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原來閨蜜的新郎是他
扈紅含笑,一臉幸福地朝裏邊招手。那裏有幾個男人,也在化妝。
一個身高馬大的男人走過來,“親愛的,嘛事?”
竇芍藥眉頭皺起來,這不是中學同學孫彪嗎?就是朝陽林場河北村子的那個孫彪。
扈紅拉著孫彪的手,說:“芍藥想見見我的新郎,看看你能不能配得上我。”
說完,癡癡地笑,幸福新娘的狀態。
“你好,竇芍藥。”孫彪向竇芍藥伸出右手。
“你?”
竇芍藥疑惑不解地愣住了。
孫彪是扈紅的新郎?他倆怎麽混到一起去的?
竇芍藥看著孫彪額頭上的那塊疤痕,這麽多年過去,疤痕不但沒消,相反顏色更深了。她腦海裏快速閃過小時候,自己拿石頭砸破他腦袋的情景。覺得此時站在麵前的孫彪,有些滑稽。
竇芍藥臉上有些灼熱感,心裏突然泛上一股澀澀的**,她想起中學的後兩年,孫彪追求自己的幕幕往事,不僅感慨萬端。
“是我啊,沒想到吧?”孫彪笑笑說。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竇芍藥連連搖頭。
“意外吧,驚喜吧!”扈紅臉色微紅,眼裏都是甜蜜。
“你倆咋弄到一起的?”竇芍藥問扈紅。
“你問他。”扈紅難得羞澀地看著孫彪說。
“唉,你這個大美女咱追不上,那就退而求其次,追求你的好朋友唄。”孫彪開玩笑說。
“什麽?你說誰退而求其次呢?”扈紅一把掐住孫彪的耳朵,假意生氣地問。
“嘴誤,嘴誤!”孫彪連忙向扈紅告饒。
馬誌軍臉上青一塊白一塊,電線杆子似的站在那裏,看著他們親密地調侃,表情極不自在。因為剛才孫彪說,追求竇芍藥追不上,才追求她好朋友的。
作為一個男人,麵對戀人昔日的舊情人,不管竇芍藥當時喜不喜歡孫彪,但此時馬誌軍心裏醋海翻騰雲水怒,特別不是滋味。
竇芍藥觀察到了馬誌軍臉色變化,就把他拉到身前,說:“你倆別在這秀恩愛眼饞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馬誌軍。”
“哇,帥哥一枚啊!”扈紅的眼睛刷地亮了。
馬誌軍心裏一下溫熱起來,這還是竇芍藥第一次在外人麵前,承認自己是她的戀人,就有些意外和感動,伸出手說:“馬誌軍,農業技術推廣中心工作。”
“芍藥,你這保密工作做得挺到位啊,有了男朋友不第一時間告訴我,連我也瞞著,真不夠意思。”扈紅歪著頭,鼻子扭曲,斜楞了竇芍藥一眼。
“還挑我理呢,你這都要結婚了,才把新郎官介紹給我,最不夠姐妹意思的是你!”
竇芍藥在她腋下掐了一把。倆人互相咯吱,嘻嘻哈哈扭作一團。
“對不起,剛才我不知道你和竇芍藥的關係,不是故意刺激你的。”孫彪向馬誌軍伸出手,握了握,歉意地說。
“哦,沒關係,學生時代的愛情都是青澀的。”馬誌軍尬笑了下。
“我剛才是胡說,”孫彪自己先笑了,“那時竇芍藥沒長開,又瘦又小又黑,我被她那股特殊的勁兒頭吸引,想跟她套近乎,可人家目光遠大,一門心思考大學,根本就不拿正眼瞅我們這些淘小子。”
化妝師進來給扈紅和竇芍藥化妝,兩人座椅挨著,就聊些孫彪的情況。
經過攀談竇芍藥了解到,孫彪高中畢業後,來縣城學習修車。雖然他學習成績不好,但對機動車特別敏感,別人兩年出徒,他隻學了一年,就出來自己單幹了。
現在,孫彪開的修車店可了不得,是縣城最大的機動車修理企業。他目光敏銳,在銀行貸款買了些洗車設備,率先在縣城開展洗車和汽車美容業務。
那時在率賓縣城,不要說給汽車美容,就是給美女美容、美甲,也才剛剛興起,所以他就占盡了先機,成為縣城汽車修理和美容業務的龍頭老大。
竇芍藥聽扈紅說完,頗為感慨,說:“真沒想到,孫彪這個淘小子,竟然對車那麽感興趣,還把汽車修理行業做得風生水起,真了不起。”
扈紅不無得意地說:“可不唄,誰能想到這個混世魔王,有一天還能幹點正事,那時候見他成天糾纏你,我就替你擔心啊,怕你萬一心動跟他好了,這小子畢業後肯定是社會混子,早晚得進監獄,我那時還替你擔心,你說他要是進了監獄,你咋整啊,哈哈……”
竇芍藥知她說的實話,心裏感激,說:“你這小妮子,是不是那時候就偷偷喜歡上孫彪了,覺得將來他當了社會大哥,你也跟著呼風喚雨,吃香喝辣的挺威風,是不是?”
