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真是令人感到害怕
伏梓瑩起身緩緩向珥奕行了一禮, 雖說穿了好幾件衣裳，也能看出她身形窈窕。麵紗未遮住的一雙美眸間星辰流轉，想必是個美人兒。
“聽聞神醫擅祛蠱之術, 奴家有一事相求。”伏梓瑩從層層疊疊的衣裳下，取出一張銀票。“這是奴家畢生積蓄。”
珥奕並未收下, “仙子進門時可見大門旁那兩塊板子？我珥奕說話算話，除蠱不收分毫。但我見仙子身上並未有蠱蟲寄生。”
“不愧是神醫。”伏梓瑩微微鬆了口氣, “實不相瞞，中蠱的並非奴家，是外子。”隨後, 她便緩緩道來。
一年前, 伏梓瑩的夫郎身受重傷，命不久矣。偶然之間, 伏梓瑩得了一法，便是將蠱蟲植入其夫郎體內。
“那人說, 隻要將蠱蟲植入，要不了多久, 便能恢複如初。當時我也是失了魂，竟信了他。”接過珥奕沏的茶，伏梓瑩撩起麵紗一角，將茶水喝了精光。“蠱蟲植入次日，果然如那人所說, 外子身上的傷已好全, 我欣喜若狂。”
“但打那之後，外子便不常說話, 夜裏也不常入睡。有一夜, 我半夜醒來, 見他睜大了眼睛盯著我，一言不發。”
“我後悔了。我知，那已不是他。”
伏梓瑩在那之後，多次尋法想要將蠱蟲取出未果。直到一次求到一名醫府上才知，她夫郎心髒早已被蠱蟲侵蝕，已無法醫治，取出蠱蟲，她的夫郎便會死去。
“我便想，那我便親手殺了他罷。但他不死。”伏梓瑩微微顫抖的雙手撫上臉頰。“我原本武功便不及他，且不管受了再重的傷，次日它都能活過來。”
伏梓瑩再去尋那名醫助她將蠱蟲取出，那名醫卻也沒了法子。原想帶著夫郎到藥王穀求醫，期間經過流月城，聽到這傳言，就留了下來。
“但求神醫，殺了這人型蠱。”
沒有哪個大夫願意讓人死在自己手上。
零零八，像這種情況，如果整個人已經沒有自我意識，係統該如何判定所謂的：寄主同意？
【回宿主，這種情況就類似無主之物，係統可直接吸收。就像宿主如在末世打死喪屍獲得晶核，可以直接帶走是一個道理。】
珥奕想著既然有能量值，不要白不要，但忍不住還是問：“殺人大夫可不在行，你為何不聘請武林高手替你辦這事？”
“……”伏梓瑩雙眸黯淡，沉默不語。
“我明白了。”珥奕起身送客。“你明早將他帶來吧。”
…
伏梓瑩走後，零零八好奇地追問，比起當初，他是越來越有想法了。
【宿主，剛才你是明白了什麽？】
“想知道？付我10000能量值。”
零零八哼哼唧唧。
【難道不是因為我們這兒免費嗎？】
“……”
沒再搭理零零八，珥奕取出三王爺歸還的解毒術儲蓄器，往裏麵補充技能。也不知道三王爺一天天的到底用儲蓄器幹嘛，消耗得可快。不過既然他願意出銀子，也就由他去吧。
將解毒術儲蓄器衝成（6/50）的狀態後，珥奕取出之前購買的春風訣儲蓄器（C）往裏麵注入春風訣。
春風訣儲蓄器（C）：可最多儲存20個春風訣，施法持續時間為所注入技能的50%，價格3000能量值。
春風訣儲蓄器在末日位麵時是與治療術儲蓄器一致，是個類似懷表類的物品。在武俠位麵時與解毒術儲蓄器一致，是個香爐類的物品。
這台儲蓄滿了之後，珥奕準備用抽簽的方式進行出租，押金:3000治療幣。使用一次春風訣，50治療幣。每租一天額外多收5治療幣。
次日一早，兩名學徒還未上工。
伏梓瑩領著她家夫郎來了，還未進門，零零八便已經開始分析他身上的情報，果然是有蠱蟲。
寧樅[後天武者]
生命值89%/89% 疲勞值2/100
[共生蠱：經得本人同意後，係統可直接吸取此物，轉換成6500能量值。]
與蕭天華那時一樣，[共生蠱]狀態呈灰色，暫處於無法點開狀態。
寧樅是名高高瘦瘦的青年，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與珥奕昨夜想象中不同，他看著除了臉色較差以外，其他地方尚算正常，進門時還攙扶了一把伏梓瑩。
