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各方齊聚神女宮,東原州真武少帝,如天帝臨世

“蒹葭……”

蕭騰故意落後數步,來到耶識顏的身邊,帶著一些無奈開口,但耶識顏神情平淡,連目光似乎都懶得撇向他,顯得很是冷淡,也並不說話。

看得出她心情不好,不想搭理自己,蕭騰心裏也有些無奈。

這段時間,隻顧得逃命,他也沒心思多去照顧“謝蒹葭”的心情,反倒是因為樓新語幫他排憂解難,兩人的關係也逐漸變得很近。

對於樓新語這位溫柔師姐,他自然是很有好感的,也是多虧了她,他們才能一路逃到神女宮的地盤,來這裏避難。

“回頭我會給你解釋的。”

蕭騰低聲苦笑道,認為“謝蒹葭”之所以不搭理自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耶識顏依舊是不理會他,麵色很平淡。

蕭騰自討沒趣,心裏歎了口氣,又快步跟了上前去。

很快眾人便穿過了神女宮的山門,往層巒疊嶂的群山中而去。

樓閣殿宇建立在半山腰間,銀瀑垂落,一些地方匯聚成寒潭,雲蒸霞蔚,霞霧氤氳,有不少身著白衣、衣著素淡,姿容秀美的弟子,在青石上盤坐修行,吞吐天地靈氣,身畔仙霧飄**,顯得很是縹緲。

蕭騰還是第一次來到神女宮這樣的仙門道統,也不免被這種仙道底蘊所驚,暗暗欽佩。

神女宮向來不收男弟子,所以很少會有外麵的男子到來,此刻見蕭騰一行人走來,不少弟子都不免感到驚訝,隨後又向在前帶路的樓新語行禮。

樓新語在神女宮的身份特殊,不僅修為天賦強大,是聖女候選之一,還自幼被宮主收養,說是其女兒,也絲毫不為過。

一路走來,樓新語麵上都帶著溫和的笑意,在一眾弟子之間名聲很好。

蕭騰見狀,也暗暗舒了口氣,他也知道自己身上現在麻煩多大,本以為會被神女宮上下所厭,但這些弟子的目光質樸,眼眸單純,一副不諳世事模樣,估計並沒有外界修士那般貪婪。

他畢竟有著天璿本源在身,難保來到神女宮後遭人覬覦,羊入虎口。

而此時,在神女宮的主殿內,氣氛卻不似外麵那麽平和。

諸多長老已經吵得不可開交,很多人都認為不該讓樓新語將蕭騰帶來神女宮。

先不說神女宮的規矩如此,不容打破,便是現在蕭騰身上有著天璿本源,外界不知多少仙門道統覬覦,神女宮在這個時候包庇他,不就是惹禍上身嗎?

也有人認為,要庇護蕭騰可以,但是前提是讓他交出天璿本源來。

還有人認為,何必這麽麻煩,寶物有德者居之,何不趁此機會,將天璿本源占為己有,神女宮未來若是誕生一位聖人,也有在中天州站穩的底氣。

反對的長老則認為,神女宮乃名門正派,怎麽能像是歪門邪道那樣,強取豪奪。

一眾長老,各持己見,互相駁斥,大殿內很是嘈雜。

神女宮的宮主樓瀧,身淺灰色的道袍,衣袖寬大,發髻高挽,麵盤如月,絲毫看不出上了年紀,她靜靜站立,並不多言,也並不插話表態。

“讓蕭騰來神女宮,乃是宮主的決定,宮主功參造化,看在曾經和大夏國師葛七星的交情上,打算庇護蕭騰,但是否有考慮過此事會為我神女宮帶來麻煩?”有長老發問,表示不滿。

在其身後,同樣靜靜站著一道身影,素白色籠紗長裙,薄粉覆麵,峨眉若柳,麵龐白皙,五官精致,肩若刀削,亭亭秀立,給人一種端莊清冷之感。

她看起來同樣很年輕,不過雙十年華,但本身修為卻深不可測,顯然已經修行了許多年,駐顏有術,乃是神女宮的大長老,紀玄歆。

“孫長老此言差矣,我神女宮自開山至今,素來講究知恩圖報,幾十年前,我神女宮遭大敵來犯,山門險些被毀,若非大夏國師葛七星,看在曾經交情之上,出手相助,我神女宮哪還有今天?”

