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孔廟
天際論壇-【網友提問】版塊
新帖：【久治不愈、疑難雜症患者的福音！】
樓主：小白
主題：
不是廣告, 求不被封！
你是否感覺身體不適, 尋醫問藥卻終不得解？
你是否一直久病纏身，手術治療卻不見好轉？
今天！
有一個好消息！
久治不愈患者的福音！
華夏星【安徽省】地圖亳州華祖庵，正式向全聯邦開放了！神醫華佗坐鎮, 全免義診，看病不用錢！如果你的病夠奇葩, 夠獨特, 夠有挑戰性，後續的藥品手術費統統不用錢！
統統不用錢！
不用錢你買不了上當！不用錢你買不了你吃虧！
你來, 或者不來，神醫都在這裏，不離、不棄。來華祖庵吧，或者，讓華佗看看你。默然、看病，寂靜, 歡喜。
白廷發完帖，十分滿意的點頭。
他這帖子融合了莆田係醫院廣告精華，兩元店經典台詞和倉央嘉措的唯美意境, 就不信打動不了聯邦人。
帖子發出十分鍾，果然回複飛快。
這還不算廣告？
華夏星水軍為何如此有才？每天都能開出不同腦洞，找出不同角度發水軍帖？話說這麽高質量的水軍多少錢收費幾何？
樓主, 發帖多少錢？有錢一起賺，別藏著掖著。
樓上不要惡意滿滿，前些日子華夏星不是還獲得“風情旅遊地大賽”第一嗎？我覺得還是有點幹貨的。雖然也煩營銷炒作。
“風情旅遊地大賽”髒了, 也不知道負責人塞了多少錢評到的獎？
我說，你們都沒看“風情旅遊地大賽”的頒獎典禮嗎？華夏星的負責人好帥好有氣質！
話說主樓是什麽套路？免費看病是真的？
你信？去了還不是待宰羔羊，任人宰割。看病免費，打一針十萬！
……
白廷看著回複一會“離題八萬裏”，一會曲解他的願意，忍不住洋洋灑灑打了一大段解釋，剛要點回複按鈕，頁麵就接連跳出提示——
【發帖失敗，你的ID禁止發帖，禁止期限：11.31-12.14】
【您的帖子《久治不愈、疑難雜症患者的福音！》已被管理員（墳頭蹦迪愛好者）刪除。該帖涉及不實信息、欺詐嫌疑等，經網友舉報，管理員審核後刪除。】
【用戶您好，你的ID已被全版塊禁封十五天，禁封時間內禁止發帖、評論。請用戶遵守《天際論壇用戶準則》及《聯邦網絡發言規範》。管理員：賣身不賣藝。】
時光循環。
回憶重演。
往事曆曆在目。
白廷忍不住將頭倚靠在一旁小黑的肩上，十分的脆弱。
在論壇上進行宣傳的計劃宣告失敗，白廷無比挫敗。
本想不了了之，卻見NPC華佗的神情愈來愈惆悵，隻得另尋他法。
實在不行，去星際台打個廣告？
之前風情旅行地大賽的獎勵中，就有聯邦八大星際台任選兩家，持續三天黃金時段打廣告的獎勵。
白廷本想重新拍個宣傳片再使用寶貴的機會，如今看來，要不先拿來替華佗征集病號？
白廷想象了一會那畫麵。
黃金時段，眾人看完聯邦當紅小生演的熱劇，熒幕變得一片漆黑。
就在眾人以為出故障時，屏幕跳出極為簡潔又奪目的黃色字體。並配上《浙江溫州江南皮革廠倒閉了》的經典節奏。
【華夏安徽華夏安徽，超神級醫院開張了。華祖庵神醫華佗，看病開藥針灸把脈，免費了免費了通通免費！帶著他的三棱針、小針刀過來了！過來了！原價十萬、二十萬的就診機會，現在通通不要錢！不要錢！……】
白廷想象著這畫麵——真美。
就在白廷真打算把這餿主意付諸實踐時，認證器忽然傳來聲聲響，提示收到新郵件。
白廷點開郵件。
發信人是【聯邦疑難雜症研究治療協會】。
親愛的星球負責人：
您好，十分歉意浪費您一點短暫而寶貴的時間。
