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羊皮卷之謎(13)

“密信是我找到的!”花辭鏡清亮的聲音突然從舍人院門口傳來:“跟柳素鱗一點關係都沒有,他當時根本不知道密信的事!”

花辭鏡?柳素鱗回頭,隻見有些狼狽的花辭鏡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當時……”

“你住口!”柳素鱗下意識瞪了花辭鏡一眼:“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這裏輪不到你說話!”

“我告訴你,禍是我闖的,責任自然我來承擔!”花辭鏡非常幹脆地跪在柳素鱗旁邊,抬頭看著晉員外:“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麽人,不過既然死魚在你麵前這麽規矩,應該也是大官了吧?”

花辭鏡衝進來的瞬間,晉員外突然覺得鬆了口氣,這個小姑娘突然出來,倒是給了他一個台階。這才緩和了臉色,朝著花辭鏡,發覺她的衣衫上,有刀劍劃破之處,莫非方才剛與人動武?但還是道:“你起來說。”

花辭鏡回瞪柳素鱗一眼,站了起來:“那天——”

“我自然精通契丹文,隻是為了完成跟舅舅的約定罷了。”柳素鱗再次打斷花辭鏡的話,花辭鏡來之前跟人打了一架,從衣衫破損的痕跡可以看出,是江舟刻的劍法。

估計是江舟刻不準花辭鏡來舍人院,結果兩人動武,江舟刻也沒把人留下。如果讓她說出那日在郭府發生的事,那麽很多人都要連累其中。

晉員外歎了口氣,柳素鱗啊……

“魚兒,密信究竟怎麽回事?”晉員外突然改了口,郭嗣和郭宿心中都警惕起來,莫非柳素鱗的身份真有什麽特殊之處?

柳素鱗道:“所用羊皮非遼地產物,文法也非契丹文法,而信中的耶律阿季達,我已去雲華府問過,聊朝廷中,並無人以此為名。”柳素鱗看了兩人,然後道:“想來確實有人出於某種目的偽造了密信。”

郭嗣的臉色是徹底陰沉下來了,突然指著花辭鏡道:“陛下,這密信就是從這小丫頭手裏拿到的,若不是她自己出來,隻怕柳大人還要繼續包庇這個小丫頭!”

晉員外饒有興趣地看了柳素鱗,這才看向花辭鏡:“小姑娘,你為何會在郭府?”

“當然是——”花辭鏡剛開口,就見柳素鱗用一種近乎威脅的眼神看著自己,隻好又不說話。

這一幕自然逃不過晉員外的眼。

記得柳素鱗小時候,性格有他父親的開朗瀟灑,又有他母親的溫柔善良,在一眾孩子裏,不管是誰的都樂得跟他做個朋友。

他本想,這次讓柳素鱗入京,他應該也跟當年一樣,結果卻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花辭鏡隻是個沒有身份來曆的普通姑娘,這種朝堂上烏煙瘴氣的爭鬥,她看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但花辭鏡並沒有考慮那麽多,她今天本想找金市東商量一下,既然在郭府闖了禍,應該怎麽辦。誰知找了很久不見人影,去了金市東當值的地方,結果卻發現打鬥痕跡,當時花辭鏡就覺得出事了。

她去大理寺找柳素鱗也沒找到人,就想來舍人院等,誰知剛到,就看見一群高手又把舍人院給圍了。

花辭鏡猜,估計是郭嗣又搞什麽麻煩,想進來幫忙,接果卻被江舟刻給劫了去。

江舟刻這混賬武功可真不簡單,她費盡力氣,在這混賬手底下卻走不過三招!要不是花辭鏡最後耍賴,偷跑過來,真不知道要耽誤到什麽時辰。

“看來這位姑娘,確實是找到密信的人。”晉員外看這反應,不用說也知道了:“將她暫時收監。”

“陛下,不可!”柳素鱗急忙阻止:“花辭鏡她……她是我師妹!她去郭家隻是因為郭大人名聲不好,擔心我再卷入麻煩,誰知卻誤入書房,並發現了密信。她拿到密信時,竟然無意間觸發了機關,導致書房起火。”

“她也是梅落風的徒弟?這些你為何方才不說?”晉員外目光如炬,盯著柳素鱗臉上的所有變化。

柳素鱗的目光卻落在那卷心法上:“陛下會突然招我入京,除了司直之事,另外一件事,不就是這本《冼化心法》?”

晉員外的臉瞬間不好看了,站起來,對富長嶽道:“讓柳素鱗明天入宮麵聖,金市東、花辭鏡全帶走。”

眾人領旨的時候,晉員外已經率先走了出去。反倒是花辭鏡,這個晉員外似乎是……皇帝?

最後,舍人院隻剩下了柳素鱗和臉上帶了愧色的富長嶽,富長嶽低聲道:“柳大人……對不住,我本來是托人在宮裏替你打聽郭夫人的人,結果誰知會驚動了聖駕。”

“沒事的,此事從一開始官家就知道了。”柳素鱗看著門外,他本來不想把花辭鏡卷進來,誰知道這個小丫頭非要摻和一腳。

“那鏡姑娘……”富長嶽有些擔心,柳素鱗還好說,從官家對他的態度就知道,他不會有什麽事,花辭鏡就不同了。

“你也別擔心她,能被老頭指點到汴梁的小姑娘,不簡單呢。”柳素鱗轉身回屋:“還是準備明天麵聖吧。”

花辭鏡確實很驚訝,她可沒想到柳素鱗在皇帝麵前絲毫不見懼色也就算了,而且還一副找死的模樣。

而花辭鏡和金市東被大內高手押著,結果並未特別為難,而是將兩人暫時收押在了館驛之中。並且沒有為難兩人,除了不能出館驛,見麵不成問題。

等兩人見麵,這才知道,原來金市東今天當值,接著就見人跟他說,柳素鱗斷案需要仵作協助,讓他把人帶到司直的大堂。結果他去找仵作時,卻被一群高手圍了。

“當時我也不知道那是大內高手,完全打不過,大人給我的竹筒還被搶走,我也被抓了。”金市東心有餘悸,他打量一番館驛,不免問:“現在還能住這麽好的地方,應該不會有大麻煩吧?”

“誰知道,不過啊,我剛才看到了竹筒旁邊那本書,好像是《冼化心法》,以前我曾聽人說過,那本秘籍跟臨安柳氏有關。”花辭鏡皺眉:“柳魚兒不就姓柳還是臨安人,有沒有可能,我們其實是被他連累的?”

金市東看著花辭鏡,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