“於情於理,這個恩情需要報答,宮主所為,合乎情理道義,也能還清這份因果。”

“而且,開啟護山大陣之後,除非聖人親臨,不然誰能攻來?說起來,我神女宮的護山大戰,也是多虧了大夏國師葛七星相助,才能修護完整,諸位莫非忘了此事?”

這時,有長老站出來反駁,句句在理。

在她們爭執之時,殿外已經有數道身影走入。

原本神情平靜的宮主樓瀧,目光一下子落到蕭騰的身上,似乎一下子就凝住了,無法再挪開。

蕭騰望著殿內那個美貌的女子,也似一下子晃了神,有些發愣,心裏油然而生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就是他父親蕭河,念念不忘的人?

可他卻感覺她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強壓住心底湧現的悸動,將頭低上,隨後和樓新語一起行禮。

“蕭騰?”

大長老紀玄歆的目光,也隨之落在蕭騰身上,似在想些什麽,眸裏有奇異的意味。

於此同時,神女宮山門外的群山中,數道跟隨蕭騰的身影,也停在了那裏。

為首之人赫然是散修赤蛟道人,在他的身後,還有同行的紫霞道人,以及另外幾位妖族散修,身上皆妖氣滔天,頭頂黑雲滾滾,像是一尊蓋世妖王屹立在那裏,散發著震懾四方的恐怖氣息。

“這蕭騰小子,倒是會跑,竟然來到了神女宮所在之地……”

“隻是真以為這樣,就拿他沒辦法了嗎?”

赤蛟道人臉上盡是獰色,這一路上幾次被蕭騰逃掉,差點弄丟,他堂堂七境巔峰的存在,竟然連這麽個小輩都拿不下,令他感覺很是憤怒,已經顏麵盡失了。

不過前方畢竟是神女宮的地盤,這是老牌的仙門,存世數千年,底蘊強大,他一介散修,根本不敢硬闖。

“神女宮想獨吞天璿本源,不可能的事情,若不將之交出,那必然將引發共怒。”

赤蛟道人已經不指望能獨吞天璿本源了,如今唯一的辦法,那就是逼迫神女宮將其交出來,然後讓各方仙門道統,共同參悟,他到時候自然也可以分一杯羹。

不過,沒等赤蛟道人傳出消息,此地很快又湧現出不少身影。

天穹隆隆作響,有一輛又一輛的古戰車降臨,上麵立著一道道神輝燦燦,目蘊神光的身影,著金甲、持天刀,氣息強橫,一杆旌旗在身後搖搖飄展。

“這是真武國的真武神衛?”

赤蛟道人心驚,真武國乃是東原州的勢力,底蘊深厚,堪比那些頂級仙門道統。

前段時間曾和一方聖地開戰,將對方一位八境修為的大能人物拚死,震動四方,這也助長了真武國的威勢。

他沒想到,東原州和中天州相距如此之遠,這真武國也橫插一手。

在那氣勢如虹的古戰車上,立著一道宛如天將般的年輕身影。

一身金色鎧甲,連發絲也金燦燦的,閃爍著神輝,氣血之旺盛,猶如烘爐,在其身邊甚至形成了光霧一般的可怕領域。

而他的戰車,猶如黃金澆築而成,很是古樸,在四壁上雕刻著四靈聖獸,黃金戰旗上每一道銘文似乎都活了過來,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燦燦發光。

拉車的更是四頭極為神俊的古老遺種,類似真犼、麒麟、檮杌、惡猙,僅僅是立在虛空,就有讓人無法直視的壓迫。

在赤蛟道人打量此人的時候,那名年輕身影,似也注意到他的目光,朝他看了過來。

不過其麵龐之上,黃金光霧籠罩,看得並不真切,隻有一雙輕視淡漠的金色眸子一閃而過。

“這年輕人,實力有些可怕……”赤蛟道人並不知道此人是誰,但卻感覺到一絲對他的威脅。

他有些難以置信,薑瀾就算了,那畢竟是個不可用常理度之的妖孽怪胎,可這年輕人,又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他察覺到一些威脅。

“不過,此人的威勢,依舊無法和當日所見的薑瀾所比較,這絲威脅,應該是來自於他身上的一些底牌。”

