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公……好帥啊【三更】
一碗湯,旁邊放骨頭的碟子。
“權叔燉的這個排骨好香,骨頭一下子就分離了。”齊澄澄本來這麽說,是想饞老公多吃兩塊肉的,結果自己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
尷、尷尬。
幹飯人有億點點餓了。
中午他吃了什麽?齊澄有點記憶模糊,今天白天沒半點心思,就跟被掏空了心一樣,小狗勾出神的捧著心髒。
**的白宗殷提醒:“你是心餓了嗎?”
小狗勾哦哦兩聲,雙手下移,摸了摸自己肚皮。
大驚失色:“老公,我的肚子癟進去了!”
“……去吃飯。”白宗殷說。
齊澄搖頭,“老公先吃完飯,我再去吃。”一副‘老公不吃飯我就不吃餓死自己’的大義凜然。
“那你餓著吧。”
白宗殷拿起了勺子,喝了口湯。旁邊小傻子目光灼灼,詢問:“老公,味道怎麽樣?”
明明沒什麽胃口,但現在好像有些不錯。
“很好喝。”
咕咚。
幹飯人堅持住!!!!
“老公你試試排骨,是不是真的很爛。”小狗勾眼巴巴咽口水。
排骨是精排,剁的很均衡。勺子碰一下,骨頭就露出來,抽掉骨頭放進渣碟中,白宗殷在某人熱情的目光下,胃口不錯的放進了嘴裏。
“很爛。”
還很香。小狗勾聞到了!
白宗殷慢條斯理的喝完了一整碗湯,連著碗裏的蔬菜排骨都吃的幹淨。
這是以前從沒有的。
齊澄高興。
老公吃完了,他也能吃飯了。
小狗勾又化身殷勤的小麻雀,收拾了托盤,擦幹淨桌子——其實桌子很幹淨的,不像他有時候會把食物掉落在桌子上。
出去送了托盤。
白宗殷靠在靠枕上,想,少年去吃晚飯了,應該有一會時間才會上來。
沒兩分鍾,齊澄噠噠噠跑進來,手裏抱著東西。
他的遊戲機、漫畫書全放在桌子上。
“老公我去吃飯,你無聊的話可以看看,我新買的漫畫還沒看。”
白宗殷掃了眼:“沒有小麻雀。”
齊澄:!!!
“你、你要是想看,也可以。”小狗勾忍著害羞。
白宗殷看到少年紅著的耳根,嘴角略微向上,又壓了回去,說:“去吃飯吧。”
“那我去啦,我很快就回來。”
少年這次真的去吃飯了。但剛才心裏微妙的失落沒有了。漫畫書遊戲機,也隻有少年才會喜歡。很幼稚。
伸手拿過。
是少年的心意。
齊澄吃飯很快,米飯泡在排骨湯裏,用勺子挖著吃。
大口大口的。
果然很香。
中午走失的味蕾重新回到了身上。
感動天地。要是飯桶沒有了味覺,那就是失去了一個億!
雖然齊澄並沒有一個億,也沒有見過。
“慢點吃,小心噎著。”權叔說。
齊澄含糊嗯了聲,不過速度還是很快。
他生病的時候,一個人呆在房間就會很無聊,會想很多東西。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次在出租房發燒,人昏昏沉沉的,房間狹小黑暗,一會很熱一會瑟瑟發抖的冷,在首都無親無故,沒有朋友親人,喝口水都沒力氣,有一瞬間覺得活著好難,幹脆就這樣死去。
可又覺得死在人家的房子裏不道德。
想丟掉他的父母,想孤兒院,越想人越脆弱。
生病的人需要陪伴。
“我吃好了,我上樓了權叔。”齊澄放下勺子,噠噠噠跑了一半,想到什麽又進了廚房。
權叔就看著小澄忙活,沒一會一小碗水果,還有一杯熱水。齊澄端出來問:“權叔,這些老公能吃嗎?”
“可以。”
齊澄才端上去。
這次的事,小澄也嚇狠了。但宗殷的過敏原,權叔想想還是沒說,看宗殷的意思。
一小碗水果,切得大小不一,顯然是少年做的。同熱水放在桌子上。
放下後少年端詳一二,又吧嗒吧嗒出去,白宗殷有點想看,少年還要準備什麽。
白宗殷的房間,即便是蔣執過來也很少進入,權叔除了定期打掃,和每晚過來給白宗殷按摩雙腿外,平時也很少踏入,更別提隨隨便便改變房間的布局,添加東西。
床邊的毛毯鋪好。
齊澄看了看又出去了。
白宗殷大概知道少年想做什麽。
今晚守夜——睡在他的床邊打地鋪。
本該是要趕回去的。白宗殷不習慣他的房間別人留宿,哪怕睡在床邊。但卻沒有出聲阻止少年。
小麻雀抱著被子和枕頭回來。
邀功又忐忑說:“老公,我今晚能留在這兒嗎?你放心我睡覺可踏實了,也不打呼嚕,就睡在床邊,不上去。”
他很有自我定位的。
老公都嫌棄他的口水。
還敢要求上床睡,這是不可能的。
“我說不可以。”白宗殷想到少年四叉八仰的睡姿。
小狗勾立刻耷拉著腦袋,下一秒又揚起來了,開始撒嬌:“老公老公,讓我留下來嘛,我真的很乖的,不會打擾你的。”
少年的聲音還有點啞,中午哭多了,撒起嬌來像是個複讀機,來回就那兩句,可對有些人來說很有用。白宗殷垂著眼,冷冷說:“就這一次。”
“好耶。”
