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班花和土豪
麻柳灣?我整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這個麻柳灣,難道就是我現在任教的地方?
我把照片翻轉過來仔細一看,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
這張照片後麵確實有一棵樹,這一群人就是坐在這棵樹下拍的照片,雖然照片已經模糊,但是看那樹幹的樣子,就是麻柳灣的大麻柳樹!
照片中一共有23個人。看衣著,可以分辨出來裏麵有5個女人,隻是,每個人的麵部都已經看不清楚了。
我覺得有些詭異,雖然是黑白照片,衣服上麵的扣子都能看見,為什麽每個人的臉是模糊的?就像蒙著一層霧色。
妹妹把頭湊過來,指著第1排的一個男人說,這就是爸爸。
我說麵部已經看不清了,你怎麽知道他就是爸爸呢?她說你看這張照片,說著,她從我手上拿出另一張照片,放在我的眼前做對比。
這一張是爸爸的單人照,我仔細一對比,兩張照片中,他坐的凳子是一樣的,而且穿的鞋子和褲子,甚至連他的坐姿都是一模一樣!
原來他也去過麻柳灣。可媽媽從來沒有說過這件事情。
爸爸去世的時候我才10多歲,那時候的記憶裏,他是紡織廠的工人,每天騎著自行車上下班,偶爾給我們帶一點新鮮水果回來,我們就像過年一樣高興。
他永遠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做什麽事情都是按部就班。
他為什麽去了
麻柳灣?看他們的衣著,應該是工作幹部,怎麽後來成了普普通通的工人?
想了想,我猛地一拍腦袋,我真是太糊塗了。
這不是爸爸,1969年的時候,爸爸才幾歲大呢!
“佳佳,這不是爸爸,這應該是我們爺爺。”我說。
佳佳也恍然大悟,說這張照片上的人,簡直跟我們爸爸一模一樣。
我笑了,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當然一樣了,妹妹說我們三代人共用著一張臉,基因太強大了吧。
但我們的父母也從來沒有說過爺爺去過麻柳灣的事,我去麻柳灣之前,這三個字在我媽媽麵前反複提過,我媽沒有任何反應。
我想,等媽媽從重症監護室出來,我要問問這件事情。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有一個念頭,我總覺得我去麻柳灣,跟我爺爺似乎有著某種關聯,但到底是什麽關聯,我自然是不明白的。
我把這一遝照片全都放進我的包裏,等我回了麻柳灣,再把這件事情調查一下。
第2天,我去縣城裏采購了很多東西,大多數是孩子們的生活用品、學習用品、體育用品,還有幾十條紅領巾,他們都沒有戴過紅領巾。
我給黃桂桂買了文具盒,給黃豆豆買了新衣服,就是她點名要的,像青果那樣的碎花衣服。
我還買了一台無線座機電話和一台電視,這兩個靠接收衛星信號的東西,可能在大山裏能起到一
定作用。
中午我陪妹妹回了一趟我們現在的家,這裏的條件比以前的童=筒子樓要好一些,住在一樓,方便我媽媽進出鍛煉。家裏的條件改變了,家具也換了新的,還有我妹妹上學的生活費,學費,這一切都是我老師方紅生給的。
“方爺爺他為什麽對我們這麽好?”妹妹說。
我告訴她,這世界上的好人還是多,人心是善良的。
我把家裏收拾了一通,順便也找找我爸爸留下的遺物,看看裏麵能不能發現些什麽內容,可是經過幾次搬家,他所剩下的東西已經寥寥無幾了。
這一天我又收到了幾筆善款,都是資助孩子們的。
讓人意外的是,我們的班花竟然加我了。
她是班花,也是校花。皮膚白皙,身材高挑,櫻桃小嘴,一雙杏眼,就算不是粉黛,也是傾國傾城的,不隻是學校的男生,外麵單位的、企業的,還有許多富二代都對她傾心。
但是呢,她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總保持著清高,讓人可望而不可即,這樣更是惹得許多人心癢癢,牙癢癢。
我沒想到平時連正眼也不會看我的班花竟然加我了,我顫抖的手通過了她的驗證。
“平生,昨天我被你講的故事,發的圖片吸引了,回去之後整夜都沒睡著,心裏一直想著這些孩子們。他們又可愛又可憐。我也想幫助他們。”
她竟然給我發來了語音,
開頭就叫了我的名字,那聲音酥酥的,讓我心裏一顫。
我打字回複她:你是一個善良的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我想幫助他們,但是我不想隻是給他們拿錢。”
“那你想怎麽幫助他們?”
“平生,你能帶我去那裏嗎?我很憧憬那裏,我想親自去看看孩子們,跟他們談心,幫女孩梳頭,和男孩玩遊戲。”
我不敢相信,班花竟然要跟我一起去麻柳灣?這種好事還能落到我的頭上來?
可是想到麻柳灣的艱苦和詭異,我違心地拒絕了她。
“你是看不起我這個人?還是看不起我的一片善心?你別忘了,我實習的時候也支過教。”
我說,你一個女孩子家,那裏山高水長,屬於蠻荒之地,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美好,還有很多危險潛伏著,說不定被野人搶走了呢。
“可是有你在呀,我怕什麽?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平生,以前我沒發現你這麽善良,這麽有愛,這世界上像你這樣好心的人已經很少了,我從心眼裏佩服你。以前,我不知道你這麽好,要是知道的話……”
“等我回去麻柳灣再說吧,謝謝你,你的好意我一定轉告孩子們。”我說。
她問我什麽時候動身。我推算了一下時間,說兩天後。
“那麽祝你一路順風,一切都好。”她發給我一個難過的表情。
其實我想告訴她,麻柳灣太危險了,不是我
不想帶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說。
當天晚上,一直沒露麵的陳胖子終於說話了,他也是私聊我,問我什麽時候回來的,什麽時候走?
我一一回答了他。並把我去找他爺爺的事情說了一遍,他一聽就來勁了,直接打電話給我,叫我詳細給他說。
同樣一件事情給一個人詳細說了,再給另一個人說,就會省略很多,而且也沒有說下去的興趣,我草草的給他說了幾句,全當他是當八卦來聽。
他連著說了幾句,臥槽!臥槽!可能在他看來,這是非常勁爆的消息。他哪兒明白我身在其中的悲哀呢。
次日,我媽媽從重症室搬到了普通病房,母子倆抱頭痛哭一場,被醫生勸說病人不能太激動,剛剛整理好了情緒,一個溫溫柔柔的中年女人來了,說是我媽媽的專職護工。
我們沒有請護工,她卻說,我們已經和她公司簽訂了半年的合同。我明白了,這又是方老師的幫助。
我媽媽說話不利索,但是心裏跟明鏡似的,她含糊不清地說著,讓我趕緊回去上班,不要辜負了方老師的好意。護工也說,她是專職專業的,讓我一切放心。
我忍痛踏上了回麻柳灣的路。進入車站大門的時候,一輛車瘋狂按喇叭,我氣急了,我明明沒有擋道!他按什麽按?
我回過頭準備罵對方一句。
那邊搖下了車窗。
“怎麽是你?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