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你們這對賤人,永遠無法知道的真相,蕭騰之死
“這葛七星真是不凡,連這樣的太古奇寶竟然也有……”
“低估他的實力了,若讓他繼續成長,這一世恐怕真能成就聖人。”
山頭之上,幾道流光降落,姬連鬆咳出一口鮮血,麵色陰沉了起來。
在他身邊的儒雅中年男子,身上帶著血跡,歎道,“後浪推前浪啊。”
神女宮的眾多長老弟子都圍了上來,雪衣老嫗擺了擺手,紀玄歆注意到她的手掌,還在緩緩地淌血,顯然是在剛才那一戰中負傷了。
這位師祖級人物和太一門的三位大能聯手之下,竟然都奈何不了葛七星?
她心中很是震動、駭然。
四周山頭的諸多修士生靈,見此一幕也都隱隱猜到了結果,心中同樣很震動。
“樓瀧被葛七星給帶走了,他雖然傷了老身,但也中了老身一掌,接下來恐怕也不會太好過。”雪衣老嫗開口,也算是為眾人解了困惑。
聽到這話,四周掀起一片嘩然轟動。
結果竟然是這樣的,也太出乎意料了,果然葛七星敢現身強闖而來,定然是有所仰仗和底氣。
“蕭騰身上有我神女宮的至寶,接下來我神女宮上下,會傾盡全力,緝拿蕭騰……”
“此外,葛七星夥同樓瀧,盜取我神女宮聖物,今日又強闖而來,帶走我神女宮的叛徒樓瀧,我神女宮和大夏國師府,勢不兩立。”
而後,雪衣老嫗又當著眾人的麵,表露了立場。
太一門的三位大能,緊跟著也相繼表示,會繼續尋找蕭騰的蹤跡,取回天璿本源。
沒有達成眾人想要的結果,反倒是讓蕭騰逃了,樓瀧也被葛七星帶走,四周山頭的眾人都感覺,接下來事態恐怕會更加複雜了。
隨著消息傳播出去,不斷發酵,引發各種轟動。
他們已經預見了接下來出現的各種混亂場麵,這九州大地,怕是真的要亂了。
沒有得到天璿本源,甚至合力對付葛七星也受了傷,這讓太一門的三位大能,都有些顏麵無光,隨後也不再久留,帶著各自的人手離開。
唯有李家的李元花帶著李青璿等人暫時留了下來,詢問薑瀾接下來的打算。
他們也都看得出來,七星本源降世,對薑瀾的吸引力並不大,但是李家同樣也想再塑造一位聖人。
眼下李聖閉關,不幹預外界事情,李家的大小事情都由李青都以及各位族老決定,他們也想薑瀾出麵,為家族奪取七星本源。
對此,薑瀾自然也順勢表態,會盡可能幫助家族。
隨後,李元花等人才離開,便宜小姨李青璿貌似也有她自己的打算,並沒有留下。
此事落幕,四周山頭上的諸多身影,也是緩緩退去,選擇離開。
倒有不少年輕身影,對薑瀾心生敬仰膜拜,有意追隨,隨之走上前來,表明意圖。
薑瀾也給他們一個機會,誰若能接他一掌不倒,便有資格追隨於他。
結果很顯然,不論是中天州的年輕修士,還是來自於其餘大州的天驕,都沒人能接他一掌。
薑瀾之強,儼然已經達到了一個鬼神莫測的地步。
經曆了這麽一件事,神女宮也被鬧得很不安寧。
雪衣老嫗也看出了神女宮目前的頹勢,年輕一輩也就隻有法妙音能挑大梁了,樓新語自幼被樓瀧撫養長大,心並不在神女宮這邊,所以以後也隻能靠法妙音了。
她打算立法妙音為聖女。
紀玄歆擔任新宮主,她的徒弟法妙音成為聖女,這也無可厚非。
雖然雪衣老嫗不想神女宮太依靠外人,但眼下這種情況,也實在是無可奈何。
她看得出來法妙音和薑瀾走得很近,也擔心幾十年後,又會出現樓瀧、葛七星那樣的情況。
所以在閉關前,她將法妙音單獨召見過去,灌輸了一番她的理念想法,又傳授了不少功法神通。
而在神女宮各長老的感激挽留下,薑瀾也順勢在神女宮暫留下來。
轉眼,已到子時,夜色深沉,薑瀾背負著手,站立在宏偉廣闊的宮殿內。
