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菲斯之死

新人換舊人,直到現在,塞西蕾酒館裏的客人已經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批,又來了好幾批。

但今天的熱點隻有一個,那就是:巫師。

先來的人告訴後來的人,後來的人再告訴在他之後來的人,就這樣一直反複,無論新人和舊人都在談論著巫師。

不過他們談論的東西,隻有一點是被證實了的,是可信的:那就是巫師可以操縱自然的力量,可以憑空生出大火球。

其他什麽:巫師是天神下凡,不拉屎、不撒尿之類的隻是大家的幻想罷了。

對於未知的領域,人們都喜歡幻想,威爾頓也不例外,他此刻正在幻想自己成為巫師,操縱著風雨雷電,在天空馳騁。

塞西蕾看著威爾頓一臉癡呆的樣子,無奈的說道:“行了,臭小子,別再幻想了,巫師也許沒你們幻想的那麽好,趕緊收拾收拾打烊回家。”

威爾頓這才從幻想中醒來,看了看時間,果然到關門的時間了。

不過塞西蕾的前半段話,威爾頓沒有聽清楚,否則他肯定會問一問塞西蕾,為什麽說巫師沒有幻想中的那麽好,難道說她以前聽說過巫師或者見過巫師。

.大約半個小時間,威爾頓他們將酒館收拾完畢,準備收工回家。

從到酒館工作起,安迪就故意孤立著威爾頓,所以回家的路上,威爾頓永遠隻是一個人。

久而久之,他也會感到孤獨,因為在同齡人裏,威爾頓沒有一個朋友,不過活著就好,不是嗎?

況且他還有帕雷,雖然帕雷是隻貓。

在回家之前,威爾頓心裏一直忐忑不安,他怕自己會再次感受到背後異樣的目光,或者再次遇到已經死去的愛麗絲。

直到家門口,威爾頓才終於鬆了口氣,今晚很平靜,跟往常一樣,並沒有出現他臆想中的事情。

但是在打開門的一瞬間,威爾頓還是嚇了一跳。

帕雷正蹲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像極了昨天晚上的愛麗絲,這讓他準備邁進房間的一隻腳突然停在了半空。

兩年了,威爾頓飼養帕雷已經兩年了,每天晚上回到家,帕雷都是雷打不動的趴在床頭。

今天帕雷竟然蹲在門口盯著他。

“真是見鬼。”

威爾頓不禁暗罵了一聲,同時心裏生出一股異樣,總感覺哪裏乖乖的。

威爾頓沒有跟帕雷打招呼,隻是跨過了帕雷,走進房間,然後點燃了燭台,接著他拿起早上臨走時放在桌子上的黑硬麵包,轉身砸向門口的帕雷。

是真真正正的砸向帕雷的身體,而不是砸到別的空地方,嚇唬它。

那一瞬間,威爾頓感覺自己瘋了,但是他又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麽,所以他拿起桌上的黑硬麵包,砸向帕雷。

因為就在剛才進門的一瞬間,威爾頓感覺帕雷不是一隻貓,而是一個人。

在威爾頓的注視下,帕雷靈巧的躲過他的攻擊,然後又恢複了原來慵懶的樣子,一雙眼皮開始下擺,然後施施然的跳到床頭,接著打了個哈欠,蜷縮起來,開始睡覺。

這一係列操作,弄得威爾頓有些眼花繚亂。

回頭看了下趴在床頭已經睡著的帕雷,威爾頓覺得自己可能出現錯覺了,他彎下腰要撿起地上的麵包,但是就在這一刻,他猛然一回頭。

然後盯著背後的牆壁,一直盯了很久。

威爾頓終於確定,為什麽剛才進門的時候感覺怪怪的。

今晚隔壁竟然安靜的不像話,算算日期,威爾頓可以肯定,菲斯的假期肯定不是今天。

昨天剛想著菲斯最近的生意要好很多,沒想到今天竟然就這麽突然沒動靜了。

雖然很奇怪,但威爾頓現在已經不想再去想別的東西。

因為他自己的事情還沒解決。

這兩天威爾頓的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他覺得明天是不是應該抽空去卡迪卡醫生那裏看一看,再拿點安神藥之類的。

要不然,整天自己嚇自己,早晚都會出現問題。

吹滅蠟燭之後,威爾頓躺在**準備睡覺,可是躺下之後,他又立馬坐了起來。

隻要一閉上眼,威爾頓的腦海裏就會浮現死掉的格魯、背後的目光、死而複生的愛麗絲、還有人性化的帕雷。

所以威爾頓知道,他今天晚上肯定是睡不著了,他起來將蠟燭點亮,隻是在旁邊靜靜的坐著。

他努力讓自己去想些別的事情,比如今天酒館裏議論的巫師,比如哪一天自己或許可以成為巫師。

就這麽想著想著,威爾頓趴在桌子上竟然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威爾頓身上。

直到雙眼有種刺痛的感覺,威爾頓才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看了看陽光,應該是太陽剛升起來不久,隨後他便轉頭看向旁邊**的帕雷。

帕雷還沒醒,依然在熟睡中。

逐漸清醒後,威爾頓模模糊糊的聽到一群人在外麵議論著什麽,他踮起腳尖從窗口向外望去,看見一群人正圍在菲斯家門口指指點點。

難道出了什麽事情,或許是誰家的婆娘將偷腥的貓抓個正著,想到這,威爾頓有點興奮,這種隔岸觀火的感覺,他覺得特別爽。

他飛一般的穿上衣服,然後火速去圍觀。

但是當威爾頓走到人群麵前的時候,他發現情況有些不對,沒有想象中捉奸的婆娘,也沒有吵架的人。

有的隻是麵前這群人的低聲細語,還有就是菲斯門口的幾個守衛兵。

威爾頓想往前擠,然後看個究竟,但是他瘦弱的軀體總是擠不進去。

於是他問旁邊的人:“大叔,菲斯家怎麽了,為什麽守衛兵都來了,不會是被盜了吧。”

絡腮胡子的中年大叔看著威爾頓惋惜的說:“哦,孩子,你不知道嗎,菲斯死了,真是可惜。”

威爾頓聽出了這位大叔的潛台詞,隻是心中不禁嘀咕,前天還如狼似虎,今天怎麽說死就死。

這使他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這兩天自己遇上的怪事。

他竭力壓製著顫抖的聲音問道:“大叔,菲斯是怎麽死的。”

中年大叔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昨天晚上死在男人的肚皮上了,可能是用力過度了吧。”

說完還獨自嘲笑了一聲。

“別聽他瞎說,守衛兵的醫生鑒定說是大腦突發性死亡。”

旁邊的一位中年大嬸看不下去了,別管菲斯生前做過什麽,塵歸塵,土歸土,要保持對死者最起碼的尊敬。

後麵的話,威爾頓沒有聽進去,他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菲斯是昨天晚上死的,也就是說在他回來之前就已經死了。

死掉的格魯、背後的眼睛、複活的愛麗絲、人一樣的帕雷、再加上死去的菲斯。

威爾頓突然感覺自己頭頂上籠罩著一片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