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賣掉靈芝王

秦琴把靈芝取了出來,那靈芝是用手帕包著的,她才把包著的布打開了一點點,一股異樣藥香散發到空氣中。

山羊胡子吸吸鼻子,嚇一跳,臉色“嗖”的變得凝重起來,把門打開,說:“快進來!”

進了門內,是一個極其狹小的天井,中間隻有一套石頭桌椅,無樹無草的。秦琴知道有的有錢人家會專門開辟出一個偏院,專供下人接應外物使用,不使衝撞了主人。沒想到小小的文州縣城內,竟也有這樣豪奢的人物。

看來是服用得起靈芝的人。

她躬了躬身,主動把靈芝王拿出來,放在石頭桌子上,說:“這是我相公托我帶給管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空間裏存放了一段時間的靈芝王,比明湛交給她的時候成色更好了,藥香撲鼻,又黑又油亮,一看就知道並非凡品。

山羊胡子寶貝似的拈起一根靈芝王,放在鼻尖嗅嗅,又掰下耳屎大般一丁點放嘴巴裏嚐嚐,忍不住合上眼睛,長歎:“老太君有福氣啊——”

睜開眼睛看著秦琴,問:“沒錯,這靈芝王是我們托你家相公到山裏尋找的。你開個價吧。”

秦琴有些傻眼,她初來乍到這個世界,不曉得這地方的物價啊!

好在山羊胡子不以為意,笑眯眯地說:“對了,你一介女流,怎麽可能會算數。這樣,我姓錢,是這兒的大管事,你可以叫我錢五爺。過去你家男人時不時的賣山貨與我,一般來說也就是些金釵石斛,金銀花,何首烏之類的藥材。”

“這靈芝王之前給我弄過一次,我們家老太君身子虛弱,吃了這個說是好,就托他再弄一點。上次你男人收了我們是一兩銀子一兩靈芝王。這次的成色比上次好點,我也不誑你,一兩二分銀子一兩。足銀。”

不太清楚這世界的貨幣物價如何,但秦琴聽說有銀子可以收,就很心滿意足了,點了頭說:“錢五爺好,小女子秦氏。相公隻讓我送東西來,別的我也不懂,全聽五爺吩咐了。”

她態度謙虛,錢五爺倒是十分滿意,笑著說:“那行,這就錢貨兩訖。”

於是取出了一卷銀子,雪白發亮的,用戥子、小秤和小剪子剪好了過秤。一共五兩的靈芝王,最後得了六兩銀子。秦琴伸長脖子仔細看著,用心記著,嘴裏念念有詞的:“一兩銀合十分,十兩銀子合一錠……原來是這樣啊……”

錢五爺抬起眼皮,瞅著秦琴道:“娘子是要學看戥子和銀兩?”

秦琴大大方方,一口承認道:”是啊!從前啥也不懂,這會兒不學著點可不行。五爺,您和我相公老相識一場,要不然您教教我唄?”

“哈!”錢五爺一下子樂了,說,“還會打蛇隨棍上啊?行吧,看你說話行事利落,也算是投了緣分。我隻說一次啊。”

在錢五爺的介紹下,秦琴才知道這個朝代名叫大庸,所使用的的貨幣有金、銀和銅。其中一千個銅錢為一緡,抵一兩銀子。另有一兩做十分,一分做十厘等數量代換。

發現秦琴隻掃了一眼就記住了銀子分量之間的訣竅,錢五爺起了愛才之心,也就抱著日行一善的心態,隨口教了一遍秦琴銀錢方麵的知識。

秦琴嘴裏翻來覆去念叨了兩遍就記住了。錢五爺更驚訝了:“秦家娘子,你記心很好啊!”

秦琴謙虛地笑著說:“哪裏,哪裏,五爺過獎啦!對了,我還有個問題,這銅錢和銀子之間有所轉換,那麽金銀之間又是所數為何?”

錢五爺一聽,咂嘴搖頭的笑了,說:“金子?小娘子,你可真會開玩笑,金子是你我這等老百姓能輕易見著的東西麽?”

秦琴空間裏有金子,還不少。

但聞弦歌而知雅意,就知道這地界不能輕易露財,她掩飾著垂下眼睛說:“我就是好奇問問,沒啥……”

“不過,恰好五爺我也是見過大場麵的!這就跟你說著,當是給你開個眼界了!”錢五爺搖頭晃腦道:“各州府自有官府銀號,可兌金銀。不過各個地方都不一樣!有些一兩金子兌十兩紋銀,有些兌更貴一點……這些話出了後門就別讓人聽見了!銀子也切切收好,千萬別露了眼,懂不?”

秦琴裝作害怕的模樣,連連點頭:“我懂!我懂!我們那邊鬧了災荒,不少人逃荒到縣城來……我相公也跟我說,錢財不露眼!”

錢五爺這才捋須微笑:“孺子可教!對了,高鼻子自個兒怎麽沒來,讓老婆來跑大老遠的?”

“他摔斷了腿,最近走路不太方便。”秦琴說,“在家養著呢!”

錢五爺不免惋惜一番,“高鼻子很大本領,摔壞了怕是以後走路不方便?”

秦琴笑嗬嗬地說:“五爺,您放心好了。有我照顧著,他很快會好的。到時候還讓他來給您送山貨!”

錢五爺瞅著秦琴,也樂了:“都說高鼻子的老婆是母老虎,我看倒不像。可見嘴巴長在人身上,淨胡咧咧了。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是不是還要買糧?糧食店還開著,這會兒怕是快打烊了,就在真武街最後一家,掛著一個糧鬥做招牌的就是。快去吧!”

從青瓦大院裏告辭出來,秦琴的錢袋子裏,就沉甸甸的了。錢五爺知道她要買東西之後,另給她兌了一緡銅錢。這樣秦琴口袋裏就有五兩白銀和一千枚十足成色的好銅錢,走出門來,隻覺得自己腰杆子也直了許多。

按照錢五爺的指點,秦琴很快找到了那家糧店。

糧店的門打開著,當街擺著的是黃黑黃黑的糙米雜糧,也是窮人吃得最多的口糧。秦琴來到店門口,朝著裏麵一看,隻見曲尺櫃台後麵,貨架上用麻布袋子裝著雪白的大米。

聽見有腳步聲,櫃台上殷勤擦拭家夥什的夥計隻是翻起眼皮瞅了瞅她,就拖長聲音說:“糙米90文一鬥——”

秦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說:“有沒有搞錯?上個月我相公來買米,才50文錢一鬥。怎地秋收將至,這隻好喂牛的糙米卻忒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