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震驚四座的詩

眾人一聽,倒也不覺意外。

這時代辦賞花宴,無論參加的人是誰,基本都有作詩這樣的環節。

這甚至無關參與者的成分,而是一種約定俗成的事了。

敢來的商人們,個個都已是準備了一些詩詞。

就算自己水平不夠,也可以提前請人代筆寫一些,然後將它們背熟。

無非就是一些大標題的作品,就算是略有一些跑題,在全是商人的賞花宴上,也不會真有人介意的。

大家玩的就是一個氣氛!

如今皇長孫給出了這樣的提議,大家都熱烈響應。

有商人更是提議,不如玩流觴或是投壺,以此來增加寫詩的趣味性。

朱英直接準了。

本來還隻是為了應付差事,結果,當他們被引到了一處流水處時,頓時就被這裏的場景給驚住了。

“這裏可真是……巧奪天工啊!”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有人驚歎道。

不僅是因為附近有著大片的青竹,有著小橋流水,更因為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半遮掩之下,既是在屋中,又是在院中!

頭頂的琉璃,既能防雨,又無損陽光投射下來。

甚至在人們無需抬頭去看,一條彩虹,就一直半浮在眼前。

一個商人人沒醉,就已是仿佛醉了一樣,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那道彩虹。

結果自然是摸了個空。

但這場麵之夢幻,卻非簡單幾句話就能形容。

便是本身並無幾分雅意的商人們,也都幾乎沉醉在了這夢幻之景中。

還是有人出聲感慨、稱讚,隨著聲音漸大,眾人才陸續從這種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隨之而來的,就是對皇長孫受寵程度的新認知!

在他們看來,大商人奢侈,這正常,就算是用金子打水漂,這都是常有的事,不足為奇!

可皇室中人,便是再奢侈,其實也是有一點限度的。

不是因為皇子鳳孫缺銀子,而是若沒有就封,那麽,身處應天府必然是要被朝臣們監督的,能在這種地方搞出這樣奢侈的莊園,若背後無陛下的大力支持,根本不可能辦到啊!

禦史們的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的吧!

皇長孫該是何等受寵,才能在應天府搞出這樣的莊園啊?

“難道是陛下掏了銀子?”有人嘀咕著。

他身旁的人立刻就鄙夷看過來:“你傻了?難道皇長孫還會缺銀子?”

“皇長孫怎麽就不能缺……”

哦,是了,他們這位皇長孫還真的不會缺銀子。

皇室裏的人誰窮,他們這位大殿下也不會窮。

因為皇長孫殿下手裏捏著白糖跟羊毛製品的生意啊!

在皇長孫還沒有回歸時,不光是應天府的商人們虎視眈眈,就連他們這些外地的商人,也都對皇長孫的生意有一點垂涎。

羊毛製品還是其次,白糖是真的讓人垂涎啊!

有著這兩個大生意,皇長孫的小金庫恐怕已經比陛下的小金庫還要豐盈了吧?有人甚至生出了這樣堪稱大逆不道的念頭。

感慨也感慨過了,遊戲終於開始。

流觴這個遊戲,從古至今,都很流行。

這遊戲,亦稱為流杯、傳杯。

這算是個非常古老的酒令遊戲,起源於修禊活動。

觴為古代酒器,多為木製,底部有托,易於漂浮。

朱英就讓人尋了這樣的杯子,還準備了大片的綠葉。

這時候還沒有荷葉,但用大片的綠葉也完全可行。

隻要能夠使其漂浮就成。

一般來說,玩這個,比較急的小溪,其實是比較合適的。

不過,這個地方雖是人工引來的小溪,也是活水,清澈見底,甚至還能看到幾尾魚,玩這個完全沒問題。

流杯順著小溪水被推著走,當走到誰的麵前,流杯不怎麽動了,那麽,這個人就要將裏麵的酒水喝了,然後吟詩一首。

因為是從遠處的地方被推著滑過來,推動的人是侍者,流杯的動與停都是看當時的風以及它自己的“想法”,人人皆有可能。

就連朱英,也跪坐在了溪水旁,算是一個參賽者。

但誰都沒覺得這流杯會停在皇長孫的麵前。

這麽多人,百分之一的幾率啊!

事實也的確如此,前麵幾次,都是輪到了旁人。

有人格外“倒黴”,竟是連喝了兩杯,吟誦了兩首詩。

但說他倒黴,他又是幸運的。

旁人都看到皇長孫仔細傾聽著,甚至還誇讚點評了幾句。

哪怕在這裏的人都比皇長孫的年紀大,可一群商人,論地位,與皇長孫之間,那就是雲泥之差!

皇長孫竟然能夠點評他們,這種地位相差太懸殊的兩種人光是能坐在一起,地位低的人能被點評一番,就已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了!

這個人,也太幸運了吧!有人望向這個商人的眼睛裏,甚至都要冒出火來了!

那是羨慕之火,亦是嫉妒之火!

“來了,來了!”又一個流杯飄了過來。

很多早有“準備”的商人,都巴不得這個流杯傳到自己麵前就停下來!

每一個流杯路過的人,都握緊了拳頭,眼睛死死盯著流杯,似乎用意念就能逼停這隻流杯。

但流杯卻被水流推著,繼續慢慢前行。

“咦?”有人已是感覺到了不對勁,這流杯怎麽像是朝著……皇長孫而去?

商人中有人擅長這個遊戲,能通過流杯的速度變化,以及風速、水速,大致推斷出每一隻流杯能飄在誰的麵前才會停下。

他盯著這隻流過去的杯子,結果就發現,這隻可能會停下來的位置,恰是皇長孫待的位置!

事實也的確如他所猜測的那樣,流杯在朱英的麵前停了下來。

“皇長孫,流杯到您麵前了!”有人湊趣地笑道。

朱英哈哈一笑,將杯子拿起來,直接將裏麵的酒水一飲而盡。

這時候的酒,對朱英來說,實在是清淡極了。

莫說隻是這麽喝一杯,就是連幹一小壇子,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周圍人一看,都轟然叫好。

朱英放下杯子,略一沉吟,就念出了一首詩。

他們這次玩遊戲,吟詩也有大標題,是以花、春色或是鬆竹為題。

隻要是符合題目即可。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朱英慢慢地念出了這首詩,還沒等全部念完,現場就已是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