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俱樂部春節放假一周， 除了個人人員，其他人都迫不及待在放假第一天就回家過年了。
池·個別人員·留守大齡男青年·暮泡了杯咖啡，打算一個下午都在訓練室度過這段孤獨而寂寞的時光。
“你真不跟我們回去？真的？我再最後最後問你一次， 我同學的車都快到小區門口了！”老金探進一個腦袋， 扯著嗓子問。
“不去了， 真的，求你快滾吧。”池暮說。
“靠， 好心當成驢肝肺！”老金道，“你說你和家裏鬧掰都一年了，還沒鬧完呢？大過年的也不回家， 一個人在這可憐給誰看呢？”
“反正不是給你。”池暮牽了下嘴角， 戴上耳機，企圖將老金單方麵屏蔽。
因為按照尿性，這會兒老金可能要寧小天附體。
“……行吧， 那你自己在這小心點， 阿姨們都回家了，你要是不會做飯就別開火， 小心別把房子點了……”老金的話剛開了個頭， 就聽見走廊傳來關門聲， 季閆拖著行李箱從房間出來，笑道，“小閆， 都收拾好啦？”
“嗯。”季閆點頭， 目光轉向屋內，“隊長……不回家嗎？”
“別管了， 他是有家不能回——哎，我同學給我發信息了， 咱們快下樓吧。”老金拿過季閆的行李箱，和池暮道完別就下樓去了。
季閆站在訓練室門外沒動。
池暮摘下耳機，把椅子轉過半圈，衝他懶洋洋招了招手。
“為什麽不回去？”季閆走上前。
“你舅舅不是說了嗎，我有家不能回，可憐吧？”池暮賣慘賣的一把好手。
季閆微微蹙眉，雖然不知道池暮和他家人間發生了什麽，但他能感覺的到，池暮現在雖然是笑著的，但他並不開心。
“怎麽又皺眉了？”池暮揪著季閆的衣服，讓他彎腰，抬手在眉心撫過，“我又不是第一次自己過年，去年也是我一個人，沒事的，放心吧。”
“……”季閆將額頭輕輕貼著池暮的，享受了片刻戀人間的親密時光，心中又是心疼又是不舍，“我很快回來。”
如果不是這次外祖母說想他了，一定要他回去看看，季閆真的想留在池暮身邊，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不想讓他一個人過年，不想看他露出這樣若無其事的笑容。
送走季閆和老金後，整個基地就真的隻剩下池暮一個人了。
這種感覺其實還挺奇怪的。
他們在的時候沒覺得，走光了就突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連房子都大了不少，樓上樓下的窗簾都拉著，光線照不進來，看上去真有點像恐怖片裏的別墅。
池暮在他的腦洞開到女鬼身上去之前，飛快衝進自己臥室，找出了季閆上次給他的護身符待在身上。
不知是處於心理原因還是什麽，總之剛才後背擦風的陰森感瞬間消失不見。
池暮拆了一顆糖，回訓練室，想了想還是打開直播開始排位。
果然，雖然已經快過年了，但網上比他還閑的人一抓一大把，彈幕在直播間裏刷得飛起。
池暮一邊打遊戲一邊和網友嘮嗑，一下午倒沒有感到無聊。
直到時間慢慢過去，池暮終於感覺到一絲饑餓，看看時間，居然已經快七點半了。
彈幕都在問他怎麽還不吃飯，池暮歎了口氣，拿起手機點外賣。
這段時間以來，池暮被季閆和基地阿姨輪番喂養，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外麵的東西，甫一打開外賣軟件，看著上麵琳琅滿目的菜單，居然沒有一個想吃的。
這個，油大。
這個，不衛生。
這個……好像還行，但評論裏有吃出蒼蠅的……
這就是天天被寧小天念叨的下場，成功被同化了，時時刻刻注意健康。
池暮劃拉了半天，最終點了份漢堡套餐打算湊合一下，付完錢後又想到接下來可能還要湊合一周，就重重歎了口氣。
外賣四十五分鍾後送到，池暮關了直播，選了個綜藝下飯，吃完後又打了會兒遊戲。
時間這東西，隨便打發一下就能嘩嘩嘩過的飛快。
他以為季閆到家後會第一時間給他發信息，所以一直在等著，但沒想到他沒有等到季閆短信，卻等到了另一個從未想過的人。
拿起手機的時候池暮還有點發愣，又有那麽點不可思議。
短信是他爸發的，隻有短短一句話：過年回來
熟悉的命令式語氣，甚至連個標點符號也沒有，是他一貫的風格。
池暮握著手機，一時不知該怎麽回複。
直到半濕的頭發都被空調吹幹了，他才醒過神來，回了一條過去：不了。
消息發出，杳無音訊。
池暮估計那邊是收到了，但以他爸那種傲嬌自負的性格來說，這兩個字應該極其打擊了他的尊嚴。
畢竟他都放下長輩的麵子親自來問他了，但得到的隻是兒子冷漠的拒絕。
池暮心情有點複雜，他倒不是不想回家，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
天不怕地不怕的Dusk，原來也有害怕和逃避的事情。
池暮坐在**發了會兒呆，剛打算給季閆打個電話問問到家沒有，手機就響了起來。
一看，正好是季閆打來的。
談戀愛雖然會讓人智商變低，但從某種角度來說，還是非常令人愉快的。
比如現在，隻是一次簡單的心有靈犀，就能讓池暮剛剛沉悶的心情輕快不少。
“到了？”池暮接起電話。
“沒有……”季閆說。
池暮看了下時間，皺了皺眉。
按理來說，季閆中午十二點多出發，駕車回去頂多三個小時就能到，雖然現在是假期，路上可能會堵車，也不至於淩晨一點多了還沒到吧？
難道是路上出什麽事了？
