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風雷

一轉眼,趙林在閑雲堂半個月了。

“前輩,請問攢簇五行,和合四象是什麽意思?”

趙林手裏拿著內經考著,詢問一名坐在廊前的刺槐樹下,悠哉看書的男子。

那男子看模樣不過三十出頭,氣質儒雅,但對血境武人來說,相貌和真實年齡可能相差很大,趙林索性一律稱前輩。

閑雲堂中除了仆從守衛,一共有三十多名行雲宗的門人弟子,修為基本都是血境,主要工作就是研究武理,編撰書籍。

行雲宗為他們特意增加了一個職位:武撰。

武撰們和平常武人有一個很大的區別:不喜歡好勇鬥狠,熱衷於探討武學。

趙林看書時每每遇到不懂的地方,在閑雲堂隨便找一名武撰,都能得熱心地指點。

有時甚至好幾個武撰搶著回答問題。

趙林自覺受益匪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書裏總有很多艱深晦澀的詞語。

說高雅些是武道術語,說粗俗點就是黑話。

這倒不是寫書的人故弄玄虛,而是出於防範的目的有意為之,據說以前就有功法典籍外泄,被外宗甚至外族人學去的事情。

樹下男子聽到趙林的問題,瞥了一眼他手上書的封皮,笑道:“五行原本指金木水火土,不過在修煉氣血的時候意為五髒。”

“肺屬金,肝屬水……所以攢簇五行的意思是將精氣藏於五髒。”

“原來如此!”

趙林拱手道謝,繼續問道:“那和合四象呢?”

男子剛要開口,旁邊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四象在練氣血時指的是眼、耳、鼻、舌。”

“和合四象即四不動,斂目光,凝耳韻,調鼻息,緘舌氣。”

說話的是個滿頭白發,長眉長須的老者,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出現在院子裏。

白發老者說完這些話,人影就一閃不見了。

“吳老真是……神出鬼沒。”

趙林和男子相視而笑。

閑雲堂有兩個元境武人,一個是潘嶽,另一個就是這名白發老者。

白發老者叫吳傳鈞,據說已經一百零九歲,是行雲宗年紀最大的人。

有的人老了以後,性情脾氣發生變化,性格越來越像小孩子,吳傳鈞就是如此,經常喜歡搞些惡作劇。

最喜歡在別人討論問題時突然出現,說幾句話又突然消失。

閑雲堂的人對此早已見怪不怪。

日落之前,趙林來到後院。

“很不錯!”

潘嶽聽完趙林的修習心得,滿意道:“像你這麽年輕還能塌下心來學習武理不容易。怎麽樣,對下一步修煉心裏有數了嗎?”

趙林點點頭,“大致有眉目了,弟子再斟酌兩天。”

“嗯,最了解自己的,當然是本人,等你想清楚了告訴我,中間有什麽問題也可以隨時來找我!”

“是,多謝長老。”

趙林離開閑雲堂,回到自己在內院的住處。

推開門,看見兄長趙山站在院子裏,手上拎著大包小包,一副滿頭大汗的樣子。

“哥,你來了。”

出於安全考慮,楊林讓趙林一直待在山上,想跟親人見麵就派人專程把他們接來住幾天。

趙林需要定期服用寒性藥材,便委托兄長幫忙買藥。

趙山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解開包袱,“嗯,伱看這些藥對不?”

趙林提鼻一嗅,點頭道:“沒問題,辛苦大哥了。”

趙山愣了一下,“你聞一下就知道了?”

趙林笑道:“我經常吃,記得這些藥的味道。”

“那就好,我回去了。”

“哥,路上小心。”

“放心吧……”

送走兄長,趙林回屋把藥一一取出。

這次除了往常服用的寒性藥材,他還特意讓兄長買了一些風屬和雷屬藥材。

藥材分溫寒,分陰陽,分五行,但風雷兩屬的藥材相對稀少。

平常能買的藥材中風屬不過十幾味,雷屬更是隻有五六味。

“先試試風屬。”

趙林把風鑽草、羌活、通竹葉、麻九散等風屬藥材放進藥罐中煎煮。

過了兩刻鍾,藥材煎好,服下之後很快感覺到胸膈處膨脹起伏,似有一團氣息四處亂竄。

靈獸圖中風狸的精魂開始閃動,很快將這股氣流吸收殆盡,隨後便釋放出風屬真氣。

“很好,風屬真氣也可以靠服藥增長!”

趙林大喜,打開另一包藥材,裏麵裝著竹鈴根、木連子、雷藤葉、蒲甲、黑五加。

雷屬藥材最為稀少,隻有五種。

為了防止藥性相衝,趙林等了兩個時辰,快半夜時才把藥煮好喝下。

可惜這些所謂的雷屬藥材完全沒有效果。

趙林搖搖頭,猜測要麽藥材不對,要麽這條路走不通,而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看來雷屬真氣不能靠吃藥積累,除非修煉雷屬的基礎功法,但宗門偏偏沒有相關傳承……”

趙林思來想去,心想隻能以後慢慢摸索了。

……

呂闐城,千葉塔。

“圖紮和恩力有消息了嗎?”

昏暗的房間中,霍山陰沉著臉說道。

在他對麵,站著兩個身穿刺繡短袍的年輕人,其中一人答道:“回大長老,圖紮還沒傳消息回來。”

另一人也道:“屬下這邊也沒收到恩力的消息。”

霍山眉頭緊鎖,麵色凝重,再也沒了之前的從容。

“怎麽還沒回信?他們兩個跟我這麽多年,這點規矩都不知道嗎?難道是……不可能!”

兩個年輕人偷偷看了對方一眼,誰也沒說話。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是敲門的聲音。

“進來!”

霍山心裏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大長老……”

推門走進來一名褐衣男子,看見屋裏有人,馬上閉口不言。

霍山揚了揚下巴,對兩名年輕人道:“你們先退下吧。”

“是。”

等兩人離開,褐衣男子小心地關好門。

霍山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褐衣男子低頭目視腳下,“屬下剛收到飛鴿傳書,我們安插在大越三大宗門的弟子都暴露了,外圍的密探也損失了五組。”

霍山深吸一口涼氣,故作沉穩道:“烏車那邊呢?”

“可能更不妙,連續七天沒有消息傳回。”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褐衣男子走後,霍山靠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