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那日開機儀式後, 蘇景遷與安又寧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麵了。

說起來這是第五天了。

蘇景遷今天到這裏是來應酬的,他們所屬的科技公司即將和西歐的頂尖公司合作,今天便是和那個公司的高管一起吃飯。

在飯局結束將合作夥伴送出去後,蘇景遷本想回包廂取東西後便離開。

卻沒想到在回去的路上, 路過一個包房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他下意識停下了腳步,聞聲看了過來。

隻見自己的侄子侄女和安又寧正在一處正在聚會。

這是一個屬於年輕人的聚會, 他們互相聊天, 笑得很開心, 臉上全是年輕人專屬的青春洋溢。

蘇景遷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了安又寧身上, 而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抬眸與他對視了一眼後,便默不作聲地垂下了眼。

蘇書淵來自家產業裏玩,包廂房間自然很大。

來得人不多, 所以座位很空。

見蘇景遷真的進來了,眾人忙紛紛站了起來。

本來坐在最中間的蘇書淵見最為崇拜的長輩進來,忙起身往安又寧方向靠了靠,將主位讓出:

“小叔您做這邊吧。”

“不用。”蘇景遷微笑著溫聲拒絕。

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

何特助上來便走到了沙發最旁邊處的一個位置,將座位收拾整齊。

蘇景遷看了他一眼, 但最終什麽也沒說,從善如流地坐了過去。

安又寧身邊本來坐的是蘇恬,但蘇恬嫌手機點歌不方便,便早就坐在了點歌大屏幕旁邊。

因此此刻安又寧的左側隻有一個大的托特包立在那裏。

而隨著蘇景遷在托特包的左側落座。

隻隔著一個包包而沒有隔著人的他們, 幾乎是坐在了一塊。

淡淡的雪鬆氣味從自己的右側傳來,安又寧不動聲色地向著右邊移了移位置。

但她右邊坐著蘇書淵, 再挪隻怕是兩人要貼上了。

因此隻輕輕挪了一點位置的安又寧又不得不挪了回去。

蘇書淵沒有注意到安又寧這邊的異動。

對於蘇景遷的拒絕也沒產生任何異樣, 畢竟蘇景遷一向友愛後輩, 也不在意尊卑位序,他也就不再勸,繼續坐了下來。

其餘人也都隨著蘇景遷的落座坐了下去。

“來,小叔,喝水。”

蘇書淵坐下也沒閑著,忙從身前桌子上倒了杯水給最敬愛的小叔端了過去。

都是年輕人,火力壯。

即便現在還是春天,天氣還不是特別熱,

桌子上的飲品便除了冰啤酒,就是各種冰飲。

“謝謝。”

蘇景遷接過杯子,不設防地被杯子周圍的涼意一刺,但他麵上還是沉穩淡定。

他掃了眼桌上各類飲品,便叫身邊的何特助點了兩杯蜂蜜水和兩杯溫水。

他的聲音不小,蘇書淵也聽見了,他對於從未見過的小叔老古板似的做派有些新奇,下意識地勸道:

“不用,小叔,我們都挺能喝的,不用解酒也醉不了。而且包廂裏麵暖氣太高了,喝溫的熱得慌。”

蘇景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四杯水很快就被服務員端了上來,在不知道是誰的示意下,好巧不巧正好在安又寧前方不遠處,是一個伸手就能夠得到的位置。

安又寧長睫微顫,把視線從四杯溫水上移開。

“來吧,來唱歌吧!”眼見眾人都落座,坐在點歌台前的蘇恬忙招呼起來。

自從蘇景遷到了,氣氛就是一滯。

安又寧向來安靜,原本活躍的蘇書淵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最近太忙了,也不算活躍。

本來路虎和秦銘都是活躍氣氛的有力幫手,但是自蘇景遷進入了包廂,出於敬畏,他們兩人便不自覺安靜了下來。

蘇恬也知道自家小叔的威力,但零花錢在他手裏攥著,不好趕他走,無奈之下,便自顧自地q起流程。

她站起身給安又寧和蘇書淵塞了兩個話筒:“這首歌你倆唱。”

路過小叔身邊的時候一頓,還是順手給蘇景遷塞了一個可以打節拍活躍氣氛的搖鈴。

畢竟小叔來都來了,不參與參與也是可惜了。

悠揚婉轉的前奏響起,是一首耳熟能詳的情歌。

安又寧本身不是沒有和蘇書淵一起唱過情歌。

每次他們倆與身邊好友一起出來玩的時候,總是會被眾人一起打趣玩笑著唱歌,唱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可是今天,包廂裏麵多了一名不速之客,一下子就讓她覺得有點莫名的別扭。