這時,虛空突然裂開,有小世界氣息在當中一閃而過,他抬眸掃過,接著身影一閃,衣袍飛舞,刷的一聲,邁步走入了其中。
這是一方貧瘠混沌的空間,四周一片虛無,唯有中心有淡淡的光亮浮現,那是一卷古樸自然的書卷。
隨著薑瀾出現在這裏,他抬手收了斡旋造化書,四周混沌虛無的時空,陡然變得燦燦起來,隨之一片廣袤無垠的山川大地緩緩浮現。
他邁步間,出現在了一座巍峨高大的山嶽上,微風吹來,伴隨著陣陣山霧。
一道四肢被血色長劍貫穿,釘在地上的身影,正死死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走來的他。
在一旁的方正青石上,耶識顏閉著眼眸打坐,此刻也睜開雙眼,看向走來的薑瀾,然後站起身來。
“薑……薑瀾……”
“怎麽……怎麽可能……”
渾身被鮮血所浸透的蕭騰,怎麽也想不到,薑瀾會出現在這裏。
他徹底呆愣住了,心底浮現震驚、駭然、不可思議等諸多情緒。
不過此時走來的薑瀾,卻並沒有看他,也似懶得理會。
他麵上掛著淡淡的溫潤微笑,走到耶識顏身前,伸手輕輕擁住她,道,“辛苦你了。”
耶識顏本想作勢掙紮一下,但想到自己的這份苦差事終於結束解脫了,心裏也不禁浮現淡淡的喜意,腦袋靠向他懷中,低聲道,“你答應過我,這是最後一件事情了。”
薑瀾笑了笑,道,“放心,以後都不會讓你再輕易離開我身邊。”
耶識顏感覺他是故意說這種話來的,耳根一下子有些發燙,側開臉蛋,道,“誰想跟在你身邊……”
薑瀾抓握住她的柔夷,笑道,“我想讓你跟在我身邊。”
“煩死了……”
“就知道說好聽的騙人。”
耶識顏被他這肉麻的話說的受不了了,耳根一片通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看著兩人這番旁若無人的親密舉動,蕭騰徹底呆滯住了。
他開始還以為“謝蒹葭”是因為有什麽把柄,或者是原因,不得已聽從薑瀾的吩咐安排。
可誰能想到,她對待薑瀾會是這般神情態度?生動活潑、含嗔帶惱。
自己從來沒有抓握過的小手,此時卻被薑瀾隨意地牽在手中,他觸碰不到的身體,卻隨意地靠在其懷中。
這種隨意自然,深深刺痛了他的雙眼和內心,就仿佛他一輩子追求得不到的東西,在薑瀾麵前,卻隨意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賤人……”
“賤人……”
“你們這對賤人……”
“啊啊啊……”
蕭騰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牙齒緊咬,眼睛發紅,心中被無盡的憤怒和不甘情緒所充斥籠罩,恨不得掙脫出來,和薑瀾同歸於盡。
可是他現在什麽都做不到,連掙脫那四柄血色長劍都做不到。
除了無能狂怒,還是無能狂怒。
盡管他怒喝地再大聲,不論是薑瀾,還是耶識顏似乎都當他不存在,連看他一眼仿佛都是浪費時間。
這種輕視,讓蕭騰心中怒火滔天,恨欲狂,隨後隻覺喉嚨裏腥甜陣陣,噗的一聲,一口鮮血猛然噴了出來。
他慘然無力地抬頭望天,心裏一片灰敗絕望,根本就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謝蒹葭”是何時成為薑瀾的人的。
薑瀾竟然還得到了血仙教的傳承。
他不僅僅是太一門聖子,相國府公子,還是藏於暗中的血仙教傳人,更被世人稱為未來天帝。
他隱藏得太深太深……
深深的絕望和無力,籠罩在蕭騰的心頭。
次日,法妙音出現在了薑瀾的小世界中,不過她對外則是宣稱要閉關兩天,有搖光傳承在身,她很容易地就自蕭騰體內,喚醒了沉睡的搖光仙玉。
