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情劫發作,昭衣姐姐你不要求他,再次折辱
“薑瀾聖子不要開玩笑了……”
“你乃未來天帝,舉世聞名的天之驕子,昭衣隻是一介蒲柳之姿,怎麽能入你的眼。”
“這樣的玩笑,請薑瀾聖子不要再開了。”聶昭衣在呆愣片刻後,也是快速反應過來,急忙朝後退了數步,和薑瀾之間保持了距離,並且一臉的警惕。
“我可沒有開玩笑。”
“昭衣公主不妨認真考慮考慮,聶耳國君得罪的那名大敵,三月之後將會成聖,當今世間,除了我之外,誰還能庇護聶耳國?”
“當然,你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我是說讓你幫我找到我想要的息土,並沒有別的意思。”薑瀾背負著手,絲毫沒有因為聶昭衣這拒絕的話語而生氣,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
聶昭衣深吸口氣,她一點都不蠢,自然也聽得出薑瀾話語當中的淡淡威脅之意。
當初若非因為她的緣故,她的義父也不會得罪勾陳星域的那位大敵。
她自然做不到對聶耳國的情況見死不救,更無法辜負義父的恩情。
“薑瀾聖子請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息土的。”聶昭衣平複了下心情,開口答複道。
“那我在殿內和聶耳國君所交談的事情,昭衣公主考慮得如何了?”薑瀾笑了笑,似是剛才之事絲毫不在意,又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如果一來就拿此事威脅聶昭衣,她肯定會想辦法拒絕,但在這個要求之上,再提過分一點,那麽她就會開始考慮最開始的要求,中庸之道,對於任何人來說,都無比適合。
聶昭衣聞言再度麵露猶豫和掙紮,其實剛才薑瀾在說出“要她”的話的時候,她腦袋瞬間就嗡鳴一聲,變得空白,壓根不知道怎麽拒絕。
實在是薑瀾的權勢和實力,給她帶來的壓迫感太大了。
連她的義父,聶耳國的國君,也對薑瀾客客氣氣,不敢怠慢。
她雖然是聶耳國的公主,但在薑瀾麵前,根本沒有任何底氣。
在不遠處聽著兩人交談的石天,拳頭攥得更緊,他雖然不明白前因後果,但也看得出來,薑瀾這是在威脅聶昭衣。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聶昭衣又豈會顯得如此猶豫掙紮,定然是薑瀾在提出什麽非分之想。
“果真是欺世盜名之輩,外表再怎麽光鮮脫俗,也難掩那仗勢欺人的本質……”
石天麵沉如水,已經快要忍不住衝出去進行阻攔了,雖然理智在告訴他,這麽做很愚蠢,甚至會惹來麻煩。
但聶昭衣畢竟是曾經伴生在他身畔的姐姐,他又豈能見她如此為難,遭人威脅逼迫?
如果真如了薑瀾的意,那她接下來的生活會如何?
“在北海之地,有爺爺為我撐腰,此事哪怕鬧大了,最後也能平息,實在是不行,讓爺爺出麵相助。”石天目光凜冽,透著驚人的寒意,已經快要按耐不住了。
“薑瀾聖子,可容我考慮個幾天……”聶昭衣還想拖延下去,看能不能想一想別的辦法,或者在這幾天找到息土的下落。
“我的時間很寶貴,我在北海之地,估計也隻停留一天。”
“昭衣公主讓我給你個幾天的考慮時間,這怕是有些為難我了。”薑瀾麵露微笑地看著聶昭衣,依舊保持著風度。
聶昭衣咬了咬下唇,麵上的猶豫掙紮之色更濃。
而就在她深吸口氣,眼中決絕之色一閃而過,紅唇蠕動,就要答應下來的時候,一聲帶著低沉的怒喝,突然自不遠處傳來,“昭衣姐,不能答應他。”
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切的石天,終於按耐不住,站了出來,他遙望薑瀾,目光裏泛著冷意和寒光。
“石天弟弟……”
正打算答應下來的聶昭衣,瞬間就呆滯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很快,她眼裏便被濃濃的欣喜之色所充斥滿,道,“你記起我來了?”