“又寧。”坐在她另一側的蘇書淵輕輕用手肘戳了戳她。

原來他已經快把男生歌詞部分唱完了,很快就該她演唱女聲部分。

安又寧為自己莫名的神遊抱歉一笑,忙把有些昏亂的思緒拋在腦後,跟著背景音樂唱了起來:“如今風依舊在追……”

她的聲音很清亮,似被夏天的風吹拂過的碧藍天空,澄澈幹淨,又像是夏天涼涼爽爽的冰激淩,細膩清爽。

隨著音樂的播放,包廂裏的燈光自動熄滅,隻有著幾個亮度不高、花花綠綠的小燈閃爍著。

蘇景遷不露神色地將目光向右側移了過去,卻在觸及她身側的蘇書淵時,又移了回來。

“那被風吹過的夏天……”

在氣氛組蘇恬的歡呼聲中和嫋嫋餘音中一曲終了。

蘇書淵不禁看著身側的安又寧,房間光照不足,但是在黑暗中她的美麗還是清晰可見,反而黑夜給她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麵紗,讓人更想細探麵紗之下她是如何的仙姿佚貌。

氣氛所至,蘇書淵看著自己的未婚妻,不免心醉神迷,不由自主伸出了手,想輕輕擁抱一下宛若神女一般的她。

卻不想手剛剛伸出來,就被她不動聲色躲過。

看著空無一物的懷抱,蘇書淵錯愕過後,眸子劃過一抹暗色。

沒注意蘇書淵和安又寧這邊小動作的蘇恬如癡如醉欣賞完全曲後,獻寶似的看向身旁蘇景遷:

“怎麽樣,小叔,好聽嗎!”

剛剛早在這首歌快結束後,她便回到了沙發上做了下來。

隻見蘇景遷輕輕點了下頭:

“還好。”

蘇恬聞言就是一個大白眼,她早該想到小叔的反應不會多捧場,所幸不再問他,轉去當安又寧的誇誇組組長。

收拾好情緒的蘇書淵看見蘇景遷落單,忙照顧道:

“小叔,你來一首嗎?”

蘇景遷溫聲拒絕:“不用。你們唱吧。”

就在蘇書淵還要再勸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與平時他係統自帶的鈴聲不同,像是經過專屬設置一般。

並且鈴聲歡快俏皮,不像是他會用的。

惹得眾人不由好奇看了過去。

蘇書淵臉色一僵。

像是害怕別人看見什麽不該看見的東西一樣飛一般快速拿起桌上的手機。

而後看也沒看,便把電話掛斷了。

“是俱樂部的經理。”他抬眸狀似滿不在意地向眾人解釋道,“工作的事情上班時間再解決,今天主要是陪你們,來來繼續。”

一聽是工作上的事情,蘇恬本想勸他別耽誤了正事,但後來聽他說的,也覺得有道理,就沒管了。

還暗戳戳地為堂哥向又寧說了好話:“堂嫂。”

她悄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我哥真顧家。”

蘇恬站在安又寧蘇景遷中間,盡管刻意壓低了音量但因為距離過近兩人還是都聽見了。

安又寧勉強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很快,下一首歌的前奏響起,卻不想前奏還沒響完,蘇書淵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歡快的鈴聲不斷響起反而給人以一種催促感。

“看起來事情挺急的。”安又寧勸道,“要不先去接一下?”

安又寧的忽然說話,讓本盯著手機屏幕的蘇書淵唰的將屏幕蓋住。

明明安又寧的聲音很輕柔,但是他卻像是被嚇了一大跳。

“書淵哥?”安又寧被他過大的反應弄的有些奇怪。

“抱歉抱歉。剛剛在想事情。”蘇書淵罕見有點慌亂,思及她剛剛說了些什麽,他沉默思考了一會兒又繼續道:“好,那我先去接一下。”

說話間,他麵上的慌亂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語氣無奈:“可能俱樂部忽然有什麽急事,我先去了解一下。”

“嗯嗯,好的。”

這塊的動靜自然也吸引了蘇景遷的注目,他看著自家侄兒的背影,微蹙了一下眉。

聚會繼續。

許是因為蘇景遷一直默默坐在那裏,沒有說話。秦銘和陸虎也漸漸就放開了。

正跟著蘇恬三人一起抱著麥克,站在屏幕前的空地上,放飛自我地唱著最炫民族風。

包廂裏環境嘈雜,音響震耳欲聾,上方彩燈隨著節拍閃爍的厲害。

但如此躁亂的環境中,坐在長沙發上的兩個人,仿佛自成一派,安靜的氣氛與周遭仿佛有著天然的屏障,將他二人與環境隔開。

一片五彩斑斕中。

一隻修長的手忽然把安又寧桌子前麵的放著的雞尾酒擠開,把一杯溫熱的蜂蜜水輕輕放在了她麵前。

“喝酒傷身。”

安又寧自蜂蜜水端上來時便在極力克製的那段醉酒的記憶又忽然被喚醒。

她抿了抿唇,低聲道:“謝謝。”

他的聲音低沉溫和:“最近拍戲怎麽樣?”

