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風起
江湖人一旦聚集，三教九流，龍蛇混雜，各種奇怪的事便隨之而來了。
穿著鮮紅繡鞋的老太婆。
如人一般輕功飛掠的大黑狗。
莫名其妙被毒死在路邊的江湖人。
京城一點也不安全。
四大高手，兩兩對決，延續三年前那巔峰的一戰，將各種人都吸引來了。
“京城如今真熱鬧。”
顧長生想不到當初直接殺了金九齡，竟然會讓紅鞋子延續至今。
一件件連鎖反應，當真出人意料。
“這應該是你的事來著。”顧長生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陸小鳳。
陸小鳳頗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麽叫我的事？
沒有繡花大盜，陸小鳳和紅鞋子沒有交集，和老八薛冰也僅限於當年的被單戀。不如相忘於江湖？也許原本故事裏陸小鳳經曆薛冰死亡時確實這樣想過，現在實現了。
“有陰謀。”
陸小鳳摸著胡子道。
這些天發生的種種事，在他眼裏卻有了不同的意味。
不知道是不是小老頭影響，他總覺得，這些人是懷著目的，專為九月十五那一戰而來。
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各有著其身份，到底誰是小老頭組織的隱形人？沒人可以辨別出來，牛肉湯也無法全部知曉。
“其實就是走個過場，和西門吹雪他們打一架，接著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顧長生打個哈欠，繼續道：“誰也不礙誰的事，我沒興趣也沒時間搞什麽顛覆江湖武林的陰謀，不用把我想成什麽大魔頭，大反派，整天暗戳戳想著害人。”
希望如此吧，陸小鳳心說。
京城暗流湧動，都衝著月下仙子的劍法和西門吹雪葉孤城而來，陸小鳳卻知道，這兩人不僅劍法超絕，其餘功夫也都是頂尖。
沉寂三年的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是否更進一步？
一定會的，陸小鳳記起了葉孤城手中無劍擊敗枯竹的一幕。
這一戰必將載入史冊。
隻是葉孤城注定淪為陪襯，一劍西來，天外飛仙，對方是真正的飛仙。
陸小鳳忽然不想旁觀這一戰了，他不願見到兩個孤傲的劍客再次被擊敗，寂寞的劍被折斷。
皇宮。
皇帝麵色陰沉地看著手上密函，臉色暗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
“查！”
“必須找出是誰做的！”
台下無人敢應，戰戰兢兢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幾匹快馬出了京城。
在這京城江湖人匯聚的時候，朝廷反而派出人手離京。
當殷羨來尋陸小鳳的時候，陸小鳳正在想怎麽將宮九找出來，同時遠離京城的這些是非。
見六扇門與大內高手聯袂而來，陸小鳳神情一怔，不知道又出了什麽麻煩事。
在聽說不是京城之後，陸小鳳鬆了口氣，他實在不想京城這潭水被攪得更混了。
如今江湖上的目光都盯著京城，在這個檔口，陸小鳳離了京城，向著幽州而去。
※※※
幽州。
水師駐地，死寂如同墳墓一般。
滿地屍體地上卻沒有多少鮮血，陸小鳳神情凝重，蹲下查看。
皆是被一擊斃命。
致命的劍傷在肺葉下端，利刃刺入，血立刻湧入胸腔，所以流出的血不多。
這無疑是一柄極快，極鋒利的劍造成的傷口。
“天下能使出這種快劍的不多。”殷羨道。
陸小鳳點了點頭，這是實話。
“葉孤城可以。”殷羨又說。
陸小鳳道：“絕不會是葉孤城。”
殷羨問：“為何？”
陸小鳳道：“九月十五之前，葉孤城不會再用劍。”
當初潛入皇帝寢宮的葉孤城確實是最值得被懷疑的對象。
一身灰衣，遠走關外的葉孤城，會繼續造反嗎？
他心中閃過幾個懷疑的對象，又一一否定，葉孤城，宮九……沒有理由會做這種事。
在這種時候招惹朝廷。
陸小鳳仔細查看著傷口，屍體在此時已隱隱有些臭味。
這種臭味讓他有些反胃。
他忽然下了決定，等這件事了，九月十五一戰也已結束，不管結果如何，到時候就退出江湖，和沙曼尋一個春暖花開的地方去隱居。
沙曼依舊待在京城的小院裏，沒有了牛肉湯的追殺，平靜了不少。
她閑時幫忙掃掃院子，像是一個盲人，也像一個啞巴，從不看那兩個女子之間的小動作，也從不多嘴，努力做好一個隱形的透明人。
有時她也會好奇，兩人……不過這種好奇每次剛升起就硬生生止住了，頂尖高手從來都是變態的。
她一直知道。
像宮九，若不是身邊之人，誰會想到九公子會常常撕扯掉衣服，求人用鞭子打他？
那種痛苦的模樣，以及鞭子抽在身上時露出的愉悅，都讓沙曼不寒而栗。
相比較起來，顧長生姐妹反而正常多了……
沙曼抬眼偷瞄，那種兩個人的容貌氣質，連她都不自覺的被吸引，若是……
想到這她趕緊止住念頭，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
回到屋裏，牛肉湯被點了周身幾大穴位，軟軟靠在牆邊。
“九哥還沒有抓到陸小鳳嗎？”牛肉湯的臉色蒼白，眼睛卻是閃亮的。
沙曼搖了搖頭，目光落到她高聳的胸脯上。
牛肉湯不由蹙眉，這家夥在看什麽？
“宮九會不會回島上了？”沙曼問。
牛肉湯搖了搖頭，“他回島一定會帶我。”
沙曼道：“也許你已經被放棄了。”
牛肉湯笑道：“也許吧。”她頓了頓，好奇問：“那兩個女人是什麽人？”
“仙子。”沙曼微笑道。
她對兩人來曆不清楚，但是陸小鳳將兩人視為仙子她是知道的。
“白仙子，好看嗎？”
江玉燕新做出來了一件衣裳，幫顧長生穿上，係好腰帶，纖細的腰身頓時被束起一條曲線，然後拿了梳子，幫她把頭發梳好。
顧長生麵無表情地瞅了一眼鏡子，任她打扮。
“真好看。”江玉燕自問自答，纖長的手指挑著顧長生下巴，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笑一個……對，就是這樣。”
察覺到腰帶係的有些緊，江玉燕幫她重新係了一下，又蹲下身子，整理裙角，順便將她的鞋子脫掉了，赤著一雙秀足踩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