也就在聶昭衣滿懷驚喜地看向石天的時候,她纖巧的手掌之上,一縷淡紅色的絲線突然浮現,似乎是自冥冥當中的虛空裏貫穿而出,瞬間纏繞在了她的小指上。
甚至連聶昭衣自己都沒注意到,那縷淡紅色絲線便消失不見了。
“百煉情絲……”薑瀾一直都知道石天的存在,所以並不意外,他目光看向剛才一閃而過的那縷紅色絲線,目露奇異之色,然後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唔……”
聶昭衣滿臉欣喜之意,還來不及向石天走去,便突然感覺一陣鑽心般的痛楚驚悸之意,自她的胸口之處傳來。
她下意識地捂住心口,麵龐頓時被冷汗給浸濕,麵色也變得蒼白起來,隻能痛苦地蹲在原地。
“昭衣姐姐,你怎麽了?”
石天也沒想到好端端的,聶昭衣突然痛苦地捂住心口,蹲在地上,他急忙大步上前而來,想要伸手將聶昭衣攙扶起來,麵上滿是心疼和擔憂之意。
不過,他隻是才上前數步,便遭一股澎湃強橫的恐怖威壓,如山海傾覆般朝著他碾壓而來,令他身體一顫,如遭雷擊一樣,一縷殷紅的鮮血,瞬間自嘴角溢了出來。
“薑瀾……”石天牙齒緊咬,滿是冰冷憤怒之意,不過回應他的隻是薑瀾那隨意撇來的淡漠目光。
“昭衣公主,你沒事吧?”
薑瀾長身而立,白衣獵獵,風采超然,詢問的同時,彎下身,伸出一隻手,很是紳士風度地攙扶住了聶昭衣的一隻胳膊,幫她站起身來。
同時,一股溫暖澎湃的生命氣息,自他寬厚溫暖的手掌,朝著聶昭衣身體中湧去,幫她止住那鑽心般的驚悸痛楚之意。
她驟感蒼白的麵色,也漸漸好轉了一些,紅潤了些。
“這是怎麽回事……”
聶昭衣自己也很茫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股鑽心的痛楚便湧來,疼入肺腑六髒,深入骨髓靈魂。
“多謝薑瀾聖子。”
她看了下薑瀾攙扶住自己的那隻白皙手掌,絲絲縷縷的溫暖如陽光春風般的氣息,不斷地湧來,緩解著她那鑽心的痛楚。
“薑瀾,放開昭衣。”
石天牙齒間有血腥味道彌漫,眸光深沉憤怒,像是一頭暴怒的凶獸,隨時可擇人而噬。
“你是在對我說話嗎?”
薑瀾聽到這話,這時似才終於正眼看向了石天,眼神隨意,又透露著一股高高在上,平靜地俯瞰著他。
“肯定是你搞的鬼,不然昭衣又豈會突然痛得站不起來?你身為太一門聖子,行事竟如此卑鄙,不知天下人知道以後,會作何感想?”
