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真 是令人感到害怕
“珥大夫, 我知道我體內的是蠱蟲，聽聞大夫擅於祛蠱，可否請大夫取走我體內的蠱蟲？”
珥奕想著剛才寧樅說的話, 不禁感到頭疼。
“內子已被蠱蟲害得不成人樣，珥大夫可有法子將她醫治？”然後，便將原委道來。
共生蠱，須用活人血肉養之。
伏梓瑩獲得蠱蟲後, 贈她蠱蟲之人便已告知用法。此蠱不能直接用在寧樅身上, 須先用自身血肉喂養一日。養成之後再將蠱蟲植入寧樅體內, 成活後, 伏梓瑩便會分擔寧樅的傷害。
伏梓瑩照做，果然, 蠱蟲本身帶來的強大修複能力, 讓寧樅的軀體活了過來。但蠱蟲也同時開始侵蝕他的身體, 神經。寧樅的感覺開始變得麻木，身體不像普通人類, 也不需要長時間休眠。
最開始, 是失去某些記憶片段, 寧樅以為是之前受傷的後遺症，也就沒在意。再後來，清醒的時間變得更少，覺得不過是一晃神, 半日便過去了。
寧樅發現不妥，趁著清醒時，便會向周邊人打探自己的行蹤。據他人所說, 他失去意識的那些時間, 也是活動的, 不過幾乎都是按照他平日裏的生活軌跡行動，並沒有做太出格的事。
聯想起之前所受的重傷忽然好全，寧樅覺得自己身上大概發生了些什麽。他曾向伏梓瑩追問，但她卻隻說是被一遊醫相救，不清楚其他。
不知從哪日為界限，伏梓瑩開始變得怪異。
最開始時，不時用疑惑的眼神看他。每夜極難入睡，即便好不容易睡著，也會半夜被噩夢驚醒，再也無法入眠。漸漸地，看他的眼神越來越陌生，時不時自言自語。
終於，她動手了。
趁寧樅午膳時，一刀捅入心髒。
蠱蟲的活力加持下，寧樅沒死成，但伏梓瑩卻失去了再捅一刀的力氣。傷口從形成那一刻開始便快速愈合，轉而化在伏梓瑩身上。
寧樅忘不了那時伏梓瑩看他的眼神。也是這個時候，寧樅知道自己中了蠱。
傷口轉移到伏梓瑩身上，遠沒有開始時嚴重，至少心髒並未受損。養好傷後不久，伏梓瑩再次進行了第二次謀殺。
見伏梓瑩一次次鍥而不舍想要殺了他，寧樅也無意反抗。但他每次都死不成。伏梓瑩執著得像是患了癔症。
寧樅不願見伏梓瑩再自我折磨，曾想逃。但他總會在失去意識的時候，自己回到伏梓瑩身邊。
日積月累，伏梓瑩身上已沒有一處皮膚可看。甚至因向寧樅下毒，燒了自己的嗓子。
一日，伏梓瑩想通了，不再自己下手。帶著他四處尋醫，至今無藥可救。本想最後去藥王穀碰一碰運氣，也是湊巧，路過流月城到了珥奕這裏來。
“珥大夫若是能救活內子，寧樅感激不盡。下輩子做牛做馬，隻願報答大夫救命之恩。”
寧樅想，他體內的蠱蟲若是被祛除，他自己活不了，伏梓瑩多半也活不了。
也好。
…
“你想讓我醫館一口氣出兩具屍體的事，等會兒再跟你算賬。”珥奕將伏梓瑩扶起，往病**帶。
【啟動強製催眠程序。】
伏梓瑩漸漸暈睡過去。
賭一把，看看病床所帶的：生命值停止下降效果，能到哪個地步。
先往伏梓瑩身上，連續上了治療術，修複術。隻見她身上的傷痕漸漸褪去，但生命值上限依舊是89%，沒有回到100%。
珥奕轉身回到寧樅所在房中。寧樅早已聽從珥奕吩咐，安靜躺在病**。[共生蠱]的吸收同意，早已在他自己說出知道自己被種下蠱蟲時，便已達成。
【啟動強製催眠程序。】
寧樅進入昏睡狀態。
先丟上能帶來持續恢複效果的治療術，春風訣。
【確定吸收共生蠱獲得6500能量值】
寧樅的生命值肉眼消失一截，體內血液像是被抽幹一般幹枯。
修複術。
繼續疊加修複術。
“零零八，伏梓瑩的狀態怎樣？”