由本協會主辦的《疑難雜症研討大會》已開展至第一百二十一屆，深受聯邦廣大人民的認可和喜愛。本年度即將籌辦第一百二十二屆。因原承辦星球臨時發生意外，難以承辦此次活動，不得不變更大會舉辦場所。現向各星球征求舉辦場地。
場地要求和條件：
1、風景優美、安保齊全；
2、能提供一萬人交流的場地和食宿；
如您滿足條件且有意向承辦，請回複該郵件。
聯係人：唐升。
白廷頓時眼睛一亮。
說曹操曹操到，缺什麽來什麽。
雖然這疑難雜症研討大會的名字聽起來很不正規，和他以前學校裏的“伏地魔林黛玉CP研究社”“學渣臨時抱佛腳互助社團”之類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勝就勝在疑難雜症四個字。
他現在不缺錢、不缺人，就缺病人。
這名字一看就能讓華佗精神得到滿足，拋棄抑鬱，享受極致的精神快感，撫慰華佗千瘡百孔的內心 。
白廷沒有猶豫，直接回複了該郵件，等待對方的聯係。
因為“最佳風情旅行地大賽”獲獎，華夏星迎來一波客流高峰。營業額幾乎是往期的四倍有餘。
這讓白廷不得不感歎曝光率的重要性。看來想要早日全免解鎖祖國大好河山，還是不能蠻幹，該多動點巧思。
安徽地圖以前所未有的飛速解鎖了大半，神州係統適時提示：“恭喜宿主，成功開啟【山東省】地圖。因宿主完成進度超過係統預判，特別獎勵免費解鎖景點機會一次。”
白廷這次吸取了之前北京的教訓，直接選擇按景點價格排序，係統顯示，【山東省】最貴的景點是曲阜的【孔廟】。
白廷表示不出意料。若讓他選擇山東省最讓國人魂牽夢繞的景點，他也會將這一票投給孔廟。
孔子在國人心中的位置毋庸置疑。哪怕諸子百家，白廷最愛道家，也依然對孔子保留了無尚的尊崇。畢竟這份儒家血統，大概從國人出身開始，就流淌在血液裏。
白廷隻去過一次孔廟。這座和北京故宮、承德避暑山莊並稱為中國三大古建築群的建築，除去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留給白廷更多的是遺憾和歎氣。
宏偉的建築內，是一塊塊拚合的石碑，記錄著文革時期不堪回首的往事。數千年的文化瑰寶，逃過了一場場戰爭，一次次浩劫，最終卻毀於愚昧。
白廷第一次行走在孔廟時，便覺心痛和壓抑，以至之後多次在山東遊玩，連最生僻的景點都故地重遊了，卻未曾再踏足孔廟。
白廷懷著複雜的心情，解鎖了【曲阜孔廟】。
值得開心的是，神州係統給予的景點都是完好的。
這或許是這些糟心日子裏最開心的一件事。
小黑不懂白廷心中的愁緒和情懷，隻是默默相伴左右。
兩人挽著手，在孔廟裏漫步。從萬仞宮牆開始，走進這座中華儒家文化的殿堂。
從金聲玉振坊一直到大成殿，白廷走得極為緩慢。
站在大成殿內，白廷看著居中的孔子像。手持鎮圭，身著十二章王服，顯得高貴威嚴。塑像兩側有副對聯，“氣備四時與天地鬼神日月和其德，教垂萬世繼堯舜禹湯文武作之師。”
白廷還記得穿越前，導遊特地提醒過，這對聯的上聯鬼沒有撇，因孔子敬鬼神而遠之；下聯師沒有橫，因孔子是儒家思想的創始人。
白廷虔誠的跪拜完孔子，起身離開，沒有注意到離開時，杏壇上忽然人影搖曳。
數日後。
天際論壇-【八卦閑聊】版塊
首頁熱帖。
【我發現了一個比“聯邦知庫”更厲害的東西。】
樓主：科研狗
主題：
眾所周知，“聯邦知庫”是全聯邦最厲害的答疑解惑知識庫，隻要你付得起高昂的知識產權費用，“聯邦知庫”能解答你大部分問題。
然而！