而受到小世界的壓製,此時的蕭騰根本無法溝通搖光仙玉的力量,任憑他如何掙紮,也毫無作用。
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塊晶瑩燦燦的仙玉,自他眉心飛出,落到法妙音的手上。
那一瞬間,他就感覺自己和搖光仙玉的某種聯係,直接就斷了,以往時候那種溫暖浩**,充斥滿經脈的力量,消弭一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搖光仙玉,法妙音也是欣喜異常,隨後便開始以搖光傳承來慢慢溫養搖光仙玉。
有搖光本源和搖光仙玉在身,她很有把握,未來能邁入聖人之境,甚至走得更遠。
在此過程當中,薑瀾也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氣運湧現,灌注進入泥丸宮中。
而後,他以血河無量吞沒蕭騰之後,更能明顯感覺到七顆璀璨的明星,像是墜落一般,沒入了浩**無邊的血色長河之中。
同時,他的自在法相也進一步擴張,虛無浩**的天穹之上,閃爍點綴起了璀璨群星。
有命之道果在,他不用考慮法力方麵的瓶頸桎梏,修為境界自然更進一步。
之前是剛入七境法相境,而現在法相趨於小成,離大成圓滿也很快了。
如果接下來還是這樣的速度,薑瀾感覺自己不出半年,或許就能邁入八境了。
而這還要得益於星辰之主的命格,不然他的法相想要小成,還不知道要多久。
三日之後,薑瀾自如今神女宮宮主紀玄歆那邊得到星武秘庫的碎鑰和路線圖,便打算動身離開神女宮了。
耶識顏不再需要之前的“謝蒹葭”身份,蕭騰身死之後,謝蒹葭自然而然也不需要再存在於世間了。
她本以為自己終於清閑了,想著要不要在神女宮改頭換麵,當個普通弟子,開始自己的“養老”生活。
但薑瀾顯然沒有兌現之前承諾的意思,倒是給了她不少想要的魔族相關物品,也包括之前的魔神之牙。
當夜在地牢中的時候,薑瀾便給了她一顆,隨後又再度給了她另一顆,剛好湊成一對。
得到這樣的好東西,耶識顏自然歡喜,打算將其煉成魔器。
魔族的魔神若是完全降臨過來,實力可不弱於人族聖人,這對魔神之牙,很是堅固,其中的紋路更是深奧複雜,堪比聖人骨骼。
她得如此魔器,實力必然更上一層樓。
耶識顏已經在憧憬接下來的舒適生活,在薑瀾布局蕭騰的一事中,她可謂是占據了很大功勞,也自薑瀾身上,薅到了不少好東西。
而薑瀾秉持著物盡其用的想法,自然也不會讓耶識顏真的清閑下來。
正好法妙音身後的法家,和魔族有很大淵源,接下來魔淵那邊會有魔族想辦法偷渡降臨,到時候會和法家聯係。
耶識顏畢竟是魔族,讓她跟著法妙音,提前在法家蟄伏起來,也能讓薑瀾在接下來占盡有利先機。
所以在他的好心建議下,耶識顏也有些意動,畢竟法家可不同於神女宮,法家和魔族有淵源,那她也可以趁此機會,找到更多魔族相關記載和相關之物,暗中壯大自己。
隻是如何混入法家,這就要看她和法妙音如何商議考慮了。
就這樣,離開神女宮之後,薑瀾並未隱瞞自己的蹤跡,這些天神女宮外還有不少修士生靈逗留,他也在有意讓世人知道自己的動向。
蕭騰之死,想必很快就會隱瞞不住的,反正這個時候,他也在神女宮,誰會想到和他有關係。
而落雷嶺中,也隻會有血仙教的氣息殘留……
葛七星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追溯還原時間,那已然是聖人的手段了。
至於世人所公認的血仙教傳人,那不是葉銘嗎?和他薑瀾有什麽關係?
