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熱流

世錦賽之後沒幾天,世青賽就開始了,今年中國派出了閔珊、察罕不花、薑秀淩/洛宓去比女單、男單、雙人滑的賽事。

冰舞也有一對兄妹參賽,是一對叫做賽澎、賽瓊的兄妹,他們之間有四歲的年齡差,這讓哥哥可以托舉妹妹,而親兄妹的默契又讓他們的撚轉同步率極高。

比賽地點定在了愛沙尼亞的首都塔林市,和中國有6個小時的時差

張門除了張玨以外,其他孩子都沒有倒時差困難的臭毛病,閔珊到地方以後先將考斯騰翻出來,一件一件的掛起來,保證這些精貴的衣物穿起來平整無褶皺,接著又打理她心愛的拍攝器械,準備出去拍攝塔林的老房子以及天邊掠過的海鷗。

另一邊,察罕不花掛好衣服以後還去敲張俊寶和沈流的房間門,詢問有沒有什麽事情需要他幫忙的。

張教練是這次的帶隊教練,沈流負責翻譯,冰舞那邊的鄭教練第一次帶孩子們出國比賽,這會兒還在給賽瓊的額頭抹清涼油幫忙緩解暈機,而帶著薑秀淩和洛宓的馬教練正在給黃鶯/關臨打電話,提醒他們即使教練不在國內也要勤懇訓練。

張俊寶和沈流看到小白牛都欣慰的不行,瞧瞧這孩子多體貼啊,要換了張玨,別說主動過來幫忙了,那小子不被時差、暈機的毛病折騰得直接趴下,讓教練幫忙掛衣服收拾行李都算不錯了。

老舅拍拍察罕不花的肩膀:“收拾一下,咱們先去吃晚飯,然後好好睡一覺。”

閔珊雖然還沒練成3A,但在經過她的大師兄那在許多人看來都超級胡來的四周跳訓練後,小姑娘跳3lz+3lo時已經綽綽有餘,加上旋轉好、表演棒,她在青年組女單裏完全可以橫著走,這次就是衝金來的。

張門一枝花的目標是以一己之力,幹翻俄羅斯女單在青年組的集團優勢。

察罕不花這邊就險一點,他的3A才穩下來沒多久,紙麵實力和日本的千葉剛士差不多,但步法沒對方那麽好,而俄羅斯的那兩個男單分別是16歲和17歲,最近都有在練四周跳的風聲。

他最大的優勢是大心髒與健壯身體帶來的穩定性,鑒於他的對手都穩定性平平,一旦他們失誤,察罕不花的金牌才穩。

相比他們,雙人滑那邊的壓力更大,他們要與三對出色的俄羅斯雙人滑選手競爭。

唯一沒壓力的大概就是冰舞那對了,鄭教練對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完完整整滑完節目,別失誤,還有,別在比賽開始前打架,這對兄妹雖然實力不錯,但他們時不時就互掐的毛病實在太讓教練心累了。

世青賽這邊的男單比賽是下午開始,結束的時候,中國這邊都晚上十一點半了,張玨這時候早就收拾完雞籠、菜盆、紗織的籠子,爬到**睡覺了。

這時候鬧鍾響起,一隻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抓過手機,又縮回被子裏。

【白牛:師兄,我這次還是靠對手失誤才贏到金牌,我不想總是指望對手失誤了,回去以後,你能幫我勸沈教練允許我開啟四周跳訓練嗎?】

張玨慢吞吞的回了個“可以”,雙眼一閉,終於安心沉入夢鄉。

遵循各花滑派係的傳統,張玨也有很努力地奶自己的師弟師妹們,這次察罕不花和閔珊出國比賽,張玨在跟著鹿教練訓練之餘,也會幫蔣一鴻攻克3A。

而兔村的青年組小選手在世青賽的男單、女單項目同時拿到金牌,雙人滑銀牌、冰舞第四名的戰績,令國內冰迷們振奮不已,與此同時,世團賽也緊鑼密鼓的開幕了。

除了張玨以外,今年在世錦賽拿牌的運動員都抵達東京參加了世團賽,因為目前是俄羅斯的花滑綜合實力最強,所以最後奪冠的也是他們,而張玨人不在現場,卻用行動彰顯了自己的存在感。

這一屆世團賽的群舞音樂是妝子策劃的,小姑娘身體養得差不多了,便一邊讀大學一邊在花滑領域做些工作,做做編舞和解說,雖然這個發展和張玨的記憶不同,但能出來賺錢也說明她的身體狀況養的不錯,朋友們對此都是高興的。

而張玨的存在感來自於群舞的音樂,他推薦給妝子選用一支叫做《It\'s Raining Men(天上下男人)》的神曲。

群舞的開場是一群英俊帥氣的男單出場來了一段炫舞,接著又集體跳3T,搭配著音樂中女聲歡快的“漢如雨下”的歌聲,那叫一個嘖嘖嘖!

知道這曲子是張玨推薦的人還不少,於是等表演滑一結束,張玨的社交賬號下麵就有人對他豎大拇指。

一哥,你好懂啊!