赤蛟道人眯了眯眼睛,很快心思安定下來。

薑瀾之強,那是一種令他心驚膽戰、頭皮發麻,壓根不敢招惹的強。

隨著真武國的人到來,在神女宮外的群山中,很快又有些身影趕到。

赤蛟道人麵帶冷笑,讓身後的幾名妖族同道,將消息擴散出去,他可不信神女宮,真能保住蕭騰。

蕭騰出現在神女宮的消息,毫無疑問又引得了各大關注,江玉衡下落不知,而擁有天璿本源的蕭騰,自然而然就成為了眾矢之的。

短短半天時間,神女宮外的群山中,便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人影,根本數不清。

許多有頭有臉的老一輩修士,都現身了,有人已經在高喊,讓神女宮交出蕭騰,交出天璿本源。

七星本源乃天降機緣,本屬於天下所有,蕭騰小兒卑鄙無恥,篡改天機,糊弄所有人,若是識趣,就將天璿本源交出……

各種怒罵喊聲,出現在了神女宮外,令天空之上一片嘈雜混亂。

很多平日裏負責看守大門的弟子,哪裏見過這樣的大場麵,臉色一片蒼白,根本不敢離開山門半步。

穹頂山的浪孤雲太上,光環籠罩,如天神降世,令人無法直視,他也出現在了神女宮外。

“天璿本源,神女宮是護不住的……”他搖頭歎息。

如若蕭騰不出現在神女宮,那事情還好辦,可神女宮一旦插手,那很多勢力就有理由出手了,甚至會認為是神女宮試圖私吞天璿本源。

在這個時候,明智之舉,就是置身事外。

外界的混亂,早已引起了神女宮上下所有長老的注意,繼上次商議之後,矛盾再度加劇,很多長老臉色難看,紛紛表露不滿,讓宮主將蕭騰交出去。

大殿裏,所有人透過一麵法鏡,關注著山門外的情況。

隨著時間流逝,天穹之上人影越來越多,連碧遊洞天、問道古派、奕劍宮、穹頂山這些在中天州赫赫有名的仙門道統都有人出現了。

除此之外,還有西陵州的聖猿廟,東原州的望月古派、殷墟聖地,北海一帶的碧雲雀一族、嘯海石龜等族群出沒。

這副架勢,已經超出了神女宮許多長老的預料。

“護山大陣開啟之後,除非聖人降臨,不然無人可以攻破,等其餘七星本源降世,外麵的這些人都會散的,這段時間,便讓他們去鬧吧。”

“不過一群趁火打劫、欺世盜名的烏合之眾。”

神女宮的宮主樓瀧開口,語氣平淡,似對此並不是很在意,一副鐵了心要保住蕭騰的模樣。

這讓大殿之中的蕭騰,臉上滿是感激。

“宮主,開啟護山大陣,消耗的是我神女宮的資源,為了這麽一個小子,值得嗎?”有長老不滿,臉上帶著怒意。

“我神女宮這麽多年的積蓄,難道還庇護不住一個人嗎?我意已決,勿要再提此事。”樓瀧麵色平淡之中,卻蘊含了一抹怒意。

“宮主……”

剛才說話的長老,一臉不服。

“怎麽?”

“你是想違抗我的意思不成?”

樓瀧能成為神女宮的宮主,實力自然深不可測,隻是一個眼神,便壓製著這名長老,說不出話來。

當下,這名長老便蹭蹭後退數步,這才艱難站穩腳步,而後頹然地低下腦袋。

大殿內的很多長老,麵色都一陣變化,不少人隻能將目光看向一直不說話的大長老。

“師姐,這是何必呢?依我看來,最好的辦法,還是交出天璿本源。”

“我神女宮有祖訓傳下,自然不會強取豪奪,更不會貪婪蕭騰小友的天璿本源,但為了這麽件事,何苦與天下各方仙門為敵?”

