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物品典當
等到白素貞一曲走調版《法海不懂愛》結束，白廷感覺為吞咽進胃的晚餐也在翻騰。
在白素貞打算再高歌一曲前，白廷巧妙的轉移話題。
“其實我覺得法海還是懂愛的。”白廷輕描淡寫道。
一旁的小青馬首是瞻點頭。
這一招很快吸引了白素貞的注意。“怎麽說？”
白廷：“我聽過一種說法，男人對女人的愛無非體現在兩點，掏心掏肺和掏薪掏費。這掏心掏肺難以衡量，掏薪掏費卻是可以物化的。”
小青一邊往嘴裏塞食物，一邊發出“嗯”“對”的讚同聲。
她就想看看，這白老板有何真知灼見。
白廷：“再具體一點，無非就是有房有車。車比起房，在杭州這地方不值一提。西湖邊上好地段的房價都炒到二十萬一平了。法海把你囚困在雷峰塔，雷峰塔是什麽地方，西湖風景絕佳處啊。獨棟、五層樓還帶地下室，占地六千平方米，麵向湖景，綠化絕佳。一個男人讓你住這地方，不是愛是啥？”
白素貞：？？？
小青：我他媽竟然覺得有點道理。
白廷這一套歪理邪說不僅成功轉移注意力，還挑起了新的夫妻矛盾。
許仙：“娘子，白老板說的是真的嗎？法海對你……？”
白素貞暴躁：“沒有的事。”
許仙淒然淚下：“如果……你和他才是真愛，我願意成全你們。”
白素貞淚盈於睫：“夫君。”
小青適時添油加醋，打開隨身音響，放出了劉若英的《成全》。
就在白廷以為一場轟轟烈烈的家庭倫理劇即將誕生時，不過十分鍾功夫，白素貞就哄好了許仙，一番瓊瑤附體般的深情表白後，兩人很快又如漆似膠的黏在一起。
吃飽喝足的小青翻了個白眼，對白廷道：“老板，轉了一圈，還是說說您遇到啥困難了。”
白廷索性將遇到的困難全盤托出。
小青揉搓著手，格外心虛，畢竟所有事情的起因，還在於她刻了一桌的“早餐”。
白素貞難得賢淑溫良，一邊安撫小青，一邊道：“說到底不就是錢的問題，錢沒了總可以再賺的。”
白廷點頭，從頭到尾，他倒還真沒怪過小青。
白素貞：“白老板，我這倒有些寶物，你看看要不先典當可否？”
說罷，袖子一甩，餐桌上的鍋碗瓢盆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幾件裹著錦繡的物件。
白素貞一一介紹：“這是雄黃寶劍，這是神君天奏樂圖、這是時辰八卦爐、這是羊脂玉淨瓶、這是擎天禪杖。”
白廷的視線落在了擎天禪杖上，比起其他物件，他顯得格格不入。“這東西是？”
白素貞：“這是法海的法器，金山寺住持的象征。”
反應最大的不是白廷，而是許仙，委屈得幾根呆毛鬆落在額頭前：“娘子，你剛不是說你們沒關係嗎？”
白素貞道：“別多想，這家夥競爭西湖NPC失敗，借酒消愁，結果酒量跟小孩一樣，兩杯就發瘋，把禪杖丟西湖裏，被我撿了。”
小青也從隨身的香囊裏摸索許久，丟出了一袋巨大的包裹。“這是我這幾年的蛇蛻，應該還是有點藥用價值。”
白廷也不推托。“放心，等完成任務後，我就努力營業，把東西贖回來。”
聖樓集團，特殊物品中心網站後台。
客服阿零看著跳出的對話頁麵，嘴角抽搐了一下。
臨時用戶-白：親，在嗎？
這種喜歡叫陌生人“親”的生物，阿零相信並不會在短時間內遇到兩個。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
客服-026：在，客服忙碌，請直切正題。
許久。對話框浮現一篇文字。
