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有點虛

一整晚風餐露宿擔驚受怕即使熊林身體素質再好也掛上了一絲疲憊,而相比起來許昭和一身清爽簡直閃瞎眼。

“你昨晚怎麽過的?”

熊林首先問道,實在是眼前這人無論怎麽看都好像跟他的待遇天差地別。

昨天跑進小巷後他就一直能聽到身後若隱若現的腳步聲,到最後天黑的什麽都看不見了,他也不知道繞到了哪裏去,反正停一會兒跑一會兒,體力幾乎耗盡,才在早上又跑回了車邊。

他的衣服上是到處蹭的灰,眼底也掛上了黑眼圈,表情更是臭到可以。

可反觀許昭和,人家就跟特意做了個造型似的,哪哪都精致,簡直沒有一丁點狼狽的樣子,直接上T台都可以了。

許昭和回想起昨晚的事心中也是感歎,最終隱去了黑影的部分,隻說自己進了一棟居民樓,還碰巧有點發現。

熊林砸一下嘴,又將人上上下下看了個遍,帥氣的他都有點嫉妒了,“……那還真是夠巧的。”

自己一個人敢摸黑隨便上樓,真是不知該說他藝高人膽大還是缺心眼。

許昭和沒搭話,伸手摸著口袋裏還在睡覺的小人,不知道為什麽他最近這麽貪睡,讓人有些擔心。

回頭看著還停在路中央的汽車,理論上來說車底應該還有一個洞,他問:“車上有什麽別的發現嗎?”

提到正事熊林垂了垂眼,本以為能正經些,誰知他搖搖頭,懶洋洋站直身體,“我一個人沒敢過去看。”

“…………”

許昭和聞言瞥了他一眼,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

雖然昨晚的女鬼還曆曆在目,但他們能盡快回去的能依靠的工具隻有它,他倆現在一個累一個懶,靠走著真不知道能走到什麽時候。

而更深一層的原因,女鬼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她昨晚跟著誰跑了?是誰觸碰了死亡條件?這些他們都得弄清楚。

這次許昭和沒再說話,自己朝著車子慢悠悠走去,先是彎腰看了看車底,很好,沒有東西。

而在他身後熊林撓了撓頭,勾勾嘴角雙手插兜,也跟了上來,雙眼若有所思盯著那道背影。

兩人的效率還是很高的,沒一會兒就把車子裏裏外外都翻了個遍,最後許昭和在一個車輪上找到了一張緊貼著的髒兮兮的照片。

又是照片。

看來副本還是緊扣主題的,到目前為止他們遭到的攻擊都跟照片有關。

他捏著那張照片的一角,如果女鬼真的跟它有關聯,那麽就可以確認他們之前的猜測,鬼怪藏在照片裏,又或者借由照片出現。

而將它翻到正麵,兩人皺眉盯著上麵已經髒到難以辨識的背景,似乎是在一個雨夜,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是一張“空”照片,因為上麵的人已經消失了。

女鬼沒有回來,那她又在哪兒?

“先回去。”

想了想還是將照片暫時收到口袋裏,許昭和十分自覺拉開副駕駛坐了進去,一旁的熊林癟癟嘴,倒是會享受。

最後見青年已經靠著窗戶開始沉思了,他隻得任命地坐上了駕駛座。

一路無言,先前逮著機會就要調戲人家兩句的熊大佬不知為何變得悶騷了起來,許是底氣不足,看今早上兩人的差別就知道,這不是他能撩得起的小野貓。

許昭和樂得清靜,伸手又摸了摸小人,小嚶依舊沒有醒,維持黑影的形態需要花費不少力量,而沒有本體的他現在就像是一個氣球,充完了氣消耗光了,得繼續充才行。

這就是規則的製約,他雖然鑽空子意識逃出來了,後來規則也沒有太過逼迫他,但也不能隨心隨遇,否則懲罰就沒了意義,規則不要麵子的嗎!

不過,這樣總歸不行,畢竟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他還得追人,總是靠著一團看不清臉的黑影昭昭能答應才怪了。

另一邊,見小人雖然貪睡但沒有表現出不舒服的樣子,許昭和再擔心也沒有辦法,看似專注實則走神著望向窗外,漸漸又想起了那個主人鬼。

今早上他特地去了主臥室,昨晚主人鬼寫的東西並沒有隨著那隻鬼的消失而消失,隻是筆跡淩亂無比,不過仔細看還是能大概知道意思。

那鬼怪確實是個作家,正在創作一篇懸疑,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在作品還未完成時就逝世了,而每晚出現在桌前繼續創作大概就是他的執念。

所以黑影特地帶他過去的用意到底是什麽,總該有些聯係才對……

…………

半個小時後,他們回到了小區內,而門口,停著一輛相同的汽車。

兩人目不斜視走進了單元樓,隨後就敲響了502緊閉的房門。

“誰啊?”

裏麵傳來謹慎的問聲。

“熊林。”

外麵另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而聽到大佬的聲音裏麵的人不約而同互相看了看,臉色愈來愈黑。

雖然早就知道,但這一刻真正到來時還是會緊張啊!

