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男人的第六感覺

張俠見他生氣了,緊張起來,“何董,你別生氣,芍藥不是故意侮辱你恩人的,她說話就是這樣,有口無心的,您千萬別在意。”

何青率臉色還在陰沉著,不滿地說,“她侮辱誰都行,就是不能侮辱我的救命恩人。”

“哇,原來你就是那個被對象踹了,跑到邊境線尋死上吊的那個人啊!”

竇芍藥站起來,像看大猩猩似的瞪著一雙大眼睛,不錯眼珠地看著何青率。

張俠汗都下來了,這個竇芍藥,今天這是咋的了?吃錯藥了,還是故意來砸自己的場子的?這不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嗎!

張俠也惱了,一把將竇芍藥按在椅子上,瞪著她說:“你說啥呢,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嘴!”

“咋的了,我說的沒錯啊,他就是當年那個被對象踹了,不想活了,跑到邊境線上吊,被我爺爺和奶奶給救下的啊。”

竇芍藥說完,轉向何青率問:“我說的不對嗎?你不是我爺爺在‘觀音崖’那邊,歪脖子樹下救活的那個人嗎?”

“是啊,是啊。”何青率連聲說,“我就是那個人啊,被你爺爺在歪脖子樹下救活了,還把我胖揍了一頓,唉,你爺爺的大拳頭硬得像石頭,一拳就把我打岔氣了。”

張俠看看何青率,再看看竇芍藥,不知他們說的啥意思,一臉的懵逼。

何青率端起酒杯,走到竇芍藥麵前,說:“沒有你爺爺奶奶的再造之恩,就沒有我何青率的今天,咱倆幹一杯,你代表你爺爺奶奶,我敬他們健康長壽,活到一百歲!”

竇芍藥也不含糊,端起酒杯跟他一飲而盡。兩人一連幹了六杯酒。

他倆猶如他鄉遇到故知,邊喝邊聊,越說越興奮,越說越親、越激動,最後何青率涕泗橫流,一會哭一會兒笑。

張俠被晾了魚幹,像個外人,傻子似的看著兩人暢飲、敘舊。

但他很快就扭轉了局麵,化被動為主動,說:“真是沒想到,天地間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本來是想給您接風,師妹還是我硬拉來的,沒想到卻是您救命恩人的孫女,真是緣分到了,想躲都躲不開啊,賀董,看起來咱們想不合作都難了,來,我敬您一杯。”

兩人幹了杯中白酒,何青率眼中泛紅,感慨地說:“別看我現在人五人六的,混得還算不錯,但當年那個落魄樣,窮酸樣……唉,真是沒臉說,要是沒有打虎英雄救我一命,我早就魂飛魄散了。”

說到傷心處,何青率不僅唏噓感慨,淚水滴落。

“何董,我想您此次北上,是不是還有去老爺嶺拜見打虎英雄,感謝恩人當年救命之恩的意思啊?”

張俠何等聰明,馬上猜透了何青率的心思。

“當然啦,這是我多年的夙願啊,”何青率見張俠說到心坎上,有種得遇知音的意思,摟著他肩膀說,“不瞞你說老弟,如果不去老爺嶺看一看恩人的近況,我睡覺都不安穩啊。”

“擇日不如撞日,您看這樣好不好,既然您早有此意,我看咱明天就啟程,去老爺嶺還願。”

