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紙條交流
許靜火大得很，她真想把這老太婆趕一邊去，讓她滾蛋。可是腦子裏排練了一下，真的用強的，她勝算也不大……
因為就算把老太婆打暈了，她也開不了門，這門每天雷剛都從外麵反鎖了。
如果讓宋巧去找警察，雷剛會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找到三個孩子滅口。這是他曾經威脅自己的原話。
當時他說：“隻要我察覺你有一點點外心，你的三個孩子能活幾個我就不敢保證了。”
他們幾個再怎麽也是自己長輩啊，許靜不敢冒這個險。
所以她沒吱聲，看著老太婆隔著門和宋巧說話：“秀萍她回老家了，說了老家親戚有點事，要過兩個月才回來呢。”
宋巧失望地哦了一聲：“這樣啊，那等她回來我再來吧。”
許靜懊惱地聽著門外的腳步漸行漸遠，可無能為力，什麽也做不了。
她轉過身去了院子，拿起小鏟子開始奮力地翻土，發泄著心裏的憤怒與絕望。她感覺自己和被拐賣到山村的女人沒有區別，甚至比她們更慘一點，因為身上可是有三個軟肋。
中午胡亂煮的午飯，就是麵粉兌點水，調成麵糊糊，然後舀進開水鍋裏，放點蔬菜佐料……許靜也隻會做這種超級簡單的飯。
雷母一邊吃一邊抱怨：“以前別人還說你廚藝好，逢年過節能做幾大桌菜，看來都是假的。”
許靜沒好氣地扒拉著麵塊：“別人造謠你也信？”
“這事就算了。不過你既然嫁進我們雷家，總不能當個廢物。到時努努力，給剛子生個兒子，我們雷家也算有後了。”
許靜都聽笑了，就雷剛那樣的，還想有後？自己兒子有多挫她心裏沒數嗎？生得出來就有鬼了。
午飯後，雷母指著鍋裏剩下的麵塊說：“送下去吧。”
許靜心中暗喜，迅速舀進碗裏放進竹籃裏，一旁的雷母看得直皺眉：“下次少煮點，那女人像豬一樣，不配吃那麽多……不對，還不如豬，豬過了年還能殺。她啥用也沒有，還浪費糧食。”
許靜聽得心裏一陣堵：“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也是浪費糧食？”
雷母咳了一聲：“你是我們雷家的兒媳，以後要讓我們抱大孫子的。而且你還有家底呀，怎麽能叫浪費？”
宋巧曾說過，馮秀萍是個會過日子的女人，之前辛苦攢了些錢，和雷剛結婚後全都交給了他。
許靜厭惡地轉過身，提起籃子就往後院走，身後傳來了雷母的聲音：“我算著時間啊，十分鍾就必須上來。”
這一次，許靜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為了抓緊時間，她把電筒放在了籃子裏，雖然燈光昏暗了點，但不影響爬行。
孟慶紅像是知道她要來一樣，微微撐起上半身，期待地往這邊看。
許靜放下籃子把吃的端給她，憐憫地說了一句：“快吃吧，這個好消化，還是熱的。”
孟慶紅在長期的饑餓與恐懼下，對食物的渴望十分強烈，她生怕下一秒那碗東西就沒了，所以抓起碗就往嘴裏倒。
沒幾下，她差點把自己嗆背氣，同時身下發出了奇怪的噗噗聲，湧出了難聞的黃色汙物。
許靜一陣心梗，麵前的這個女人還能稱之為人嗎？真的比豬圈裏的豬還要慘，好歹豬還能活動，還能叫，可是她呢，癱瘓加上啞，牙齒也沒了，這活著還不如死了。
許靜低下頭，從兜裏摸出一個塑料袋，迅速塞給她：“這東西藏起來，別被發現了，你有什麽就寫下來，我每天送飯的時候會來拿。”
塑料袋裏裝的，是她用作業本的紙頁裁剪後用線縫成的小本子，另外還有一小截鉛筆。
希望孟慶紅還能寫字吧，看起來她的手好像問題不大……
許靜沒敢和她多說，也因為這地窖的氣味太難聞了，她幾下收了碗就出了地道。
這一次時間控製得好，雷母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地方跟毒氣室一樣，少去最好。”
此後的一天，許靜一直很憂心，她不確定孟慶紅能不能寫字，更不確定她還有沒有正常人的思維。
如果從她失蹤算起，她被關在這裏也有兩年了，兩年的囚禁生涯能把一個人毀得徹徹底底的。
當天晚上，趙曉東寫作業的時候，又給許靜說：“媽媽，宋老師今天又來找我了，問我家裏是不是有什麽困難，他說大姐學習這麽好，可別放棄了。”
許靜看了一眼院子裏的雷剛，壓低了聲音：“如果宋老師再來找你，你就說讓他別過問了。還有，這事別讓雷叔叔知道。”
趙曉東哦了一聲，眼神黯淡了下去：“我好想姐姐，媽媽我們能不能回之前那個家？我不喜歡雷叔叔和奶奶。”
“閉嘴。”許靜快速捂上他的嘴：“這事你別想了。”
許靜也不想騙他啊，可是這家夥口無遮攔的，隻能先暴力鎮壓了。
第二天中午，許靜在焦慮中終於等到了雷母的指令：“喏，把那點稀飯送下去。”
許靜默不作聲地行動起來，這一次，她心中帶著期待，希望能看到孟慶紅的回應。
可是看到她的時候卻有些失望，孟慶紅仍然隻顧著搶飯，把那碗東西呼呼地往嘴裏倒，像是對目前的狀況已經麻木不仁了。
就在許靜失望地要離開的時候，它看到了籃子裏揉成一團的紙團，上麵有黑字的印記，確是寫了字的。
許靜心中一喜，將那東西迅速藏進了兜裏。一直到收拾了碗筷回了臥室才敢掏出來查看。
看到那紙，她愣了半天……那歪歪扭扭如同外星符號的筆畫是字嗎？就是專門來個專家破譯，估計都得好半天。
整個下午，許靜都坐在桌前破譯這張紙條。後來她勉強猜出了上麵幾個字的意思，大概是說讓她去找警察。
許靜頭痛，自己要是能找警察還能被困在這裏嗎？
她慢慢地把那紙條撕碎，趁著上廁所的時候衝進了下水道。
後麵的第二天，第三天，孟慶紅繼續用紙條與她交流……她的字已經好認一點了，似乎恢複了一點書寫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