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四方星域,薑如仙礙他好事,宗人府底蘊
這場大亂很快就落下了帷幕,沒有任何意外,崇安郡王被擒拿下,虛空之中,一根根鎖龍鏈浮現,將他渾身上下捆得動彈不得。
最後夏皇素手一揚,他便結結實實地砸落在大殿之中,眼裏依舊殘留著震驚和不可置信,最後看著飛到夏皇手中的護龍令,眼神更是慘然。
片刻後,大殿內再度光華一閃,相國薑臨天再度出現,而他的手中抓著一名身形佝僂、麵容蒼老、身著華貴長袍的老者。
老者明顯被封住了修為,眼裏盡是震怒和不可置信。
有大臣注意到其衣領處繡著的五爪金龍,不由得渾身一顫,更是驚懼。
崇安郡王看著自護龍山中走出的這位老皇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但到了嘴邊,隻能化作苦澀。
連這位薑臨天也敢對其動手,這個時候想要拿護龍山來震懾相國府,明顯就是癡人說夢。
他大大低估了相國府的決心和狠辣。
看著這名被相國薑臨天隨意丟在大殿中的老者,群臣皆懾服閉嘴,戰戰兢兢不敢多言。
有一些兩朝元老,瞳孔直顫,認出了此人的身份,卻不敢相認,隻能將腦袋低下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崇安郡王勾結血仙教,和東原州聯手,此人來自於東原州的拜月古派,一直潛藏於皇宮之中,恐怕是想刺殺陛下,微臣已經將之修為封禁,一會隨崇安郡王押入監天司大牢,等候陛下發落。”
薑臨天輕描淡寫地開口道,言語隨意卻盡顯霸氣。
夏皇此時也明顯認出了這位老皇祖的身份,她年幼之時,還曾在宗人府的皇祠內見過他的畫像。
她看了薑瀾一眼,卻見薑瀾對她顯露微笑,微微頷首示意,她這才心安,玉麵含霜道,“來人,將這崇安郡王和這名刺客押下去,關入監天司,等候處置。”
殿內一群早已等候在那裏的金甲侍衛,聞言嘩啦啦湧了上來,隨後便押解著麵色慘然的崇安郡王,以及那位老皇祖下去。
剛才跟隨在崇安郡王身邊的一眾大臣,見大勢已去,也不由得誠惶誠恐地伏跪叩拜在地,急忙求饒。
但夏皇早已看清了他們的秉性,自然不打算放過他們,玉手一揮,又是數名金甲侍衛上前,將他們通通押解下去。
剛才這一切發生得實在是太快了,很多大臣都以為今日夏皇將遭受彈劾,誰知在其雷霆手段下,很快就將這一切鎮壓了下去,當然他們也清楚,這背後肯定是有相國府的推波助瀾和相助。
大家都是聰明人,那塊護龍令的真假先不論,那位老皇祖可是名正言順的大夏嫡係皇祖,來自於護龍山。
夏皇這一係列舉動,明顯是和護龍山決裂了。
護龍山在大夏皇朝,地位超然,執掌江山沉浮,星河鬥轉,接下來夏皇的處境,恐怕會更加困難。
“崇安郡王太急切了……”
“好好的,當一個皇親國戚不好嗎?非要站出來當出頭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相國府勢大,早已引得護龍山不滿,或許此次便是護龍山的一次試探。”
“護龍山隻是派出一位老皇祖來,這顯然是不打算和相國府死磕到底的樣子。”
有一些老臣眼光毒辣,分析出了這其中的一係列問題,心中暗暗搖頭。
不過不管怎麽說,崇安郡王今日是栽了,就是不知他身後相助的其餘道統聖地,接下來又會怎麽做?