安又寧長睫微微一顫:“挺好的。”

均是不超過三個字回答,察覺出她異常的態度,蘇景遷握著溫水的手一頓,沒有再說什麽。

就在蘇恬眾人唱到**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拉開。

蘇書淵走了進來。

他背對著光讓眾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在場人均是熟悉他的人,可以清晰感受到他此刻心情並不是特別好。

正在唱歌的蘇恬看過去,唱歌的聲音都不由得一小。

蘇書淵徑直坐回了他的座位,坐在他身旁的安又寧自然也發現了他的異樣,於情於理她都該詢問一下。

於是她輕聲問:“怎麽了?”

“沒事。”蘇書淵擠出一個明顯僵硬的微笑,他沉默了片刻,“抱歉呀,俱樂部忽然有個急事需要我去處理。”

他看向安又寧的眼神中微不可察地劃過一絲愧疚。

蘇書淵的聲音不算小,正好被正關注著這邊的蘇恬聽到了,她放下了麥克,走了過來,語氣難免失望:

“啊?”

“哥你要走了?”

“這個俱樂部沒有老板就不轉了嗎?”

聚會剛開始,還沒唱兩首歌便要結束,難免掃興,蘇恬不由抱怨道。

“突發事件。”蘇書淵苦澀一笑,“你們繼續,今天我買單,待會兒再給你們上兩瓶好酒。”

蘇恬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工作是要緊,隻是今天是堂哥生日還要去處理工作事務,她難免有一點心疼。

但見實在推脫不得,她也就沒有再勸。

慌裏慌張地把蛋糕拿了上來切好,意思意思許了個願,眾人便同蘇書淵一起下樓了。

生日聚會的主角臨時離場,聚會自然就沒有了再進行的意義。

眾人跟著他一同來到了門口。

蘇恬和秦銘順路,陸虎家的方向也在北邊。

而安又寧獨居的放在卻在南邊,剛好和還要回一趟公司的蘇景遷能順一段路。

蘇書淵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小叔身上,言語懇切:

“小叔,你幫我送一下又寧吧。回頭請您吃飯。”

幫我?蘇書淵將安又寧視為所有物的口氣讓蘇景遷一頓。

他沒有應承那頓飯,而是沉穩地點了點頭:“好。”

***

蘇景遷車內,氛圍很微妙。

車是普通的商務車,配有一名司機。

安又寧本想坐在副駕駛,但被何特助搶先了一步。隻好來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但自從坐到副駕後,便緊緊靠著門坐。與蘇景遷的距離大到還能再做兩個人。

蘇景遷見此暗暗歎了一口氣,也將自己往車門處挪了挪,果見她微微鬆了一口氣。

車馬上要開出酒店,蘇景遷出聲:“你要去哪兒。”

安又寧說:“去上次的酒店。”

短暫的交談後,又是一段靜默。

何特助坐在前排,透過後視鏡看著後排行為舉止透著反常的兩人,鼻觀眼眼觀心沒有說話,默默將隔板給搖了上去。

後座還是一片靜默無言。

蘇景遷自然感覺到了今日安又寧的變化,與那日分別時完全不同,變得比初見還要疏離,與他界限分明。

“怎麽了?”他輕歎。

“沒什麽。”她看向了車窗外的一排排飛快掠過的景觀綠植。

“你有心事?”他的聲音很溫和,在夜色中更是低沉纏綿。

“沒有。”她低聲否認。

撒謊。

蘇景遷側頭看去,隻能看見安又寧的半張靈秀側臉。

她半抱著臂微微靠在車門處,這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姿勢,小小一隻像是蜷縮在車門口的一隻小獸。

他在心中暗歎一聲,聲音放得更輕緩:“你在怕我嗎?”

安又寧坐在蘇景遷身邊,即便她已經刻意與他保持了距離,但他身上淡淡的雪鬆氣息還是霸道地籠罩著她周身。

她此刻正看似專注地看向窗外,但無孔不入的雪鬆氣息早已使她的心緒雜亂非常,全部身心都集中在身旁那人身上。

聞言,一種被人道破心思的慌亂讓她瞬間變得緊繃起來。

她緩緩回過頭,看向他。

他的目光還是那樣的包容與溫和。

是一種看穿你所有小心思卻還是願意包容的溫和。

在這樣的目光下,她忽然有點鼻酸,向來不輕易**心思的她,竟然在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將自那天分別之後的隱隱擔憂脫口而出:

“我不該害怕嗎?”