不過門是不敢不開的,因為即使他們不開人家也有辦法進來,那還不如一開始就老老實實的呢。

開門的是柴古,昨天他就對於拋下另一車人跑的事有些擔憂,不過其他人的恐懼影響了他,就是到最後回來時幾人都有些或多或少的後悔,畢竟他們不光丟下了拖油瓶,還丟下了大佬,萬一他回來報複怎麽辦。

副本中不說陌生人,遇到危險拋妻棄子的也大有人在,但大佬要真鐵了心報複,他們難道還能頂得住不成?

這麽一想在看到熊林滿是戾氣的臉時,眾人心中的後悔達到了鼎峰。

要是他們昨天沒跑那麽快就好了,至少讓熊林上來,這樣說不定他還能記著他們的一份情,在關鍵時刻也能幫幫他們呢。

對於他們那些寫在臉上的小心思熊林的反應就是一概忽視,跟個土匪似的跑到廚房一陣胡吃海塞,然後就躺在沙發上和衣而睡,全程不過十分鍾,看得幾人目瞪口呆。

有熊林在前麵打頭陣,為許昭和吸引了不少目光。

為了顯得不太另類他也硬吃了一袋麵包,由於那邊大佬就在客廳睡覺,眾人生怕打擾他似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最後竟然隻剩許昭和咀嚼麵包的聲音,其他人下意識就朝他看了過去。

許昭和:“…………”

先前麵對大佬的壓力太大,這時安靜下來了,眾人這才恍然驚覺許大師也回來了,看來確實是有兩把刷子。

被四雙眼睛齊刷刷盯著,嘴裏的椰蓉麵包似乎也不甜了,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好在這種場麵沒僵持多久,又一陣敲門聲響起了。

柴古小跑著匆匆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屈承業,而他身後那人就有些意外了,不是實力較高的郭中,竟然是一直很膽小的單茹。

麵對在緊要關頭拋下他們跑的另一隊遊戲者,也不知屈承業是壓根不在乎還是太會裝,先衝著他笑了笑,才領著身後渾身泥地裏滾過似的單茹進了屋。

那抹笑在腦海裏揮散不去,雖然跟平時沒什麽不同,但柴古下意識打了個哆嗦,過了幾秒才僵硬著關上了門。

屋裏除了他倆熊林和許昭和早到了,屈承業絲毫不意外,外麵他們的車還停著呢。

不光是他,許昭和對於他能成功存活也不意外,這個人絕不像表麵表現的那麽斯文無害,而察覺到他的目光屈承業回過頭,突然衝著他笑了笑,漆黑的瞳孔像極了野獸的洞穴,滿是血腥氣。

輕輕收回打量,許昭和回之一個微笑,然後繼續一口一口啃完了自己的麵包,這份淡定看的別人尷尬症都犯了。

屋裏的氛圍越發詭異,單茹去洗手間清理去了,留下六個人大眼瞪小眼,直到一個小時後熊林也起來了,八個幸存者圍成一個圈,彌漫在空氣中的壓力簡直讓人恨不得一縮再縮。

要說恨他們也不至於,但也沒必要給什麽好臉色,昨天雖說情況也算危急,但他們開著車要是真想救,也不至於能把自己給搭進去。

當然現在他們也很後悔,昨晚沒有經曆危險的代價不光是要看大佬的臉色,他們躲在房間內安全地渡過了一晚,也意味著他們沒有得到任何線索,還得靠著另外四個被拋下在外奔波的人。

屈承業就仿佛一個和稀泥的,在熊林明擺著不想搭理他們,許昭和沉默地縮在一邊擼小人時率先開口:“郭中死了。”

這個他們都知道,盧修平沒忍住問:“怎麽死的?”

屈承業看了他一眼,那視線明明沒什麽殺傷力,但被盯上的人不知怎的汗就越流越多,直到他收回視線,再開口的也換成了單茹。

“昨,昨天,我和郭中落在了後麵,我,我跑不動了,躲在垃圾桶的後麵,然後女鬼就把,郭中給殺了……”

一段話說者斷斷續續,聽者也跟著大憋氣,最後好不容易才將事情捋了個大概。

至於真實性,郭中確實是死了,雖然他們沒見到屍體但同阿眾一樣,在副本中失蹤就默認死亡,單茹也沒有撒謊的必要。

許昭和從始至終一直縮在後麵,小人醒了後精神似乎不太好,他一邊喂著小餅幹一邊聽,到最後看了那兩人一眼,至於屈承業是怎麽碰到的單茹又是怎麽想著把她帶回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雖然昨天他是自己先跑了,後麵的事情也沒有看到,但以屈承業的性子雖然看起來十分熱心,但卻是那種危急時刻隻顧自己的,他是懷疑郭中和單茹能進這個副本跟他有關,不過不管他有何目的,在昨天那種情況下必然是不會去管他們兩個的。

單茹今天的話也印證了這一點,而對於他們今早上又是怎麽碰巧遇到,兩人的話中有多少真實性,估計也就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

“嚶~”

小人抬頭看著許昭和的下巴,隨後從手指間撲棱著鑽到了手心裏,小短手拍了拍他的虎口。

‘昭昭,我得出去一會兒。’

許昭和正在聽他們討論別的線索,察覺到手裏的動靜借由上廁所避開了眾人,關上門便將小人掏出來緊張地問:“怎麽了,不舒服嗎?”

小人搖搖頭,靠在拇指上哀歎。

唉,怎麽說呢,就,有點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