘇琳琅都挪不開眼睛,要多看幾眼。

所有的隊員全在攔他:“老大你別這樣,別衝動。”

賀樸旭是來抓PLA的,因為在他想來,PLA肯定要送蘇琳琅過境。

到時候他從後麵包抄,就可以把他們押到港府去了。

但是沒有,他們沒有來,蘇琳琅膽大包天,竟然一個人,朝著他遊了過來。

她穿一套湖綠色的泳衣,在蔚藍的大海中,襯的皮膚格外白皙,曬了太久的太陽,她的胳膊,麵部都被曬紅了,緋紅。

再說:“我一直很欣賞琴姐,也很欣賞你的。”

冰雁也跟白骨爪打招呼,問候她:“嘿,白小姐,我阿嫂說你好棒的喔。”

白骨爪一臉簌簌的,小聲對蘇琳琅說:“我本來想騙你家二少春風一度的,那於我來說不過露水姻緣,很普通的事。但是看到賀小姐,我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冰雁穿一件藍色的圓領布裙,很簡單的軟皮涼鞋,戴頂圓圓的小涼帽子。

但別看她打扮的很樸素,可人家是港府第一千金。

這時電梯已經開了,翁家明在鎖電梯樓層,他再說:“通知法律部,準備好文件,全球範圍內,隻要有雜誌提及我們賀氏稅務方麵的通稿就立刻起訴?”

許天璽連連點頭,又說:“她是Megan的朋友,我看在圈內風評還不錯。”

“專業水平還行。但她哪來的自信,認為可以教我做生意。”賀樸廷說。

許天璽啞口無言。

一個女記者,第一次見麵就談非常私密的稅務問題,哪怕她是好心,有好的建議,賀樸廷也會被嚇到的,那是遭過綁架的後遺症,他會應激的。

顧家那位小金孫顧凱旋就是店裏的常客。

蘇琳琅其實並不懂商業經營,但許天珠以為她懂,一起逛街喝茶,就得跟蘇琳琅聊一聊自己對於經商的見解。

說起開酒店,她還得調侃負責拎包的賀樸廷幾句。她說:“當初我想做原汁原味的粵菜館,咱們賀總裁堅決反對,還說洋人的舌頭沒吃過好東西,山豬吃不了細糠,開了肯定要賠錢,但事實證明他錯了,山豬是沒吃過細糠,但隻要吃過一次,他就再也吃不下粗糠了,所以,我想在經營方麵,我的眼光大概比總裁要強那麽一點點。”

其實如果賀樸廷從軍,他會是個很好的帥材。

許天珠性格外向,強勢,鋒芒很勁,屬於那種有能力,也喜歡彰顯能力的人。

又說:“聽說咱們要去大陸,顧太太也想跟著去一趟,還問你能不能幫她聯絡幾個PLA,她想去查一查,看顧滿貫是不是在開賭場,要真是,大陸政府為什麽不抓他,她心裏也不舒服的,這一年多顧滿貫表現好,都上幾回報紙了,再加上他一直提,顧老太爺就動了把小妾扶正的心思了。”

話說,在港府,直到十年前,男人納妾還在法律範圍內。

港府的老牌富翁們,錢爵爺養過妾,不過他為人吝嗇,沒給名份。

季老爺子為人本分,沒養過,賀致寰也沒有。

但顧老太爺的妾是有納妾文書的,他一旦去世,他名下有10%的財產自動歸妾室所有,也將由妾室分給她的孩子們。

領導們更是讚不絕口,誇賀氏的好家教。

沒有母親願意孩子吃苦,為了工作而糟蹋自己的身體的,許婉心聽了當然不開心。

賀樸鑄沒心沒肺,也不懂得心疼哥哥,倒是很開心,纏著賀樸廷問:“大哥,樸鴻哥哥開始造飛機了啊,你能不能問問他,造一架戰鬥機,然後送到咱們家,我阿嫂什麽時候想開就開,行不行。”

賀樸廷說:“可以,但得你自己掏錢買。”

賀樸鑄立刻伸手:“我有錢的呀,《古惑仔》有我10%的分紅,給我,我要買飛機?”