“我神女宮自此至寶被盜之後,門內聖物淨心聖泉,缺少星辰之精淬煉,早已失去了最重要的淨身凝華功能,這是我神女宮的立宗之本,也使得我神女宮這一輩,沒有任何弟子,能夠修行師祖傳下的神女明玉天功,諸多弟子缺少聖泉的幫助,修行速度遠不及其餘仙門道統……”

“我神女宮已見頹勢,這積攢的底蘊積累,又何必消耗在這種地方?師姐莫要忘了,我神女宮還有大敵在外,虎視眈眈。”

大長老紀玄歆終於開口了,她語氣帶著清冷,雖是規勸,但也有一抹強勢蘊含其中。

這些話,也句句屬實,並無絲毫誇大成分,隻是闡述了神女宮目前的狀況。

殿內諸多長老,也紛紛附和起來。

樓瀧聽到之後,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冷聲道,“師妹,你這是在說我不顧大局,隻顧私人感受嗎?那你可別忘了,在我神女宮遭遇危難之際,是誰挺身而出,出手相助?”

“知恩圖報,本是祖訓,現在反過來,成了我不顧大局,不考慮宗門未來?”

紀玄歆麵色不變,依舊輕描淡寫地道,“師姐何必動怒,我也隻是規勸,畢竟你才是宮主。”

說罷,她又看向殿內的蕭騰,問道,“蕭騰小友,你應該是個明白人,此事你怎麽看?”

蕭騰本想置身事外,等她們來做決定,沒想這大長老竟然將問題丟給了自己。

他猶豫了下,見宮主剛才那番強勢態度,便直言道,“晚輩對於神女宮的庇護之恩,感激不盡,將來若有機會,定然給予厚報,這個恩情,晚輩也必然牢記在心。”

言下之意,他不打算交出天璿本源。

紀玄歆輕笑了一聲,道,“蕭騰小友,倒是個聰明人,隻是我神女宮,怕要因此惹天下共怒了。”

蕭騰聽出她話語裏的淡淡嘲弄,眉頭一皺,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將來成長起來,總有神女宮求到他頭上的一天。

“宮主仁善,知恩圖報,但就是不知,該如何麵對我神女宮尚在山門外的弟子?”

紀玄歆再度問道,目光落向法鏡當中,隻見數名神女宮的弟子,麵色慌亂驚恐之中,正被一群身著金甲,手持天刀、長戟的身影團團圍住。

有人嚐試衝出去,但還未騰空,便被那長戟一橫掃,頓時悶哼一聲,口吐鮮血,摔倒在地,滿頭秀發都披散下來,無比狼狽,傷勢不輕。

其餘弟子又是憤怒、又是驚恐,根本不敢抵抗,隻能被那群金甲衛士給拿下,以繩索捆住雙手,押至一旁。

中天州的諸多仙門道統,隻是逼迫,還沒有動手,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

但來自於其餘州的勢力,就沒有那麽多忌諱了,很是隨性,直接在附近抓到了一些沒來得及返回山門的神女宮弟子。

當中,最屬真武國的金甲衛士,毫無顧忌,出手很是狠辣。

“可惡啊……”

大殿當中的很多長老,見此一幕,都無比憤怒,其中不乏她們的弟子。

可以想見,接下來肯定有人會拿那些弟子的安危,來逼迫她們。

樓瀧見狀,眉頭皺得更緊,但還是冷聲道,“在宗門大義麵前,幾個弟子的犧牲,是必然的,宗門上下都會銘記住她們……”

“宮主,蕭騰他隻是一個外人啊,而這些弟子,都是我神女宮的心血。”有長老不甘心,牙齒緊咬,身軀發顫。

樓瀧雙眸冰冷,並不開口。

“蕭騰師弟天賦卓絕,此番天地大變,機緣頻現,要不了多久,蕭騰師弟必然能獨步天下,傲視八方,如果這些師妹出事,蕭騰師弟肯定會為她們報仇的。”

“蕭騰師弟不也必感到自責,這種事情,難免會有犧牲,如果是我被外麵的人所抓住脅迫,那我會在瞬間自我了斷。”

“真正心係宗門的弟子,是不會讓宗門為難的……”

樓新語倒是說話了,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後麵兩句話,顯然是對蕭騰說的。

看著法鏡內的景象,蕭騰本來還有些不忍的,但聽到樓新語這話,還是忍了下來,默默點了點頭。

他將來會想辦法,為那些弟子報仇的,眼下也不是逞強上頭的時候。

沒有七星本源,他就無法覺醒星辰之主命格,更無法一雪前恥。

“樓新語,這些可都是你的師妹啊……”

聽到這番話語,剛才開口的幾位長老,氣得渾身顫抖,實在是不忍了,最後拂袖而去,打算前往山門外,去營救那些弟子。

大殿內的其餘長老,麵色都很不好,她們也看出來了,樓瀧是鐵了心要庇護蕭騰。

這讓她們感覺很不可思議,為什麽宮主會對一個外人這般看重,不惜和諸多長老對著幹?

