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陸梨&江望

十一月的京市, 秋風席卷大地。

陸梨選了條格子圍巾,對著鏡子照了照,又補了口紅才拎著包小跑著下樓, 眼角眉梢的笑意一看就是去見男朋友的。

開學兩個月,舍友都知道她們係的美人有個恩愛的男朋友。

她們揶揄地笑:“晚上是不是不回來了?”

陸梨從門外探腦袋進來, 笑眯眯給她們比了個飛吻:“啾!”

“快去!人都等著了。”

每回陸梨男朋友來接, 都是站在樓下不遠處等,她們起初還在陽台上看熱鬧, 後來倒是習慣了。這麽個大帥哥和她們宿舍的寶貝,倒也挺配。

陸梨年歲比她們大,平時對她們很照顧。

更重要是, 她居然是“也要”的鍵盤手, 那可是“也要”。

近幾年“也要”樂隊可以說是國內最紅的樂隊,主唱有顏有實力,樂隊整體水平過硬。尤其是主唱林青喻,他性子孤傲、低調, 除了巡演和音樂節等, 幾乎不會出現在大眾麵前。

因著陸梨的關係, 她們宿舍人人都有林青喻的簽名專輯。

這麽個寶貝,誰都稀罕。

陸梨蹭蹭跑下樓梯, 快到一樓的時候才放慢了腳步, 裝作認真下樓梯的模樣。但等跑到江望麵前,一眼就露餡了。

“又跑了?”

江望瞥了眼她跑得紅撲撲的臉, 伸手牽過她。

陸梨笑著撒嬌:“沒有, 是我的腮紅。”

江望也不拆穿她,見她穿得暖和,就沒多說。

陸梨把包往江望手上一掛, 道:“不用總是來接我的,我們樂隊的吉他手順路,可以順便把我帶去排練室。年底公司不忙?”

“不忙。”江望麵不改色地背著陸梨小巧可愛的包,“累不累,晚上吃什麽?”

陸梨想了想:“不累,晚上想吃麵。”

江望點頭:“好,你們排練的時候我去買。”

這個月七號,林青喻他們在京市有場音樂節。

陸梨還納悶這個日子怎麽這麽巧,居然是在江望生日當天。這段時間,陸梨一邊上課還要抽時間出來排練,說起來倒是比江望忙一點。

江望在分公司掛個名,平時做點自己喜歡的事,還挺愜意。

說來也怪,江望平時喜歡的事是做木雕,偶爾還當個誌願者去參加救援。這個日子倒是跟裴讓過得差不多了,就是當年裴讓是一個人,江望不是。

陸梨晃了晃江望的手,還有點遺憾:“哥哥,不能陪你過生日了。”

江望自然地應:“晚上陪我就可以。”

陸梨捏他:“正經點!”

江望瞧她一眼,也不應聲,眼神裏的意思倒是挺明顯:我哪兒不正經了?

這會兒時間還早,江望將陸梨送到排練室之後出門去菜市場買菜。但凡有陸梨來排練一日,他們樂隊就能吃上江望的飯。

因為這個原因,樂隊的人還挺喜歡江望的。

他話少人也安靜,最重要的是對陸梨好。

當天色完全暗下來的時候,訓練室恰好落下最後一個音符。

林青喻隨手撥了撥發,斜眼瞧著陸梨他們。這群小子,剛結束就圍著陸梨嘰嘰喳喳,不是說歌的事就是問學校裏的事。

“梨子,你們學校是不是有個叫那什麽的?”

“你起開,那天人說是我粉絲。”

“行了行了。誒,梨子,我們這次配合得怎麽樣?”

陸梨邊上圍著三個人,一人一個問題,她都回答不過來。

不過半年,他們就磨合得很好了,彼此還好聲好氣地提些意見。

訓練室在近郊別墅裏,什麽都有。

林青喻一次性租了十年,他們到京市來演出就會住這兒。

江望做完飯,上樓準備喊他們吃飯。走到訓練室門口,他一眼就看到了陸梨,她被圍在中間,手裏拿著筆,正在塗改些什麽。

林青喻懶懶地倚在牆邊,安靜地看著。

江望輕扣了扣玻璃,林青喻朝他看來。兩人一對視就知道彼此想說什麽,畢竟也是同居五年的關係,時間抹殺不了對彼此的了解。

“別鬧太久,一會兒吃飯。”

林青喻叮囑了一句,開門出去了。

兩人往陽台上走。

因著陸梨在,林青喻現在不在人前和公共場合抽煙,到了陽台才倒出一根,瞥了眼江望,客氣地問:“要嗎?來一根?”

江望倒是不客氣:“不要。”

林青喻也不介意,咬著煙點上,含糊道:“說吧,什麽事?”

江望沉默片刻,問:“你們曲目定下了嗎?”