其餘殘黨,估計也不會就此甘心。
這場早朝並沒有就此結束,為了徹查崇安郡王勾結血仙教,和東原州聖地道統合作一事。
大殿內的諸多大臣都被留了下來,監天司那邊隨後會有統領,前往他們的府邸進行徹查。
薑瀾提著崇修緣,隨後也消失在了大殿當中。
偏殿裏,金燈明亮,香爐內檀香嫋嫋,崇修緣臉色蒼白,將事情都推的一幹二淨。
“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我知道已經有域外的勢力找上了你,你父親崇安郡王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若無你在背後給他出謀劃策,他也不敢這麽快動手。”薑瀾背負起手,背對著崇修緣,隨意道。
崇修緣臉色一白,看著薑瀾的目光裏,明顯有著一抹深深的恐懼。
“你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在我麵前,你認為自己會有秘密嗎?我之所以留你一命,沒有在殿內將你直接擊斃,其實便是給予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薑瀾淡淡一笑。
“你……你要怎麽做,才肯放過我?”崇修緣後背盡是寒氣。
“你確實是一個少有的人才,表麵看似恐懼慌亂,實則心中還是在想脫身之策,我知道重明星域的重明穀,給予了你一命替死符,可在關鍵時候,護你一命。”
“但你覺得,在我麵前,你有動用那枚替死符的機會嗎?”薑瀾轉過頭來,目光盯著崇修緣,似乎將他所有的秘密都給看清了。
崇修緣麵色劇變,隻感覺四周的虛空似凝滯了,他隻有思維還能活動,手腳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泥淖當中,直接動彈不得。
直到這一刻,他心裏終於有了深深的驚懼和不安。
“你到底是什麽人?”
片刻之後,崇修緣深吸口氣,站起身來,麵上的恐懼等神情,驟然一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覺得我是什麽人?”薑瀾似笑非笑道。
“天帝?”
崇修緣腦海裏驟然浮現這兩個字,然後又想到了自稱未來天帝的夏昊。
在薑瀾的麵前,那夏昊簡直連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直到這一刻,他終於有些相信那些傳聞,全知全能,神秘莫測,這已然是一種裹挾著天地大勢的無敵之資。
任何敵手麵對他,恐怕隻有顫栗的機會。
“你要我做些什麽?”崇修緣也是聰明人,很快便猜到了薑瀾的用意。
“九州大地的域外,共有勾陳、重明、開明、英招四方古老星域,每一片星域皆有生命星辰若幹,如眾星拱月一般,環衛於九州大地四極。古老傳聞中,這四方古老星域,代表著天界的四座天門,勾陳、重明、開明、英招四獸,乃鎮守天界門戶的鎮門神獸。”
“隨著天界破碎,四座天門坍塌,四尊鎮門神獸也應劫而殞,直到如今,鎮門神獸的傳聞早已消失,不過在我所知的隱秘之中,重明穀的深處,還有著一顆未曾被孵化的重明卵。”薑瀾背負著手,淡淡說道。
“你莫非是想讓我去盜取重明卵?”崇修緣麵色一變。
“盜取?重明本身便是我未來座下的看門神獸,它遲早一天會回歸我麾下,我隻是讓你去將之喚醒罷了。”
“它若感知到我的氣息,便會來尋我。”薑瀾淡淡一笑。
崇修緣麵色又是一番變化。
“重明穀乃是重明星域的最古老勢力,據說曾經有一頭重明鳥棲息於其中,雖然弟子稀少,但卻是當之無愧的重明星域第一道統,我當初也是意外被來到九州大地的重明穀修士看中,他們想通過我了解如今九州大地的情況……”崇修緣沉聲道。
“無妨,重明穀底蘊深厚,但卻無聖人坐鎮,如今界內,唯有九州大地還有聖人存留,你盡管放手施為。”薑瀾擺了擺手。
崇修緣目光一閃,這個消息他還是第一次知道。
當今天下,似乎也隻有太一門太上長老李冉一位聖人,可自薑瀾這話來講,他似乎還知道別的聖人的情況?
連這世間有多少尊聖人,也瞞不過他?
“薑瀾公子,我還知道一個消息,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感興趣。”
想到這裏,崇修緣忽然開口道,他想賭一把。
“什麽消息?”薑瀾看向他。
“關於天帝傳承一事。”崇修緣眸光緊緊盯著薑瀾,想捕捉他臉上的任何一寸情緒變化。
不過在聽到這話後,薑瀾卻是神情如常,眸色幽邃,也並不意外,更是仿佛一點也不驚訝一樣。
“天帝傳承?天帝從來沒有傳承,不過你所說的,應該是上一任天帝成道前,遺留於人世間的絕學神通。”薑瀾淡淡地道。
崇修緣低下頭,不敢直視薑瀾的目光,也不敢隱瞞,道,“護龍山有一男子,名叫夏昊,他自稱未來天帝,並掌控有一門名叫天帝掌的無上神通,懾壓四方,威能莫測。”
“夏昊?”
