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周遊
事實證明,會正兒八經叫張玨名字的日本人,果然隻有千葉剛士。
千葉剛士的妹妹結束比賽後,跑到二樓來看哥哥,結果就被猝不及防進入自己視野的張玨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她尖叫一聲:“tama醬!”
張玨內心一片祥和,波瀾不驚,他微微一笑,抬手打招呼:“嗨。”
嗨你個頭啊嗨。
千葉剛士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親妹妹向一個帥得讓人連嫉妒之心都升不起來的男人獻殷勤,要簽名和合影,而他這時候除了做個幫忙拍照的工具人外,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張玨現在已經很會應付這些崇拜自己的小冰迷了,但他也沒有久留,作為現在的花滑top1,他很清楚自己露麵會引起怎樣的轟動,所以算好時間就起身告辭,自己拄著拐杖吧嗒吧嗒的走了。
千葉剛士本以為這是他與最強男單不經意間的一場偶遇,對方因為受傷而暫時休賽,然後外出旅行調節心情,而他則是在家鄉陪伴家人。
誰知沒過多久,他們就有了第二次相遇。
這次張玨穿著襯衫風衣,一身都是黑,臉上還戴個墨鏡,要不是拄著拐杖,那真是一個響當當的酷蓋(cool guy),他坐在訓練冰場的旁邊和白葉塚妝子說話,而寺岡隼人坐一邊給他們剝橘子吃,三人還時不時對著場上的慶子指指點點,說她3A跳得不夠遠。
慶子不勝其擾:“你們好煩啊!有本事自己上來跳一個啊!”
寺岡隼人:“跳就跳,誰還不會3A了不成?”
張玨豪爽一笑:“等我把腿養好了,別說3A,4A我都跳給你看,就是落不了冰,屆時請你多擔待。”
眾人沉默,還4A呢,你小子跳個4lo都能變成這副衰樣,再挑戰需要轉體四周半的4A,你的jio受得了嗎?
他們不知道的是,張玨還真試過4A,就是暫時不能足周。
空中轉足四周已經夠許多運動員奮鬥大半個職業生涯了,何況是四周半呢,就算是可以完成4+1+4夾心跳的張玨也很難完成這種變態跳躍。
雖然不知道這家夥是來幹嘛的,但在去年休賽季的中日花滑交流活動中,千葉剛士也被張教練指導過,大家都知道張門有幹貨,而張玨更是這些幹貨的嫡係傳人,甚至裏麵一些訓練技術都是通過張玨摸索出來的。
所以當寺岡隼人拉著張玨,請他幫忙看看千葉剛士的跳躍和表演時,千葉剛士嘴上不說,心裏卻認真起來。
張玨無可無不可的回道:“那就讓他把這個賽季的自由滑滑一遍給我看看吧。”
千葉剛士咬住下唇,配合著音樂,以比正式比賽的態度將節目滑了一遍,節目結束的時候,張玨一開始沒說話,隻是看了他一會兒,等到寺岡隼人下意識地緊張起來的時候,他突然拍著大腿笑了起來。
“你滑得好緊哦,是不是很緊張?”
妝子嗔怪的拍他一下:“他還隻是青年組的小孩子,被你看著不緊張才怪吧?如果你以自己的跳躍質量為標準來判斷他的水平的話,他可能會被你批評到體無完膚吧。”
“我看起來像是會對小孩子那麽苛刻的人嗎?”張玨眨眨眼,轉頭看著千葉剛士,鼓了鼓掌:“跳躍技術很nice,周數在青年組選手裏算得上良心了,不愧是能打破我留下的紀錄的人。”
他說的是好話,千葉剛士心裏咯噔一聲,他的確有點怕對方狠狠把自己批一頓,可是如果張玨不鹹不淡的說點好話,就把這一頁輕輕揭過的話,他也不會甘心。
然後他就被張玨毫不客氣的批了一頓技術的缺點。
千葉剛士:說好的不是對小孩苛刻的人呢?
然而張玨真沒覺得哪裏不對,因為他平時就是這麽對自家師弟師妹的,而且他其實比張俊寶、沈流、鹿教練都要溫柔一些,所以孩子們都樂意聽他說話,至於他自己,從回到冰上到現在,被教練組罵成狗腦殼的時候也不少,他挨罵的時候,其他人也都是見怪不怪的樣子。
張玨顯然沒有意識到,中日花滑交流那陣子,張俊寶對外國友人們有多溫和,畢竟他那時候一邊訓練一邊上學,還要忙商演的事情,顧不得那麽多,他還以為這群人習慣了老舅的狂風驟雨,麵對他這點和風細雨應該是習慣的。
他說完技術缺點還不夠,喝了口水,疑惑:“你上冰都不帶個本子什麽的嗎?我在冰上挨罵的時候,都會用小本本將問題記下來,以後一個個的改哦。”
千葉剛士吸吸鼻子,默默拿起隼人師兄遞過來的本本把問題記好,然後張玨又給了幾個表演方麵的建議。
最後他站起來,拍著千葉剛士的肩膀,用無比真誠的語氣說道:“你是個未來可期的年輕人,要加油啊,期待著以後和你在賽場上見麵。”
他來這麽一下,千葉剛士的悲傷立刻就消失了百分之八十,其他人內心大呼好家夥,這就是給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嗎?