石天冷冷地看著薑瀾,喝問道。
他隻恨自己的弱小無力,身為北海之地無數修士和生靈眼中的天之驕子,天生聖人,他在薑瀾麵前竟然沒有任何還手之力,此時竟然被壓製得連動彈都動彈不得。
“凡事說話,可是要講究證據的,你空口無憑,便如此誣陷於我。”
“剛才我和昭衣公主聊的好好的,你就突然闖出來,在我看來,你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據我所知,今日聶耳都城四門皆禁,你是如何闖進來的?偷偷摸摸,藏在暗中,意圖不軌。”
“那我就將你拿下,交由聶耳國君親自處置。”薑瀾語氣平緩,慢條斯理地說道。
在他話落的瞬間,他抬手一探,虛空頓時發出一陣悶雷般的轟鳴,像是有一座雄渾巨山在當中凝聚。
天地間規則之力匯來,光華燦燦,化作一隻巨大如實質的手掌,當中有蒙蒙混沌霧氣隱現,似有天宮雲闕沉浮,仿佛真正的天帝之掌,懾服八荒。
轟隆一聲,這一掌探去,石天頓時感覺眼前景象大變,似乎真的有一尊無上天帝,立身於無盡的雲闕三十三重天之上,在那裏俯瞰著他,執掌了諸天萬界,億萬萬生靈的生滅。
他麵容驟變,趕緊催動渾身法力進行抵抗,渾身每一個穴竅當中,都有蒙蒙的光華在噴薄,襯得他宛如神祗般璀璨神聖。
一道道模糊朦朧的異象在他身後演繹,那是上古補天之景,霞光千萬道,簡直像是上古的聖賢在教化蒼生,頌念至理。
噗……
下一刻,薑瀾的這一掌直接落了過來,沒有任何意外,在絕對的實力麵前,石天的天賦再強,也毫無作用,直接被一掌擊中,在空中大口噴出鮮血,如個破麻袋一樣橫飛了出去,將身後的假山都給撞塌了。
“薑瀾聖子請留情……”
看著這一幕,聶昭衣同樣麵容劇變,滿是擔心,根本來不及阻止。
她剛想站出來擋在石天的麵前,剛才那股熟悉的鑽心痛楚再度傳來,令她玉容一白,悶哼聲中跌坐在地,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站起來。
“看來昭衣公主這病症,似乎和石天有很大關係。”薑瀾搖頭輕歎,走過去,如剛才那般將她攙扶了起來,依舊將溫暖澎湃的生命氣息,渡入過去。
聶昭衣麵容蒼白,神情茫然,根本不知道這是為何。
“難不成是因為義父所說的那件事情……”陡然,她想到了什麽,玉容越發蒼白,隻感覺腦袋裏陣陣眩暈,快要站立不穩。
薑瀾見狀,伸出手來,恰當時候地伸出一隻胳膊將她攙扶住,而此時若是有外人在此,甚至會看成聶昭衣被他擁入在懷抱當中。
“薑瀾……”
“給我放開昭衣。”
突然,滿是碎石的煙塵中,一聲怒喝聲傳來,石天站起身來,披頭散發,嘴角溢血,無比的狼狽,但他的眼神卻異常的堅定和冰冷,若一尊不屈的戰士,騰騰的光焰蒸騰,令人心悸。
他傷勢很重,肋骨至少斷了三四根,肺腑也移位了,但石靈一族的強大體魄和生命力支撐著他,沒有令他倒下。
“石天弟弟,你不要逞強……”
“這和薑瀾聖子沒關係。”
聶昭衣已經猜到了自己為何會鑽心痛楚的原因,她滿是淒婉地看著石天,嘴角泛著無盡苦澀。
“不愧是被譽為天生聖人的人物,接我一掌還能站起來,你如此實力,放眼同輩,確實足以自傲了。”薑瀾目光看向石天,語氣平淡地道。
雖然是誇讚,但石天卻從中感受到了無盡的屈辱和不甘。
“若你我同一境界……”他咬牙道。
“跪下。”
薑瀾靜立於原地,淡漠開口,口含天憲,如頌天音,似代表天帝審判世人,冥冥當中一種無邊偉力誕生,直接轟然落下,令石天身體一個踉蹌,脊梁一彎,雙腿發軟,就要忍不住跪下去。
他心中無比驚駭,終於明白到了為何世人會將薑瀾稱之為未來天帝。
這般如頌真言的手段,一句話就可斷天命,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抵擋。
“我不可能向你跪下的。”
石天牙齒緊咬,血跡滲出,身上所有的竅穴都在發光噴薄,無盡秘力沸騰,若有一尊可怕的石靈虛影在他身後凝練,要幫他抗衡。
漸漸的,他每一個毛孔當中都有血液滲出,絲絲縷縷,很快便將他的衣袍給染紅,整個人看起來就宛如一個血人一樣。
而他的倔強和毅力,依舊在支撐著他,不讓他繼續跪下去。
聶昭衣見此一幕,實在是於心不忍,強忍著鑽心痛楚,伸手緊緊抓握住薑瀾的衣袖,哀求道,“薑瀾聖子,求你放過石天吧,他不是有意冒犯的。”