他在滿香江挑來挑去,挑花了眼,就是認為男演員們沒自己帥。

等他看到樸旭,聽說是樸旭要演自己,跟當初的陸六爺一樣,他隻會點頭,不會有異議的,無它,賀樸旭的帥,是女孩子都會喜歡,男人都會嫉妒的那種。

讓他演自己,四爺準高興。

話說,入九月後賀樸廷就又去大陸了。

今年他把商業拓展到了深市,目前正在跟深市政府談合作,拿地皮。

雖然比不上賀樸廷,但她也會成為港府首屈一指的,小富婆。

轉眼就是三月了,今天蘇琳琅去賀氏公司上班,隻開了個晨會,就得早早趕回家去。

因為,在經曆了長達三年的治療後,賀章,終於要回家長住了?

倒不是說他已經好了。

而這艘遊艇上除了賀樸廷是個隻能出錢,出不了力的,剩下的都是高手。

當然,彼此對視,大家也就都知道該怎麽做了。

馬達聲越來越響,蘇琳琅也已經看到了。

那不是一艘普通快艇,而是一艘大英軍隊用的巡邏艇,那種巡邏艇跟遊艇一樣,速度賊快,但比遊艇好的是,它的巡防分配是按照海麵搜索來設定的,設定的特別合理。

首先,在巡邏艇的每一層都有一個哨口,分三個方位進行全方位的觀察,還有一個就是駕駛艙了,駕駛員同時也是觀察員。

廁所太暗了,光線不好,他遂把賀樸旭帶到了賀廷樸的臥室裏。

首先,他要跟賀樸旭講清楚線人阿霞對於整個案件的意義,以及,她一旦暴露,會麵臨的生命危險,以及遭遇的,毒販瘋狂而殘忍的報複。

還有就是,賀樸旭如果不經公安允許,在將來指認阿霞,公開整個事件,他該要付的法律責任,也得給他講清楚,講完這一切,程超還讓賀樸旭簽了個字,這才把阿霞的照片拿出來給他看。

當然,隻能看,絕對不能帶走的。

而等他確定說自己已經看過了,看清楚了,程超就把照片收起來了。

蘇琳琅早早就看到了,這就是首富太太的眼光和格局。

程超說:“我也聽說咱們深市毒品泛濫的厲害,是該好好收拾一下了。”

這是大鵬灣,在七十年代,這是人們遊泳偷渡的聖地。

現在也是兩地之間走私最為頻繁,猖獗的一片海域。

大陸與港遙遙相望,海麵上也有很多兩地的漁船,以及漂浮的養殖廠。

道上人打架,隻要不死人,警方是不立案的。

打傷了人,喊救護車可以,但要全市急調血漿,有那麽誇張。

麥家駒摘手槍,用下巴頂開胸前的對講機,躡步靠近庫房,瞥了一眼,再瞥了一眼,饒是他幹了一輩子的警察,還是胃液翻滾,幾欲嘔吐。

槍抵袁四爺,他朝著對講機大叫:“立刻呼叫馬Sir,呼叫沙田所有救護車,急調全市血漿,快?”

飛虎隊員們持槍魚貫而入,好家夥,一間上百平方的大庫房裏,血漿澱成湖了。

他把手頭的文件交給程超,讓他負責給賀樸旭講解任務,就趕緊親自去銀行,給賀大老板開通快速兌錢渠道,去籌集一百萬美金了。

一場剿毒行動,也自此正式拉開了帷幕?

難得表妹來部隊,她那個醋壺老公也不在,送走閻局,程超就得帶著她和賀樸旭倆在部隊走一走。

不過也僅限休閑區和食堂,別的地方都是軍事禁區,就不能去了。

他用自己的西服,把媳婦包了個密不透風。

蘇琳琅今天穿的是件掛脖吊帶,從肩到頸,再到大半個後背都露在外麵,懼內如賀大少,當然不敢說太太穿的太少,給她披衣服,也隻敢說:“夜裏涼,小心感冒。”

進了電梯,他又忍不住問:“阿妹,你剛才跟Megan聊的什麽。”

蘇琳琅一笑,搖頭說:“沒什麽。”