葉銘如今化身葉雲,拜入塵宗,而塵宗的江玉衡,又是玉衡本源傳承者。
很多人都在懷疑,他的身份被揭穿,並公之於眾,其實就是大夏國師葛七星暗中搞鬼,故意幫蕭騰分散注意力。
更別說,之前在帝都的時候,葉銘和蕭騰之間,就結下了梁子。
有仇恨前提在,葛七星第一時間要找誰報複,這不難猜出……
隨後,薑瀾按照之前的相關記憶,確定了原劇情中的那處儒家遺址所在,打算先用那塊夫子令,得到儒家正法。
其中的儒家六經,對應著儒家每一條大道,儒家在古老時期,輔助天子統治天下,還有傳聞說,古天庭存在的時候,經世古儒曾幫天帝製定律法,統禦群仙。
其中的口含天憲、言出法隨,對目前的薑瀾來說,還挺重要的。
太一門的真言術,在真正的口含天憲、言出法隨麵前,就是小巫見大巫了,沒有可比性。
得此傳承,他才好在瓜分天帝氣運這條路上,越走越遠,越發順理成章,合乎自然。
之前他讓耶識顏通過蕭騰收集的靈龜卜甲,目前也隻有兩塊,想借此接引天子廟現身,還差得遠。
至於他鎮壓在斡旋造化書中的那兩名劍道大千世界的“偷渡者”,薑瀾打算等回到帝都,和他父親碰麵之後,再放出來進行商議處理。
也就在薑瀾踏上前往那處儒家遺址之時。
落雷嶺中,虛空震**,一道又一道的漣漪擴散,將劈落而至的雷光震成粉碎。
葛七星麵沉如水,站在虛空之中,眼眸深處是深沉可怖如火山般的壓抑怒火和殺意。
而在他的身邊,樓瀧嘴唇哆嗦,臉上毫無血色,喃喃著,“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騰兒怎麽可能會死……”
葛七星並不出聲,目光很是緩慢地掃過這裏的每一寸空間,似乎是要看清數天前在這裏所發生的事情。
他身上有蕭騰的命符,樓瀧身上則有樓新語的命符。
在察覺到樓新語的命符碎裂之後,兩人就預感到蕭騰很可能遇到危險,所以葛七星在稍微恢複了點傷勢後,就第一時間通過秘術,尋找蕭騰的位置,最後才終於確定了方向。
可惜在趕來落雷嶺的途中,他就感覺到蕭騰的命符碎了,也意味著蕭騰死了……
這一生順風順水,幾乎從來沒有遇到過任何挫折和困難的葛七星,在那一刻,眼前也不禁一黑。
蕭騰一死,也意味著他多年的謀劃,盡數付諸於流水。
他心中的憤怒和悲痛,簡直難以形容,他甚至恨不得殺入神女宮當中,將牽扯到此事的人,都盡數屠戮殆盡。
可即便這樣,也難以挽回,也無法讓蕭騰複生……
花了數個時辰,他才終於平複了心緒,然後將蕭騰死去的消息,告知給了樓瀧。
樓瀧的反應,和他也差不多。
他為蕭騰鋪路,其實更多也是為了自己,為他後麵的聖境之路鋪墊,他不甘心成就於聖人,他想成為聖中之王,甚至成就智慧最為超絕、通曉萬物的大聖。
而樓瀧則是將蕭騰當做兩人的愛情結晶和血脈延續,她的恨意和悲痛,比起葛七星更甚。
“血仙教殘留的氣息……”
“覬覦天璿本源和星辰之主命格的,除了各大仙門,還有血仙教。”
“可我留給騰兒的七星玉符,沒有被捏碎,甚至在我現在的感知中,七星玉符還在,隻是被某種手段給封鎮住了,無從感知其位置。”
“也就是說,騰兒遇害的時候,七星玉符沒在他手上,我在其中留有禁製,騰兒一旦受到足以致命的襲擊或是壓迫,七星玉符會主動複蘇,為他擋災。”
“血仙教的人,又是如何知道他的所在位置的?自騰兒逃出神女宮,再到遇害,這時間也太快了。”
葛七星閉著眼睛,腦海之中有諸多景象在演化,他在以心神之力,試圖推演當時的情況,雖然不是追溯還原,但卻能隱隱獲悉一些線索。
數個時辰之後,他猛然睜開眼睛,其中有兩道駭人至極的光芒射出,虛空瞬間被洞穿,遠處諸多雷光消弭,景象驚人。
“騰兒遭人背叛,他身邊有血仙教安插的人……”
“此人還很受他的信任。”
“謝家,謝蒹葭……”
葛七星幾乎一字一頓地道,眼裏恨意可謂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