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放異彩
“英兒,你攔著朕不讓朕下旨治他們的罪,可是想要用其他辦法打他們的臉?”
在賞花宴開始的前一天,朱元璋忍不住問大孫子。
朱英都聽說了的事,沒道理朱元璋這個皇帝不知道。
要不是朱英攔著,在商人們眼裏可以“法不責眾”的讀書人們早就遭殃了。
在晚年的洪武大帝眼裏,從來就沒有“法不責眾”這個詞!
讓他真不爽的,哪怕是千萬人,亦殺之!
朱英可是太清楚他爺爺是個什麽性格了。
讓他爺爺出手?
還不得殺紅了眼?
所以他當時就搖頭表示,這件事自己會處理。
聽到爺爺詢問,朱英就說:“與其治他們的罪,何不用他們的矛去擊他們的盾?”
朱元璋愣了下,“你莫非是想要用詩詞打臉他們?”
他倒是不知大孫子在詩文上還擅長啊!
大孫子讀書的確是不少,但更多的還是愛讀史書、兵書、農書,對詩詞並無什麽興趣。
老朱還真不知道大孫子竟有這樣的底氣,看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已足夠了解大孫子了,但其實還是遠遠不夠啊!
朱英笑了笑,道:“爺爺,您就等著孫兒打爛他們的臉!”
“有誌氣!爺爺等著聽你的好消息!”一見大孫子這樣有信心,朱元璋頓時十分捧場地率先誇獎起來。
旁邊的大太監低垂著腦袋,雖不敢表露出分毫,但卻忍不住無語了下。
陛下對皇長孫還真是有信心啊!雖然皇長孫的確是英姿勃勃,很有太子之風。
可問題就來了,還沒病逝前的太子,也並不怎麽擅長詩詞一道啊!
讀書多是一方麵,但大多數儲君學習的都是基礎學問以及治國之策,讀書多,不代表就文才卓絕!
隻能說,樣樣都無短板,這就夠了。
皇長孫要用詩詞一道來打爛那些傳閑話的讀書人的臉,這……的確是有誌氣,可到底有沒有這兩把刷子……還真是讓人擔心啊!
但明顯朱元璋已是信了,不僅信了,還打算等賞花宴結束,就讓人將大孫子的大作傳播開來,務必要讓天下讀書人都看看,他老朱家也是能出文化人的!
朱英安撫住了朱元璋,回去後也沒怎麽看書,仿佛對明日的賞花宴毫不擔心。
這樣的淡定自若,讓他身邊的人也逐漸有信心起來。
就像是老朱看朱英是有著一層濾鏡的,在朱英身邊待久了的人,同樣對皇長孫有著一層濾鏡。
透過濾鏡去看,皇長孫那是樣樣都好,人中龍鳳!
“皇長孫雖從未做過詩,但這次在賞花宴上必然能大放異彩!”眾人也開始堅信起來。
入睡前的朱英卻想著:“我何必非要與他們比真才實學?若要做合格帝王,臉皮就要足夠厚,我既是知道後世那麽多好詩詞,擇一些在必要時一用,又有何不可?”
所有準備盯著明日賞花宴情況的人們,可不知道這位未來的帝王在此刻就已是有了很厚的臉皮。
他們想的是,明日受邀的商人之中可有他們的人,到時候皇長孫要怎麽舉辦宴會,是不是粗鄙可笑,事後他們皆能知曉。
皇長孫既不尊重讀書人,還如此厚待商賈,必是粗鄙武夫、滿身銅臭味,他們這些讀書人可要趁著這個機會,將皇長孫的這種喜好給扳回來。
對方作為皇上的嫡長孫,怎能行這樣的事?
而他們讀聖賢書,如何能看著皇長孫走錯了路而不理會?
所以,待明日之後,關於賞花會上的內容,必然會迅速傳播開來,為皇長孫的“粗鄙”再添磚瓦。
天蒙蒙亮時,朱英已是起來,洗漱完畢後,就去了前麵,與比他起得更早的朱元璋一起用早膳。
在住進宮裏後,朱英可算是知道老朱的真正作息了。
不得不說,跟後世的子孫相比,老朱是真的勤勉!
要不是能臣還有一些,估計能被活活累死!
“爺爺,如今還冷,您每日何必起這麽早?”朱英陪著朱元璋用完了飯後,又陪著他坐了一會兒,就看到老朱已擺出了要辦公的架勢,頓時無奈說道。
朱元璋卻仿佛有著使不完的力氣,笑著說:“每日事情這麽多,早忙完,可以早歇息。”
朱英還想說什麽,但目光落在朱元璋的臉上,卻又頓住了。
等到他乘坐著馬車往宮外行去時,他再次回想起了這段小插曲,忍不住歎一口氣。
在那一刻,他其實突然就明白了爺爺為何要這樣忙碌。
還是因為太子突然病逝,讓這位老人有了強烈的危機感吧。
不僅是來自情感上的傷害,在其他方麵,太子朱標的驟然離世,也給老朱帶來了極大的打擊。
若太子朱標未去世,老朱此刻怕已是慢慢將手裏的事情交接給太子了。
一個青壯且有子嗣的太子,又那樣完美,當老子的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可太子卻突然病逝了,多年培養的繼承人沒了,再換其他繼承人,就算繼承人本身優秀,可很多與優秀無關的事,那都是要命的事。
一個威望不高的繼承人,如何能壓服得住朝堂上的臣子?如何壓服得住二十幾個成年叔叔?
如何去壓製大明周邊一直虎視眈眈的外敵?
如今的大明,隻是看著繁榮昌盛,實則內憂外患隨時都可能爆發。
老朱這是在用自己的精血來為以後的繼承人盡量掃清麻煩啊。
所以,他這次賞花宴,也是一次很好的亮相機會。
……
“草民見過皇長孫殿下!”當賞花宴終於開始後,已經到了的一百人,紛紛向到來的朱英行禮。
朱英身著便服,看著頗有幾分文氣,含笑說道:“大家無需多禮,都平身吧。”
又吩咐人,將飯菜、果點都上了,然後就開始了賞花宴的內容。
前麵的沒什麽,都是一些歌舞表演之類。
等到氣氛終於熱烈起來之後,眾人就聽到皇長孫突然提議道:“聽說諸位雖是行商之人,但在家裏都讀過書,既是賞花宴,豈能有花有竹卻無詩詞?不如,就請諸位一人做一首詩詞來助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