薑瀾念叨著這個名字,微微頷首,問道,“他如今身在何方?”
“在宗人府內,此次他跟隨護龍山的夏玄鼇一起下山,不過夏玄鼇已經在大殿內被相國拿下了。”崇修緣回道。
薑瀾點頭道,“也好,此次清算皇親國戚這群蛀蟲,也該從宗人府開始。你回頭盯住那夏昊,不要讓他離開帝都。”
“是。”
崇修緣不敢拒絕,相比於得罪護龍山,他如今更不想得罪薑瀾。
至於逃跑遠離帝都的念頭,他有過,但很快就發現,這並不現實,除非他能逃到域外。
可九州大地明顯是接下來的諸世中心,想要謀求好處,就必須於此地占據有利先機。
不然為何域外的那些道統勢力,都在開始想辦法接觸九州大地了呢?
或許為薑瀾辦事,將成為他接下來的造化也不一定。
薑瀾並沒有在崇修緣身上留下奴印之類的手段,此人很聰明,也很識時務,若是用好的話,也是一顆不錯的棋子。
而在崇修緣悄悄離開這處偏殿不久,夏皇便在幾位宮女的帶領下,往此地走來。
“殿內事情都處理好了?”薑瀾臉上露出笑容,伸手示意她過來。
夏皇略微猶豫,揮手屏退了所有宮女,然後來到他身邊,道,“暫且處理好了,後麵該有的清算不少,那崇修緣你為何放他離去?”
薑瀾笑道,“此人對我還有大用,能引出一些藏在暗中的毒蛇。”
夏皇點了點頭,鳳眸盯著他,問道,“你被玉青劍仙刺殺,是真的還是假的……有沒有受傷?”
“怎麽還關心起我來了?”
薑瀾笑了笑,伸手抓握住她籠在華貴衣袍下的玉手,道,“玉青劍仙奈何不了我,頂多是給我造成一些小麻煩,並不礙事。”
“朕關心你,不是很正常的嗎?”夏皇感覺他的那隻手開始作怪,忍不住橫他一眼,不過並沒有將手伸回來。
“陛下如此關心微臣,還真是誠惶誠恐啊。”薑瀾笑道。
“你少得意,朕隻是擔心你出事了,以後沒人幫朕了。”夏皇又橫他一眼,今日若無薑瀾突然趕來,恐怕事情還真不好處理。
如果沒有當初他給他的那縷天子之氣,她今日恐怕還會被護龍令給壓製住,如此一來,朝中情況必然失控。
仔細想想,她還有些後怕,護龍山一直有手段挾製天子,以前她都沒有太當回事。
可現在看來,在護龍山眼中,她這個皇帝如果不聽話,那隨時可以換掉,哪怕是崇安郡王那種賜予夏姓的外戚當政也無所謂。
“護龍山和宗人府這種地方,必須將之拔除,不然朕的威勢總會受到挑釁。”夏皇心中也有著自己的考慮和算盤。
眼下她已經算是徹底綁定在了相國府的戰車上,盡管這非她所願。
“陛下還真是勢利,是不是我對你沒用了,你就會把我當棋子一樣拋棄……”薑瀾歎氣道。
“沒錯,朕就是勢利,所以你可別受傷什麽的……”
夏皇頓時惱怒起來,把玉手抽了回來,不讓他碰。
薑瀾笑嗬嗬的,也並不惱,繼續逗弄著她,順便看看她這次閉關,有沒有長進了。
片刻之後,夏皇跌坐在了床榻上,率先敗下陣來,雪頸染上了血一般的殷紅,修長渾圓的**,自帝袍下伸出,使勁揣他,羞惱著,“大白天的,你這混蛋想做什麽……”
“欺君……”
薑瀾神色自若,一把抓握住那穿著繡龍描鳳繡鞋的纖纖小腳,然後在夏皇的掙紮中,不慌不忙將之脫掉,頓時一隻包裹在純白鮫綃羅襪中的纖巧妙曼玉足,出現在他麵前。