神女宮的山門外,人影憧憧,當中幾位輩分很高的名宿、老一輩強者,皆出聲怒喝,讓神女宮交出蕭騰。

大陣流轉,伴隨著隆隆的恐怖聲勢,像是諸天星鬥匯聚,光芒衝霄,覆壓方圓千裏,天穹之上,還有漫天的星輝在灑落,似乎蘊含了諸多星辰。

誰若是敢靠近,便將承受星辰砸落般的恐怖威勢。

那裏似乎形成了一片不可逾越的雷池之地。

神女宮無一人回應,山門內死寂一片,很多弟子都透過大陣,看著外麵的景象,麵色發白,想不明白,為何神女宮會招惹來這麽大的麻煩。

“我對天璿本源很感興趣,神女宮若是識趣,便交出那蕭騰,如若不然,我便當著你們的麵,殺了這些弟子。”

“中天州的道統勢力不敢輕易做的事情,但我卻不在乎。”

立身在四靈黃金戰車上的年輕身影,背負著手,來到山門大陣前,語氣淡然地開口,像是一尊年輕的天神,光華璀璨。

聽到這話,隔著山門大陣,很多弟子麵色都陣陣發白。

在這道年輕身影的背後,不少神女宮的弟子,都被繩索捆住,被一眾金甲衛士押解著,秀麗動人的臉蛋上,滿是惶恐絕望。

中天州的許多仙門道統的人,看著這名光霧傍身,如年輕天神的身影,都深感震動。

一些來自於東原州的散修,麵色則是變了又變,眼裏盡是忌憚。

“此人便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周真武,被東原州很多人稱之為真武少帝,據說他得到了真武大帝的傳承,入五色靈龜洞,得金鎖甲胄、四靈戰車、真武道劍,還有龜蛇靈將作為護道人……”

“此子氣運逆天,前段時間真武國和一方聖地交戰,他曾將對方聖子斬下,不僅如此,還在幕後操縱戰局,幫助自家太上,拚死了對方聖地的一位八境大能。”

“周真武自出世以來,橫推同輩,連聖地傳人,也被他的真武道劍,斬於劍下,他有一鬥戰**魔秘術,短時間內,戰力十倍增幅,強大到離譜。”

“他已經來到中天州一段時間了,太一門姬家的一名真傳姬明浩,被他三掌擊斃,姬明浩,那可是姬明軒的親哥哥,可明知此事,姬明軒卻沒有前去為其報仇,很多人都說他不敢,生怕自身隕落……”

“聽說他來中天州,不僅僅是為了爭奪七星本源,還為了敗盡中天州所有天驕……”

碧遊洞天、問道古派、奕劍宗的不少年輕弟子,都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對於立身於古戰車上的周真武,很是忌憚。

對於這樣的人物,尋常年輕至尊,都是繞路走的,有戰績在前擺著,雖有無敵之心,但也不可能明知不敵,硬去送死。

聽到這樣的交談聲音,四周的許多修士,不論是老一輩,還是年輕一輩,都眼露忌憚。

東原州相比於中天州,各仙門道統之間,競爭很是殘酷激烈,常年戰亂不休,這也造就了東原州的天驕,更為好戰嗜血的性格。

“小輩,休要猖狂,放開我神女宮弟子……”

這時,隆隆作響的大陣中,突然衝出了一道身影,神女宮一名長老目露憤怒,殺了出來。

屹立黃金戰車上的周真武,臉色淡漠,道,“區區六境?也配我出手?”