“早定下了。”林青喻稀奇地看了江望一眼,“你從來不過問這些事,這回是怎麽著?對了,我說呢,你生日。是想問那首歌?有,她在呢,肯定得給你唱。”

說到這兒,林青喻還覺得有點詭異。

江望的生日,他年年給人唱歌算怎麽回事。

江望半晌沒說話,看神色仍有遲疑。

這個模樣的江望可難見,他從來都是篤定的模樣,這猶豫的樣子不像他。林青喻不由打趣道:“到底說什麽,難不成想求婚?”

話音落下,江望忽而抬眸看他。

林青喻僵住,深吸了一口煙,問:“真要在那天求婚?”

話都說出來了,江望輕舒了口氣,直接道:“想請你們幫個忙,暫時別告訴她。”

安靜許久,林青喻掐了煙,看向夜色:“什麽忙?”

江望道:“我寫了一段詞,想麻煩你加上去。”

林青喻:“?”

聽了江望的話,林青喻又點了一根煙,琢磨著:“我們還得瞞著那小丫頭排練,編曲也得重新來。這樣,彩排這首歌我們練,你把那小丫頭帶走。其餘的你當天發揮,不用演練吧?”

江望鬆了口氣,道:“謝謝。”

林青喻輕哼一聲:“你可別把我們演出搞砸了,要做就要做好的。詞一會兒發給我,還有需要占用的時間,我去和主辦方交涉。”

說完,他丟了煙,擺擺手:“走了,吃飯去。”

江望沒再道謝,他懂,林青喻也懂。

兩人下樓的時候,陸梨正在一樓找人,滿廚房地喊“哥哥”,就是找不見人。待看到江望和林青喻一塊兒下樓,她還覺得古怪。

總覺得這兩個人湊到一起沒什麽好事。

江望朝她伸出手:“做飯累了,梨梨給我捏捏手。”

陸梨一聽,忙跑過來牽他:“這周不做了,回家我做飯給你吃。”

林青喻輕嗤一聲,他說呢,原來做飯是在這兒等著他們。這群崽子不知道吃了江望多少東西,這忙就算他不想幫也得幫,遑論是向陸梨求婚,沒人會拒絕江望。

.

彩排當天。

“也要”排在晚上倒數第三個出場,後頭還有兩支樂隊,也不知道林青喻是怎麽去說的,竟然把自己換成最後一支樂隊了。

陸梨知道這件事還愣了一下:“讓我們壓軸?”

樂隊裏的人都知道江望要求婚的事,含糊著蒙混過去。好在彩排當天場地很熱鬧,轉角就能遇見熟人,陸梨一時間倒是把這事兒給忘了。

等快輪到他們,一行人各自做準備。

調音的調音、開嗓的開嗓,陸梨不能像他們那樣,把吉他和貝斯背上,一個人倒還樂得輕鬆,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緊張。

江望在台下,看著他們上台。

這樣冷夜裏,陸梨穿著單薄的裙子,一點兒也不影響她跟著音樂律動,搖頭晃腦的還挺開心,偶爾一抬眸,眼裏都是笑。

江望仰頭注視著她。

她喜歡做這件事,辛苦也罷、有壓力也罷,她都不在意。隻是極其單純、專注地和他們一塊兒做音樂。平時周末休息,不是在訓練室就是在家彈琴。

陸梨陪江望的時間倒是寥寥無幾。

反過來都是江望跟著她全國飛,往後還得全世界飛。

最後一首歌結束,陸梨蹦出了一身汗。

一下台就撲去江望的懷裏,江望接住人,遙遙和林青喻他們對視一眼,直接抱著人走了。

陸梨還很興奮,雙眸晶亮地看著江望:“哥哥,我表現好嗎?”

江望彎唇,撫去她額間的汗,給她披上大衣:“表現很好,比上一次更好了。”

陸梨聽他這麽說,便湊過去親了親他的下巴。

兩人不急著回家,手牽手去吃宵夜。

見陸梨興致好,江望沒開車,就這麽牽著她在街道上走。

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陸梨轉了個身,牽著江望,倒著走。她一點兒都不害怕往後會撞到或是摔倒,因為江望牽著她。

“哥哥,明天早上我給你做麵條。”陸梨晃著江望的手,呼了一口熱氣,又笑起來,“以後每年都能給你做生日麵條,一次都不會落下。”

其實那三年也沒有。

陸梨總會對著隻有一碗麵條的桌子,說生日快樂。

江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忽然用力將她擁進懷裏,低頭咬住她的唇。

三年前的他們,誰都不曾想到。

會有一日,他們兩個人還能在街道上相擁,在冷風中肆意地親吻。

隻有路燈歪著腦袋,安靜、固執地注視著這對相擁的戀人。

.

11月7日當晚。

臨上台前,他們各自檢查設備。

林青喻瞧了一會兒,伸手揉了揉陸梨的發,惹得小丫頭捂住腦袋,還得打他兩下。他笑了笑,說了句不相幹的話:“萬事順心、如意。”

說完,他率先轉身朝著台上走去。

陸梨懵了一下,問邊上的人:“他幹什麽呢?”