但凡他認識的人都有份,乃至於他們隻要看看自己收到的是什麽禮物,就知道張玨此時又浪到了什麽地方。
張玨在日本玩了10天左右,好吃好喝不說,還在富士山下購買了一堆特產和明信片,在附近的郵局一口氣寄了回去。
他走得那天,寺岡隼人親自開車送他去機場,大家都以為這人應該要回國了吧,結果一看機票。
張玨的下一站是聖彼得堡。
白葉塚妝子嘴角抽搐:“tama醬,你還沒玩夠嗎?”
張玨不明所以的回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我當然沒玩夠啊,要知道在我們國家,凡是在全運會拿到前三的運動員都不能隨意出國,我這次是因為受傷,加上孫指揮幫忙才拿到了外出的許可,當然要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玩飽啊。”
如果他以後不再出現這種嚴重的需要通過散心來調節心情的嚴重傷勢,下次再這麽到處跑的機會,就要等到退役後了。
寺岡隼人滿臉敬佩:“拄著拐杖還這麽能跑,你也是個人才,不怕回去以後被教練揍嗎?”
張玨用快活的語氣回道:“正因為回去以後會挨揍,所以才要玩夠了才算夠本啊。”
他開開心心的上了飛機,看著他飛翔天空,好友們紛紛在心裏為張玨的教練組點蠟,有這麽一個王牌,tama醬的教練一定都很辛苦呢。
不過仔細一想,這家夥還挺讓人羨慕的,不管是這種說走就走的魄力,還是無論走到哪裏都有人接機的好人緣。
聖彼得堡,伊利亞.薩夫申科已經做完了手術,住在醫院裏調養身體,然後在某天,那位對所有頂級花滑選手如數家珍的護士站在門口,用飄忽的語氣對他說了句話。
“薩夫申科,看看是誰來啦?”
伊利亞不解的抬頭,就看到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按住門框,然後手的主人扶著門框單腳蹦進他的視野。
“鏘鏘~伊柳沙,我來看你啦!”
本性敦實溫和的憨憨熊瞪大藍眼睛:“小、小鱷魚?”
皮皮鱷哈哈哈笑了起來:“被我嚇到了吧?”
伊利亞忍不住笑起來:“是啊,真是被你嚇壞了。”
張玨拄著拐杖走進來,十分自然的找了個椅子坐好,然後在口袋裏掏了掏,掏出一個木製的熊本熊遞過來。
“喏,這是嚇壞你的賠禮。”
他這麽說著,伸手輕輕的摸了摸伊利亞的腿,這個舉動把還站在門口的護士嚇了一跳,但張玨的力道真的很輕,伊利亞沒覺得不對,更沒有躲閃,臉上滿是對張玨的信任。
“痛不痛啊?醫生說什麽時候可以恢複?”
伊利亞把醫生說的術語複述了出來,但因為他的英語總帶著彈舌音,有些專業詞匯他也不知道怎麽翻譯,張玨便聽的半懂不懂,隻知道伊柳沙應該可以在2月份恢複訓練。
張玨一拍手:“太好了,我也是2月恢複訓練誒,看來我們都能趕上世錦賽。”
他長籲短歎:“可惜四大洲我是趕不上了,你也趕不上歐錦賽吧?我師弟也是夠倒黴的,原本作為師兄的我應該多擔負一些責任,結果他才升組就要一個人承擔那麽多大賽。”
伊利亞靜靜的聽著,評價道:“沒關係,年輕運動員就喜歡出場比賽,多磨煉一下不是壞事。”
張玨撇嘴:“那是你們國家的人才儲備厚,我家就沒這麽好啦,我教練這次在少兒組的比賽裏都沒找到合適的苗子,青年組更是隻有一鴻一個獨苗苗。”
說句實在話,這種曆代都隻有獨苗一哥支撐的情況,會帶給教練組、運動員巨大的壓力,身為運動員不狠練肯定是出不了成績的,可是一旦狠練出了傷病,好好一根獨苗就有廢掉的幾率,連帶著冰迷們看比賽時心裏都是懸著的。
他們聊了一陣,伊利亞問清楚張玨的住處,發現這人出門在外,為了飲食安全,打算用自己買的安全範圍內的食材去做飯。
他的食譜是寧阿姨通過跨國電話告訴他的,也有讓他出門在外記得控製體重的意思,伊利亞卻覺得這樣不行。
小鱷魚還傷著呢,這時候就要吃點好的啊!