齊澄將自己的臨時小窩打理的暖和舒適。家裏暖氣是地暖,鋪著厚厚的羊毛毯子,並不是很冷,還很暖和,房間裏是很冷清的味道,屬於老公的味道。
有點安心。
少年花裏胡哨毛茸茸的東西,混進了冷清的房間中,看上去違和卻又平添溫暖。
今晚權叔沒有給白宗殷按摩雙腿。
上來看房間床邊大變樣。
“權叔,今晚我守夜,我會照顧好老公的。”齊澄以為權叔上來要守夜,趕緊自告奮勇。
權叔愕然,和藹卻事事透徹的看**不動如山冷著臉的宗殷。
“好好好,那就辛苦你了。”
宗殷成年後,進出過幾次醫院,回到家裏,從沒讓他守過夜。
沒這習慣的。
權叔放心了,不打攪小兩口相處。
齊澄坐在床邊的地毯上,一會給老公倒水,一會給老公遞熱毛巾擦手,一會詢問水果還吃不吃,漫畫好不好看,最後被白宗殷掃了眼。
乖巧、害怕、安靜。
“不喝,不擦,不吃。”白宗殷回答上述問題,最後將漫畫書丟給少年懷裏,“你自己看。”
那、那多不好啊。
我是來照顧老公你的。
然後老公冷清清茶色的瞳仁掃了過來。
小狗勾嗚咽一聲,乖乖捧著漫畫書坐下。
十分鍾後。
真好看。
半小時後,水果碗也到了齊澄毯子邊,一邊翻漫畫書一邊插水果吃。
白宗殷坐在**,微微瞥一眼,能看到少年卷毛翹著,一晃一晃的。
沒人注意到,嘴角略微向上。
九點一到,齊澄乖乖放下手裏的漫畫書,收拾了水果碗、水杯,這些放在一旁,殷切說:“老公,你要洗澡嗎?”
“你幫我洗?”白宗殷冷不丁的來了句。
果然看到少年耳根子都紅了。
!!!
給、給老公洗澡!
“也、也可以。”齊澄小聲巴巴說:“這是我分內事,我們都結婚了,是夫夫,幫忙洗澡應、應該可以的。”像是先給自己洗腦。
白宗殷:“你去洗澡。”
“啊?”
齊澄澄幫老公洗澡勇氣儲值進度已經百分之九十九了,結果就?
“還是你想今晚回自己的房間?”白宗殷給選擇。
齊澄立刻乖巧無比說:“老公,我先回房間洗澡了,一會再過來。”
順手收拾了東西吧嗒吧嗒離開。
人一走。
白宗殷揭開被子,盯著自己不能動的雙腿。
……他不想讓少年看到這樣的他。
無能,殘疾。
閉上眼,再次睜開眼,眼底一片冷靜。
齊澄特意等了好一會,他洗完澡,上網查了下過敏後的病人需要注意什麽,尤其是晚上。跳出好幾個醫院谘詢。
會過敏、泛紅、起疹子,要擦藥。
嚴重的會呼吸困難,休克,窒息,及時送往醫院。
握手機的手緊了,齊澄垂著腦袋,才洗過澡的發梢水滴,滴滴答答的落在睡衣領口一圈。
半小時後,齊澄敲響了老公的房門。
裏麵靜悄悄的,好一會,才冷冷淡淡的一個進字。
齊澄推門進去,合上門。過去,老公洗完澡,換了套睡衣在**,桌上放著水杯,還有藥瓶,顯然是吃完了藥。
“要不要擦藥膏?”齊澄垂著腦袋問。
白宗殷看了眼床邊的少年。明明他剛才想疏遠少年,可是當少年情緒低落時,又忍不住想關心,他抿了抿唇,勾勒出一絲冷酷。
“不用。我睡了,關燈。”
齊澄關掉燈,乖乖鑽進床邊的地鋪被窩裏。
小小聲:“晚安。”
**的白宗殷沒有睡,也沒有說話。
齊澄睡不著,又不想玩手機,他怕亮光打擾到老公休息。半小時撐著胳膊看一眼**的人,黑漆漆的,看不清老公,但好像沒什麽問題。
又躺回去。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齊澄睡得很淺,做的夢卻很真實。
早上落地窗前,光線特別好,他拆開了一半的巧克力,然後去洗手。另一個他站在一旁,緊張焦急的催促洗手的他不要洗了,又飄回去,親眼看到老公將那顆巧克力吃了進去。
「不要吃,不要吃。」
白宗殷吃了,過敏了,發病了。
很嚴重很嚴重,白的臉,青的唇。
他、他害死了白宗殷。
他害死了老公。
“不、不要……”齊澄從夢中驚嚇,眼睛驚魂未定,一腦袋的冷汗,幾秒後反應做夢,鬆了口氣的同時,悄悄地爬起來,靠近了床。
光線依舊很黑。
但他適應了黑暗。
白宗殷睡著了。
夢太真實了,讓齊澄很想去確認下,他離得很近很近,感受到老公的呼吸。
高挺的鼻梁,睡著後睫毛如鴉羽一般,遮蓋住了往日透徹鋒利的眼,唇有些薄,會說一些讓他不好意思的話。
“……好帥啊。”
老公真的好帥。
齊澄想到路陽教室裏親吻的同學。
視線正好和老公唇對上。
咽了下口水。
握緊了手,夢裏失去老公和親吻同學畫麵交織,如夢似幻的不真實,還有一些讓人腦袋迷惑,昏頭的情緒發酵,小狗勾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輕輕地湊了過去。
碰觸到了。
看似熟睡的白宗殷,被子裏的手,握緊了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