樓主的工作領域專業性極強，大家也清楚，“聯邦知庫”針對的是寬泛大眾的知識，以及各領域較為淺顯的知識，再深入的知識，“聯邦知庫”也無法作答。
以至於“聯邦知庫”在樓主這略顯雞肋。
可就在昨天，我發現了一個吊打“聯邦知庫”的存在。
昨天我在華夏星度假，到新開放的景點【孔廟】，見有人往一塊牆壁上投幣。
樓主覺得好奇，上前查看。
那人告訴樓主，他發現你可以向牆壁提問，牆壁會回答你問題。
樓主一開始覺得是個騙錢新伎倆，抱著玩鬧的心態，隨意將一直困擾樓主的專業性問題提出。
結果！
牆壁解答了！
並且我順著牆壁的思路，真的攻克了一年多未解決的難題！
華夏星水軍來了，華夏星水軍又來了！帶著他熟悉的驚呼和感歎句，以及異想天開的腦洞走來了！
華夏星的帖子已經是月經帖了吧？這麽扯的一帖你怕是收不到水軍錢。
為了幾塊錢水軍費拉踩“聯邦知庫”？樓主你不會良心不安嗎？你自己摸摸，痛嗎？痛不痛！
我還蠻喜歡華夏星的風景，但作為“聯邦知庫”的忠實用戶，真的無法苟同華夏星水軍這般強勢又無邏輯的拉踩行為。
5L 科研狗
我是樓主，我以項上人頭發誓，所說一切都是真的！
我替樓主作證！我現在就在華夏星孔廟的魯壁前，剛我也投了一些錢，問了一個一直困惑我心的問題，魯壁給我了解答。我現在豁然開朗！這趟旅行真是不虛此行。
媽的，樓上水軍味也太重了吧！
槽點太多，不知從何吐起！
華夏水軍求放過，這種內容表達為《天啊！華夏星XX好神奇》的帖子，我真的已經看膩了。
本來看風情大賽頒獎，看到華夏星的負責人那麽好看，還有些好感，現在真的惡心透了。聯邦知庫也是你能拉踩的？
……
論壇上皆是嘲諷。
也不怪眾網友。
一來“聯邦知庫”備受聯邦人認可，貿然說一未曾聽聞的東西比“聯邦知庫”好，必然被認為臉大如盆。
二來一個牆壁能答疑解惑，想來也是不可思議，特別像胡亂編造的故事，且特別天花亂墜，邏輯缺失。
別說眾網友，就連白廷也是不信的。
白廷是在查看財務報告時，發現了【孔廟】景點下有兩項特殊的收入：解惑費和傳道費。
這兩項費用在一溜隻有門票費和紀念品收入的景點裏，顯得格格不入。
解惑費？傳道費？
什麽情況？
白廷決定實地考察。
白廷早就總結出經驗，所有人流異常的地方，必然是有蹊蹺的。
果然，從曲阜孔廟入門後一切正常，行至詩禮堂後方，人就莫名多了起來，黑壓壓的人都擠在了魯壁前。
關於魯壁的傳說，白廷自然也知曉。
傳說當年秦始皇焚書坑儒，孔子第九代孫孔鮒將經典著作偷偷地藏在了家宅的牆壁中，而後隱居深山，使得幾十部的典籍逃過劫難。
西漢景帝時期，魯恭王從淮南遷址至山東曲阜，拆除舊宅時，忽聞天上傳來金石絲竹之樂，與此同時，工匠發現了夾壁牆中有書，包括《論語》、《尚書》、《禮記》、《孝經》等等。
後人為紀念孔鮒夾壁藏書，根據當時有金石絲竹之聲，建立了“金絲堂”，明代後又建立了“詩禮堂”和“魯壁”。
因而有人說，中國的文化複興，主要歸功於一麵牆壁。
雖說其曆史價值極高，但針對的是有情懷的國人。對於聯邦人而言，其看到的不過是一麵塗著紅漆的牆壁，連拍照都顯得背景單調的地方，實在不知吸引點在何處。
可惜白廷擠不到前頭，打探不了情況。
就在這時，有人拍了拍了白廷的肩。
“小老弟，需要紙幣兌換嗎？”
白廷一頭霧水。
聯邦的電子支付比白廷穿越前還發達，有的人恐怕一生都用不到實體鈔票。
未等白廷回答，又有三四人對其詢問。
白廷搖頭，詢問：“要紙幣為何？”