【比寧樅好一些。】
最後，珥奕見寧樅生命值穩定，停下繼續施法的動作。
寧樅[後天武者]
生命值95%/95% 疲勞值2/100
[內髒殘缺：生命值上限下降5%]
回到伏梓瑩所在房中。
伏梓瑩[後天境界]
生命值22%/100% 疲勞值2/100
眼見伏梓瑩全身幹枯開裂，大約是因病床效果，生命值持續下降狀態並未真正生效。
“這叫比寧樅好一些？”珥奕對零零八的判斷能力產生懷疑。
【她現在所處位置絕對安全，宿主隻要幾個治療術就能將她完全治好，當然是她好一些。】
沒毛病。
幾個治療術將伏梓瑩生命值拉回100%後，珥奕回去率先將寧樅喚醒。
…
“梓瑩，”寧樅輕輕撫著伏梓瑩的臉龐，將她喚醒。“這位女大夫稱你將我帶來這裏醫治，可我已沒有印象。”
伏梓瑩並不回話，隻是盯著寧樅看。
“為何這樣看著我？”寧樅牽起伏梓瑩的手，握在掌中。
“你……”
“嗯？”
珥奕交叉著雙手靠在牆邊，打斷兩人對話：“我已將你夫郎治好。”
伏梓瑩聞言坐起身來，再次盯著寧樅猛看。
寧樅耐著性子與伏梓瑩說話。談話間伏梓瑩得知，寧樅醒來後，失去了一年間的記憶。
伏梓瑩睜大了她的一雙美眸，不願將眼光從寧樅的臉龐挪開。她緊緊握住寧樅的手，淚水從眼眶中傾斜而出。寧樅見狀，輕撫她的額頭，輕聲勸著。
哭了好一會兒，伏梓瑩終於醒過神來，記起救命恩人還在一旁。她慌忙從**跪坐著爬起，鄭重朝珥奕俯下身去，頭顱抵在床板上久久不起。
珥奕端視一旁隨著伏梓瑩一同跪下的寧樅，淺淺一笑：“兩位不必行此大禮，隻是這情況與說好的不同，我這醫館雖說祛蠱不收費用，但其他費用可是出了名的高，兩位可曾聽說？”
伏梓瑩聞言緩緩抬起頭來，擦幹眼淚，將攜帶在身上的銀票遞出。“不知這些可夠？”
珥奕取過隨意掃了眼，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兩張一百兩的銀票。換算成末日位麵的收費，一個修複術就150治療幣，也就是三百兩。剛才光是在寧樅身上，她就用了不下五個修複術。光看這些銀票，那是遠遠不夠，但她剛通過吸收蠱蟲獲得6500能量值。
將三張銀票遞回伏梓瑩眼前，示意她接好。
“這次，診費我就不收了。”珥奕放下交叉的雙手，整了衣衫正色道：“中原人今年受蠱蟲禍害一事逐漸增多，我有意將這些害蟲逐出中原，你二人可願助我？”
“請珥神醫示下。”
“你二人回鄉時，每到一處，便就地宣揚。在流月城，有一醫館能替人祛除蠱蟲。”
“神醫虛懷若穀。”
“切記多行善事。”珥奕最後補充。
…
二人相攜離開醫館，回到暫住的屋中。
“我略有些口渴，先去燒些水，泡茶喝。”話畢，伏梓瑩步行到這屋裏的水井處打水。
剛打起一桶水來，伏梓瑩便見水麵倒影中，她的臉龐光潔無瑕。一時也沒空去計較為何臉上麵紗不見，雙手輕撫臉龐，湊在水麵不停端看。
“莫非……”她忽然想起，珥神醫曾說要將她治好的話。她遲疑著撫摸自己的手臂，一次又一次，然後猛地將衣袖掀開。隻見上麵凹凸不平的傷痕已褪去。
“啊、啊。”嚐試用嗓子發聲。
“樅郎！”她歡快地向夫郎跑去。
…
山澗小溪。
一人略有所覺。
“又死了一隻。”
“說什麽生死相隨，不過一年而已。”她隨手向溪水中丟下一物。
一片紅色在溪中漸漸散開，變淺，消失不見。
…
“回莊主，前些日子流月城中來了兩名裝束奇怪的人物。那女子滿身傷痕，男子似是中了蠱。”
昏暗的室內中間橫放一張玉床，一名鬢發全白的男子閉眼盤腿坐在其中。