“就他?”扈紅扭頭朝與馬誌軍聊得熱絡的孫彪看了一眼,說:“就他那樣子,那時候我連正眼都沒瞅過,真的!”
“我不信!”竇芍藥說,“不然你倆咋說好就好上了呢,這麽快就結婚,不是閃婚嗎?”
“唉,命唄!”扈紅歎口氣說:“孫彪說,咱倆從小是光腚娃娃,雖然一個河南一個河北,知根知底,既然好上了,還磨嘰啥呀,幹脆早點結婚抱兒子算了,就這麽的,我倆才決定結婚的。”
參加完扈紅的婚禮,竇芍藥約上妹妹竇紅英,一起回到朝陽林場,看望母親和弟弟。
她回來的時候,在省城給母親買了件秋風衣,給弟弟買了件品牌運動服。
兩姊妹到家的時候,母親徐翠翠一個人在家,正在院子裏洗刷幾個鹹菜缸,因為馬上就要到醃鹹菜的季節了。
她的病情基本穩定,見兩個女兒一起回來別提有多高興了,娘三個坐在院子裏邊洗刷鹹菜缸,邊嘮些體己嗑。
傍晚的時候,弟弟竇英俊騎自行車回來了,他已經是廟西中學初三學生。徐翠翠讓他去肉鋪買點肉,要給他們包餃子吃。
竇芍藥說:“包餃子還要剁餡,忒麻煩,咱去飯店吃,我請客。”
來的時候,在停車點下車,竇芍藥發現旁邊開起了一家飯點,煞是驚喜。
竇芍藥就頗為感慨,她想,時代的春風終於吹到了窮山溝,經過改革開放,家鄉的變化確實很大,才幾年功夫,這裏就開起了飯店、浴池和理發店。
“去飯店吃太浪費了,還是在家包餃子吧。”徐翠翠的思想比較傳統。
“我不,我要去飯店吃,大姐請客,我必須好好吃一頓。”竇英俊雖然已經17歲了,但從小嬌生慣養,就有些任性。
最後,徐翠翠拗不過三個孩子,被他們推著去了小飯館,一家人美美地下了館子。
可惜的是,父親竇青山還在參場,沒能喝上一杯大女兒請的第一頓酒,讓他們多少有些遺憾、悵然。
第二天竇紅英回縣城,幼兒園的工作繁忙,一個蘿卜一個坑,昨天她請假時,園長雖然給了假,但臉色卻不太好。
正好是星期天,竇英俊休息,竇芍藥一大早就拽上他去看望爺爺奶奶。
去爺爺家很方便,騎自行車到廟西村,然後翻過東山再下坡就到了,可兩姊妹,卻走了一條拐彎的路。
他們要先去看望參場那裏的父親。
兩人有說有笑,又是從小爬慣了山林,所以20多裏山路,他們抄近路兩個小時就到了。
竇青山沒想到大女兒會來看望自己,而且還給自己帶來兩瓶酒,說是驅趕深山寒涼之氣,免得自己得老寒腿的毛病。
竇青山看著越發漂亮、幹練的女兒,心都醉了,他想大女兒馬上就要在省城工作,二女兒已經在縣城上班,他們一家人的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
竇青山不僅眼圈紅了,唏噓感慨起來。
撂下東西,跟父親聊了幾句,姐弟二人就拐上了去爺爺家的山路。
他們來到爺爺家的時候,天近晌午,竇大虎和邊秀珍剛巡邊回來,他們要給一會兒到來的巡邊戰士們燒水,做熱湯。
竇大虎和邊秀珍做夢也沒想到,大孫女會突然來看望他們,心裏自是歡喜。
竇芍藥給爺爺和奶奶買了套羽絨服和羽絨褲,厚厚軟軟,輕便又保暖,她是怕他們冬季風雪天巡邊凍壞了身子。
竇大虎孩子似的,迫不及待地穿上羽絨服和羽絨褲,屋裏屋外走來走去。
他嘴裏嘖嘖稱讚:“這下好了,我大孫女的裝備又保暖,又輕便,以後巡邊再也不受風寒的欺負了。”
竇英俊見爺爺孩子似的開心,就說:“爺爺你快把羽絨服脫下來吧,現在才初秋,你穿這麽厚實的衣服,不熱嗎?”