伊利亞當機立斷:“你把我輪椅推來,我帶你去靠譜的餐廳吃飯。”
張玨立刻露出燦爛的像小太陽的笑臉:“真的呀,那太好了,謝謝你,伊柳沙。”
被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伊利亞內心升起強烈的責任感,小鱷魚是他的摯友和競爭對手,既然這人來了自己的地盤,他就一定要讓人舒舒坦坦的,把地主之誼盡好。
伊利亞顯然不知道抱有這種心態的人不隻是他,寺岡隼人、白葉塚姐妹也是這麽想的,所以張玨自從出門以後,他幾乎沒為吃飯的問題煩惱過,寧阿姨會隔空給他操心,還總有人願意請他吃飯。
從日本吃到俄羅斯,他自己在夥食方麵花的錢還沒超過100塊,買杯果汁都有千葉剛士那樣的後輩搶著付賬。
而到了聖彼得堡,伊利亞、瓦西裏、謝爾蓋甚至是鮑裏斯,都很自覺地像個大家長一樣照顧張玨,這次他連買特產都沒有花什麽錢,因為瓦西裏很實在的送了他一堆。
除此以外,他還參加了一次謝爾蓋的婚禮,正所謂花滑界的直男率全靠俄係、亞洲運動員撐起來,謝爾蓋有個從青年組追到退役才追到手的女朋友,據說是個獸醫姐姐。
張玨參加婚禮的時候,發現新娘子身高一米八五,比謝爾蓋高了10公分,穿了高跟鞋以後,場麵就更搞笑了,但謝爾蓋完全不覺得哪裏不對,嘴巴一咧,高興地像個傻子。
他們看起來很幸福。
至於張玨雖然沒帶什麽禮物,但人家也不講究這個,等張玨上台唱了一首魔力紅的《sugar》以後,他就成了最受歡迎的客人。
合照的時候,要不是張玨主動往邊上站,謝爾蓋和他妻子恨不得直接把張玨扯到c位。
之後張玨又去了哈薩克斯坦、比利時、法國……每到一個地方就停留大約五天,甚至還在德國最好的骨科醫院,通過和金夢/姚嵐同時期的雙人滑對手的介紹,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腳。
那位檢查他的醫生給張玨的評價就是:“雖然你的身體有運動過量留下的磨損問題,但你已經是我見過的最健康的世界冠軍之一了。”
張玨明顯是被養得很精細的那種運動員,原來醫生在這裏用了養字,但他可以肯定,張玨的飲食、理療等待遇,放眼全世界都是頂級的,他以往甚至隻在那些歐美的大牌運動員身上看到過,而那些運動員通常是收入過億,可以私人聘請一整個團隊服務自己一人的土豪。
而在冷門的冰雪運動裏,張玨作為運動員的待遇絕對無人能出其右,所以排除受傷的右腳,他的其他部分都很健康。
小夥子好好養傷,你可以恢複的。
張玨高興不已,把檢查結果往老舅那裏一發,雖然老舅隻回了一個“好”字,但張玨知道他肯定也是為自己高興的。
差不多是1月下旬的時候,張玨才終於心滿意足的回國。
到不是他玩夠了,隻是張女士下了通牒,警告他要是在沒有比賽的情況下還不回家過年的話……哼哼。
親媽的威懾力永遠是最大的,張玨立刻圓潤的滾了回來。
此時張玨家裏的各國特產已經多到需要秦雪君整個雜物間都清掃出來,才能裝得下的程度了。
與此同時,因為張玨每到一個地方,都有人去接機的關係,他也不可避免的和這些對手們的師弟師妹打了交道,甚至給出了指點,順便提前看了一下以後會在成年組掀起風雨、現在卻還是小屁孩的著名選手們的青澀模樣。
還挺有意思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問:張玨此次周遊各國花了多少夥食費?
答:五百rmb不到吧,主要是願意請客的人太多了。
張玨就是傳說中隻給他一張機票和一百塊錢然後丟上飛機,等他周遊各國回來的時候,兜裏的錢說不定比去的時候還多的那種人。
順便一提,張玨覺得逗那些未來的頂級運動員好玩,別人也覺得這位帥氣可愛的冠軍哥哥很迷人,他跑這麽一趟,幾乎要把自己變成所有青澀版的未來冠軍們的白月光。
正所謂那些年花滑項目還有哪個小孩子沒崇拜過張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