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愛妃,你可真是紅顏禍水

處理完言澈的事,呂想好奇地問:“小師妹,你們要出門嗎?”

盛汐點點頭,指向乖巧站在最後麵的司徒秀:“我們要去一趟月夜城,送秀兒去見一見她的母親。”

這會兒司徒秀沒有做偽裝,元嬰期的修為直白展露在人前,溫哲明感到困惑:“這位元嬰前輩,需要你們護送?”

司徒秀歎了口氣:“我隻是個虛假的元嬰,破前輩才是真正的化神。”

呂想不解:“什麽叫‘破前輩’?”

“破喉嚨前輩呀,一劍就劃破了化神期纏絲蛛的結界。”司徒秀讚賞地望著盛汐,眼中滿滿都是敬佩,“破前輩那句‘在下破喉嚨,來救陸燼琰狗命’,簡直帥炸了!”

盛汐謙虛點頭:“過獎了過獎了。”

陸燼琰扭頭過去,不想看見問心宗其餘人詫異的眼神。

他以後就是死,也絕不會再讓盛汐救他!

聽到關鍵詞,淵羨很快反應過來:“據說這次取締爐鼎樓是因為纏絲秘境發現了纏絲蛛,小師妹,這事你參與了?”

想起自家宗門裏多出來的一大筆靈石,柴蔚就忍不住讚美盛汐:“何止是參與,小汐簡直是罪魁禍首。”

盛汐沒聽出來他在誇自己:“這不能怪我,是他們想先把我和三師姐賣去爐鼎樓的。”

言澈點頭:“他們活該,竟然想要殘害我和小師妹這麽可愛的女孩子。”

其他人:“……”你對自己的性別到底有沒有清楚的認知?

時間有限,這些事情就留著路上說了。

一行人坐盛汐的靈舟去找司徒夫人,很快便到了月夜城外。

城中通常不允許靈舟飛行,盛汐在城外收起靈舟,溫哲明望著不遠處寫有“月夜城”的城門感到困惑:“司徒家是司徒城的城主,司徒夫人怎麽會在月夜城?”

“我們是在月夜城的一個小巷子裏遇見司徒夫人的,她狀況不太好,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夫人。而且,”

陸燼琰看向司徒秀,“你剛剛說司徒夫人有元嬰修為,但是委托我們找女兒的司徒夫人隻有煉氣修為。”

司徒秀服下了易容丹,這會兒已經換了張路人臉。

在路上,她把有關司徒家的事又跟盛汐等人詳細說了一遍,讓陸燼琰發現了更多的疑點。

司徒家算是這幾百年來新崛起的家族,以自己的姓氏為名,建立了司徒城,稱得上是一方霸主。

月夜城距離司徒城很遠,加上當時見到的司徒夫人很是落魄,陸燼琰才沒往那個有名的司徒家族上想。

司徒秀顯然來自這個有名的司徒家,也不知道會不會讓司徒夫人空歡喜一場。

一行人走入月夜城,很快到了司徒夫人居住的地方。

這一塊地方靈氣稀薄,定居於此的都是一些無法修煉的凡人,或隻有煉氣修為的低階修士。

進城前,淵羨一行人都將修為壓製到了煉氣期,進入這裏並不顯眼。

柴蔚上前敲門:“徒夫人,請問在嗎?”

“你是不是少喊了一個‘司’字?”蕭離洛問。

陸燼琰解釋:“司徒夫人在外隱藏身份,隻讓我們稱呼她為‘徒夫人’。後來希望我們為她找到女兒,才告訴我們她夫姓司徒。”

在約好的暗號聲中,木門被打開一條縫,露出一隻蒼老的眼睛。

見是柴蔚,這隻眼睛中的戒備消失,大門這才完全打開:“你們找到我女兒了嗎?”

她說著看到柴蔚身後的問心宗一行人,戒備地繃緊了身子,“他們是誰?”

“這幾位是我們的朋友。司徒夫人,有關你女兒的消息,我們進去說吧。”陸燼琰上前道。

司徒夫人遲疑片刻,同意了。

一行人進屋,盛汐和司徒秀落在最後麵。

一進院子,盛汐便感受到這裏有陣法運行,而且品階不低,不像是普通煉氣修士能擁有的陣法。

司徒夫人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模樣,身材有些佝僂,臉色蒼白,神色很憔悴。

盛汐這一群陌生人的到來讓她有些緊張,眼神不斷地在他們和陸燼琰三人之間遊移:“陸少俠,你之前說可能找到有關我女兒的線索了,線索呢?”

陸燼琰看向司徒秀。

司徒秀臉色發白,從小院的大門被打開到現在,她的眼神就沒從司徒夫人的身上挪開過。

那雙在爐鼎樓煉出來的桃花眼,平時總是輕佻地掃來掃去,這會兒卻完全沒了以往的媚態,眼尾發紅,滿是隱忍。

先前陸燼琰等人還懷疑司徒秀是否就是他們受托尋找之人,現在她這模樣,已經說明了答案。

但還有個最大疑點——這母女倆說的失蹤時間不一致。

“司徒夫人,請問你女兒到底是什麽時候失蹤的?”陸燼琰問。

司徒夫人著急:“不都跟你說了她是這個月失蹤的嗎?你說找到她的線索了,線索是什麽?”

眾人皺起眉頭。

今天距離陸燼琰三人接受委托已經過去兩個多月,司徒秀絕對不可能是這個月失蹤的。

“司徒夫人,你女兒是幾月幾號失蹤的?”盛汐問。

“正月初六。”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沉。

今天是八月初八,距離正月初六已經過去八個月了。

“是哪一年的正月初六?”盛汐又問。

“就今年的正月初六啊,距離現在一個月都不到的時間,你們到底找到我女兒沒有?”