夏皇早知這家夥膽大,可沒想到他大白天這麽欺負自己,這可不是在寢宮,而是主殿後麵的偏殿,如今朝中群臣都還在那一邊。
“薑瀾……”她語氣軟了下來,開始服軟。
“你我成親多日,一直沒有圓房,以後這浩**大夏江山,由誰來繼承?”薑瀾發問。
“……”夏皇頓時一滯,然後還真有些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
結果突然發現腳心一涼,羅襪被薑瀾一把給扯了下來,她臉色霎時如煙霞一般緋紅,伸腳揣他,想要掙脫,然後卻發現身上不知為何使不上勁。
“薑瀾,朕錯了……”
薑瀾倒是樂了,如此強勢霸道的她,倒還有今天。
他看著那珠圓玉潤、纖巧白皙的如玉腳趾,生出不少惡趣味,掌中頓時多出了一根不知名靈禽的真羽。
很快,夏皇便驚呼起來,玉容染霞,癢得恨不得伸手撓他。
每次這個時候,薑瀾總會覺得薑如仙礙事。
……
“崇安郡王府被監天司的人給圍住了,朝中諸多大臣,也被困於殿內,無法脫身。”
“看來是出現大問題了。”
宗人府議事大殿中,數名皇室老祖和皇室齊聚於此,商議著事情。
所有人臉上都是陰雲密布,當日跟隨在崇安郡王身邊的皇叔夏古恒,更是臉色發白。
“我察覺不對勁,第一時間離開皇宮,但玄鼇老祖慢了半步,估計已經出事了。”他還有些後怕。
“玄鼇老祖乃是渡過了五次天劫的至強大能,應該沒那麽容易出事,而且相國府莫非如此大膽,要和護龍山撕破臉?”其餘幾位皇叔,還心存僥幸,覺得此事可能不大。
夏古恒臉色蒼白道,“薑臨天的實力,恐怕更進一步了,我逃離皇宮的時候,遠遠看了一眼,玄鼇皇祖在他手中,沒有絲毫抵抗之力。”
聽到這話,殿內的氣氛越發沉重起來。
“崇安郡王府上,還有不少來自於東原州其餘道統聖地的門客,眼下他勾結東原州的罪名,已經洗不清了。”
“相國府這是執意不讓東原州的道統聖地紮根入駐中天州,遲早會惹出天大禍端的。”很多人麵露不安,很是惴惴。
“相國府真是好大的膽子,連護龍山的命令,也敢違抗,和護龍山對著來,等護龍山幾位老祖出世,定然第一時間清算相國府。”
殿內的唯一一個年輕人夏昊,臉色陰沉,轉動著手中的白玉麒麟扳指。
他此次下山的護道者那名皇祖夏玄鼇,為了配合崇安郡王逼宮彈劾夏皇,隨其進宮,在暗中保護其安危,順便等關鍵時候現身,主持大局。
可誰知道,相國府竟然不按套路出牌,直接當著群臣的麵,將之拿下,並將之安上東原州望月古派刺客的名頭。
眼下,他已經將消息傳回了護龍山,隻是那邊遲遲沒有回應。
宗人府內的一眾皇親國戚,對此也惴惴不安,相國府連護龍山都不放在眼中,那又豈會在意宗人府?
“為今之計,還是先想辦法離開帝都,回護龍山避避風頭。”
“以夏君溪的秉性,肯定也不會打算放過我們。”幾位皇叔對視著,已經有了懼意。
夏昊大手一揮,冷哼道,“相國府逆行倒施,遲早會惹來眾怒,這個時候還怕他們作甚?你等實在是窩囊,東原州各大聖地道統,又豈會讓自己弟子,被監天司的人捉走,你們這個時候,不聯絡他們,一起施壓,在這裏惴惴不安,引頸受戮,和等死又何區別?”