話說,賀樸廷的私生活其實特別簡單的。

第二天就是許天珠舉辦的VIP答謝酒會了。

不怪賀樸廷對她讚賞有加,蘇琳琅沒見許天珠之前並不知道她的能力。

見了之後才知道她的優秀,因為蘇琳琅想到的,她也全都想到了。

賀氏倫敦酒店每一年度都會舉辦兩場VIP答謝會,其主題就是宣傳東方文化,號召歐洲貴族們去東方,去港府旅遊。

要不是蘇琳琅足夠謹慎,在文件上留的全是她的指紋,也沒有在外麵留比較重要的文件,不然,說不定真就被喬治上校的殷勤和甜言蜜語哄蒙圈,要害賀樸廷賠錢了。

當然,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將計就計,她也要正式開始行動了。

賀樸廷跟許天珠去餐廳照看生意了,不在。

門外隻有一個保鏢,賀樸鴻,正在值崗。

蘇琳琅問:“宋哥,我的膠卷呢。”

程超要看到了,估計又要大驚小怪,更加窒息。

說回蘇琳琅。

電話是賀樸旭給她打的,談的是關於警務副處長馬鳴的事。

馬Sir接了軍情局刺殺賀廷樸的活兒,以及跟許婉心合謀,在大陸製造車禍殺賀氏高管的事賀樸廷都跟賀樸旭仔仔細細講過一遍了。

他也一直認為蘇琳琅所謂的九龍之王,就像女王於大英一樣,隻是個象征,沒有實權。

但蘇琳琅搶了他女朋友Jessica的電話簿,然後,又在今天交給他,還在上麵寫了一句隻有大英皇家特工才知道的一號密令。

害得喬治上校提心吊膽了半天,但是蘇琳琅輕拿輕放,又什麽都沒做。

他想指證,或者指控她,抓她是不可能的,因為那句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倫敦橋塌了]雖然是道密令,但它又是一句兒歌,拿它去指控一個人,理由是站不住腳的。

他就隻能私底下搞些小動作。

這小夥個頭高高,皮膚白白淨淨,軍裝還是鮮綠色的,頭發是貼皮剃的,露出青灰色的頭皮來,整個人就有一種,朝氣蓬勃的好看和精神氣兒。

許婉心有三個兒子,但她並不喜歡兒子,喜歡女兒,所以才追生的冰雁,她也不喜歡男孩子,嫌他們糙,嫌他們總是臭烘烘的。

但此刻,她看到一個小夥子,突然就覺得特別喜歡,那種喜歡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就是隻一眼間,她就覺得那個男孩一定特別乖巧,聰明懂事,是個好孩子。

不過就在她胡思亂想時小夥子猛然走了過來,來了句:“賀樸旭,你怎麽不去死。”

閻局一笑,說:“我們大陸對同胞的政策從來沒有變過,一切以老百姓為重,不挑事,不打仗,但毒品不行,阿坤販毒團夥拐賣了我們的婦女同胞,還強迫她們吸毒,這仗不論在哪裏,有多硬,我們都必須打,涉及毒品,我們零容忍,也絕不姑息。”

閻局這硬梆梆的話擲地有聲,也很誠懇。

總結下來就是大陸軍方不惹事,但要攤上事也不怕,他們不但敢打,還兜得住打?

說完看表,閻局又說:“還有一個半小時咱們就到目的地了,你們休息一下,養足精神好觀戰,我還有些工作,我就先走了。”

賀大少向來迷信PLA,聽閻局這樣說心裏就有底了,突然回頭,看太太抱著咖啡杯在打盹,將她拉到自己肩膀上,讓她靠著睡。

但在蘇琳琅看來,賀樸旭的變化已經很大了

他是闊少,從小隻知道花錢和享受,就不說家國大義,榮譽和責任了,他甚至連工作都懶得去幹,曾經隻想貼個富婆去抱大腿。

後來去拍戲,也是因為在港實在呆不下去,無奈而去的。

但剛才她跟他聊起民族間的歧視問題,賀樸旭能看得很清醒,很透徹,還會憤怒,就證明他已經懂得如何去思考了。

而一個人,不論他掌握了一門什麽樣的技術,是要造福於人,還是要犯罪,就取決於他有沒有骨氣和責任感。

涉及人命案子,說不定警方還會上測謊儀,用各種方式逼供,審問她。

阿霞萬一不注意,把蘇琳琅供出來了呢。

賀氏主席的榮譽,九龍女王的威風都將不複存在,蘇琳琅要負刑事責任,坐牢的。

所以想要永遠埋藏那三條人命,讓其成為懸案,就隻有一個辦法,她們永不相見。

阿霞不找蘇琳琅,不見她,其實是在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