大拇指的樓蓋到一萬層,成為張玨超話裏的經典一景。

而在世團賽結束後,一場退役花滑演出,在聖彼得堡展開,鮑裏斯門下那些已經退役的弟子,以及還沒退役的伊利亞、賽麗娜、卡捷琳娜都會參與其中。

謝爾蓋,退役了。

雖然沒有參加過冬奧,雖然最好的國際成績就是退役前一個賽季才到手的世錦賽銀牌,在老鮑裏斯所有的學生之中,謝爾蓋都屬於成績墊底的那一類,但喜歡他的人出乎意料的多。

原因很簡單,這哥們喜歡在社交網絡上打嘴炮,用直白的語句抨擊他看不慣的那些水貨選手,並從來不吝嗇誇讚自己的對手(除了俄係永遠看不慣的麥昆),甚至能和對手做朋友(還是除了麥昆),所以兔村冰迷人送外號,炮熊。

俄羅斯一個連奧運都沒參加過的運動員辦退役演出,中國這邊的電視台自然是不會轉播的,張玨隻能通過網絡上的飯拍才能看到直播。

謝爾蓋哭了。

這個其實也隻有26歲的年輕人有一個很不如意的職業生涯,他幾乎沒有在B級賽以外的地方拿過第一,年輕時被瓦西裏壓著,老了又在國內賽輸給伊利亞。

可他從未嫉妒過優秀的同門,甚至曾經在其他前輩口頭欺負伊利亞時,站出來直接噴回去。

他或許不是瓦西裏那樣光芒萬丈的大滿貫冠軍,可他是一個擁有紮實技術與過硬人品的好運動員。

沒有俄係以外的運動員參加這場冰演,張玨原本是答應去的,但瓦西裏認為張玨要是出場,就沒人注意這場退役冰演的主角謝爾蓋了,於是張玨就被ban掉了。

等到差不多是五一小長假開始的前兩周吧,這群外國運動員便陸陸續續的抵達了北京,住進了靠近首體的一家酒店,包括才退役的謝爾蓋,總共來了20多個人,男單的前十名、女單的前六名、雙人滑前六、冰舞第一都來齊了。

其中一半都和張玨開過鯡魚罐頭。

張玨才走進酒店大堂,就有人喊道:“tama醬——”

這聲音拉得還挺長,張玨站在那裏,就看到寺岡隼人跑過來,他下意識地伸手,寺岡隼人也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

兩人對視片刻。

張玨:“我不是要舉你。”

寺岡隼人尷尬:“我知道,我也隻是順手,對了,小村記者去故宮拍攝了。”

張玨哦了一聲,兩人鬆開時,隻當無事發生,熟稔的說起話來,寺岡隼人說他帶了一盒溫泉蛋過來,張玨感激不盡,回贈了一盒京八件與幾張京劇臉譜。

這是張玨的安排,對於每個來參與商演的表演者,他都準備了一套小禮物。

妝子舉著手裏的U盤:“tama醬,音樂已經拷貝好了哦。”

妝子是POI首演的總導演。

在拿到這份邀請前,妝子一直以為自己隻能作為觀眾來參與POI的首演,而弗蘭斯才是首選,因為商演總導演這種職位,有不少都是由著名編舞擔任的,弗蘭斯也有過相關經驗。

接到邀請的時候,妝子還很是忐忑的問過張玨:“你真的是看中我的才能,而不是因為人情才叫我來的吧?”

張玨十分淡定的回道:“我才是事實上的總導演,而總導演這個位置上的人隻要輔助我完成想法就行了,而且弗蘭斯最近在一個音樂節遇到了好男人,正沉迷於愛情中,說6月之前都不接工作了。”

妝子聞言大汗,遂欣然應約而來。

弗蘭斯和老舅一個年紀,如今想找個穩定對象定下來也好,作為朋友,張玨是非常支持他有個固定伴侶的。

畢竟這樣可以極大減輕染病風險。

畢竟這家夥在2021年還傳出過因為男友出軌lan交人士,導致他也染上x病的傳聞,雖然隻是梅淋艾裏殺傷力偏小的梅,但也夠嚇人的。

不過他的現任對象據說是個正經的設計狗,頭發都忙到越發稀少,自從和初戀分手後再也沒有過戀愛的機會,那應該還挺安全的。

那張音樂節的票還是二德送給張玨的,小朋友鼓技精湛,便在去年的聖誕節前兩周在公司師兄蘭潤的推薦下去了英國一個音樂節做表演,但張玨當時忙著比賽,隻能在總決賽結束後,就順手將票塞給了弗蘭斯。

萬一這兩人將來成了,張玨還得去做伴郎。

母胎solo了兩輩子的張玨不自覺歎了口氣。

如果將來伊利亞、隼人他們結婚的話,他這個伴郎的位置也是跑不掉的,而他自己要結婚的話,不組個20人規模的伴郎團,都肯定有人覺得他沒把自己當朋友。

可惜他至今都沒找到對象,想到這裏,張玨再次暗暗歎氣,在招待完這些來捧場的朋友們後,他在回家的路上順路買了份燒臘飯,送到了秦雪君工作的醫院。

他去的時候,秦醫生正在給小朋友打石膏,張玨耐著性子坐走廊的椅子上等了兩小時,期間去護士姐姐的辦公室將飯又熱了一遍,那邊才終於閑下來。

俊美逼人的花滑世界冠軍懶懶的靠著門框,修長白皙的手在門板上敲了敲。

“秦醫生,吃飯啦。”

秦醫生收拾著東西,聞言抬頭,微微一笑:“有酸豆角嗎?”

張玨:“有啊,還有豆汁呢。”

他將東西放辦公桌上,人往另一張椅子上一坐,扯著衣領抱怨道:“你說這還沒到5月呢,怎麽就已經熱起來了?”

秦雪君掰開筷子:“城市熱島效應,到了7月會更熱。”

張玨眯起眼睛:“幸好我從事的是冰上運動,到了夏天,我就天天躲冰上,誒,我手心出汗,借你地方洗個手。”

說著,他走到水池邊開水龍頭,將手掌往水流下一放,然後就有人走到他後邊,順手把他的袖子擼起來。

有股熱氣噴到他耳邊,擼他袖子的那個人突然笑起來。

“張玨,你覺不覺得你現在說話也有點京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