被他如此訓斥,殿內的眾人麵色都是一陣青白。
“不知夏昊公子,有何高見?”
夏古恒急忙問道,在他看來,夏昊畢竟是自護龍山中出來的,又自稱未來天帝,手段和見識定然不凡,或許此時會有破局之法。
“崇安郡王之子,崇修緣求見。”
這時,殿外突然有急忙忙的稟報聲傳來。
“崇修緣,他怎麽還逃出來了?”
正在商議交談的幾人都是一驚,夏昊更是眼眸一眯,看向殿外。
很快,崇修緣一臉蒼白地小跑而來,一來便跪倒在地上,涕泗橫流道,“還求諸位皇叔給我父做主。那夏皇不講情麵,連護龍令都對她無效,父親以勾結血仙教、偽造護龍令為罪,被監天司的人給帶走了。”
“我趁著朝中混亂,以當初父親留給我的保命玉符,化作遁光逃走,這才幸免於難。”
“如今宮中,所有大臣都被囚禁在那裏,監天司正在挨家挨戶地搜查,要找出東原州各方道統聖地藏匿的據點,如今隻有各位皇叔出麵,才能挽回局麵……”
“夏皇鐵了心和相國府站在一起,我等此時出麵也無濟於事,沒人是薑臨天的對手,除非護龍山輩分最高的幾位皇祖出麵才行。”
聽到崇修緣這番哭訴,殿內眾人心中一沉,臉上更是愁雲慘淡。
夏昊同樣臉色陰沉難看下來,不斷地轉動著手中的白玉麒麟扳指。
轟隆!!!
這時,一聲劇震的聲音,陡然自宗人府外傳來,殿內正在商議事情的眾多皇叔宗老,麵色都是豁然一變。
其餘高山古嶽中的石室洞府裏,不少在宗人府內修行的修士也被驚動。
一隊隊身著金甲、手持長槍的騎士,如洪流一樣出現在了宗人府外,將方圓千裏盡數包圍。
天穹之上,有戰車隆隆,戰旗飄搖,監天司的數位統領出現在那裏,身著甲胄,腰挎天刀,綻放神霞,睥睨下方。
“宗人府勾結東原州,意圖顛倒大夏江山社稷,監天司奉命徹查,阻攔者殺無赦。”
一聲大喝聲音,於高空當中響徹,震得帝都隆隆作響,無數修士和生靈,心中驚駭不已。
各方仙門道統駐紮地中,許多弟子也被如此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今日皇宮中所發生的事情,還沒有傳出來,很多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宗人府,那代表著皇親國戚,乃是大夏最具權威的地方。
而今,竟然也遭受監天司的徹查?
“欺人太甚。”
當下,宗人府裏就有宗老臉色鐵青,憤怒不已,一步踏出,出現在高空當中,喝問道,“顛倒是非,混淆黑白,相國府架空夏皇,權傾四海,如今連我宗人府也要清洗嗎?當今天下,還有天理嗎?”
“莫非我大夏江山,今日便得落至薑賊手中?”
其一聲震怒,包裹著驚人的法力,如黃鍾大呂,一下子就傳了開來,在天穹四方震**而去,天邊的雲層也被擊潰了,足以可見其憤怒。
“大膽,崇安郡王勾結東原州,聯合血仙教,盜取國器鎮龍璽,證據確鑿,宗人府明知此事,還暗中包庇,按照大夏律法,當削去皇血,廢除修為,貶為庶民。”
監天司的大統領雙眸如烈陽般燦燦,渾身有熾熱的光芒流轉,殺意淩厲,沉聲喝道。
“荒謬,監天司還沒資格,查我宗人府。”
“便是夏皇親自過來,她也沒資格。”
宗人府內,又是數道怒喝聲音響起,幾道被流光包裹著的蒼老身影衝上高空,其身上天地之力交織,霞光綻放,一道又一道的秩序鎖鏈流轉,像是偉岸的古老神祇,帶著瀚海一般的恐怖壓迫。
毫無疑問,這是幾尊八境大能級別的人物,堪稱活化石,一直坐鎮於宗人府深處,幾乎很少出麵。
他們僅僅是立在高空之上,便令四麵八方所有修士和生靈心驚膽戰,畏懼不已。
監天司底蘊雖然不俗,但麵對一直享受大夏皇室供奉的宗人府,卻顯得底氣不足。
這位大統領明顯感覺氣血一滯,要站立不穩。
“我等成名之時,夏皇還尚未出世,監天司更未建立,你等何來資格,徹查我等?”
