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珍珍相親

糖加進去攪化後,許靜才把它端給小茹:“要喝下去才不會流鼻血,藥都是很苦的。”

好在小姑娘很懂事,雖然皺起眉頭,但還是把剩下的韭菜汁喝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真起了效果,過了一會兒,鼻血還真的止住了。許靜看了一眼手表:“我先回去了,明天後天你按這個辦法繼續讓她喝。”

孟建軍點了點頭,低聲說了一句:“好。”

許靜直覺感覺這個男孩身上的戾氣沒那麽重了……準確地說,他並不像礦上人說的那樣無差別攻擊,他有那麽一丟丟的良知,特別是在對待妹妹上。

回去的路上,她還想到一件事。

趙曉雲說她有好幾次在放學上學路上遇到過孟建軍。孟建軍不遠不近地跟著,也不說話也沒表情,看著她進學校後,人就走了。

趙曉雲說她一開始還挺害怕的,可後來覺得他沒有惡意,就沒在意了。

而且她還說這段時間,那個叫劉前文的看見她就害怕,根本沒敢靠近……

許靜結合這些,猜測孟建軍是不是在用一種特別的方式保護趙曉雲啊?但她也隻是想想,不敢說破,生怕趙曉雲聽了會有心理負擔。

這件事發生後沒幾天,孟建軍又帶著妹妹來了食堂,他麵無表情又有點別扭地說這幾天沒流鼻血了。

“嗯,你讓她平時不要摳鼻子。”許靜一邊打菜一邊說。

黃珍珍也說:“孟建軍,你平時給你妹妹吃好點,你看她瘦得,肯定貧血,你弄點豬肝給她補補。”

孟建軍沒吱聲,打了飯就帶了妹妹走了。

但是當天下午,他就拎了一塊豬肝來了食堂,往櫃台上一放:“可以加工不?”

劉師傅眉頭都皺成了八字,本來想拒絕他的,看他領著小女孩,所以就算了:“咋加工?”

“隨便,反正吃了可以補血就行。”他放下菜票。

劉師傅挺心軟的,把那塊豬肝切了做了兩份菜,一份菠菜豬肝湯,一份爆炒豬肝。

事後黃珍珍挺感慨的:“雖說他挺壞的一個人,但是對妹妹是真的好。不像我弟,跟個廢物似的,在家啃老不說,還天天變著花樣找我要錢。”

“畢竟人生經曆不一樣嘛,你弟被嬌寵慣了,他沒了父母,肯定早熟很多。”許靜實話實說。

黃珍珍氣得不行:“是啊,我弟真的是沒救了,前幾天還和他那個小女朋友私奔,還偷了家裏的戶口本,後來才知道那小女朋友懷孕了。人家父母又不讓結婚,讓我們家賠錢。可糟心了。”

黃珍珍說起這事,頭都抽一抽的疼。那會兒她剛拿到這個月的分成兩百多塊,剛想存起來呢,就接到了家裏的來信。

她雖然心疼得要死,但是沒那麽狠心,咬牙湊了個五百寄了過去。

媽媽信裏的最後一句是問她有沒有合適的對象。還說她越來越大了,再晚就不好找了,還說自己在老家給她物色了幾個,讓她春節回去相親。

黃珍珍頭更大了,還幾個……原本打算回老家的,這會兒一點興趣也沒有了。

更何況,自己在單位上班,回老家相哪門子親,未必還嫁個農民,帶來單位上當家屬?

她不是瞧不起農民的意思,而是自己是個女的啊,帶個農村的家屬這不是有點離譜嗎?算了算了。自己要找就在單位上找一個,知根知底的好一些。

她正胡思亂想著,食堂一個大姐就湊了過來:“小黃,我和你說個事……”

“咋?”

“剛剛機電車間的馮姐來找我,說想給你介紹對象,讓我找你說道說道。”

平時黃珍珍聽了這話就火大,可是這會兒,她滿腦子都是信裏的內容,所以問了起來:“介紹誰?”

大姐來了興趣,馬上坐直身子:“那個男的是馮姐的弟弟,在供銷社工作,那可是個肥差……其實喜歡他的女孩不少,但是馮姐的弟弟啊就看上你了。”

黃珍珍嚇了一跳:“他咋認識我的?”

“可能是你經常去供銷社買東西吧,也可能他來食堂吃飯?我也不太清楚了,馮姐沒詳細說。怎麽樣,見見不?”

黃珍珍絞盡腦汁,想思索出供銷社哪個男的對自己有意,但完全沒印象。

出於好奇心作祟,她點了點頭:“行,約個時間吧。”

事後,黃珍珍也挺緊張的。雖說她來礦山有幾年了,給她介紹的人也不少,但她從來沒有相親過,第一次嘛,還是有點慌的。

於是她找到許靜,想要求得一些經驗。

可是許靜更是一臉懵:“啥?相親?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就是找個地方吃飯喝茶?”

“我是不是要換個正式一點的衣服?我有個黃花的薄棉衣,應該可以?”

許靜一臉認真:“可是……你們不是晚上相親嗎?黃色招蚊子,到時被咬了就不太好了。”

黃珍珍想想也是:“行,那我還是穿平常的衣服吧。”

所以兩天後,她穿著平常穿的藍色粗布外套和長褲就去了。

那人約的地方是礦山的俱樂部,那地方一樓是電影院,二樓是舞廳,黃珍珍還從來沒來過。

裏麵有些昏暗,頂上的彩燈閃爍著,已經有十幾對年輕人在跳舞了。

黃珍珍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有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瘋狂朝她招手。

黃珍珍一看他,心就涼了半截,這人不但胖,皮膚還很黑,兩眼分得挺開,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樣子。

“黃珍珍同誌你好,我叫李強,是供銷社的,我姐跟你提過吧?”他咧開嘴笑,伸出了手。

黃珍珍心裏拔涼拔涼的,但出於禮貌,她也伸出手與他回握了一下。卻沒留意這李強手勁挺大,抓她抓得很緊。

這讓黃珍珍更不痛快了,迅速抽了回來。

“嘿嘿,坐吧,我給你要了瓶汽水。”

黃珍珍坐是坐了,心裏卻很煩,想著怎麽找借口溜走。

她以前覺得自己不在乎外表的,可是這會兒忽然明白了,自己就是許靜嘴裏說的,典型的顏值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