他的話語落下,身前拉車的一頭遺種凶獸,便化作一道神光,撲殺上前,和神女宮的那名長老,大戰在了一起。

而他態度很是輕蔑,連出手的意思都沒有。

隨著神女宮這位長老現身,後麵又有不少弟子和長老,忍不住衝了出來。

而周真武背負著手,身畔神光璀璨,發絲如光焰一般,壓迫驚人,拉車的另外三頭遺種凶獸,和神女宮諸多長老,廝殺在一起。

他的其餘金甲衛士,則是上前,將衝出來的其餘弟子拿下。

“螳臂當車……”

周真武雙眸淡漠,從始至終並未出手。

看著這一幕,四周的所有人,皆無不暗歎,神女宮的長老,連此人的拉車坐騎,都打不過。

各勢力道統的長老人物,臉色也是一陣青白,並不是每個仙門長老,都有七境的修為。

“我神女宮不容你羞辱。”

一道怒喝響起,山門之中,終於有一位七境修為的長老現身了,其輩分很大,遠超一般長老,在神女宮屬於實權人物。

“剛入七境,我一拳足矣。”

周真武眼皮終於抬了一下,自古戰車上邁步走出,每走一步,身後的虛空就壓塌一塊,其氣勢更是在瞬間,攀升到某個可怕的地步。

他一拳轟出,若黃金怒浪,剛衝出來的神女宮那位長老,便咳血橫飛出去,不知撞毀了多少座山頭。

“此子未到七境,但戰力逆天,可伐上……”

“剛才那一拳,戰力至少飆升了數倍。”

看著這一幕,很多人都心中暗歎震動,許多年輕一輩,更是油然一股挫敗。

“我數三息,神女宮再不交出蕭騰,每過一息,那我便殺一人……”

周真武再度負手而立,以一人之身,俯瞰整個神女宮的山門,態度淡漠,光焰滔天,令人無法直視。

山門內的諸多弟子,麵色發白,心頭恐懼顫栗,同為年輕弟子,為何差距會這般大?

“三……”

“二……”

周真武看著一片寂靜的山門,眉頭一皺,似有不耐,隨後開始不緊不慢地數數。

四周所有人看著這一幕,許多年輕修士,看著那群花容月貌的神女宮弟子,心裏雖然暗歎可惜,但都沒有人敢輕易上前阻止。

“一……”

周真武“一”字落下,就要動手,他突然感受到什麽,原本淡漠的神情,驟然一變,隨即快速朝著身畔一避,身影化作一道金光殘影,快到極致。

轟隆一聲巨響,虛空一陣搖顫,像是被某種恐怖的力量給撕裂,隨即一道可怕的裂縫出現,伴隨著足以撕裂山峰的罡風,一道被混沌霧氣所籠罩的修長身影,自其中邁步走出,猶如一尊年輕天帝降臨。

而其身後緊隨著一道千嬌百媚、禍國殃民的妙曼身影。

“是誰?”

周真武在虛空之中一陣趔趄,氣血翻滾,隨即才站穩腳步,他看著自己破碎一半的衣袖,臉色不複剛才的淡漠,有些怒意。

若非他反應迅速,一下子躲開了,不然剛才一刹那,便會和那片虛空一樣,被一起撕裂。

生平第一次,吃到這樣的大虧,令他臉色陰沉下來。

“妙音師姐……”

“是妙音師姐。”

“太好了……”

而被一眾金甲衛士所圍住拿下的神女宮弟子,很快便自震動、驚愕之中回過神來,看向那道妙曼身影,不由得齊齊發出了驚喜的聲音。

四周的眾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得不行,穹頂山的太上浪孤雲感受到一股熟悉氣息,眉心不由得一跳。

“薑瀾?”

他麵容變得凝重起來,隨即想到什麽,又露出一副看熱鬧的神態,滿是笑意。

赤蛟道人也從一開始的驚疑,變得恍然,而後麵色又是一番陰晴不定的變化。

碧遊洞天的弟子長老,臉色則是難看無比,帶著敵意和憤恨。

“你是何人?”

周真武臉色陰沉地看向那自虛空之中走出的年輕身影,再度出聲喝問道。

不過這道年輕身影,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隻是掃了眼其身後的諸多神女宮弟子,隨意般地道,“看來還是趕上了。”

周真武還是第一次遭這樣的輕視,神情更為陰沉,但他也能感受到其強大,能撕裂虛空,還這般降臨,絕對是七境的修為。

中天州的年輕一輩,突破七境的,就他所知,也就兩人。

而隨著混沌霧氣散去,終於露出麵前年輕男子的真容。

“果真是你……”

“薑瀾。”

周真武死死地盯著薑瀾,臉色一番變化,有陰沉,也有忌憚,但很快又升騰出一股極為強橫的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