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自作多情

秦瑟瑟跟著喊:“對!你要賠!”

這分明是拉不出屎怪地球沒有吸引力嘛,都啥玩意兒,秦琴冷笑,指著地麵說:“第一,剛才是他自己看到我就跑的,我可什麽都沒說過,也沒坐過。第二,那石子兒是自個兒在地上的,他自己走路不長眼,還怪我?那你拉不出屎來了,是不是還怪地板太硬實?”

三言兩語,氣得李秀才直跳腳。他指著秦琴鼻尖,破口大罵:“好你個悍婦,汙言穢語!我都躲著你了,你還對我糾纏不休!”

眼尾一掃,掃到左右鄰裏街坊牆頭上、大樹後、門縫旁,多出了不少八卦的眼睛。

那就正好。

秦琴一叉腰,聲音不怎麽大,氣勢卻是很足:“躲著我?誰讓你躲著我啦?腿長你身上,你自個兒要跑,還怪起我來了?”

她人雖潑辣,卻從來沒有對李秀才說過一句重話。甚至李秀才對她稍微好語氣一點,都要樂嗬半天那種。今天態度驟變,李秀才還沒轉過彎來,不屑地說:“秦琴,你別以為換了個法子,我就會注意到你!”

秦琴翻了個白眼:“鬼才要你注意,自作多情!”

隻可惜,她的真心話,喚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李秀才的腦子裏,壓根兒就沒有過秦琴不喜歡自己這個想法。他覺得秦琴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裝的,都是為了換個法子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他高傲地道:“秦琴,我警告你,瑟瑟是無辜的,你不許欺負她!”

停了一停,拖長了聲音道:“快點給我向瑟瑟下跪磕頭認錯!”

可是,秦瑟瑟想要的,不止是認錯,她輕聲對李秀才說:“李大哥,她害得你打翻了糧食。自己卻是跟那窩崽子吃白麵饃吃肉……”

一言驚醒,李秀才也想起來了,這麽一想,肚子裏的饞蟲就忍不住的往上拱。吞了口口水,李秀才揚聲道:“對啊,糟蹋了東西就得賠。你問問周圍的鄉親們,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秦琴看似好脾氣地問:“是有道理,那麽你想要賠啥?”

“你瞎了啊?”秦瑟瑟來勁了,躲在李秀才身後,伸出那條長脖子盯著秦琴,“地上灑的可都是精白米,你怎麽也得賠個白麵和紅燒肉吧!”

看到她理直氣壯的樣子,一看就是平日仗著性別紅利占便宜沒夠的。秦琴樂了,“你的白米,倒是哪裏來的?”

她可以咬重了“白米”倆字的讀音,頓時,躲在牆根角落處聽八卦的村民們的耳朵就支棱起來了。

村民甲:“什麽?白米?”

村民乙:“哎喲,真的是……地上明晃晃的攤著呢……”

村民丙:“造孽喲,多好的白米灑了。”

“不對啊,這白米哪兒來的?都一般的在太公祠堂裏用太公瓢分的,怎麽秦瑟瑟家會有白米?”可算有個腦瓜子靈光的村民丁一拍大腿,“秦傻丫問得好啊,這白米哪裏來的?”

這話一出,捅了馬蜂窩,村民全炸了。莫說鬧了這許久的饑荒,就算是平日,白米飯也是逢年過節才吃得起的!“該不是是有人徇私吧?今天分米的是誰?”

秦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聽見話題入了港,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背挺得更直了:“一般都是祠堂麵前分米,你卻有白米,別人是糙米。這米看著還忒多……我怎麽知道你們看到我就跑,是不是因為自個兒心虛?”

村民們又是一陣嘩然,秦琴說得是有道理啊!

就有人指著秦瑟瑟質問:“瑟瑟,你是怎麽搞到白米的?還有,你家統共也才五口人,怎麽這兒看著得有六七瓢米?”

秦瑟瑟啞口無言,臉色蒼白,求助的目光看向李秀才。李秀才惱了,心中一股英雄氣概油然而生,斜眼看著秦琴,冷冷一笑。

那不自然的表情落在李秀才眼裏卻是另一番理解,他和聲細氣道:“秦琴,沒用的。如果你是想要吸引我注意,那今天你就大錯特錯了……”

“我知道為什麽你會這麽做,那都是因為你太喜歡我了。放下吧。”

秦琴被他那詭異笑容勾得渾身寒毛直豎,胃裏不由自主惡心翻滾。蒼天啊大地,到底是誰給了眼前這位自信?

“秦琴,合村內外,誰不知道你苦戀我多時,困擾我好些年?你這是為了我,連良心都不要了,竟然如此坑害自己堂妹?”

不愧是考上了秀才的人,嘴皮子得得的。

秦琴打斷道:“行了。潑髒水也潑夠了。誰說我苦戀你啦?我早說了,你就一自作多情的貨!我可是成了親的!”

“我爹給我選了的相公,旺妻益子相貌好。我是腦子有缺了才抱著個寶貝不要,要你這死不要臉的臭舔狗!”

李秀才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自詡自己是讀書人,斯文,跟村子裏動輒問候別人祖宗八代的泥腿子鄉巴佬不一樣,顧及形象,不能罵髒話,就啞巴了。

秦瑟瑟其實和他差不多,也是個愛的,眼見李秀才被罵得無法招架,眼珠子轉了兩轉,眼瞅著就有了淚光,往地上一坐,裝起可憐來:“嗚嗚……瘋婆子欺負人啦……打翻了米麵不賠人還凶啦……大家給我評評理啊……”

哭了兩聲,旁邊的鄉親們卻隻是圍觀,沒有像從前那樣上來幫忙?

秦琴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嘴角帶笑,眼光戲謔:“想來那些白米,就是這麽被你哭回來的哈?以及……這位爺就更賤了,哭都不用哭,直接上趕著幫忙。也是老天爺看不過去,偏生讓他摔了一跤。”

那些圍觀不幫秦瑟瑟的鄉親,這會兒倒是有反應了,開始熱烈叫好:“說得好!”

“可不就是這樣!老天爺帶眼!”

“那石塊臥在道旁有小十年了,村子裏誰人不知?說是傻丫事先搬過來的也沒人信呀!”

眼見火候醞釀得差不多了,秦琴又進了一步:“秦瑟瑟,拋開你旁邊這舔狗不談,你是不是該跟人掰扯掰扯你這些白米的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