池暮有些擔心，剛要問，就聽季閆的聲音從電話那邊輕輕傳來：“可以下來幫我開門嗎？”
“……你在樓下？”
池暮驚呆了，他沒想到季閆說的“很快回來”有這麽快！坐火箭的嗎？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下來！”池暮說。
連外套都來不及披，穿上拖鞋就蹬蹬蹬跑下了樓。
別說，這還是他第一次知道穿拖鞋也能跑這麽快。
夜色一片漆黑，開門的時候池暮感覺有雪沫子打在自己臉上，冰得渾身打顫。
不過現在他也無心去感受冷不冷了。
“我靠，你怎麽回來了？站這多久了？你是不是傻，不會先告訴我一聲給你留門嗎？”
沒見到季閆的時候，池暮還沒覺得什麽。
現在季閆就活生生站在他麵前，池暮又覺得自己想他想的不行了。
看見他站在門外，頭發、眉毛、衣服都被雪打濕了，心中又有一股無名火噴湧上來。
“快進來！還站在外麵幹什麽？”
池暮拉過他的手，季閆顯然在外麵等挺久了，身體都有些僵硬，池暮這麽一拉，他竟然踉蹌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到小區門口才發現手機沒電了，然後用充電寶充了點，給你打電話……”季閆的語氣有些可憐巴巴。
“那你不會敲門嗎？門鈴裝在那是擺設嗎？”池暮一手拿著他的行李，一手拉著他上樓，氣不打一處來。
“我……敲了……”季閆說，“你是不是在洗澡？”
“……”池暮隻覺有一口氣堵在胸口，悶得慌。
將季閆帶回房間後，池暮把空調開到了最高。
“你在這坐著，我下去給你煮點薑茶，去去寒。”池暮說。
“不用這麽麻煩……”季閆拉住他，安慰似的笑道，“我陽氣足，不怕冷。”
池暮：“足個屁，在這等著！”
想用他的辦法蒙混過關，沒那麽容易。
不過季閆說他陽氣足的話倒是不假。
池暮端著薑茶上來的時候，季閆的手已經重新變回暖呼呼的，不過池暮還是命令他把一杯薑茶喝完了。
“怎麽突然回來了？”池暮坐在**，看向從浴室出來的季閆。
他的頭發長得有點長了，洗完後季閆幹脆將額前的劉海全部擼到了腦後，露出光滑平整的額頭。
這麽一看，他的五官就變得更加清晰深邃了，仿佛一瞬褪去了少年的外殼，特別是那雙銳利而漆黑的眼睛，比剛見麵時多了一份生機勃勃的暖光。
就像陽光照進玻璃珠裏，折射出來的斑駁的光點。
“我見完外祖母，然後就回來了。”季閆說。
池暮一愣，感動中又摻雜了一點哭笑不得。
這孩子還真是耿直啊。
說回去見見外祖母，真的就隻是見一麵，連夜都不帶過的。
“你是不是擔心我一個人在這？”池暮明知故問。
季閆猶豫了一下，還是很誠實地點了點頭。
“我男朋友對我這麽好，我是不是應該獎勵他一下？”
池暮雙手撐在身後的**，姿態放鬆地看著他。
季閆看著他，有些呆呆地問：“獎勵……什麽？”
池暮朝他勾了勾手指，笑眯眯地：“過來，親一下。”
雖然嘴上說著“親一下”，但實際操作的時候，到底親了幾下也沒人知道。
因為兩人都沒這個心思去數了。
親到最後，池暮都感覺自己差點窒息過去，因為吻的太忘我忘記換氣了。
好不容易有一瞬間的清醒，池暮發現自己正被季閆按在**親，而且他的手不知何時滑進了自己衣服，正用力搓著他的後背。
池暮頓時有點震驚。
看不出來，平時麵對他臉紅害羞的小可愛，這會兒居然化身成了一頭小野狼，叼著肉死活不鬆口。
再這樣下去可不行。
真要被老金拿著四十米的長刀追殺了。
“等等，停一下，季閆。”池暮喘著氣，經過一番少兒不宜的運動，加上調到最高溫度的空調，他身上已經大汗淋漓。
季閆被他一喊，也冷靜下來了，臉埋在他頸側不肯抬起。
池暮餘光掃到他的耳朵有點發紅，似乎又開始害羞了。
“對不起……”季閆悶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你道什麽歉，是我差點沒忍住。”池暮手臂搭在額頭，等待餘韻褪去，“我重新去洗個澡。”
他這麽說完，季閆還是不肯從他身上起來。
“季閆？”池暮輕輕叫他。
“嗯……”季閆翻了個身，滾到旁邊躺下，隻是臉還是背著池暮，“你、你去洗吧……”
池暮輕笑一聲，季閆的反應太可愛了，換了誰都把持不住。
但池暮這次沒敢再繼續瞎撩，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今天是他倆理智都還在的情況，萬一什麽時候不在了，會發生還真有點難說……
他拿著衣服進了浴室，打算先解決一下小小暮。
聽見關門聲響起，季閆才從被子裏抬起頭。
盡管努力不去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但他的唇舌、他的指尖全都記得，那種酥麻的感覺纏繞在腦海，揮之不去。
季閆從來沒有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兩個男人該怎麽談戀愛，他的行動都是依靠本能，去追尋去探索去捕獲。
但是，還不夠……
這樣的淺嚐輒止，還遠遠不夠。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算是個中短篇，字數不會很長。
關於下本的細綱，已經完成近一半了！不過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