看起來，與伏梓瑩昨晚形容的略有出入，不是那樣泯滅人性的東西。
原想著若這是個無主蠱蟲，蠱蟲進入係統區域內時直接吸收即可。但顯然這條線路已被堵死。
伏梓瑩輕拍寧樅手臂，略咳兩聲，沒有說話。
寧樅呆滯半響後，說道：“大夫，請將我體內之物取出吧。”他的聲音平淡而又無起伏。
伏梓瑩陪伴在一旁，聞言輕輕頷首。
珥奕再次查看控製麵板，吸收蠱蟲的按鈕依舊呈灰色。她淡定地取出茶具，給兩人泡上茶，“請。”
說著她站起身，“我需略作準備，請兩位在此處等候片刻。”轉身回了房。
剛把門一關，珥奕迅速趴到書桌前，打開平板，爬上論壇。發匿名帖：
有個美女說她老公是喪屍，想殺了他，但他老公會說話還算正常，怎麽辦？在線等。
現在能上網的人不多，但在其他網站還未建設好的情況下，論壇暫時還是唯一消遣地方，很快便有人回帖。
咕咕：高階喪屍都會說話，還能娶老婆了嗎？為什麽我沒有？
大鵝：細思極恐
傅浩桐：申請通關請求，找高階異能者押送，帶到研究室來檢測。
0.0：樓上驚現研究室大佬，他馬甲顏色不同。
“零零八，有檢測用道具嗎？”
【宿主，位麵治療驛站本身就屬於檢測道具的一種，你想知道什麽？】
“寧樅是人嗎？”
【他有獨立意誌。】
“將蠱蟲取走他會怎麽樣？”
【非檢測問題，零零八無法回答。】
珥奕深吸一口氣，走回醫館中。
…
自從發現寧樅的異常後，伏梓瑩寢食不安。
這人形蠱雖說它不是寧樅，但習慣動作都像極了寧樅。也是因此，伏梓瑩極難對他下手。方才珥神醫見這人形蠱言行後，臉色有變，不知是否被此物外觀欺騙，若是因此不願為他祛蠱該如何是好。
現在堂屋中隻剩她與寧樅獨處，好在這人形蠱智商不高。除了習慣像人，其他說什麽都信，並且沒什麽主動出手傷人的習慣。這次將他帶來醫館，便是告訴它，它體內中了毒，取出便可。即便是這樣簡單的謊話，也能輕易欺騙。
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伏梓瑩見珥神醫從屋中走出，向她招手。
“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便領她進屋。
“你可知道你夫郎身上還有自身意識？”
果然，珥神醫被騙了。
“珥神醫有所不知，有些蠱蟲在寄生後，會獲得原主的記憶、習慣等。奴家與他已一同生活多年，一年前的改變奴家十分清楚。那已經不是人。”
沒有任何一個正常人在被她嚐試殺死無數次後，還能心平氣和地跟她坐在一起，如同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正常生活。
“我師門要求，祛除任何蠱蟲，都需要寄主同意。如果他不同意，我將無法祛除這種蠱物。”
“奴家怎從未聽說這種法門？”
伏梓瑩覺得珥神醫看她的眼神有些怪異，似是不信她的話，隨意找了些借口拒絕。
此時，有人從外輕輕敲門。
“珥大夫、梓瑩，我是寧樅。我有些話想和珥大夫單獨說。”
…
伏梓瑩不知寧樅與珥神醫在屋內說了些什麽，隻知結束談話後，珥神醫將寧樅領入一間房內，然後便喚她進了另一間房。
“神醫，這是？”伏梓瑩睜大水靈的眼睛，看著眼前氣質溫潤的女子，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珥奕向伏梓瑩靠近幾步。
“蠱我會祛，但首先。”珥奕手一伸，將她戴的麵紗一把取下：“我得先把你治好。”
伏梓瑩捂臉尖叫著蹲下身子。
麵紗下的臉，無一處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