另外三人不說話,隻是笑,各個眸光發亮。

站在台上,陸梨往台下看了一眼,隻笑著揮了揮手就收回了視線。

她很少和觀眾進行視線接觸,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過分喧鬧的場景和人群都會讓她覺得緊張。可當音樂聲響起,她便忘了一切。

林青喻富有辨識度的嗓音能在一瞬間將他們抓進情緒裏。

底下的人揮舞著手、手拉手轉圈,無數人和林青喻一起合唱。

他們每一次演出都會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

他們按照彩票的順序,唱完了一首又一首歌。

當單子上最後一首歌結束的時候,陸梨全身心都放鬆下來,準備下台。這場演出她演得極其盡興,或許是江望生日的緣故,她情緒高漲。

可周圍卻沒人動。

台上安靜著,台下卻快喊破了嗓子。

陸梨悄悄看林青喻一眼,他站著沒反應,又去看其他三人,這三人也還在原來的位置。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話筒裏忽然傳出林青喻的聲音——

“三年前,一首《五十年後》送給一位朋友。”

“今天的11月7日,新的《五十年後》,送給兩位朋友。”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音樂聲響起,他們都看著她笑。

陸梨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彈。

可曲是新的,歌詞...似乎也是新的——

“最近總會說到五十年後

正在愛的人不懼白頭

如果能有那麽長的時光

夕陽下的小屋也能相守

最近不那麽害怕宇宙

靈魂在多重維度躍遷的時候

有個天使來到我的身邊

露出雙眼彎彎笑得溫柔

最近還是會輾轉至長夜將闌

雖然有一雙手為我披上衣衫

可惜行走在這荒涼塵世

並非有愛就能讓燼土重燃

最近還是會想去到河的對岸

因為到了盡頭每個人都孤單

走到最後的你和我啊

走到最後的你和我啊

也許我們明天就相見

也許今生竟然來不及

但這些都不再重要

因為在我心裏有個世界

春像你夏蟬像你

秋雨像你冬雪還是像你

構成世界的元素都是你

在這個世界裏

你隻要做你自己

不必是解藥不必是答案

用盡全力我會撐起這個世界

分崩離析也要撐起這世界

化成宇宙塵埃依然會有這世界

因為我答應你了啊

五十年後

我會穿過亙古的黑夜

穿過墜落的群星

我來見你了,好嗎?”

“梨梨。”江望不知何時出現在台上,牽住她微涼的手,“我來見你了。”

江望喉結微動,似是即將出口的話讓他緊張:“我曾經不會愛人。不論是誰,家人或是陌生人,都覺得我冷情冷心、生性涼薄。”

他忽然單膝跪下,摩/挲著她的指間,仰著臉道:“是你告訴我,不是這樣。我也是凡人,也會愛人,會嚐遍七情六欲,會生出貪婪,甚至貪得無厭。”

“今天,我又貪心了。”

“我想你嫁給我,梨梨。”

江望和淚眼朦朧的陸梨對視著,顫著手拿出那個小小的盒子。

他啞聲道:“這是我的生日願望。”

往年,江望的生日願望是希望陸梨的願望實現,可今年他不想分給她。

隻因為他也有了願望。

陸梨從怔然中緩過神來,眼裏隻有麵前的男人。

底下和耳邊的歡呼聲、風聲,她都聽不見,她隻聽得見江望、看得見江望。

她蹲下身,和江望對視著,兩人的手緊緊相牽。

陸梨注視著江望,小聲問:“我們不會分開對嗎?”

江望攥著她的手指,應:“不會。”

陸梨落下淚來,用極輕、極堅定的聲音道:“我來實現你的生日願望。”

.

生日快樂,江望。

從六歲那年至今,你教我相信了一件事。

就算你、我都化成宇宙塵埃,依然會有這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我們永不分離。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到這裏就完結啦,謝謝你們陪我。

這周要修一下文,番外在下周末更,我番外一直更得很慢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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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星黑粉:盛星碰瓷碰出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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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的我被迫感化反派》

1.夏織裏穿書以來,可謂兢兢業業。隻要劇情不需要她,就絕不出現。

鹹魚如她,在二十四歲那年,為自己挑選了丈夫——精準避開和女主有牽扯的所有男人。

結婚三個月,她收到新劇情目標:給反派布置從善任務,感化他!

未完成懲罰:被趕出劇情世界。

夏織裏望著老公送的黑卡、別墅、包包等陷入沉思:

她不能被趕走,更別說她老公俊美溫柔,還有鯊魚線!

不就是布置任務!她可以!

2.賀晏庭為複仇,隱藏身份接近夏家人,甚至娶了夏家小女兒。

結婚一個月,他發現他老婆對夏家一無所知。

結婚兩個月,他覺得他老婆很可愛。

結婚三個月,他被告知:不配合完成任務,老婆會丟。

於是——

情人節,蠟燭香檳,氣氛正好。

他收到任務1:救助小狗,時限30min。

夏織裏生日,下班還沒進家門。

他收到任務2:去山區當誌願者,出發時限1h。

三番兩次被丟下的夏織裏:老公不愛我了QAQ

她要去欺負反派!任務34567!

賀晏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