臨時用戶-白：親，我想申請【物品典當】業務。頁麵上的業務流程我已經熟知了，首先要將物品進行全息掃描，而後上傳至鑒定平台，由鑒定平台進行估價。接受估價的價格後即可簽訂合同，確定典當期限和條件。前麵的上傳工作都已完成，不知何時能鑒定，能否幫我催一催。急用錢，親！
阿零看著頁麵上一大段話，一時語塞。
客服-026：你真打算花120萬買顆蟲族的心？
臨時用戶-白：是啊，真的不能打個折？
阿零不知為何，心底猛然有些內疚，好像太過於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了。
客服-026：打折我做不了主，你可以把鑒定單號報給我，我幫你問問。
臨時用戶-白：36985—36990
聖樓集團，物品典當中心。
“哎呀，稀客。”鑒定部部長輝仔起身恭迎。
物品典當中心和特殊物品中心在同一棟樓，無奈這這棟樓實在太大，兩方平日裏甚少有交集。
鑒定部的員工抬頭看了兩人一眼，又若無其事的低頭偽裝勤懇工作，同時心照不宣的打開“無領導小組群”，高喊一聲“有奸情”。
輝仔沒搭理下屬，他和阿零是年幼摯友，同生共死好兄弟。雖然從親戚到朋友都一副他們不結婚天理不容的想法。
“難得上來做客，肯定有事。”輝仔道。
阿零：“有個客人急著典當，可以先鑒定不？”
輝仔挑眉：“呦，隻是客人？”
阿零沒搭理，將號碼報給了他。
物品典當中心的鑒定采用自動化儀器全麵檢測，根據市場行情給出報價區間，再由人工進行二次核定，確立最終報價。其價格基本比實際市場行情低個四成。
畢竟太多人在典當期到達後未能贖回，也未辦理延期典當手續，資產和物品自動歸典當中心所有，典當中心會對典當物進行包裝、拍賣、出售。
輝仔讓員工將上傳的物件資料調閱而出，提前鑒定。
整個部門的人都湊上來圍觀，畢竟是能讓部長開小灶的人。
機器快速運轉。
“36985號物品，有曆史感的冷兵器，年份不詳，鑄造者不詳，手藝粗糙，初步估計1W-3W元。”
“36986號物品，有曆史感的畫卷卷軸，年份不詳，繪圖者不詳，初步估計1W-3W元。”
“36987號物品，有曆史感的金屬擺件，年份不詳，鑄造者不詳，手藝粗糙，初步估計1W-3W元。”
“36988號物品，有曆史感的玉器擺件，年份不詳，製作者不詳，手藝一般，初步估計5W-8W元。”
“36989號物品，有曆史感的金屬物件，年份不詳，製作者不詳，手藝粗糙，戾氣較重，不祥，初步估價0元。”
白廷若知道這些法器法寶被評判為工藝粗糙的低價值文物，怕是要淚灑西湖。
法海若知道他的擎天禪杖被估價為一文不值，怕是要把這群人鎮壓到雷峰塔下一百年。
部長輝仔雙手抱胸，有些揶揄的對阿零道：“你這朋友鬧著玩呢，去哪弄出這些玩意。我們聖樓集團的典當中心可不收價值低於20W的典當物。這種東西還是拿去小典當行吧。”
阿零則在腦中腦補了一幅場景——
“一個落魄的青年，因為萬不得已的原因，需要一顆醜陋蟲族的心。然而他窮困潦倒，家徒四壁，搜羅了所有家當，終於發現了幾樣自認寶貝的物品。他滿懷期待的想要典當借貸，卻不知道他所認為的寶物不值一錢，和他所需的錢款相距甚遠。”
好慘，阿零忽然對一個陌生人產生悲憫之心。
“老大，不是還有一樣嗎？”圍觀人群有人提醒道。
阿零和輝仔這才注意到，36990號物品遲遲沒有動靜。
輝仔瞅了一眼物品掃描外觀，嫌棄得齜牙咧嘴。
那青灰色又薄又幹，形似風幹舊床單的玩意是啥？
輝仔很嫌棄，拍著阿零道：“你這朋友逗你玩呢？”