陌生人答：“投給魯壁啊，這牆壁沒辦法電子支付，隻收實體鈔票。”
白廷：？？？
穿越前，白廷見過不少有投幣興趣的人。
許願池，佛祖像投幣那是正常情況，有曆史淵源的井，有美好寓意的池塘，那也是投幣重災區。
最絕的是白廷還曾見過有人往曆史博物館裏的文物擺件內投幣，也不知其是如何跨過層層封鎖做到的。
國人仿佛有種不往曆史景點投個幣就渾身不舒服的毛病。以及隻要投了幣，許了願，我的願望就一定能實現的認知。
其和在景點樹木牆壁上刻“XX到此一遊”，並稱國人兩大旅遊癖好。
沒想到聯邦人也有此癖好。
等到白廷擠進人群前排，才發現誤解了。
聯邦人對許願沒興趣，他們掏錢是為了獲得知識。
是的，跟一麵牆壁獲取知識。
白廷親眼見到，有人掏出一摞紙幣，放置在魯牆前方，紙幣被魯牆吞噬。而後牆上顯現出那人所問問題的答案。
白廷：……
白廷連續見證了數人提問、放錢、得到解答，心滿意足離去的場麵，百感交集。
“喂，你問不問問題呀，不問到旁邊去，別擋著人好嗎？”
身旁有人把白廷推搡開來。
白廷了解了解惑費收入的由來，索性退出前排。
剛擠出人群，就有一鬼頭鬼腦之人上來攀談。
“先生，是不是沒有紙幣現鈔呀？來來來，我這有，3:2兌換，量大從優。”
白廷看著身前身材柴瘦，小眼睛透著精明的男人。
這魯壁真厲害，都有人靈機一動發展兌鈔業務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
柴瘦男子看了他半晌，不屑道：“天王老子也沒用，我這兌換率就是3:2，這裏最便宜的兌換價了。不信你可以找其他人問問。不過我可提醒你，過了這攤沒這店。”
得，原來看準商機做這生意的“聰明人”還不止一個。
白廷微笑道：“我是華夏星的負責人，這景點我說的算。”
柴瘦男子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
白廷倒不打算花費人力物力整治這群投機販，這群人就和穿越前景點外倒賣門票的黃牛差不多。
整治這類人，最好的方法可不是把人抓起來，畢竟隻要存在利潤，就會有人源源不斷湧入這行業。
最好的方式，自然是斷了其財路，也給需求者提供更方便更廉價的獲取方式。
白廷登錄星際網，付費谘詢後，找到了解決方法。他可以向聯邦銀行機構申請現鈔兌換機，隻需要支付一定的手續費和管理費即可。
很快，申請函一發，不過小半日，幾台現鈔兌換機就出現在詩禮堂後方。擔心儀器和景點風格不符，白廷還購買了防護貼紙，給兌換機換上中國風新外皮。
白廷設置了兌換價，隻比需要支付給聯邦銀行的手續費和管理費略高，正好抵消掉景區占用費和電費。
他倒也不指望掙這點小錢，也為了杜絕有利潤空間後，有心人拿此做文章。
做完這一切，白廷這才想起正事。
他敲了敲腦海裏的神州係統，繼續每日“討論人生”。
白廷：“能告訴我，一個牆壁能夠答疑解惑，也是‘貼合時代發展，與時俱進的係統設定’嗎？”
神州係統：“你可知魯壁的傳說？”
白廷：“嗯。”
神州係統：“那不就得了，魯壁可是中華文化複興的功臣，切換到聯邦時代，答疑解惑可以說小case了。”
白廷：……
半晌。
白廷掙紮的問：“好吧，能夠答疑解惑我忍了，請問牆壁吞噬紙幣又是什麽設定？”
神州係統：“知識付費啊，你什麽陳舊觀念，還打算不勞而獲嗎？白嫖狗可恥啊！”
被嘲笑不勞而獲的白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