話已說出口,就沒有再反悔的道理,她直視著他,鼓足了勇氣:“您是蘇家的掌權人,想要什麽都有。而我……還有婚約在身。以後我們還會是……”

停頓了半響,最終安又寧還是沒有把後半句說出口。

她輕輕垂下眸,濃密的眼睫像蝴蝶翅膀一般輕輕扇動。

但即便她說的如此不清不楚,蘇景遷還是心下一沉,一下就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不僅在怕他,還在為兩人不可逾越的關係而惶恐不安。因為他們兩人之間永遠夾著另一個人——他的親侄子蘇書淵。

“抱歉。”他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一絲飄渺的歎息。

他看著她的發頂,眼中是說不出的意味。

這件事情完完全全是他的過錯。

他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發展至此,明明在知道她的身份時,他便立刻決定要與她保持距離。

但卻沒想到接連幾次的巧遇,讓他對於她的了解更深,也便不舍得保持距離了。

他在內心輕輕歎了一口氣,是他逾越放縱了……

“別怕。我不會再打擾你的。”

她雖然對他不會生氣早有預料——這也是她能對他不假思索就**心聲的原因。

但是卻完全沒想到懸在心中幾日的事情竟然如此出乎意料僅僅用一句話便解決了。

在這一刻,安又寧卻一點也沒有為回歸正常軌跡而感到輕鬆。感傷難過和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不舍竟然占據了主導地位。

安又寧看向他,他一向鎮定自如的臉上正帶著失禮的歉意。她想要說什麽,但最終還是默默無言。

她從來就不曾害怕他。她害怕的隻是自己無知無覺的沉溺。

他繼續溫聲道:“如果之後拍戲上遇見問題,隨時和張導聯係。”

“解決不了的,可以聯係何特助。”

他沒有提到讓她去聯係他,而是讓她去聯係何特助。

他的了然與體貼,讓安又寧心裏倏然又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她從小的感情經曆不多。

或者說是因為從小就知道有娃娃親,便和其他男生沒有怎麽過接觸。

而她和蘇書淵大部分的相處都是以哥哥和妹妹的形式來相處。兩人就連單獨的相處都是寥寥無幾的。

所以確切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從未有過任何傳統意義上的感情經曆的。

但即便她的理論基礎是如此乏善可陳。

她與蘇景遷之間的那種無法言語的朦朧曖昧的感覺,她麵對他時難言的踏實感,要說她什麽都不知道那絕對是騙人的。

而與他分開的五天時間,足夠她想清楚很多東西。

接踵而至的蘇書淵的生日——她名義上的未婚夫,他血脈上的親侄子的生日,也足夠讓她意識到很多東西。

無論是從為人基本的道德感來說,還是從這份自小由兩人母親定下的婚約所能帶給她的安穩感來看。

快刀斬亂麻才是正確的選擇。

在一個不好的念頭還未長成時便將其完全消除才是有效的做法。

安又寧自從父母離婚後便厭惡極了對於未知事物的失控感。

她不想,也從未考慮過在自己今後的人生中有任何的變故。

更別提是這樣與侄子有婚約卻與叔叔糾纏不清的重大的變故。

她隻是想安安穩穩過完一生,名正言順地成為如自己母親一般關懷自己的祝姨的女兒。

她想,這一定會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情。

但是她從未想到,即便刀再快,當它斬下去的時候,感受會這麽複雜。

一種從未有過的像是往心中塞了一顆最青的梅子一般的酸澀自她心底蔓延,她低低聲說:“謝謝你。”

按照他說的,她沒有用敬稱,但他們之間最多也隻是這樣了。

春日晚風吹進溫暖的車內,吹亂了安又寧的頭發。

她本沒有心情理會,卻隻見他忽然抬起了手。

他默默抓到了那縷調皮的秀發,以極輕極緩的動作將其挽回到了耳後。

整個過程他很精準的沒有觸碰到她的肌膚,但是她分明感受到了他手部散發的陣陣溫熱。

“別怕。”他的眼神輕輕落在了她的身上,聲音低沉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沉穩與篤定,仿佛在做什麽承諾一般低低重複著。

別怕,你不需感到任何不安。

無論是從這段關係帶來的,還是從拍戲、祝欽生日宴會上的意外,抑或者任何人任何事情上帶來。

你都不需要感到不安害怕。

你也永遠都不會有任何事情的。

發絲已經別好,他的手再也沒有任何停留的理由,他頓了頓,終是恰到好處地抽回了手。

作者有話說:

文中歌詞全部來自《被風吹過的夏天》~