阿零沒理會，他的第六感很準，他有直覺，這東西不簡單。
五分鍾後，機器終於停止運轉。
“36990號物品，不明生物的皮膚組織，初步判定為十級以上高等珍惜異獸。藥用價值S級。初步估價600W。”
全場瞠目結舌。
眾人驚詫的並非六百萬的價格，他們連六百億的典當物都曾鑒定過。眾人詫異的是其被判定為十級以上異獸。
聯邦星域內，百分之六十的星球存在異獸，其和普通的家禽寵物不同，也區分於和人類勢不兩立的蟲族，是亦敵亦友的存在。
異獸都有自己生存的領域，大多時候屬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存在。具有馴獸異能的人則能馴養幼年異獸，為己所用。異獸全身都是寶，因而有不少專門獵殺異獸的人士。
聯邦將已知異獸劃分為十級，等級越高，武力和價值越高，十級異獸甚至能對抗一個團的機甲戰隊。而十級以上，則被稱為傳說異獸。
據說當年聯邦考察隊發現過傳說異獸，但隻有機密影像資料，並無實物。
現如今，若非儀器判斷錯誤，真實的傳說生物的細胞組織就出現在這。
“有生之年啊！”
“驚天發現啊！”
鑒定部的人紛紛上前圍觀掃描物。
“值600萬？”阿零相當驚詫，他實在看不出這玩意如此值錢。
輝仔審閱了一遍機器打印的報告，很確定。
阿零心思簡單：“那太好了，這樣顧客就可以成功典當了。”
輝仔卻盯著報告，若有所思。
與此同時，25184星。
斷斷續續的網絡十分愁人，論壇禁號懲罰又讓白廷謹言慎行。好在神州係統提供了少量娛樂活動，比如隨機影片。
這是之前【浙江省】地圖解鎖超過10%後獲得的獎勵。
其功能相當於安裝了個不能自己選擇影片的“騰訊視頻”或者“愛奇藝”。優點不用多說，異世界享受地球文化。缺點也相當顯著，影片十分隨機，今天剛看完一集婆媳執手相看淚眼的倫理劇，明日就播放婆婆身亡，媳婦是第一嫌疑人的刑偵劇，後天還可能是媳婦化身厲鬼的恐怖片。
想恰好完整看完一部電視劇，其難度大概等於特朗普在國會上大喊“中國是世界上人權最自由的國家”。
此刻，正在等待典當估值的白廷打開隨機影片，隨機影片播放的是《行屍走肉》。
白廷：“昨天《舌尖上的中國》才看了半集，就不能讓我看完嗎？”
神州係統：“非法請求，無法達成。”
得。
白廷也不強求，他這人隨遇而安慣了，給什麽看什麽。
半晌，看不下美劇的白廷問：“你說中國為什麽拍不出這類喪屍片？按理說五毛特效早就進化了。”
神州係統沉默。
白廷自言自語：“不過想想也是，美國片這種看到活人就啃的設定太不符合我國國情。如果是我拍喪屍片，抓到活人先放個血，做個血灌米腸，下水內髒啥的就做個夫妻肺片或者咖喱煮，最後的肉切成長條抹上醬，掛著風幹做臘肉。怎麽感覺像在拍《舌尖上的喪屍》？”
神州係統：“已進入休眠狀態，勿擾。”
白廷還想逗逗係統，卻見身後不遠，小黑一臉呆滯看著自己。
美人兒，別誤會，我養你是因為對生命的尊重，外加美色熏心，絕不是為了食物再生循環的！
可惜不容白廷辯解，小黑已經跑向遠方。
而手中的認證器傳來提示，來信人顯示著聖樓集團物品典當中心。白廷隻能作罷追回美人的想法。
夜風微涼。
小黑跑到西湖邊上。
路燈燈光被垂柳切成碎片，密密麻麻的灑落在小黑腳邊，就像他的心，零亂得難以拚湊。
他不喜歡我，他隻是把我當食物。
可是……我好像有點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