“今早，這兩人進了近日裏城中名聲極大的醫館中。不過大半個時辰，兩人再出來時，女子傷痕已全好。那男子似乎也已恢複正常。”
許久，鬢發全白的男子睜開眼睛，取了侍從奉上的藥丸服下：“再等。”
…
珥奕等兩位學徒到醫館上工後，進入傳送屋。
【宿主，剛才寧樅為什麽欺騙伏梓瑩，假裝自己自己沒了一年的記憶。】
“……”
【他剛醒來的時候不是還認得你嗎？】
【而且按照他的描述，伏梓瑩是在嗓子受傷後才開始使用腹語術。他如果真的失憶，剛才伏梓瑩用腹語術時他就該有疑問才對。】零零八分析著。
珥奕並未回複，點擊【確認傳送】
…
剛到末日位麵就收到來自聊天軟件的信息。
傅浩桐：高階喪屍帶來研究所了嗎？
萬惡的論壇管理員權限。
珥奕：沒。
說完便關掉聊天畫麵，開始末日位麵的工作。
治療驛站剛招了一名新員工，負責文書雜事等。是一名三十左右的女子，名叫郭芳荃，家庭結構簡單，是個單親媽媽。丈夫在末日剛來時變成喪屍，她帶著年僅五歲的女兒躲躲藏藏。能活下來是因為她女兒擁有水係異能。
進入末世後，隻要有異能，即便是幼童，也能發揮不小的作用。中心安全區有專門的地方，培育年少的異能者，包括異能操控，以及學習、三觀道德的培養。
“這麽小就有異能，長大後異能隻會越來越強，要是長歪了，個個都是大殺器。”負責教育項目的人如此說道。
鬱欣招她不是因為別的，隻因她業務能力強。入職兩天，官網排版都瞧著清新不少。
今日一早，又陸續接了幾單租借申請單，初級驅散專用儲蓄器（B）總接訂單126套，實際租出去75套，剩下的還在路上。
珥奕今天剛充滿一個春風訣（C），讓郭芳荃整理資料後放到官網抽簽。考慮到其他地區的人來一次不容易，暫時這次活動限定非中心安全區的組織租用。
這一兩日針對異能暴走，又有新發現。木係異能者用催生的植物綁住暴走異能者後，植物會吸取異能者身上的能量。較難製住的暴走異能者，可以通過這個方式捕捉。但吸收暴走能量的植物在不久後，便會失去控製，而木係異能者本人也會稍微積攢一點異能雜質。
距離中心安全區較遠地區，便暫時用這個方法壓製異能暴走。木係異能者平日裏不出其他任務，隻負責抓捕異能暴走者，任務成功後，便安靜修養一段時間。期間不用晶核，不動異能，直到異能暴走的感覺平息。
當日下午，安全區公職人員聯絡珥奕，商量關於克隆斷肢重組一事。他們決定以鬱欣為例，公開克隆技術，並配合將業務推出。
“研究所耗費巨大，光是中心安全區內部財政撥款已經不太足夠。”來人用袖子擦了汗，略有些尷尬。
“這事我同意了不算，”珥奕伸手招鬱欣過來。“你與她本人說。”
“什麽事？”鬱欣挨在珥奕身旁坐下。
來人又將事情對鬱欣說了一遍。
對鬱欣來說，這事沒有什麽不可以，隻是見她家珥站長似乎也是隨口就能答應的樣子，她又想起上一世治療驛站的低廉收費。
鬱欣這一世的身體年齡小，並且在治療驛站中沒經風雨，更是臉嫩，十分有欺騙性。她勾起嘴角，笑眯眯問道：“那給我們多少分成？”末世裏的物價，還是末世的人清楚。
珥奕隻見兩人來回交鋒，最終答應給治療驛站三成的分成。要照她自己想，人家出技術，她不過使用一個修複術。甚至大部分時間她不在末世位麵中，這個項目幾乎由鬱欣負責，也就收150治療幣，大不了再翻倍。
畢竟研究所不一定必須要找治療驛站合作，其他治療係異能者，也可以做到將斷肢結合，鬱欣就是很好的例子。
商談成功後，由中心安全區出麵宣傳，治療驛站官網也一同配合。項目剛推出，便在各界掀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