“不熱,一點也不熱,爺爺就是感覺舒坦。”竇大虎笑說。
一直拉著竇芍藥手,稀罕的不得了的奶奶,這時嗔怪:“還說不熱呢,臉上的汗都淌成流了,你再不脫下來,就悟出熱痱子了。”
竇大虎傻笑起來,“嗬嗬,舍不得脫啊,這身衣服真好,真好!”
邊秀珍喜滋滋地說:“你倆看看,你爺爺見了你們倆,高興得不知道冷熱了。”
“那是啊,大孫女從省城給我買的衣服,穿上又這麽保暖,擱誰誰不高興啊!”竇大虎得意地說。
“唉,老頭子,我們趕上了好時代,終於得了孫女的濟了,我知足了。”邊秀珍說。
“還有呢爺爺。”竇芍藥從背包裏掏出兩瓶好酒,遞給他說:“這是兩瓶好酒,送給你過年喝。”
這兩瓶好酒,和送給父親的那兩瓶酒一樣,都是昨晚馬誌軍帶著竇芍藥去酒行買的,花了他兩個月工資。
當時竇芍藥覺得價格太貴,爺爺和父親生活在深山,沒喝過這麽名貴的酒,他們也許喝不慣,因為他們隻習慣喝價格便宜、度數高的笨燒酒。
馬誌軍卻不以為然,說:“這是我第一次孝敬老丈人和爺爺,不拿出點誠意,心裏過意不去,將來咋娶他們的姑娘和孫女啊。”
竇芍藥知他所言不虛,因為剛才他還纏著她,非要跟她一起回朝陽林場,去見見未來的嶽父和嶽母。
竇芍藥說啥不讓他同去,說時機不成熟,他去了會把父母和爺爺奶奶嚇著的。
馬誌軍繼續糾纏、堅持,竇芍藥就嚇唬他,“我的家庭非常傳統,尤其我爺爺特別古董,如果不提前打預防針告訴他們,你要是突然冒出來,他們肯定不會接受你,弄不好我爺爺會認為你是流氓,拿洋炮把你轟出來!”
馬誌軍說她嚇唬人,現在這個時代,哪還有這麽古板的人。
竇芍藥就把當年父親和母親相愛,爺爺奶奶堅決反對,爺爺喝農藥,奶奶扇父親嘴巴的事說了。
馬誌軍聽罷,伸了下舌頭,才善罷甘休。
竇大虎把兩瓶好酒藏了起來,奶奶揶揄,“這裏就咱兩個人,你還藏啥,這不是明擺著防我嗎?”
竇大虎說:“你不知道,這個酒我聽說過,是名酒,我不藏起來,萬一哪天竇青鬆那小子回來看見,給我喝了,不就瞎了嗎。”
“看看你爺爺,連你二叔都防著。”邊秀珍開始燒火,她估計巡邊戰士快要到了。
“我得留著,等過年我那些老哥們來了,把這酒拿出來跟他們顯擺顯擺,這是我大孫女從省城特意給我背回來的,高級貨!”
竇芍藥見爺爺高興,心裏自是喜悅,就沒說破,這是馬誌軍從縣城酒行買的。
她不忍心破壞爺爺心裏的喜悅,以及自己在他心中的那份值得驕傲的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