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冰場

十窖海,冰場。

“老張給你們磨好刀了,直接進去就行,我還得等一會兒別人。”雲知躍把她們三個各自的冰刀鞋分過去。

齊瀟瀟問:“還有誰啊?”

雲知躍:“還有許文華他們。”

“許文華?”雲苓問完後,才想起來這好像是雲知躍他們部隊大院的一個人,不過並不熟,“那我們仨先進去了,你到時自己帶人來找我們。”

“行!”

雲苓她們進去後,雲知躍又等了十分鍾才等來人。

“不是我說,約好的局你給我遲到二十分鍾,像話嗎?”雲知躍錘了對方肩頭一拳。

許文華和其他兩個朋友都連忙道歉:“實在對不住啊,雲哥,來的路上又遇到上次那幫人了,把老七的帽子給搶走了,我們追了一路才給要回來。”

四九城裏的混混要說最看不起的是哪類人,估計就是他們大院的子弟了。

三天兩頭主動上門找茬。

雲知躍偏頭看看老七,然後拍了拍他肩膀,“等下次,我幫你把這場子找回來,不想把事情鬧大,饒他們幾次還給他們臉了。”

老七憋屈地猛點頭。

“先說好,今天我堂妹和我……朋友都在裏麵,一會兒說話都注意點,別跟私下似的。”雲知躍的話語權還是很高的,他們兄弟幾個都唯他馬首是瞻。

許文華敬禮:“雲哥你放心,保證不礙女同誌們的眼。”

雲知躍笑罵:“德行。行了,咱進去吧。”

他在冰場張望一圈,很快就捕捉到了雲苓的紅圍巾,沒一會兒就滑到了齊瀟瀟旁邊。

齊瀟瀟裝作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其他人,低聲警告:“你離我遠點兒,別讓其他人看出來。”

雲知躍見她一臉的警惕,心裏發笑:“你要是再這麽不自然,不用我說什麽,別人一眼就能瞧出來。”

他故意逗她:“以前我們四個出來滑冰的時候,我也一直在你身邊,你那時候怎麽沒讓我離遠點呢?”

齊瀟瀟覺得他無理取鬧:“那時候和現在哪能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

“以前我們是朋友,現在……”她下意識順著他的思路解釋起來,說到一半才覺得不對勁,咬牙切齒,“你故意耍我是不是?”

雲知躍眼看要把人惹急眼了,趕緊撲火:“哎,別生氣呀,咱倆去比一圈去,敢不敢?”

“有什麽不敢的?”

倆人和大部隊分開,獨自劃走,錢莉歪頭問:“你堂哥和瀟瀟是不是……有點問題啊?”

雲苓笑而不語,這倆人口口聲聲說要搞地下,結果壓根藏不住那眉來眼去的膩歪。

“雲苓同誌。”許文華慢慢湊近二人,然後偷偷塞給雲苓一張小紙條,“這是季同誌托我給你的。”

他像個地下特務似的塞完字條就一溜煙滑進人群中,雲苓連問都沒能問兩句。

錢莉嘴角噙著笑,十分有眼力見:“我先自己去玩會兒了,你看完再來找我吧!”

“哎,不是。”

雲苓歎氣,看個紙條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一分鍾都不到就能讀完,她何必如此呢?

不過現在確實是一個好時機,她張開字條,隻見上麵寫著:

“有一事相求,可否登門麵談?”

讓她去登季家的門?

雲苓無奈笑出聲,看來這次他遇到的阻力不小啊……都肯央求她這麽“無禮”的要求了,這要是幫了他,以後還得欠自己一個大人情。

說實在的,季家這趟渾水,和她實在沒有關係。

但是季清雲好歹是她十多年的摯友,不幫似乎也說不過去,而且他想做的事於她而言目標是一致的。

於情於理,都得去一趟,就是這個人可真會給她出難題。

雲苓背手如尖尾羽燕般飛速馳騁冰麵,很快追上了錢莉,見她一臉呆呆地望著一處。

“你看什麽呢?”

錢莉輕語:“那個,好像是俞懷瑾。”

雲苓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過去,是一對男女,“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在火車上遇到的那個人?”

她有些失落,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倆略顯親密的關係,沮喪地點頭:“就是他,我還以為上次他對我也有好感呢,沒想到是我一廂情願,當時還互留了地址,他還說到首都後就來找我,結果……”

雲苓仔細觀察了二人的相貌,轉頭安慰她:“你別多想。你看那兩人的眉眼是不是有些相似,或許人家還有親緣關係呢!”

錢莉看了好一會兒,確實覺得有些像,但還是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那你說,我都到首都這麽多天了,他都沒主動來找我,還和別人一起出來滑冰……”

雲苓是發現了,陷入愛河的女同誌都很容易鑽牛角尖,“如果你有疑惑,不如直接去問他,不用那麽糾結地自己在背後瞎想。”

錢莉現在的表情有些扭扭捏捏,全然不似平日裏那般落落大方。

她猶豫地問:“我不知道怎麽說……”

雲苓歎息,恨不能逐句逐字地教她:“先打招呼,然後說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要是他有心自然會主動解釋。要是他沒反應過來,你再繼續問:早知道你有空我就約你一起出來玩了,反正都是朋友,人多還熱鬧些。”

但她沒說接下來的那句話,擔心打擊到錢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要是他還沒解釋,認了朋友這個詞,就……”

錢莉眼神有些驚奇,“沒想到你是這麽一個果斷的人。”

雲苓扶額:“我給你的印象難道是很拖遝嗎?”

她搖搖小腦袋,老實說:“不是,就是感覺你待人很溫和,以為你對待這種感情之事也會很委婉地處理。”

但是她轉而又補充:“不過,其實也不盡然,上次你拒絕那個傅同誌就蠻幹淨利落的。”

雲苓欣慰地點點頭,然後立馬反應過來,麵帶微笑:“你怎麽知道我幹淨利落的拒絕傅同誌的?”

錢莉猛地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然後飛快跑走,邊走邊喊:“我不知道,我沒偷看!”

雲苓無語,怒極反笑,氣得舌尖頂腮,冷靜的麵具頓時崩裂。

她就知道那天那麽晚才出來送飯絕對不止是這人口中說的那個表麵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