“好啊,好啊!”何青率孩子似的笑著。

第二天一大早,張俠派了兩輛越野大悍馬,直奔率賓縣而去。

竇芍藥提前給馬誌軍打了電話,他開著一輛簇新的越野車在縣界等待,寒暄過後眾人上車,他前邊帶路。

竇芍藥自然就坐在了馬誌軍的車裏。

“鳥槍換炮了,這車是你借的還是買的?”竇芍藥問。

“貶低我咋的,難道我就不能買一輛好車?”馬誌軍拍拍方向盤,頗為得意。

“這麽說,你的煤炭經銷公司效益不錯啊?”竇芍藥說。

“不是跟你吹,那是相當地不錯!”馬誌軍越發地得意。

“說你胖你就喘,整個一暴發戶!”竇芍藥撇嘴。

兩人邊聊邊鬥嘴,不覺車子駛入率賓縣城。已近黃昏,一行人就在縣城最好的賓館住下。

晚上馬誌軍盡地主之誼,在縣城最豪華的酒店擺了一桌,大家都喝的暢快。

翌日早起,眾人吃罷早餐出發,太陽剛剛冒頭,東方天際一片橘紅霞光。

不一會兒車隊進入林區,山上的樹木逐漸高大起來,到處生長著人工林和原始次生林,空氣頓時變得清新起來。

家鄉變化很大,去往廟西村的蜿蜒山路,已被寬闊的水泥路代替,有些彎路已被取直,幾個盤山路也被高架橋取代,一個半小時他們就到了。

車子存放在大舅家院裏,徐大剛現在已是廟西村新任村主任,見外甥女突然帶來兩位大老板,三輛高檔豪華越野車轟隆隆駛過村莊,頗為震撼,引起不小轟動。

徐大剛覺得臉上有麵,就想讓大家歇息一下,在他家吃午飯。

時候尚早,何青率急於看見恩人,就婉拒了。無奈之下,徐大剛和他們一起翻過東山,來到竇大虎家。

竇大虎不知他們要來,已和邊秀珍巡邊去了。

院門緊鎖,眾人站在門外一籌莫展。

竇芍藥攀著木樟子,猿猴一般靈巧地跳進院子,讓大家瞠目結舌。

竇芍藥打開院門門栓,眾人進院。

可是屋門也是鐵將軍把門,大家都渴了,卻進不去屋,隻好站在葡萄架下說話。

竇芍藥走到門口,將旁邊窗台上的一塊石頭翻開,下邊就顯現出一把閃著亮光的鑰匙。

“哇塞,鑰匙竟然這麽放著,難道不怕被賊發現嗎?”

何青率不解地問。

竇芍藥打開屋門,說:“我爺爺家除了糧食,連電燈都沒有,而且還遠離塵世喧囂,如果巡邊戰士不來,平時幾個月都見不到生人,怕什麽賊人呢?”

“你說的也是,”何青率聳聳肩笑道,“這麽偏僻的地方,哪個賊人要是翻山越嶺來這裏偷盜,那一定是個蠢賊。”

眾人走進屋子,竇芍藥點火燒開水。

大約一個小時後,臨近中午十分,竇大虎夫婦回到小木屋。

眾人聽到屋外狗叫,知道他們回來了,都走出屋來。

何青率搶先幾步,噗通跪在竇大虎和邊秀珍麵前,噔噔噔磕了三個響頭。

竇大虎和邊秀珍懵了,看著一個穿著利索的中年男人跪在麵前,不知所措。

竇芍藥就把何青率的事說了,竇大虎才明白過來,仔細辨認,確實是當年的那個小夥子,他摻起何青率說:“你這樣磕頭,老漢我可承受不起,那是要折壽的啊,快起來!”

說話間巡邊戰士也到了,小屋一下擁擠得坐不下人。竇芍藥就把小木凳搬到院子裏,大家在葡萄架下喝竇大虎自釀的野山茶。

傍晚時分,大家要告別了。

何青率掏出一張銀行卡,裏麵有五十萬,他把卡放在炕頭上。

“你別磕磣我,趕緊揣起來。”竇大虎臉色陰沉了,把銀行卡塞給何青率。

“您別嫌少,這是給您們的養老錢。”何青率又把卡放在炕上。

“我養老用不著你的錢,”竇大虎指著竇芍藥說,“我兒孫輩一大家子人,還用得著你養老了,何老板,你能從南方大老遠來看我,我就很高興了,我得謝謝你呢。”

何青率還想堅持,竇芍藥把卡塞進他兜裏說:“你別再說了,不然我爺爺就急眼了。”

晚上回到縣城,何青率把銀行卡交給馬誌軍,說既然老爺子不收,那你替我辦件事,拉兩條線到他家,一條電燈線,一條電話線。

“好嘞,剩下的錢我給老爺子把家用電器都置辦上,讓我爺爺和奶奶也享受一下現代生活。”

馬誌軍說完,俏皮地去看竇芍藥。

“哎哎哎,哪是你爺爺奶奶啊,現在改口早了點吧。”竇芍藥笑說。

“早晚的事,晚叫不如早叫。”馬誌軍嬉皮笑臉。

張俠看著他倆打情罵俏,表情有些不自然,一個勁地幹咳。

竇芍藥沒想到,她剛回到省城三天,馬誌軍就“殺”到了省城。

竇芍藥問他幹啥來了?

他支支吾吾,一會兒說“率賓煤炭經銷公司”有業務,一會兒又說想你了,整得竇芍藥雲山霧罩的。

那晚兩人溫存完,馬誌軍說:“別在這幹了,跟我回率賓吧?”

“為啥?我在這幹的好好的,為啥要跟你回率賓啊。”竇芍藥十分不解地看著他。

馬誌軍伸過胳膊,將她攬進懷裏說:“自打你離開率賓後,我就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吃不下睡不安,腦子裏都是你,也不知咋的了。”

“你呀,純屬於閑的,不好好想怎麽做生意,腦子裏總想我幹嘛,我一個大活人,又丟不了。”

“那可不見得,”馬誌軍歎息一聲,“你走後我總有種預感,預感到你要變心,要被別人搶走。”

“你胡說!”竇芍藥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我們都這樣了,我還能咋變心啊,你純粹是侮辱人!”

說完,竇芍藥一扭身,把脊背送給馬誌軍。

馬誌軍見她生氣了,連忙從後邊摟住她哄道:“我哪是侮辱你啊,我是擔心哪一天失去你,你想你這麽優秀,又這麽漂亮,太拉風了,省城那麽多有錢有勢的人,萬一……”

“你還說!”竇芍藥這回是真生氣了,回身揪住他的耳朵不放。

馬誌軍的耳朵被揪得老長,疼得他直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