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皇帝中的異類
再領一軍?
朱英嘴角都**起來:“爺爺,您是真放心孫兒啊!您就不怕……孫兒到時候直接逼宮?”
嘶!這話一出,在旁邊安靜戳著的幾個皇帝心腹內侍,冷汗都冒下來了。
這話是可以隨便說的嗎?
結果朱元璋哈哈一笑,道:“你若是能直接逼宮成功,這皇帝讓給你做又何妨?若不是你毛還嫩,爺爺巴不得將這皇位直接讓給你,做一個逍遙的太上皇!”
這話若是別的皇帝說,打死朱英,朱英都不會信。
可當說出這番話的人是洪武大帝時,朱英卻立刻就信了。
後世不就有人調侃嗎?
上下五千年的所有開國皇帝以及有名的雄主之中,若有人被繼承人直接逼宮,都會有什麽反應。
其他皇帝哪怕是不直接怒而殺兒,起碼也是要狠狠發作一番的。
但輪到洪武大帝時,整個畫風就變得不一樣了。
其他人是這樣:你這不孝子,竟敢逼宮!
洪武大帝則是這樣的:不愧是我的好大兒,居然有魄力逼宮!
朱英雖不是爺爺的好大兒,卻是爺爺的好大孫兒。
洪武大帝為何最在意太子,不僅是因為對方是他的嫡長子,更因為這個好大兒是唯一一個與他曾經有過平凡父子情的兒子。
當其他兒子漸漸長成時,開局一個碗的漢子,已成了令人敬畏的皇帝。
父皇,父皇,雖是父在前,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要先將對方當做君,然後才是父。
一個能將自己當做普通父親的普通兒子,這就是朱元璋與太子朱標之間曾有過的普通感情。
當朱元璋經曆了無數次的背叛與失去後,他漸漸真成了那個坐在龍椅上俯瞰眾人的孤家寡人。
無人再能勸住洪武大帝,因為在剩下的這些人裏,他們眼中已隻有洪武大帝了。
朱英卻是一個跳出了曆史原軌跡的例外!
這個太子的嫡長子,本該在八歲時夭折,徹底死去,卻死而複生,被朱元璋藏在民間十年之久。
十年之間,老朱以普通爺爺的身份,一點一點將八歲的孩子養大成人。
這種親力親為的相處,甚至比當年朱元璋還未得勢時與朱標的相處時間更長!
就連朱元璋自己都可能沒有意識到,他之所以沒有在太子朱標病逝後徹底發瘋,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所在意的人,還有一個活著!
他親自養大的大孫子還活著!
就像是現在,聽到大孫子說出了旁人聽了估計會驚懼的話後,先是一愣,隨後又忍不住笑起來。
老朱生得粗獷,哪怕當了這麽久的皇帝,笑起來依舊是聲如洪鍾。
外麵的人聽不到朱英方才說了什麽,卻能聽到殿內不斷傳出皇上的笑聲。
“皇長孫果然最受寵,自從皇長孫回了宮,皇上才終於展露了笑顏。”有人忍不住在心裏感慨著,“而宮裏的人,日子也終於好過了起來。”
聽聞皇長孫學業頗佳,為人又風度翩翩,也難怪皇上這麽喜歡皇長孫。
唯有殿內的幾個皇上心腹才清楚,在這對祖孫相處時,他們的心髒一天要驟停幾次。
真是太考驗他們的心髒承受力了啊!
此刻,他們正聽見皇上對皇長孫說:“好孫兒是隻說說,還是真打算去做?若是打算做,爺爺答應你,你隻要能令人將這座宮殿成功圍起來,堅持一炷香時間而不被驅散,這皇帝,爺爺讓給你坐又如何?”
若真能達成這個目標,至少說明大孫子在宮裏有了絕對的忠仆,數量還絕對不少!
除此之外,能進入皇宮的將士,至少上千人是絕對終於大孫子的。
錦衣衛嘛,必然也被大孫子掌握住了。
但單憑著錦衣衛的人數就想要逼宮,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就不是搞對抗戰的軍種,用後世的說法來看,那是搞特工行動的!
有誰會讓特工直接上戰場,與成千上萬的人馬直接對抗?
這不是浪費嗎?
人家都是直接搞偷襲,搞奇襲,搞情報戰,搞刑訊,搞暗殺!這些才是最擅長的!
朱英聽了,毫不意外。
爺爺不這麽說才奇怪,不過,他也不是真打算逼宮,所以麵對爺爺的頗有興致的“提醒”、“補充”,立刻就顯得有些興趣缺缺了。
見他這樣,朱元璋竟還有點失望。
雖然明知道大孫子不是一個會突然搞逼宮的人,而且他們祖孫二人都心知肚明,皇長孫在不久之後必然會被立為皇太孫。
這既有律條做依據,也是朱元璋的心之所願。
逼宮?
朱元璋巴不得將大孫子培養完成,將皇位直接送到大孫子的屁股
朱英陪著老朱吃過了午飯,才終於有時間出去自己溜達溜達。
在皇宮裏有一樣不好,就是一個萬眾矚目的人,想要掩藏自己的行蹤、行動,難度極高。
朱英索性一回去就直接宣布,被他點名了的人站出來。
等到好幾個人站出來之後,朱英就說道:“其餘的人,都不必留在我這裏了。小景子,你讓人將他們送走,再擇二十人過來,記住,要年齡小一些的。”
年齡下一些的,腦子會比較活泛,更好培養。
雖說明朝中後期有著宦官得權的例子,但朱英重新歸位後就意識到,這絕不是那些皇帝真的不懂從曆史中吸取教訓。
而是當朝中的文臣集團膨脹到一定程度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時候的明朝皇帝隻需要活著,都無需上朝,朝廷依舊能夠運轉,整個王朝都不會因此崩潰。
朱英作為後世人,自是知道若將權利全部下放,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
他也同樣知道,若全部用宦官或是錦衣衛,又會產生什麽樣的後果。
所以,凡事就不能走極端,而是要因地製宜,要把握好一個度。
“這大概才是爺爺讓我現在接手錦衣衛的真實原因?”
為了磨煉他這方麵的能力?
“皇上令我不必立刻回應天府?”另一邊,傷勢已是基本好了的蔣瓛,早就歸心似箭,想要回去了,可等來等去,等到的卻是這樣一條命令。
蔣瓛的眼皮突然亂跳了起來,一種不太妙的感覺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