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鼻血偏方
隻有慢慢學習了，讓他們健康長大，不長歪，自己也就盡到責了。
這樣的話，等到自己出生的時候……也不會受那麽多苦了吧……
許靜迷迷糊糊想著，意識越來越渙散，直到進入了夢鄉。
這天晚上，她又夢見了外婆。
這一次，外婆從籃球場的台階上站了起來，一步一步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許靜有些害怕，下意識想後退或者逃跑，可是腳像被釘住一樣，怎麽也動彈不得。
那個霧化的黑影已經越來越近了，近到可以聞到身上的氣息……那是腐臭、陳舊的氣味，這氣味來自於地獄。
許靜呆呆地看著她，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外婆倒是開口了，她的聲音粗啞難聽：“下去……下去……”
她驚叫出聲：“我下哪兒去啊？”
她這一叫，把自己叫醒了，睜開眼睛，桌上的鬧鍾剛剛指向淩晨五點……
許靜依然沉浸在可怕的夢裏，她的那句話讓我毛骨悚然，她想說什麽？難道床底下有東西？
這一瞬間，她腦裏湧進了屍體、怪物、鬼這些詞，越想越玄乎越害怕，可是越害怕越想確定。
她緊張地摸起桌上的電筒按亮了，哆哆嗦嗦彎著腰往床底照……
幻想中，燈光能照到一些可怕的東西，我屏住呼吸，已經做好了尖叫逃跑的準備。甚至在想，跑的時候，一定要帶上他們三個。
可是，床底什麽都沒有……隻有很多灰塵，還有一些蜘蛛網，還有若幹雜物。
許靜安下心來，重新躺回**，閉上眼睛想再睡一會兒……
天還早著呢，又不用去食堂幫忙，八點過再去就好了啊。
可她越想睡，越是睡不著，夢裏外婆的樣子持續性地在腦中盤旋，久久揮之不去。
許靜認為她是在暗示些什麽，比如說跳下去、走下去、看下去……可具體指些什麽呢？
她小聲嘀咕起來：“我這老祖宗，你怎麽還不去投胎呀？你是不是找不到奈何橋的路了？”
輾轉反側一直到六點過，外麵的雞叫了起來，後來鬧鍾也響了起來，趙曉雲眼疾手快，在發出響聲的第二秒就啪一聲按下了。
她下了床去廚房做早飯，沒一會兒廚房裏就飄出了麵條的香味。
許靜也坐了起來穿上衣服，把趙曉東他們叫起來：“快洗漱吃早飯，一會兒要上學了。”
隔壁的院子裏，傳來了老頭咳嗽吐痰的聲響，窗外的小道上偶爾傳來腳步聲和小聲說話的聲音。
這是個尋常的不能再尋常的清晨。
重新回歸現實讓許靜心情大好，吃了一碗麵後把他們送到學校，然後才往食堂走。
剛走到衛生所旁，就看見孟建軍正衝著掛號室急切地喊著什麽，邊喊邊罵，拳頭也砰砰地砸向牆。
許靜覺得奇怪，孟建軍大部分的時候都是一臉陰沉，很少有這麽暴躁的時候。
她走上前：“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他轉過頭，一臉憤怒：“這些人都是廢物，治不了我媽，連鼻血也治不了，他們倒閉算了！”
孟建軍說得又快又急，平時沉默寡言的他，一次性說了這麽多話。
許靜愣了一下，才想起他媽當時是生病去世的。她馬上問：“誰流鼻血了，你妹妹嗎？”
“嗯。”
孟建軍說他妹流了好久的鼻血，用趙曉雲教的辦法試過了，但這次沒用……半夜的時候，他帶來衛生所，有個醫生用了好長的棉條往裏塞，當時止住了，可回來之後，又開始了。
許靜若有所思：“可能小家夥鼻腔的毛細血管比較脆弱，就很容易破……你先回家吧，我一會兒打聽了告訴你。”
許靜帶的人是食堂的一位大姐，許靜上次聽她說過，他們老家流行一種治鼻血的偏方，專門針對長期流鼻血的人，是一種什麽植物的根來著，綠色的，巨苦，但是喝下去就能奇效。
但具體是什麽植物，她當時沒注意聽。
她快步走到食堂，把正在理菜的大姐拽出來：“快說說，你上次說什麽止流鼻血特別好來著？”
“韭菜根啊，不是外麵賣的那種韭菜啊，是地裏的韭菜根，挖出來搗出汁，搗個小半碗，喝下去，連喝三天，再嚴重的鼻血都不會再流了。”
許靜馬上了然：“收到，謝謝，我現在就去挖。”
礦山種地的人很多，她都看見過好多種韭菜的，前兩個月她們實行了收菜計劃，現在基本上不需要在市裏進菜了，就靠著專門種菜的農戶和這些家屬送來的，就夠維係食堂的日常了。
所以她徑直去了一家熟悉的家屬家裏，說了情況後，人家說：“隨便挖，隻要不把地裏的韭菜根都挖了就行。”
許靜想笑：“我哪需要那麽多呀，這玩意清火的，喝多了怕也不行。”
她抱著一堆韭菜根直接去了孟建軍家，此時他妹妹孟小茹正愣愣地坐在門口的台階上，微仰著頭，鼻孔裏塞著棉球，都已經被血浸紅了。
“阿姨你來了……”她想說話，但一口血正好淌在嘴裏，從嘴角流了出來。
許靜見狀，馬上示意她別說話。
這邊的孟建軍馬上在她的示意下借來了盅蒜的東西，這玩意又硬又幹，廢了半天勁，才搗出了一小碗腥綠色的韭菜汁。
這玩意聞起來就很苦很臭，許靜伸出手指沾了一點嚐了一下，差點沒嘔出來。
這是一種怎樣奇葩的苦味啊，類似於灰綠色的兔子屎……被發酵了半年的那種。呃，雖然她也沒有吃過兔子屎，但是可以想象一下嘛。
孟建軍並不了解這汁液的威力，端起就往小茹的嘴裏喂。小女孩毫無戒備就被灌了一口，然後她臉色巨變，哇哇地嘔了出來。
孟建軍皺眉：“有這麽難喝嗎？”
許靜頭痛，她轉身去廚房翻找半天，想找點白糖。可是這兩兄妹的廚房裏亂七八糟的，吃的沒有，雜物倒是一堆。完全不知道他們平常日子是怎麽過的。
後來許靜一說，孟建軍又跑去鄰居家借來了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