“我等為大夏開疆拓土,穩固基業之時,夏皇她父親還在繈褓當中,嗷嗷待哺,而今憑她,也敢派你們來羞辱我等?”
三尊朦朧的偉岸身影,立於宗人府的高空之上,蒙蒙混沌霧靄繚繞,他們雖然年邁,但身上的氣血卻一點都不微弱,甚至像是一方大道深淵,又若一口火山熔爐。
其中一人更是開口,毫不猶豫地嘲弄譏諷。
其一步踏出,顴骨發光,緊接著有恐怖如狼煙般的氣血,自天靈蓋衝出,像是一頭氣血真龍,貫穿霄漢,沒入天穹,域外的星辰都在簌簌顫栗。
如此一幕,驚得大夏帝都內諸多修士和生靈,驚顫恐懼不已,要忍不住叩拜伏跪下去。
剛才出聲喝問的監天司大統領,更是被逼退得倒退數步,氣血陣陣翻滾,險些站立不住,眸中難掩震顫。
“爺爺上朝,至今還未回來,難不成真是被囚禁在了宮中?”
“這幾位恐怕就是宗人府的底蘊人物,活脫脫的八境大能,連這樣的存在也被驚動,爺爺他會不會出事……”
趙府當中,一名明秀美麗、明眸皓齒的白衣少女,滿是震動地看著遠處的天穹,心中無比擔憂,正是借故省親回到家裏的趙蝶衣。
在她的身邊,趙家諸多老小,也滿目擔心和害怕。
此時此刻,帝都當中各府邸宮殿中,都是一片震動嘩然之景,幾乎所有人都在遙遙望著這驚人的一幕。
各大臣的府邸私宅裏,眾多女眷親族也滿是不安惶恐,感覺今日帝都的天要變了。
“此乃夏皇親令,即便是宗人府,也不可觸犯法律,先皇更是有令,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
監天司的大統領,雖遭氣勢壓迫,但卻並不畏懼,毅然而立,緩緩拔出了腰間的天刀。
“可笑,今日我倒是要看看,夏皇她何來膽子?”
宗人府的這位族老,眼裏寒光大甚,他口中噴出一口白霧,鏗鏘一聲,當中有一口紫瑩瑩的寶劍出現,絕世鋒利的光芒劃出,徑直朝著監天司那位大統領斬去。
如此一劍,光芒之盛,簡直像是一口紫瑩瑩的大日,遮蓋天穹,無人可擋。
僅是遭其氣勢所懾,監天司那位大統領便橫飛吐血出去,手中的天刀劈落而下,想要抵擋,卻是瞬間哢嚓一聲,四分五裂。
“無知螻蟻,也敢對我拔刀?”
宗人府這位族老,眼眸很冷,動了殺氣,想要殺雞儆猴,震懾四方。
宗人府許久沒在世間露麵了,真以為是軟柿子,任人拿捏?
他抬手一抓,寶劍飛回,再度斬去,這一擊的目標,便是那位監天司統領的頭顱。
不過就在這時,天穹之上的雲層陡然潰散,一隻金色大手自皇宮那邊探了過來,一下子橫越了千裏距離,鏗鏘一聲拍落在了這口紫色寶劍上,令其瞬間跌落在地,一道道細密的裂紋,瞬間遍布劍身。
“誰?”
宗人府的這位族老麵色一變,身體一顫,雙目死死地盯著皇宮那邊,那口寶劍乃他心神交修之物,此刻受創,連他也負傷了。
“宗人府違抗聖令,當麵行凶,如此行徑,和血仙教已然無異。”
天穹之上,衣袍飄飛,一道清淡的話語響徹而起。
同時,虛空扭曲間,薑瀾邁步,咫尺天涯,現身於宗人府上,負手而立,俯瞰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