眾人麵麵相覷,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您別著急,坐下來我們慢慢說。”盛汐上前扶著司徒夫人坐下,趁機為她把脈,發現司徒夫人體內經脈斷裂,靈氣錯亂,像是曾經受過重傷。

“夫人,你曾經是否為元嬰修為?”盛汐問。

司徒夫人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戒備地盯著盛汐,沒有回答這一問題。

盛汐無奈地看向司徒秀:“要不你自己來問吧?”

司徒秀深吸一口氣,走上前去。

她服下恢複容貌的丹藥,看到她真正麵容的那一刻,司徒夫人驚呼起身:“秀兒!”

司徒秀被賣入爐鼎樓那一年十六歲,如今二十六歲,樣貌與十年前相差不大。

司徒夫人一眼就認出了她,撲到司徒秀麵前,認認真真地打量著他,又是欣喜又是激動,“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沒事吧?娘這一個月到處都在找你。你怎麽……怎麽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司徒秀強忍住所有的情緒,咬牙道:“十年過去了,還能一樣嗎?”

司徒夫人一愣,神色迷茫。

司徒秀一字一頓:“今天,距離我失蹤那年的正月初六,已經過去整整十年半。”

司徒夫人頓時如遭雷擊。

她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女兒,半晌兒沒敢相信這話,惴惴不安地問陸燼琰:“今天是什麽日子?”

陸燼琰:“仙曆一元四會七千八百九十三年八月初八。”

司徒夫人瞳孔驟然放大,不可思議地望向四周。

見盛汐等人都沒反駁,她望向屋外炎熱的夏日,意識到這會兒的的確確是酷暑八月,而非女兒失蹤的寒冬。

司徒夫人再次望向女兒,眼淚奪眶而出,忽地吐出一大口血,昏死過去。

……

司徒夫人是因為情緒過於激動,牽動舊傷,才會吐血昏迷。

溫哲明為她仔細診斷了一遍,得出和盛汐一樣的結論。

——司徒夫人體內的經脈原本都是元嬰級別,但受了重傷,修為跌至煉氣。

她如今經脈斷裂、靈氣錯亂,丹田被毀、元嬰碎裂,已經無法繼續修煉。

而且因為識海破碎,她的記憶出現問題,一方麵過著與常人無異的日子,另一方麵她的時間永遠停在了女兒失蹤的那一天。

因此,在陸燼琰幾次問到司徒秀失蹤時間的時候,司徒夫人才會堅稱她是這個月才失蹤的。

司徒秀擔憂地望著**昏迷的母親,低聲問溫哲明:“能治好嗎?”

溫哲明搖了搖頭:“根基被毀,我也沒有辦法修複,隻能盡可能梳理她體內混亂的靈力,讓她能夠像一個普通的煉氣修士那般生活。”

司徒秀怒罵:“一定是司徒奎幹的!我要殺了他!”

“司徒奎是化神,你才元嬰。”盛汐勸她冷靜,“而且,我覺得不一定是司徒奎做的。”

司徒夫人傷勢雖然很重,但不像是化神期修士所為,反而更像是同階修士連續重擊所致。

溫哲明和蕭離洛出門去采購治療司徒夫人所需的靈植,其餘人守在小院中,等待司徒夫人蘇醒。

司徒夫人昏迷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她總算是醒來了。

她再三確認如今距離女兒失蹤真的已經過去十年了,眼淚不停落下:“秀兒……娘對不起你……你這十年在哪兒……”

司徒秀當著蕭離洛等人的麵,能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在爐鼎樓做了十年爐鼎。

可當著母親的麵,她說不出口:“我的事就不用提了。到底是誰打傷了你?”

司徒夫人騰出一隻手擦了擦眼淚,心疼得抓著司徒秀,沒有再追問,斷斷續續說出自己的遭遇。

“初七早上,我去找你,發現你不在家……”

過年期間,司徒城活動很多,司徒夫人起初隻以為是女兒在外貪玩才沒回家。

可一連幾天都沒見到司徒秀,又聯係不上她,司徒夫人漸漸意識到不對勁,開始追查女兒的下落。

到二月初時,司徒夫人查到女兒的失蹤與司徒宇傑有關。

她前去質問司徒宇傑,兩人發生的爭執,司徒宇傑趁司徒夫人不備偷襲了她。

司徒夫人重傷之下,不敵對方,隻得用秘寶詐死逃命。

她被傳送至月夜城附近,靠著須彌戒中早年得到的一枚極品丹藥,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也就是從這一天開始,她的思維過上了兩種時間。

她一方麵清楚知道時間在流逝,一方麵又潛意識地以為女兒才失蹤一個月。

司徒宇傑偷襲導致的重傷反複發作,司徒夫人這些年完全無法遠行,不得不躲在月夜城中養傷。

一直到近期,她的傷勢稍好一些,司徒夫人就想出去尋找女兒。

結果她在城外遭遇妖獸襲擊,所幸被陸燼琰一行人所救,才有了後麵的委托。

司徒秀聽得直磨牙:“司徒奎和司徒宇傑我一個都不放過!破前輩,你是化神期,肯定有能讓人越級殺化神期的方法,是不是?”

能百分百成功幹掉這父子的方法,盛汐沒有。

不過,她手裏有個小東西的確可以發揮作用。

而且,盛汐想起了原著中有關司徒家出場的部分。

她下意識看向了陸燼琰。

陸燼琰莫名打了個寒顫,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盛汐的眼神奇奇怪怪的。

“你有話就說。”陸燼琰道。

想起原文劇情,盛汐發出長長的感歎:“愛妃,你可真是紅顏禍水啊。”

陸燼琰:“?”

他什麽都沒做,怎麽就成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