“他得罪冒犯的地方,由我來替他恕罪償還,請你放過他……”
“昭衣姐姐,你不要求他……”石天依舊牙齒緊咬,無比憤怒,目光滿是不屈。
“既然昭衣公主都開口了,那這個麵子我自然是要給的。”薑瀾聞言淡淡地笑了笑,收回了對石天的壓迫。
他自然不可能真的讓石天跪下,畢竟這是在北海之地,如果對其折辱得太厲害,那就是相當於在打石聖的臉。
目前石聖還沒表露出和太一門作對的想法,薑瀾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了。
等他突破聖境之後,那石聖是個什麽態度,那就都無所謂了。
何況,石聖不可能察覺不到石天身上的異狀,此地距離石靈一族的族地很近,對於聖人而言,一個念頭便到了。
也就在薑瀾收回威壓不久,一道道身影便快速地朝著此地匯聚而來。
剛才的動靜自然瞞不過聶耳國君這位無上大能,皇宮當中隱藏的其餘高手,很快也都察覺到動靜,趕了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
聶耳國君立身半空當中,看著滿身血汙,無比狼狽的石天,眉頭緊皺,滿是不解地問道。
“那國君就得好好地問一問石天了,我和昭衣公主商談正歡,他突然闖了過來……”薑瀾微微搖頭,嘴角噙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昭衣……”
聶耳國君眉頭皺得更緊,他看著此時滿臉痛楚蒼白,緊緊捂住心口的聶昭衣,便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
“孽緣啊……”他長歎一聲,很是無奈。
這時,此地的上空,一股浩大至高的威壓突然降臨,像是一方厚重的蒼天壓墜下來。
所有人都感覺呼吸一陣窒息,似要喘不過氣來一樣,血液仿佛都要逆流了。
隻見一名其貌不揚、麵龐黝黑的老者,靜靜地站在那裏,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正是石聖。
“爺爺……”
石天看著自己的爺爺,剛才的不屈和憤怒頓時潰散一盡,語氣帶著不甘和幾分屈辱。
他明白今日之事,讓自己丟盡了臉麵,石聖身為他爺爺,肯定也顏麵無光。
“石聖前輩來得正好,你該不會認為我是在欺負石天兄弟吧?”
薑瀾倒是對於石聖沒有太多的畏懼,神情依舊隨意,帶著淡淡笑意說道。
石聖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以其修為,不用推演,隻是看一眼便知道了前因後果。
所以他知道此事石天站不住腳,也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再次遭薑瀾折辱,也隻能自認倒黴。
“石天行事魯莽,老夫自會帶他回去,讓他麵壁思過。”石聖語氣平淡地說道。
聶耳國君麵色複雜地看著石聖,不過兩人僅僅是有片刻的眼神接觸,然後便錯開了,也並不打算打招呼。
“還是石聖前輩明事理,石天兄弟為人暴躁,不分因果,意氣用事,確實應該好好反省反省。”薑瀾再度微笑道。
石聖發出一聲冷哼,不再多言,隨後大手一揮,下方的石天頓時被他一把抓住,然後便轉身撕破空間離去,也不打算給聶耳國君等人一個交代。
聶耳國君麵色複雜,也沒有出聲阻攔,一位聖人,那就是如今九州大地的無敵者,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他講的話那就是道理。
即便是石天強闖皇宮,那他想將其帶走,誰敢說個不字?
“唉……”
“癡兒啊,為父早就和你說過,讓你不要和石天有任何接觸,這下可好了?”
“情劫已經發作降臨了,你如果繼續和石天接觸,那症狀就會更加嚴重,直至最後,心力枯竭而亡,誰也救不了你。”
聶耳國君已經注意到了聶昭衣小指上的淡淡紅色紋路,他語氣滿是怒其不爭和無奈。
偏偏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聶昭衣麵色蒼白,她自然也知道了自己會心口做疼的緣故。
情劫……
一切都是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